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背景下林业与乡村旅游耦合发展分析——以河南省为例

秦 怡， 陈明珠， 李喜梅

（河南农业大学林学院，郑州 450002）

截至2020年底，我国的832个贫困县全部脱贫，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我国成功实现了脱贫攻坚的伟大目标. 乡村旅游以其强大的市场优势、新兴的产业活力、强劲的造血功能在脱贫攻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脱贫攻坚时期，乡村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人居环境日益优化. 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指出，要进一步构建现代乡村产业体系，创建现代林业产业示范区［1］. 林业产业的发展不仅是“两山”理念的生动体现，更是巩固脱贫成果，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2-3］.

对乡村旅游与林业的研究进行梳理后发现，目前针对单个目标进行实证纵向研究较多，如罗茜［4］采用综合分析法，通过自然生态理论研究重庆乡村旅游可持续发展，提出了建立区域生态链、构建产业生态链等建议. 郑甬龙［5］以宁波为例，从生态、产业等方面进行分析，总结林业对乡村振兴的现实作用. 多目标融合研究则多围绕乡村振兴、乡村旅游、农业、精准扶贫等关键词展开，将乡村旅游与林业对比联系的研究较少，且年份跨越较大. 卢卫林［6］以西双版纳州为例，基于乡村旅游与林业的发展现状，对比两种经济转型方式的发展模式并预测发展前景. 朱万春［7］对我国乡村生态旅游与林下经济融合的现状进行分析，提出加强流转林地等四条发展措施. 黎洁和高岚［8］以陕西22个贫困村为例，运用双重选择模型分析乡村旅游对农户农林业生产的影响. 上述研究多侧重经济模式、经济效益等方面，对产业的融合进程关注较少，因此，本文基于乡村振兴背景，通过模型计算2011—2020年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协调度，提出耦合发展建议，进一步推动河南省林业与乡村旅游协同发展.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河南省位于中国中东部、黄河中下游，总面积为1670万hm2，属暖温带—亚热带、湿润—半湿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雨热同期，地势总体呈西高东低之势，横跨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四大水系，复杂多样的地形地貌孕育了南北兼容的植物资源. 2018年第九次森林连续清查数据显示，河南省现有林地面积520.74万hm2，其中森林面积403.18 万hm2，森林覆盖率24.14%，森林蓄积量2.07 亿m3.“十三五”期间全省累计完成造林89.2 万hm2，森林抚育155.07 万hm2，分别超出目标任务33%和16.6%，截至2020 年底，经济林面积达到110万hm2. 近年来，河南林业产业坚持“两山”发展理念，依托现有的森林资源，大力发展森林旅游和森林康养产业，推进林业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推动全省林业产业高质量发展.

河南省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旅游资源丰富，农耕历史悠久，人口众多，消费市场巨大，具有发展乡村旅游的良好基础. 目前省内有1791个乡镇和4万多个村庄涉及乡村旅游业，在脱贫攻坚时期，农村地区经济收入大幅提升，政府部门对农村基础设施投入力度持续加大，污水处理与用厕问题不断改善，农村生活条件全面提高. 截至2020年底，河南省已有31个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449个乡村旅游特色村，30个乡村旅游创客示范基地. 2020年国庆节期间，河南省乡村旅游人数占全部游客的75%以上，达到5 426.24万人次.

1.2 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数据源自《河南省统计年鉴》（2011—2020）、《中国林业和草原统计年鉴》（2011—2019）、《中国农村统计年鉴》（2011—2020）的统计及河南省人民政府、河南省文化与旅游厅、河南省林业局等官方网站.

2 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关系

乡村振兴的总体要求是实现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 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关系如图1所示，在产业层面，乡村旅游能够在发展旅游业的基础上带动如文创产品生产等周边产业，优化乡村产业结构；林业产业内部融合经验丰富，可以为林业与乡村旅游发展提供良好的产业融合基础. 在生态层面，乡村旅游需求增加会提升乡村卫生环境质量，林木资源作为林业产业的基础具有生态友好性，可以防止水土流失，抵御极端天气. 因此依托林木资源发展乡村旅游将会使乡村人居环境进一步改善，实现生态宜居. 在文化意识层面，发展乡村旅游有助于传播和保护乡土文化，与外部交流增多也能够提升村民整体素质，乡村旅游与林业融合发展会加深村民对林木资源的重视程度，提升人们的生态意识，促进实现乡风文明. 在治理层面，发展乡村旅游能够增加乡村与外部的交流，提升基层治理能力［9］，自来水普及率等基础设施会进一步完善，林业与乡村旅游协同发展能够使林木资源利用率得到提升，管理与保护机制更加健全. 在经济层面，乡村旅游区别于传统农业属于第三产业，能够提供更多就业岗位，拓宽农户的就业渠道. 另外，乡村地区自然资源具有原始性和多样性，气候及地理条件良好，具有丰富的种植经验，一定程度上能够降低林业产业的开发成本，且依托于林业资源的乡村旅游业涵盖一、二、三产业，旅游资源类型增多，受众群体范围扩大，能够有效增加农户收入.

图1 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关系图Fig.1 Coupling relationship diagram of rural tourism and forestry in Henan Province

综上所述，乡村旅游业和林业在产业、生态、文化、治理、经济5个方面均具有耦合关系，与乡村振兴的总体要求高度吻合，是两个产业耦合发展的驱动力. 林业与乡村旅游目前存在的问题同样具有共通性，如统筹规划不够合理、人才缺乏、存在同质化现象、建设投入力度需要加大、产业链短等，如何更好地解决现存问题是两个产业耦合发展的压力. 因此，乡村旅游与林业两个产业的发展目标具有一致性，它们之间存在物质、人员等信息的流动，在经济效益、生态效益等方面具有相互促进的作用［10］，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产业具有耦合发展意义.

3 研究方法

3.1 构建指标体系

本文根据科学性、系统性、层次性和可获得性等指标获取原则［11］，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结合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发展的特点［12-16］，构建了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系统指标体系（表1）. 该指标体系由乡村旅游和林业两个子系统组成，其中，乡村旅游系统包括基础设施、经济因素、环境因素3 个准则层，自来水普及率、卫生厕所普及率、人均可支配收入、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可再生能源、播种面积6个指标. 林业系统包括林业资源、林业投入、林业产出3个准则层，造林面积、经济林面积、林业固定资产投资额、林业科技投资额、林业总产值、林业旅游与休闲服务产值6个指标.

表1 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系统指标体系Tab.1 Index system of the coupling system of rural tourism and forestry

3.2 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

目前常用的指标权重确定方法有层次分析法、熵值法、主成分分析法等. 本文选择熵值法以确定指标权重，它利用决策矩阵和各指标的输出熵来确定各指标权系数，更为客观，具体计算步骤如下［17］

1）数据标准化处理

其中：Aij表示第j项指标第i个样本的原始数据，Amax和Amin表示每个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为避免0值出现，需要对公式进行标准化平移.

2）对第j项指标第i个样本进行指标比重变换

3）计算第j项指标信息熵值

4）计算第j项指标差异系数

5）计算第j项指标权重

3.3 构建耦合协调度模型

1）计算综合评价指数

其中：U为综合评价值；n表示指标个数. 本文用U1和U2分别代表乡村旅游和林业两大指标体系，当U1>U2时，说明乡村旅游发展优于林业，当U2>U1时，说明林业发展优于乡村旅游.

2）耦合度计算

耦合度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系统或运动形式通过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现象，常用来评价多个系统之间的耦合发展状态［18］. 基于这一概念，结合前人研究可以得出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性函数.

3）耦合协调度计算

其中：D表示乡村旅游与林业两系统的耦合协调度；T表示两个系统融合发展的综合评价指数. 本文认为乡村旅游与林业两个子系统的重要性相同，因此a与b均赋值0.5. 另外，参考张琼等［19］学者的研究，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4个等级（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Tab.2 Grade classification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4 结果与分析

4.1 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发展水平分析

通过上述计算方法得出河南省2011—2020 年间乡村旅游和林业的综合发展评价指数与耦合协调度（表3），以及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发展动态图（图2）. 通过对比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的综合评价指数，可以看出，2011—2015 年间二者的发展水平持续提高，在这期间林业的发展水平始终领先于乡村旅游业，至2015年持平. 2016—2020年，乡村旅游发展水平持续超越林业，期间有小范围的停滞，根据指标可以推测与当年设施投入减少有一定关联，但总体增速平稳有序. 乡村旅游与林业在2011—2020年间耦合度值处于0.7～1.0之间，耦合程度较好，2017年因林业的发展水平下降而有所回落，但总体变化趋势平稳. 保持二者较高耦合程度的关键是提高林业产业发展水平，促进林业与乡村旅游共同健康发展.

表3 2011—2020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综合评价指数与耦合协调度Tab.3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index and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rural tourism and forestry in Henan Province from 2011 to 2020

图2 2011—2020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发展动态图Fig.2 Dynamic diagram of coupling development of rural tourism and forestry in Henan Province from 2011 to 2020

4.2 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协调水平分析

根据耦合协调程度划分依据（表2）分析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协调度的变化趋势，可以看出耦合协调水平的变化发生在以下四个阶段：①2011—2013年为起始发展阶段，耦合协调水平从低度协调至中度协调，2011—2012年耦合协调水平低，2013年精准扶贫概念提出，作为旅游扶贫关键的乡村旅游开始快速发展，在此期间河南省政府为加快林业改革与发展，开始强力推进林业生态省建设工作，因此耦合协调水平上升为中度协调. ②2013—2016 年为加速发展阶段，耦合协调水平不断攀升，由2013 年的中度协调过渡至2014年的良好协调，然后至2016年的高度协调，这一阶段美丽乡村建设开始启动，人居环境不断改善，乡村旅游的发展水平全面提升，在此期间河南省政府大力发展林下经济，推动林业发展，因此两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持续升高. ③2016—2017年为磨合发展阶段，耦合协调度出现波动，2017年变为良好协调，与当年林业投入减少，总产值下降有一定关联. ④2017—2020年为稳定发展阶段，经过上一阶段的磨合，自2018年起耦合协调度持续上升，由良好协调回升至高度协调. 随着美丽乡村的逐步建设，河南省乡村吸引力不断增强，外部投资增加，拉动乡村经济持续增长. 同时，河南省政府不断改进林业发展模式，着力增加生态产品，提高林产品质量，促进林业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因此，这一阶段的耦合协调度稳步上升，在2020年达到近10年最高点0.903，呈现极度耦合协调的水平.

河南省整体耦合协调度呈现上升态势，从2011年的低度协调水平发展到2020年的高度协调水平，且自2013年起耦合协调度均呈现较高水平，表明河南省林业与乡村旅游长期存在良好的依托关系. 可以预测，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未来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发展趋势将稳步提升，下一步需要探寻如何将林业资源最大程度应用于乡村旅游，促进产业融合健康发展，助力实现乡村振兴.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基于耦合协调度模型，对2011—2020年河南省乡村旅游和林业耦合协调发展进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①乡村旅游的综合评价指数逐年升高，2015年与林业发展水平持平，2016年，国务院发布一号文件，要求大力发展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并采取以奖代补、财政贴息等方式扶持乡村旅游业的发展，因此，乡村旅游的发展水平从2016年优于林业发展水平. 保持乡村旅游高速发展需要继续挖掘乡村地域特色，丰富旅游产品类型，提升服务质量. ②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度高，变化幅度不大较为稳定，表明二者具有较强的相互作用. 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协调度总体呈现上升态势，在2020年达到最大值，表明二者存在良好的协同作用. ③2011—2020年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发展根据耦合协调水平的不同可以分为起始发展阶段、加速发展阶段、磨合发展阶段、稳定发展阶段. 耦合协调水平在磨合发展阶段有所波动，对指标进行分析后可以得知，磨合阶段林业投入减少，总产值降低，仍存在产业结构不合理、林业产品供给不强、林业基础设施薄弱等问题，因此这一阶段林业发展水平降低，后续林业发展虽呈现上升趋势，但增势较缓，这一变化对二者的耦合协调度存在影响. 未来需要坚持生态优先，推动林业产业结构优化，提高林业第三产业比重，重视林木资源在乡村旅游中的景观与康养作用，进一步提升林业与乡村旅游的耦合协调水平.

5.2 建议

提升河南省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协调程度需要两个产业共同健康发展，基于以上研究，对河南省乡村旅游和林业的耦合发展提出以下几点建议：①促进林业内部耦合. 强化林业地位，优化林业产业结构，林业第一产业在选择树种时需要注意多样化，避免树种单一造成生态系统脆弱；林业第二产业需要提升林木资源利用率，重视林业产品深加工；林业第三产业需要加强对林业景观资源的开发与宣传，提升经济附加值，促进林业可持续发展［20-21］. ②提升乡村旅游产品质量. 目前河南省乡村旅游发展态势良好，未来乡村旅游的发展需要进一步完善乡村基础设施与交通网络，推动美丽乡村建设；对农户等从业人员进行定期系统培训，提升服务意识；深入挖掘区域特色与民俗文化，打造个性化的乡村旅游产品. ③多方共同推进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发展. 河南省的乡村旅游与林业耦合协调性较强，未来仍需要政府发挥领导作用，完善惠民政策，加强各方协调，提供有力支撑；企业应该规范自主管理，提高合作与创新意识，增强区域竞争力；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发展离不开跨专业人才，后续可以与高校加强合作，保证产业耦合发展的智力基础；相关部门应该重视乡村树种选择，在种植经济树种的基础上提高乡村林业景观资源的开发层级，挖掘林木的康养作用，充分发挥林业资源在乡村旅游中的价值，进一步深化乡村旅游与林业的耦合程度，推动产业共同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