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与禁忌:评《洁净与危险》
2022-06-09阿地拉·阿不来提
《洁净与危险》作为象征主义研究的典范之作,玛丽·道格拉斯通过系统地认识有关象征主义理念,对肮脏与禁忌的象征意义的讨论。本文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对关于玛丽·道格拉斯的《洁净与危险》进行评述,在分析全书的主要内容基础上,结合自己对肮脏与禁忌的理解入手,对污染和禁忌观念分析,一个东西的干净与否,决定于它的空间和位置,所有的禁忌都能反向折射出一个社会的价值观。
玛丽·道格拉斯是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生于意大利,道格拉斯的研究领域非常广泛,涉及刚果、扎伊尔的部落文化;社会学所“关心”的制度问题;经济学的“货币”、资本主义的“风险”文化等。其主要代表作有《洁净与危险——关于“肮脏”与“禁忌”的概念分析》《风险与文化》《制度如何思考》等,而本文主要探讨学者们对《洁净与危险》一书的研究。《洁净与危险》虽然主要讨论19世纪原始宗教的两种特性,但是通过对世界性宗教的阵营来进行划分,并划分出其两种特性,第一是关于对由于畏惧而信仰原始宗教;第二是关于他们内在地与肮脏污秽之间的联系。通过对仪式、污染、宗教、内部区隔等问题的看法,这些看法让长久以来蒙着一层薄雾的象征人类学渐渐地被吹开了一角,让学者们窥见到了象征人类学中面貌,从而在后来的研究者将疑问与解答同玛丽·道格拉斯女生已有的研究摆在一起。
一、从玷染观的角度研究宗教
19世纪的人类学的学者们在比较原始宗教和大型宗教之时,发现原始宗教与大型宗教拥有两种特性。第一特点就是通过玷染观的角度我们得知原始宗教是感性的,由于人类的无知、对大自然的崇拜与恐惧,并且依赖于大自然。第二特点就是通过玷染观的角度我们得知原始宗教与卫生的观念。但是众所周知的是,在19世纪人类学的学者们的研究下,我们发现恐惧的现象很少出现在原始宗教里,但是我们通过19世纪人类学的学界的研究发现的更多的是世界上不存在绝地的污染,脏本应该的无序的,在相对有秩序的世界来言,要想要避免肮脏是不可取的,这只是一个创造性的活动,我们需要做的毋庸置疑的就是通过仪式来创造我们的价值。
(一)野蛮人和文明人的差异
19世纪后半期的人类学的学者们都在关注野蛮人和文明人的差异。Richard Whately为代表的学者认为野蛮人的文明时代制止于西方文明的年代,并没有进去西方文明时期。以Edward Tylor为代表的学者认为现代西方文明是从野蛮人的文明进化而成的。但是以Elliot Smith为代表的学者,不仅认为现代西方文明是从野蛮人的文明进化而成的,并且通过对肮脏的解释来表明原始积累与现代文明之间的联系。从另一方面来看,以Elliot Smith为代表的学者认可了科学的重要性,并表明了科学与宗教之间的联系,认可了原始宗教所创造出来的社会价值,从而体现出原始宗教分类出不同的社会形态的不同[1]。
(二)命运、魔力和巫术与制度有关
由此以来,玛丽·道格拉斯认为命运、魔力和巫术都是在拥有制度的条件下组成的,并且他们通过信仰和社会实践来构成基本要素,包含着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玷染不仅仅是卫生学的问题,它更是将社会和生产资料相结合,这不仅超越了任何一个时代更超越了任何一个民族。
二、日常仪式象征研究
玛丽·道格拉斯在《洁净与危险——对污染和禁忌观念的分析》主要通过象征人类学的方法来研究了亵渎的规定和对饮食的禁忌这两种社会现象。她受埃德蒙·利奇的结构主义的影响,因而得出无法分类的东西都是属于禁忌,因为他们具有两义性。玛丽·道格拉斯认为用肮脏来对事物进行系统分类,这是为了更好的去考察社会秩序与人类分类系统之间的关系。
(一)认知分类系统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经常遇到这些问题。如为什么菜叶掉到衣服上是脏的,但是把它放到盘子里,就是干净的?为什么鞋子放在桌子上是脏的,而放在地上就是干净的?如果将新的痰盂当锅或者当盆用,放在桌子上或者厨房中,就会不自在,感到它“肮脏”。这些例子说明并不是这些东西本身是肮脏的,而是他们的位置决定了他们被认为是“脏”的。这说明了鞋子因为他们摆放的位置的不对,导致他们是脏的,被污染的[2]。
对于是否是“干净”还是“肮脏”不仅取决于人类分类系统,而且还取决于这事物在这体系中的位置。這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新的痰盂本身并不脏,但是把它放在桌子上或者厨房中就是脏的了;菜叶本身并不脏,但是因为掉到衣服上就是脏的。脏的事物不是孤立的事件,只是因为我们的分类系统导致了这矛盾的结果。如说到底什么是“干净”。你肯定会觉得,这是个科学问题,没有细菌就是干净啊。但是人们是不是总是觉得自己家的厨房比外面的“干净”呢?这好像又不是科学问题了。好比我们家,只有一块砧板,生熟分离什么的不存在的,菜刀倒是有两把,但是那把切肉的我嫌太沉所以每次都只用同一把。我们家也没有消毒柜,抹布只有一块,用烂了才换,而且当然也不会用开水煮。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家厨房很干净。因此在玛丽·道格拉斯认为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许多平凡普通的活动都带有像原始人仪式活动的影响,这说明了日常活动象征意义。我们的卫生观对于“干净”还是“肮脏”本质上是和原始人对于“神圣”还是“世俗”是相似的,这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个社会更加有序。
(二)道德秩序的准则
在一定程度上道德秩序的准则参照了认知分类系统,如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在周末或者空闲时间去整理房间、洗衣服和清扫,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属于仪式的一部分,这些看似平常不过的事情也是具有俗务的意义。为了让社会中的一切事物都按部就班的开始,我们就必须要让社会中的事物都各就各位的进行配置,这样不仅为了定期更新这当中的仪式机制,而且从逻辑上来说,这是为了让每个社会活动秩序化,因为我们要重新建立新的秩序的活动就需要重新建立新的社会。干净与否,脏与否。一个东西干净或不干净,决定于它的空间和位置,所有的禁忌都能够反向折射出一个社会或一个文化的宇宙观,可以从中看出它怎么去分类事物。所谓不正常就是位置摆错了,像把鞋子摆在书上是不对的,而摆在鞋柜里是干净的。
(三)两义性等于禁忌
玛丽·道格拉斯指出整个宇宙被分为三个领域:“天上”“地下”“海洋”,任何一个事物如果不能归类其中一种,而是在两者之间,那么这些事物就是属于禁忌,不能够食用的。因此用“两义性=禁忌”这概念来解释这个观念。如在我们中国的饮食文化中,一些难于归类的、兼跨两界的东西都是不可以吃的。举个例子,如海马似马却生活在海里;海狗似狗却生活在水里;穿山甲有麟却能够爬树。在大部分英美人眼中,兔子不能明确的归属于某个范畴,于是兔子被比喻成暧昧之源,很多关于兔子的习惯用语都成为脏话[3]。
三、对肮脏和禁忌的讨论
在日常生活我们把什么是“肮脏”的,什么是“干净”的,这两个概念我们在日常生活划分的很清楚。通过阅读玛丽·道格拉斯《洁净与危险》,我们发现她把那些“被污染的”“玷染的”“不干净的”的事物被认定为是肮脏的并且是危险的。通过对污染和禁忌观念的分析,结合很多原始部落中的案例,最终来解释肮脏是由社会结构和社会秩序所定义的。无论是“肮脏”还是“干净”都是这个社会永恒不变的话题,但是通过玛丽·道格拉斯用象征主义的观念来定义这个社会的混乱与秩序之间的关系,并进一步用人类的认知系统、感观系统、价值观念来进一步认知她的观念。
如在印度,我们都知道“牛”的地位很高,甚至在某些地方“牛”的地位比女人的地位都高,在这次新型冠状病毒来临之后,居然提出喝“牛”的尿可以治愈新型冠状病毒,这个看似很可笑的话语,居然在印度真的有人喝“牛”的尿来治愈新型冠状病毒和预防新型冠状病毒。如在浙江金华的东阳地区,用童子尿来煮鸡蛋,童子尿鸡蛋由鸡蛋、尿液等制成的食品。每到开春这个季节,农村里都会煮童子蛋。老人说吃了这个蛋春天不会犯困没力气、夏天不会中暑。一般东阳人都吃过的,从小就吃。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幼儿园里都是排队接童子尿的,一定要5岁以下小男孩的尿,小女孩的不可以,超过5岁的也不可以。这是浙江东阳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总的来说,这些例子说明了这个事物的“干净”还是“肮脏”都是取决于人类对这事物的分类,与这事物本身是“干净”还是“肮脏”没有关系,都是由人类的认知认知系统、感观系统、价值观念所决定的。
(一)洁净与污秽
玛丽·道格拉斯通过在可憎之物《利未记》中发现世间万物存在之三种环境之下即在陆地之中、在天空之中、在水体之中。在关于动物的禁忌中提到,每一个动物都属于一个特定的环境之中,假如这个动物不像其他动物一样的中规中矩的,那么这个动物是不能够食用的。玛丽·道格拉斯用“洁净”来表示这个动物所生存的环境类别,即这个动物是可以食用的并且是相称的。
在印度有些地方,女人經期要在牛棚里呆上5-7天,原因是因为血是污秽的,那么进入家门会玷污整个家族,虽然现在这个规矩也在随着时代的变化在发生着变化,但很多地方还是不能进入厨房之中,一旦进入厨房,他们会觉得食物被污染了,这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印度人的洁净观,不是clean,而是pure。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纯洁,古印度人认为世间万物都是有等级的,而等级是按照洁净程度来排序的,简单来说,与神最接近就是最洁净的;山中最洁净的是喜马拉雅山;河流中是恒河;植物中是菩提树;动物中是牛。用这个方式以此类推,职业中最洁净的是作为祭司的婆罗门,反之,贱民的职业就是最污秽的。如屠宰、搬尸、清扫等。这些职业都是世代相袭,不得违背的。简单来说,被污染就意味着与神的疏远,因此在他们内心深处对此是深深恐惧的,把比自己低的种姓全部看成污染源,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贱民叫不可触摸者了,因为你摸一下就会被污染的。
干净与否,脏与否。一个东西干净或不干净,决定于它的空间和位置,所有的禁忌都能够反向折射出一个社会或一个文化的宇宙观,可以从中看出它怎么去分类事物。所谓不正常就是位置摆错了,像把鞋子摆在书上是不对的,而摆在鞋柜里是干净的。
(二)污秽即危险
玛丽·道格拉斯在这本书讲述了以污秽和传染的观念。她提出污秽即危险这个观念,在她看来打破一些禁忌就会带来污秽,因此我们需要在生活中用禁忌来建立我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医院手术室被称为最干净无菌的地方,那么患者在手术室是否存在感染这类情况。一旦在医院手术室里出现一些污秽,那么这个手术室是被污染的,那么病人在手术中一定就会被感染的危险,换句话说,污秽即危险。那么作为医院应该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呢?医院应该如何进行感染方面的管理呢?在医院手术室中,做手术的人员要进出手术室之中有一个缓冲区域,进去之后还要进行更衣、换鞋、戴好口罩帽子等,才能够进入手术室。这一切是为了能够隔离病菌,为了保持手术室高度洁净,作为医生应该在做手术之前尽量把外界的环境尘埃,所有的危险的因素都隔离起来。有一些手术中,要求环境的清洁度是非常高的,如在颅脑的手术、心脏的手术和移植的手术等,这些重大的手术对环境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为了保持手术室的相对洁净,那么在感染管理部门会定期到这些手术室进行监测,主要是以监测手术室中微生物的空气含量,包括对粒子的含量有没有符合相关的规定[4]。
总的来说,无序便象征着危险,危险是由仪式给予的,因为仪式承认无序的潜能。换句话说,污秽从来不是孤立的,只有在一种系统的秩序观念内考察,才会有所谓的污秽。因此,任何企图以零星碎片的方式解释另一种文化有关污秽的规则都是注定失败的。
四、总结
在众多研究述评中,学术界对玛丽·道格拉斯本人、理论创新及对当今宗教哲学和科学哲学等诸多方面的现实价值进行了多角度的集中探讨,得到了一些具有启迪意义的观点,并取得了重要成果。简单来说,《洁净与危险》自出版至今受到学术界高度关注,在人类学、社会学、民俗学研究中产生了较大影响,同时在象征主义理论中,如仪式、污秽、社会秩序等问题中均有深入探讨。在学者们的研究中,《洁净与危险》是有关洁净与肮脏的象征意义的特点描述,从而让人们系统地认识到日常生活中的“肮脏”观念背后中的秩序,提供了掌握原始世界的理论方法,为当今中国社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正如阿莱斯戴尔·麦克因太说:“玛丽·道格拉斯女生写作优雅、流畅并且雄辩。她对宗教哲学和科学哲学这两大论点有自己的认识和理解,她不仅向我们展示了人类学理论,而且让人类学成为当今世界一门重要的学科。”《洁净与危险》虽然是薄薄的一本人类学、社会学著作,但这本书的内容通俗易懂,在玛丽·道格拉斯写作的过程中不仅仅将自己的实地考察结果结合在一起,运用大量的生活常识来解释洁净与肮脏的象征意义的讨论,而且提出了分类系统这种重要理论,无论是对学者们还是对普通的读者都有着重要的价值。
玛丽·道格拉斯在《洁净与危险》中辨析出,对洁净的关注乃是处于所有社会关注中心的关键主题。她通过揭示这一主题对我们的社会态度、价值观宇宙观和知识的全方位影响,向每一位读者展示了洁净对我们的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黄彩文,张继梅.危险、洁净与秩序:云南孟连拉祜族的“送玛”仪式及其文化逻辑[J].青海民族研究,2019(4):197-203.
[2]刘梦.秩序里的《洁净与危险》[J].北方文学,2019(9):76.
[3]李琴.禁忌何以存在:读玛丽·道格拉斯的《洁净与危险》[J].唐山文学,2019(9):156-159.
[4]王伟,夏晓莉.疾病、洁净与社会秩序:重读《洁净与危险:对污染和禁忌观念的分析》[J].医学与哲学,2019(5):64-68.
作者简介:阿地拉·阿不来提(1996-),女,新疆伊宁市人,民族学硕士,主要从事民族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