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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石与珠峰修路组

2022-06-09董兆林

山西文学 2022年6期
关键词:珠峰文学批评老舍

小区来了位磨刀师傅,吆喝了几声后,有人陆续围拢过来。磨刀师傅对不同刀具不同的磨损程度,会选择不一样的磨刀石,而不是用一块石头一条道跑到黑。他先用粗石后用细石,慢慢打磨。不一会儿,原本钝刃的一把刀具,焕发了新颜,又可以在自家的厨房大显身手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刀具只有不断磨砺,才会刀刃锋锐,所向披靡。由此看来,一把刀具的一生,是离不开磨刀石的砥砺和助力。由此想到了文学批评。

忘了在哪看过这样一番话,大意是将作家和批评家的关系,比喻为钢刀和磨刀石般的存在。如同我们对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常常比喻的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一样,相辅相成。回来查了资料,方知这是古罗马诗人贺拉斯所言。贺拉斯在其《诗意》中写道:珍视善意的批评,警惕假意的奉承。他称赞那些严厉的批评家:“正直而懂道理的人对毫无生气的诗句,一定提出批评;对太生硬的诗句,必然责难;诗句太粗糙,他必然用笔打一条黑杠子,诗句藻饰太繁缉,他必删去;说得不够的地方,他逼你说清楚;批评你晦涩的字句;指出应该修改的地方。”他不会说这种话的:“我何必为一点小事得罪朋友呢?”他把这种批评比作“磨刀石”,虽然自己切不动什么,但它能使钢刀锋利。想起鲁迅也曾对批评家有个形象的比喻,他在《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上)》中说,“有害的文学的铁栅是什么呢?批评家就是。”

面对文学世界的丰富多彩,各路作品的形形色色,文学批评如何当好“磨刀石”和“铁栅”,又该如何体现出自己固有的价值呢?

就文学的属性来看,单一固定的模式,或以某种定论决定文本的形态等等,都应该成为文学的大忌;多元分众,也才更适合阅读市场多样化的需求。阅读文学,需要调动的是自我转化的感受,须以复杂的思维方式,融入作品,感知作品。因受众接受能力的不同,才会一千个读者产生“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由此进一步而言,单一的文学批评形态,也终究无法涵盖文学的多元。而我们惯常的一种文学批评样式,起承转合都有一种固定的模式,姑且可以称之为文学批评的新“八股文”。这类批评,多以诠释为主,以复述故事梗概的方式介绍作品,由此解读作品的立意、艺术特色、社会价值等等。这种文学批评,基本是以表扬激赏为主,做的往往是锦上添花的功夫。如果只看评论,你会觉得这又是一部振聋发聩的杰作,又一部经典横空出世。这类文章,往往在大篇幅表扬、“好处说好”之后,结尾会缀上一段作品的不足。这种如蜜蜂甩尾蜇刺式的批评,又仿若蜻蜓点水,大都隔靴搔痒,作者一般也不会恼怒,属于小骂大帮忙。这是文学批评最常见的一种模式。

话说回来,如果佳作频仍,为何我们仍然在“高原”左突右杀,“高峰”还可望而不可即?

这类评论,大多乏味可陈。以从事编辑多年的经验来看,听别人讲作品的“故事”,大多味同嚼蜡。比如,在做期刊编辑的时候,每期的编前会,也叫“碰稿会”,需要每位编辑谈各自审读的稿件。当然,最理想的状态是,所谓的“故事”,最好能用几句话概括而过,编辑需要重点陈述的是对作品的深度理解,诸如作品高度凝练后的题旨、艺术特色、优于他者的所在等等。很遗憾,大多数时候,你的耳膜不得不忍受对作品的絮叨;听故事和读作品,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作品再好,听他人复述,其精彩程度也会大打折扣,让读者无法理解其魅力所在。感知作品的好与坏,唯有自己认真去读,用心去体味才是。

其实,“好处说好”表扬式的文学批评,更需要批评家深邃的目光。只有以潜移默化的理论修养做基础,才能高度凝练出作品的主旨。说出一篇作品的“好”,可能难度更大,对批评家的要求更高。对于读者普遍能够感知的“好”,是不需要评论家再画蛇添足锦上添花的;他要看出读者没有看到或习焉不察的“好”,要看到作品所蕴含的微言大义,破解迷雾——而作品的这种潜藏的内旨,有时候连作者在写作时甚至都未必意识到,或者也僅仅是感知而未能清晰地表达。这种能力,批评者须得有独到的眼光不可。

第二种文学批评是那种“学院式批评”。其实,称之为“学院式评论”更恰当,因为它很少有批评的意味。这类评论的模式,往往先前缀文章的摘要、前置词,内容则以高深莫测的理论为纲领,以缜密的思维逻辑来分析,以旁征博引的理论信条做支撑,以显微镜般的精细来研究,试图在象牙之塔里精雕细刻,“螺蛳壳里做道场”,把一篇作品条分缕析地“大卸八块”,然后归纳整理出结论,以此来印证其某种学术观点。这类文章,大多在各自的学术领域“闭环”旅行,普通读者恐怕也难见到,不提也罢。

还有一种文学批评的情形是,抓住一点,不及其余。以放大镜般的挑剔,夸大作品的某些不足,以偏概全,如盲人摸象。这种样式的批评,有时候是会误导读者的,实属不可取。这样的批评貌似犀利,实则不免偏颇。虽然不能说这种尖刀式的批评没有作用,但在貌似尖锐地批评锋芒下,缺乏温暖庄重之心,看不出辨析之后让人可以对症下药的良方,于事有所裨益之处。文章貌似痛快淋漓,雷霆万钧,但于文学创作而言,究竟有何建设性指导性的意义,着实存疑。这种停留在“攻击”层面的文学批评,也仅仅是践行了“剜烂苹果”的一面,即“坏处说坏”,须知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好处说好”呢。就文学的繁荣发展而言,批评的存在还应对文学之厦有所建构。几如鲁迅在《华盖集·并非闲话(三)》所言,“批评家的职务不但是剪除恶草,还得灌溉佳花”。

理想的文学批评形态应该是全面、客观、准确,是一种实事求是、说真话的文学批评。在这里,还是引述一位先贤的文学评论,将之与当下予以观照,看是否有所借鉴?

1929年秋,常风先生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系,和钱锺书成为同窗。1933年毕业后回到太原,在平民中学教高中英语。此时,他的老师叶公超和闻一多几位先生正商议自己筹款办一份同人杂志,也让常风参与准备稿件。虽然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在叶公超教授门下,常风写过几篇书评和散文,但此时“要写小说没生活,写散文而文思枯竭”,一时想不起写什么。偶然有一天逛书店,看到新出版的良友文学丛书中,有老舍的小说《离婚》,便买了一本来读。因为以前看过老舍的几本小说,对这部新作,常风倒是“有话可说”,想写篇书评。稿子写好后寄给叶先生,已是这年的六月份了,没承想那本同人杂志,因大伙的筹款已经花完,无奈已经停刊。叶先生便将常风的稿子转给了沈从文。此时,沈从文刚刚接办天津的《大公报·文艺副刊》,他对常风这篇名为《评老舍的〈离婚〉》的评论赞赏有加,就在报纸的“文艺副刊”发表了。为此,沈从文还在按语中说:“十年来中国新文学运动,就一般言皆以为创作小说成绩较佳。其中很有几个作家的作品,值得我们注意。但各种攫掠他人短论编成的某作家评传,与范围太过宽泛的某某论,常因编者态度与持论者态度使人怀疑,影响也就不甚良好。本刊希望此后常常能够登载些作品介绍。”随后赞许道,“本期讨论老舍《离婚》集作者常风先生,任教职于太原,批评态度与见解,皆可注意。”

那么,常风的这篇《评老舍的〈离婚〉》究竟写的什么呢?

当时的老舍,以《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猫城记》等蜚声文坛,读者无不为他的善讲故事而折服。常风也认为,老舍君可谓当代小说家中最会说故事,而懂得说故事的人。而当时一些小说家,凭着一时的心血来潮,便提笔舞弄一气写的小说,只能是很好的随笔小品式的文字,而非小说。一篇小说不一定非得着重于故事,但至少也须有点“故事”。所以,在叙述或处理故事的时候,就显现出小说家的非凡和他的本领。在这方面,老舍的小说很让人耐读,他在讲故事方面,总是显得那么轻松自如,看起来毫不费力,也不乏犀利、讥讽的笔调。由此看来,老舍是一位卓越的“创作家”。而老舍的创作,与受到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影响不无关联;可以说,老舍从狄更斯学到了讲故事的艺术,也学到了狄更斯的幽默。

在将《离婚》剖析一番后,常风也指出了老舍在创作上的一些不足。

在谈到老舍以前的几部小说都惯有“点染了许多教训色彩”时,常风直言不讳地写道:“作者又喜欢兴致淋漓地发一些议论而忘记了他在写小说,又或借他创造的人物的口吻泄牢骚,鸣不平。有时描写,用讽刺有点过分,或铺张过甚,令人难以置信,因而影响于他作品所引起读者的反应。”小說中自然允许存在笑料,但这不是小说创作的唯一目的,作品中“常遇到的不是幽默的含蓄而是讽刺的夸张,这种过分的讽刺,有时会引起读者的厌恶”。作者“喜用讽刺……因而欠缺精澈的深度。……作者所描写的事物都很轻快的掠过,简直不容人思索,因之我们读了作者的书后,很难将它所给予我们的印象保存的长久”。

1931-1935年间,巴金创作了“爱情三部曲”(《雾》《雨》《电》)。在良友图书印刷公司刊行的改订本《雾》的卷首,巴金附了一篇近三万字的《爱情三部曲总序》,叙述了创作三部曲的过程。在已出版的二十多本作品中,巴金最喜欢的就是这部“爱情三部曲”,自然有许多话要讲。在常风看来,这篇总序更像是一篇“自诉状”,巴金不惜笔墨再三解释作品中的人物,只是他的“创造”,而“角色”非以朋友为雏形,或“作为创作的模特儿”。但这篇序文,又可知他是如何看重朋友的。随后,常风写道:“不过巴金先生忘记了小说并不是历史或传记,所以虽然小说也在现实生活中取材,虽然也常以某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为作品中的主人公,小说中的人物与故事却不必尽同于现实生活中的。”小说家的作用,是在有限的篇幅内,将小说中的人物安排得丰富、复杂,有生命力,而不能固定于一个现实中的人作为人物的创作雏形,小说的故事与背景也不能完全依赖于现实生活中的某一件事为描摹对象。一个小说家,应该运用他的艺术手段来填补人物和故事的这些缺陷。在分析了三部曲的得失后,他说,巴金先生是一位有信仰的人。他也是看重生活的人。他怀抱着一个伟大的理想要将爱与幸福给予没有它们的人们。……这个几乎是一贯地表现在巴金先生的全部文学作品中的。随后,他不无遗憾地写道:“小说取材于人生而不就是人生。小说不是历史,所以小说不必需要,且不应,将现实生活中所有的一切悉网罗了,一丝不少的都翻译成文字。小说有它自己的生命——它是艺术。”

叶圣陶的《圣陶短篇小说集》,是新文学运动中颇具影响力的文学社团文学研究会,在1936年3月刊行的创作丛书之一种。这部集子收录了叶圣陶的28篇作品。据常风介绍,叶圣陶自1919年开始创作,一直不曾停笔,从这部小说集,“可以看得出作者写作技术和处理题材的能力在这十五年中如何的演进”;“他能冷静地观察人生;他能客观地,写实地抒写”。这是作者唯一的成功。不过,常风也毫不客气地指出,恰恰是因为这种过分的冷静,过分的客观,过分的写实,“所写成的作品缺乏活力,缺乏色泽,仅是一点‘情节’的铺叙”。须知情节只能是小说的骨骼,尚需肌肉与血脉才能丰满。最后他说:“作者的文字很质朴、干净。虽然经过锤炼,它还显得出纯朴的本色。但这种文字往往不可避免地给读者带来单调与疲倦。”

再看看常风评论茅盾先生的一篇书评。

在这篇文章中,对于1927年以三部曲《蚀》的第一部《幻灭》,而迅速引起文坛震动的“茅盾”这个陌生的名字来说,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奇迹,他以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便获得了非凡的声誉,从而跻身于一流作家行列。须知在此之前,茅盾先生已经做了很久的文学研究工作。在成为作家之前,他致力于译介西方文学,介绍海外文坛动向。这种长期的积累、浸淫,无疑对他将来的创作做了最坚实的准备,打下了“一个坚固的基础”。所以,茅盾的横空出世并不意外,他的成功也不是侥幸,而是应得的“酬报”。这部书“确是一部伟著”,“描写范围的广博,人物的众多,题材之丰富于时代意义与精神,在新文学作品中是罕有其匹的”。而1933年《子夜》出版后,也颇受人们称赞,在茅盾身上似乎又加持了一道光环。然而在常风看来,“这部《子夜》是一个失败,一个大失败”。“是企图在一个较谨严的结构内从一中心的题材,中心的人物展开那时代和各种活动”,人物“飘飘荡荡,捉摸不定”。对于《子夜》的主要人物吴荪浦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无灵魂的木偶”。文章结尾,常风也委婉地表达了这样一种意思:一个伟大的作家不应将名誉和创作生命寄托于过去的一部作品上。停留在过去,只能是一种“愚暗”,应以自己不断创作的有点历史价值的作品而满足,不断重造自己的“名誉”。这其实是讲到了当时整个文学领域,而非茅盾个人。而如茅盾这样的大作家“尚不过如是,那么,一般的水准就可想而知了”。

许多现代作家,如朱自清、张天翼、李健吾、鲁迅、王统照、阿英、萧乾、萧军、朱光潜、吴组缃、金克木等人的作品,都是常风评论过的对象。他的这些书评或文艺评论,笔触坦率真诚,谈优点,尽情抒怀,高屋建瓴,令人恍然顿悟;谈问题,绝无虚头八脑,虚与委蛇,而是直指要害。

在当代文学评论界,一时想不起例证;而自己又短见薄识,井中视星,只好拿常风先生来说事。

常风,原名常凤瑑,山西榆次人。1929年秋考入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系,1933年3月在《新月》第4卷第6期发表处女作《那朦朦胧胧的一团》,从此开始文学生涯。清华毕业后,先后执教于太原平民中学、北平艺文中学和中国大学文学系,1946年至1952年在北京大学西语系任教,1952年后任山西大学外语系教授。2002年4月11日在太原病逝。常风是“京派”的重要作家,在散文、文艺评论、比较文学研究和翻译诸领域里都卓有建树。以上所述,皆来自常风先生的专著《弃馀集》。

常风先生的批评,全面客观,有真知灼见,既“表扬”你的优势,又毫不客气地指出弊端和不足。这种给人以立体的认知,既让读者对作家作品有一个完整的认知,对作家的创作又很有借鉴意义。这样的批评,恐怕很难让作者不会心悦诚服,让作者称道。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体现出文学批评的价值所在。无论是读者理解作品,还是作家矫正自己的创作,于文学创作而言都是有益的,可谓善莫大焉。

由此,想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文学批评的职责是什么呢?

就作家个体而言,文学批评应具有甄别定位作用。一位作家迥异于他者,成为独特的“这样的”作家,文学批评应具有作家之所以如此、对其社会结构分析判断的鉴别能力。作家的思想意識、哲学意识、价值意识,会构成其写作的总体意识;文学市场的从属影响,诸如文学流派,文学思潮在作家写作上的叠加;作家的写作风格、审美秉性、学识修养、创作习惯等等,种种这些,似乎都可以看出,在一位作家的成长过程中,社会、历史、经济等各方面因素在其身上的映射。而这些不同,恰恰可以分析出一位作家独特的DNA,也由此显现出作家的创作个性。诚如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在《艺术的法则》中所说,“社会文化分析要解释的不是一个作家独自的形成过程,而是他如何在特定时代和环境中通过与他者的区分以达到自我定位的目的。”

除此之外,评论严谨,见解公允的文学批评还应对文学世界具有超前的认知能力,在面对包罗万象的文学现象时,能够鞭辟入里,看到未来的曙光。在认知的迷途上,能够以哲学的、思辨的、高屋建瓴般的睿智,冲开迷雾,起到指引文学之途方向的功能作用,方为文学批评的价值体现。唯如此,文学批评的功能才得以体现;唯如此,才可以说文学批评的不可或缺。

想起不久前刚刚过去的一件事。2020年庚子初夏,珠穆朗玛峰又开始了一次新的高程测量。5月26日,这是冲击珠峰登顶关键的一天。此前,登山队员们为完成2020珠峰新高程的测量任务,已经两次冲击珠峰,皆因天气原因不得不后撤。这一天,历经十二个多小时的攀登,珠峰高程测量登山队修路组的六名队员,冒着风雪,终于把安全路线的绳索全程铺设至珠峰峰顶,为珠峰高程测量登山队的队员们,铺设了一条通巅之途。5月27日凌晨,珠峰高程测量登山队的八名队员,携带各种仪器从突击营地出发,开始向顶峰挺进。九个小时后,登山队员们终于登上了珠穆朗玛峰!珠峰的新高程即将展现在人们面前。

最终的登顶者厥功至伟,但修路前锋的功绩也不应忘记。攀登珠峰,讲究的是协同团结,各个部门相互配合,而修路组的队员们面对的险途更加严峻。作为先遣队和探路者,他们需要在无保护的冰雪面和岩壁上攀登,铺设路绳,探明冰缝裂谷等隐患,要具有前瞻性、探索性、导向性,能起到指引作用,为最终登顶开辟出一条安全的生命线。他们的功绩,是要把危险因素降到最低,把希望的火种留在前行的每一步足迹。虽然他们比登顶者更接近峰顶,但最终是要目送登顶者站到第三极的地球之巅,而甘愿成为铺路石。

在文学“珠峰”的攀登中,文学批评所起到的作用就如同“修路组”,他们要探寻思想、艺术的未知,辨析坦途歧路,引领文学思潮的流变,助力创作,为读者拨开迷雾,起到文学助燃剂的作用。我想,在从文学的高原向高峰最后的攀登中,在登顶者的身后,一定离不开那些甘当脊梁默默无闻的修路组的身影。

2021年12月28日

【作者简介】董兆林,中国作协会员。1984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历任《小说月报》副主编、百花文艺出版社副总编辑。现任《文学自由谈》副主编。

责任编辑 / 鲁顺民  sxwx200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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