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收废品小哥的逆袭

王灿

“我是一个普通人，但热爱生活让我变得不普通。”

近日，“90后”小伙刘阿楠因为拍摄自己收废品的日常火了。视频里，他幽默地自称是“再生資源大中华地区执行总裁”，常常边捡废品边上演“脱口秀”，逗乐网友。短短一年两个月时间，他的粉丝从零增长到了1000多万。刘阿楠说：“我是一个普通人，但热爱生活让我变得不普通。”

回收废品饱尝酸甜苦辣

出生于1992年的刘阿楠，老家在河北邯郸，成长于山西大同。家里从事了三十多年的废品回收生意。翻看刘阿楠拍摄的视频，观众会觉得十分“接地气”。网友们爱看他的视频，300多个作品收获了8500多万点赞，也有了1000多万“云监工”的忠实粉丝。

2006年，刘阿楠开始给家里帮忙，和师傅一起开长途车送货。2011年开始，他到了天津、北京等地的啤酒厂和印刷厂打工，后来又回到大同摆起了地摊，卖过海鲜、水果、核桃干果、服装。虽然钱没挣到多少，“10块钱买不了吃亏，10块钱买不了上当，10块钱不用回家报个账。”这种俏皮口号倒是学了不少。

2017年，刘阿楠决定回到家乡邯郸，另起炉灶做废品回收生意。说干就干，他买来设备开起了废品站，不管是废纸、废铁、酒瓶、塑料，还是冰箱、彩电、洗衣机，把除了贵金属之外的所有种类基本都收齐全了。说起废品回收，刘阿楠滔滔不绝，无论是过往的行情涨跌，还是辨别真假的回收趣事，他都讲得头头是道。

回收废品的生活是怎样的？如果让刘阿楠用一句话形容与废品打交道的日子，那就是“天一亮就上班、天黑才下班”。早上七八点起床干活，把废品整理分类，装好一车货，第二天5点开车去厂里送货，回到废品站后继续忙到晚上七八点，“睁开眼就有满院的废品要收拾。”干这行久了，在很多情况下也会有条件反射，“在院子里走路，看到一颗钉子都要往边上踢踢，因为怕扎到别人的三轮车胎。”

“有次我开着载了几十吨货物的货车，凌晨两点在高速上爆胎了，只能在应急车道坐等天亮，整个人都崩溃了。还有一次，夜里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来了场大雨，院子里的废纸不赶紧盖上就会淋湿，卖到纸厂就一点都不值钱了，我急急忙忙把院子里的废品盖好，浑身上下连袜子都湿透了，回屋刚把头发擦干净，雨又突然停了。行情还容易大起大落，一车货还没送到厂里就已经跌了两三万元，饭都来不及吃就往厂里赶……”类似这种戏剧性的时刻，刘阿楠已经经历了太多。

虽然酸甜苦辣都尝过，废品回收的工作又累又脏，但刘阿楠并不觉得这种生活有多苦，反而觉得挺充实，生活还挺甜的。在他的视频中，很少看到对生活的抱怨，反而充满着诙谐有趣的内容，他时常把收废品的过程写成令人捧腹的“段子”。粉丝们也被他的视频所鼓励，纷纷给他留言“阿楠是很多人的榜样”“加油”。

粉丝中80%是“90后”和“00后”

2019年夏天，已经经营了两年废品站的刘阿楠，想到在短视频平台上记录自己的生活。说到拍摄短视频的初衷，他的想法很单纯，“想让更多人看到这个‘90后’收废品小伙不一样的生活。”刘阿楠直言，“虽然我是一个收废品的，文化程度不高，也没有太专业的技巧。但我想把自己平凡普通的生活内容用视频形式传递出去，给大家带来很多正能量。”

拍了五六十条视频后，他的生活开始被人看见。有次，他的一条收废品视频收获了近8000万播放量，一天之内粉丝从60万人暴增到240万人。粉丝数量从零飞涨到1000万人，只花了一年两个月的时间。

在大家的普遍印象中，对废品感兴趣的一般是年纪较大的爷爷奶奶，平时闲不下来，顺带着靠卖破烂补贴家用。但刘阿楠的粉丝群体是以“90后”和“00后”为主，“我的粉丝里，从后台的详细数据来看，和我年龄相仿的男性粉丝偏多一些。60%左右是‘90后’，20%是‘00后’，剩下的20%以45岁以上的粉丝为主。”

对于这样的粉丝构成，刘阿楠觉得十分有趣，也有着自己的理解。“我个人的理解是，25岁到35岁区间的年轻人能看得懂我的视频，而且看得懂我这个行业，很多人都是想通过我的视频去了解这个行业。至于“00后”，可能是觉得好玩、有趣，毕竟“00后”对于废品行业接触得不多。”在刘阿楠看来，收废品不算是一个特别理想的职业，却是一个只要勤勤恳恳经营就能吃得饱饭的职业。因此他觉得，许多年轻人喜欢看他的视频，或许是想看看怎么去经营好一份生意，从而获取财富。

拒绝MCN机构的400万元年薪

在短视频平台拥有一定粉丝后，有MCN（网红孵化机构）给刘阿楠递来了橄榄枝。“在我有17万粉丝的时候，虽然粉丝量不多，但是很多人都说账号潜力特别大。当时就有MCN机构注意到了我的视频风格，要以400万元的年薪签约我，其他收益再另算。” 虽然当时他靠废品站获得的年收入只有二三十万元，还没有任何粉丝收益，但面对着高额年薪的诱惑，刘阿楠还是拒绝了。“内容是我自己一点点创作出来的，这个账号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不愿意任何其他东西掺杂进来。我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脚踏实地赚钱。”

自从成为拥有千万粉丝的大V后，这个“90后”收废品小伙火了，受邀去多地进行助农直播，还为家乡河北的非物质文化做起了宣传。

不过，千万粉丝不仅给他带来了快乐，也带来了幸福的“烦恼”。“有了很多粉丝后，结交了很多有趣的朋友，我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但有时也会为创作方向、视频内容苦恼，自己费了一番心思创意、拍摄、剪辑，发布后会纠结于粉丝是否满意。”

虽然有时会有压力，刘阿楠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负担。有时结束在外地的助农直播，回到废品站后，每淘到一些小玩意、遇到一些小趣事，他的灵感就来了。

摘编自《扬子晚报》2022年4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