福建省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建设问题及对策研究1

林 萍

（闽江学院新华都商学院，福建福州 350108）

0 引言

在大数据、云技术等信息技术背景下，企业不断升级，产业经济形态和模式也发生持续创新和变化，中国经济升级转型和和创新创业活动。福建拥有创新创业的肥沃土壤，坚持把科技创新作为高质量发展的第一动力源，2016年，福州、厦门、泉州3个国家高新区被列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2018年，国家支持福建省开展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创新驱动发展试验实施方案，《福建省“十四五”科技创新发展专项规划》提出，围绕“优平台、强主体、聚人才、活机制”主线，完善科技创新治理体系，强化战略科技力量，到2025年，福建省科技综合实力全国排名进入前12位，国家创新型省份格局基本形成。2021年，福建省高新技术产业化效益指数居全国第4位，科技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指数居全国第9位，科技创新环境指数居全国第9位，公民具备科学素质比例居全国第7位。

20世纪80年代学者们把创业引入管理学领域，开始进行大量的研究，但研究角度基本还是集中在单独的创业活动， 很少学者在整个区域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讨论创业活动，更少涉及政府政策、相关组织等外部环境对于创业活动的影响。这也使得对于创业活动的理解比较片面，对于创业活动的研究不够系统和深入，相应的政府支持性政策也不够系统和完整。创业企业与一般生物体一样，企业之间、企业和环境之间存在相互关系，企业的成长需要完善的生态系统，这个系统并不仅仅是一些创业活动因素的简单汇总，企业和外部环境等要素间会相互联系，交互作用，所以应该从系统视角进行整体分析（蔡莉等，2016）[1]。当前国务院相继出台《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发展众创空间推进大众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关于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等重要文件，明确指出要“打造创新创业生态系统”。因此，构建高效成熟的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对福建省抢占新一轮经济发展制高点，促进具有竞争能力的科技创新创业企业迅速崛起，具有重要作用。

目前，福建省科技创业企业的发展与北京、广州等发达省份相比还存在差距，最主要的原因是科技创业企业比较少，科技创业生态系统不够完善，导致企业无法较快地发展。因此，本文通过理论梳理和硅谷、伦敦探索性案例研究，分析科技创业生态系统的组成，对福建省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建设的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政策建议。

1 创业生态系统概念及组成

生态学家Tansley(1935)最早提出生态系统，他认为生物体及其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之间存在很强的互动关系，生态系统就是生物之间、生物体和环境之间通过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具有调节作用的统一整体[2]。最早提出创业生态系统的是Dunn（2005）[3]，认为创业生态系统是一个具有关联关系的系统，不同动机和不同类型的组织能够在系统中共生成长、协同发展。

此后，学者们按照不同的实践，对创业生态系统的组成、特征、机制等进行了研究，比较有代表性的有 Cohen（2006）[4]，他提出创业生态系统是由特定经济区域内的不同主体组成的，这些主体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实现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Isenberg（2011）提出，区域创业水平的提高，取决于资金和人才、政策支持、鼓励创新和容忍失败的文化、完善的基础设施和其他支持要素等的创业环境[5]。本文认为创业生态系统是从系统的角度研究创业活动，关注系统内各组织的利益平衡和系统的协同发展，保证创业活动的资源供给，提供创业企业良好的生态环境和发展动力。

创业活动的有效开展和运行需要优秀的创业参与主体和良好的环境，学者们基于本国的创业实践，提出了创业生态系统构成要素，但没有总结出一个普适性结论。Isenberg（2011）提出资金、人才、政策、文化、市场、专业支持为核心的六要素创业生态系统模型，Cohen（2006）以创业生态系统的外部创业环境为研究视角，认为创业生态系统包括政府、科技园、大学、社会网络、投资机构、支持服务机构、提供技术和人才的大型企业、基础设施、社会文化、自然环境等[4]。Mason（2014）等认为创业生态系统是由包含创业企业、投资机构、大学等的创业主体和包含政策、 文化等的创业环境之间互相作用，从而达到共同发展的目的[6]。Vogel（2013）构建了创业基础因素、环境因素和个人因素的三维度模型，其中创业基础因素包括政府政策、管理、基础设施、市场等区域环境，环境因素包括金融服务、创业教育、文化氛围、网络服务、创业支撑，个人因素包括创业者[7]。

2 案例研究

全球五大初创企业生态系统排名中，硅谷位居第一。在硅谷的电子企业有1万多家，半导体集成电路和电子计算机产量分别占全美三分之一和六分之一，是全球高科技创业成功的伊甸园。通过对硅谷二手数据的探索性案例研究可知，硅谷的创业生态系统包括：合理的政府支持，服务创新需求；充裕的风险投资，助推创新企业；丰富的人才资源，确保创新源泉；完备的孵化功能，配套创新服务；一流的高等院校，提供创新的源头；先进的科技环境，促进创新的温床；独特的硅谷文化，形成创新氛围；灵活的组织结构，结成创新联盟（见表1）。

全球五大初创企业生态系统排名中，伦敦位居第三。根据2019年欧洲数字城市指数，伦敦在支持科创的排名中高居榜首，有五千多家科技创业企业，四十多家加速器和孵化器，八十多个共享办公室，是欧洲最大的科技创业生态系统。通过对伦敦二手数据的探索性案例研究可知，伦敦的创业生态系统包括政府政策、投融资机构、人才资源、文化和社会规范、地缘优势环境和科技环境（见表1）。

表1 硅谷、伦敦创业生态系统构成案例研究

通过对文献的汇总及案例研究，本文将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分为科技创业参与主体与科技创业环境两部分。其中，科技创业参与主体包括直接参与主体和间接参与主体，直接参与主体是科技创业企业、间接参与主体是大学等科研机构、投融资机构、中介服务机构及政府等五类组织。创业环境包括自然环境、文化环境、市场环境、制度环境及其他支持要素，如基础设施等等。一是科技创业企业，是指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竞争力的企业，是创业活动的执行者和主力军。二是大学等研究机构，即为企业提供技术和人才，创造科技成果并推动科技成果产业化，主要有科研院所、高等院校等。三是投融资机构，即专门吸收社会资金提供给科技创业企业，主要包括银行、信托、融资租赁、风险投资机构等。四是中介服务机构，即为企业获得技术、人才、市场、场地等创业条件提供基础性服务，包括科技企业孵化器、加速器、技术型或复合型人才、咨询、法律、生产技术服务、财务、会计师和律师事务所等。五是政府机构，为科技创业企业提供宽松的政策法律环境和有力的基础设施条件。

科技创业环境是科技创业参与主体生存的条件，影响着创业生态系统的运行的效率，进而影响着科技创业活动。包括经济环境、科技环境、社会文化环境、和资源环境。一是经济环境，是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在进行财务活动时所面临的宏观经济状况，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等；二是科技环境，指的是科技创业生态系统所处的社会环境中的科技要素；三是社会文化环境，是指科技生态系统中人们的创业精神、创新意识及人们对于创业行为、创业失败的态度和认识；四是资源环境，是指创业生态系统的地理位置、自然资源等。

3 福建省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建设中存在问题

福建省近年正以高质量发展落实赶超，经济综合实力显著增强。2021年生产总值为4.8万亿，全省地区生产总值连跨3万亿、4万亿两个台阶，居全国的位次从第10位前进到第7位，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突破10万元在全国排名从第10位前进到第7位，人均生产总值居全国第4位。省会城市福州市经济总量连跨5个千亿元台阶，2020年突破万亿元大关。福建省全社会研发经费支出年均增17%，产值超千亿产业集群达21个。尽管福建省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已逐步完善，但还是面临着资源要素短缺、体系不完善和发展滞后等问题。

3.1 大学及研究机构薄弱

福建省位于东南沿海地区，高等院校较少，特别是出于名校少，全省仅有1所985高校、2所211高校、14所省属高校，这就导致福建省科研基础薄弱，高科技人才短缺，创业人才供需矛盾突出，尤其是大型高新技术企业数量少，质量差，高层次的专业人才匮乏；此外，福建部分中心城市生活成本高，特别是相对于经济发达城市，福建省对人才的吸引力较弱，具有工匠精神的高级技术研发人员引进力度不够，具有“爱拼会赢”企业家精神的创业者也比较缺乏，导致企业科技创新难以进一步发展。

3.2 投融资机构有待完善

福建省民营经济活跃，是福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但和高科技企业发展相配套的金融服务没有跟上，受科技金融产品和科创创业投资基金的企业多属成熟型企业，而中小型科创企业占比超过70%，这些企业发展中仍存在资金不足、融资支持不够等困难。首先，科创企业尤其是初创期企业，大多受到可抵押资产少、资金需求急，回报收益率低等因素影响，难以得到银行贷款、政府引导资金或社会投资机构资本的支持。其次，地方政府重点支持产业比较传统，部分前沿交叉领域的科创企业无法归类到先进制造业细分行业，难以享受到融资支持。

3.3 中介服务机构有待完善

创新型的创业孵化机制初现端倪，催生出一批如福州市海峡工业设计创意园、厦门火炬物联网专业孵化器，但总数偏少，2021年，福建省只有省级科技企业孵化器9家，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缺乏与专业技术相配套的专业化技术服务能力，无法实现为在孵企业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和支撑，科技供给水平与支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际需求不相适应；福建省创业生态系统内部已形成基于地域空间的产业集聚区，但各产业集聚区布局分散，没有形成规模，也缺少核心技术的支持，主要以轻工纺织、普通机械加工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在全球价值链环节中处于低端，企业创新能力、教育研发的投入对创新的支撑作用均有待提升。

3.4 政府机构的创业政策环境有待优化

一是扶持创业的法治环境、政策体系、创业环境有待进一步优化。创新环境的基础性制度方面存在缺位，各种体制、政策和机制还不能适应创新创业的发展要求，鼓励中小科技企业创业、帮助他们持续发展的政策亟待破题，扶持创业政策不够具体明确，如政府扶持和帮助方面，力度不够，对创业者的激励制度有待加强等。二是创新成果转化缺乏平台，机制薄弱，导致科技成果转化率较低。主要原因有如高校的研究以科研导向为主，缺乏市场导向，此外，企业、高校、科研所之间也没有建立有效的人才共享、信息交流的机制，信息流通不畅，也就不能充分发挥高校、科研院所人才资源的科技优势和创业优势，对福建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发展作用不强。

4 福建省科技创业生态系统建设对策

4.1 完善创业教育体系

一是加强系统内“创新核心”要素的构建，厦门大学、福州大学等福建省各高校要积极为福建打造科技创业生态系统提供科技创新支持。支持骨干企业和高校组件创新联合体，联合申报并参与省重大科技项目。二是加大对基础研究的经费投入力度，鼓励研究要以市场化为导向，推进科技成果使用权、处置权、收益权“三权”改革，提高成果转化率。三是由政府牵线搭桥，提供优惠政策支持，鼓励国内外科技专家、学者、企业高级管理人才进入福建省的企业进行科学技术研究或创新管理。

二是构建与完善创新创业教育体系。将创新创业教育融入基础教育、专业教育、实践教育，完善福建省高校创业教育体系。要在高校中广泛开展创业教育，培养大学生的创新创业能力，兴办创业型社会大学和创业型社区学院，培养具备“创新精神、创业能力”的创新创业人才；面向青年学生和社区大众开展创新创业教育，实施全民创业培训、创业咨询服务、创业学徒制度等。组织人员帮助对科技创业企业提供专业性、持续性的科技知识及创业知识培训，培养一批能拼会赢、懂管理、有技术的复合型创业人才。

4.2 健全投融资体系

首先，完善以“科技加金融”为重点的全产业链式配套服务体系，在创业生态系统中引进科技金融机构和科技中介机构，重点是引进科技银行、知识产权中介机构、技术转移、天使投资人、风投公司、创投基金、信用中介机构、产权交易机构等；其次，持续扩大融资规模、推动信贷产品创新、合力降低融资成本、全面提升融资效率等方面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优化创业投融资结构，建立由政府引导，保险资金、银行资金和社会资本共同参与的多元化创业投资基金，为创业企业提供新的融资渠道。支持行业协会建立产业成长互助基金，为有市场、有订单的创业企业贷款提供增信支持。在省级层面上，建立专门支持创新创业企业融资的科技信贷部门，创新贷款抵押品，推进知识产权和股权质押融资。最后，民营企业层面，鼓励和引导孵化器、加速器和众创空间等企业，针对初创的科技创业企业设立种子基金和天使基金等；国家层面，建立专门支持科技创业企业的融资机构，创新贷款抵押品，例如可以以知识产权、专利技术或者股权等质押融资。

4.3 加强中介服务机构建立

加强服务创业企业的公共平台，鼓励发展服务于创业企业的中介机构，建立健全服务体系。一是建设高质量的创业孵化平台，按照“政府搭台、社会主导、市场化运作”的原则，出台相应的帮扶政策，鼓励资源全面、开放式、低成本、便利化的创业孵化体系的建设和发展，为预孵化、初创期、高成长三个阶段的企业提供针对性强、有效性高的服务内容；积极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建设各种专业型科技企业孵化器，并促进创业孵化器与政府机关、高科技企业、高校、科研机构的广泛合作。二是促进政府行业协会、研发中心等支持体系的发展，帮组个人、企业和科研机构的技术成果能够通过科技中介机构进行成果转化，引进合作伙伴，解决技术难题等。三是建设高质量的公共服务平台，行业协会利用自身的社会资源与人脉关系做好组织工作，鼓励社会各界投资建设公共服务平台，举办创业路演、创业沙龙、创业大赛等活动，为创业项目交流和投资基金引入提供平台。四是创建数据资源共享网络，让创业者可以通过数据共享网络方便快捷地获取数据，并通过数据的分析结果来指导自身的创业工作。

4.4 完善政府政策扶持

要完善创业政策扶持，构建全方位支持创业的政策支持体系，多角度提高创业政策对创业活动支持的效果。一是完善政策扶持体系，围绕创业者“想创业没有钱，有项目心里没有底，想提升创业能力没人帮，创业失败没人管”四个方面的问题，创新性地出台一系列创业担保贷款、创业补贴、创业培训等政策文件，真正解决创业者创业难的问题。二是提供政策财政支持，支持高新技术企业牵头组织实施重大科技项目，通过资助、奖励、补助等多种方式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鼓励各类创新主体采取多种方式设立新型研发机构，依照有关规定赋予其在财政资金使用、科技项目管理等方面充分的自主权，落实企业研发费用加计扣除、高新技术企业所得税优惠、科技企业孵化器和众创空间相关税费减免等政策。三是建立创业人才培养和评价机制，根据创业人才的创新能力、创业业绩和创造价值给予税收优惠、资金资助和奖励优惠及子女上学、购房补贴等激励政策。

4.5 营造创业文化

在全省范围打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激励创业”的浓厚的创业文化环境，提高全民创业意识和勇气。一是要做好创业理念的宣传工作，利用各种互联网媒体、政府官方平台、电视等媒介，宣扬新时代的创业理念；二是要做好创业比赛的组织工作，政府、协会以及高校等积极创办各类有创新创业比赛，激发“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热情；三是要做好典型范例的塑造工作，挖掘成功创业的先进模范，大力宣传创新创业的标杆人物及其成功创业经验和历程，塑造尊重和崇尚创业英雄的文化；四是要做好创业教育的培训，在小学、中学和大学对学生进行创业思维和基础创业教育，从小培养孩子们对于创新创业的兴趣和意识，构建全民参与的创业教育体系。 （文责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