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藏(组章)
2022-06-09阿库乌雾
牡丹 2022年11期
阿库乌雾
雪藏
雪花的肌肤嫩滑如初猝不及防,融雪的声音里偶尔有婴儿啼哭。雪藏理所当然不能等同于冬眠,世间所有生命何尝不渴望冬眠。其实雪藏似乎与圣洁之雪无关,却与人性之渊的善恶本性关联。每一粒尘埃都长出致命的嘴唇,餐桌上甘美的舌片仍旧令人垂涎。雪的虚实子嗣潜伏于史诗深处,无意间想象家猫又在藏污纳垢。
翕动
顿感翕动也是另一种发声方式,与战栗或抽搐或痉挛十分近似。哑语与有声语言持有同等尊严,发音部位和方法一直有别而已。骨肉和神经不是声音的旁观者,还有森林和矿产以及风雨雷电。神蛙和人之间的最初交流方式,雌性雄性的动物快感也靠翕动。本能的力量始终高于理性智识,肌肉震颤的生命密码至死不渝。
神树
神树上下结满奇丑无比的果子,不曾开花就结出果实倒也神奇。无籽无核意味着未来无种无根,秋天忏悔自己只具备一半神性。又恐天地间不能没有神树支撑,岁月悠悠于人与宇宙裂缝流逝。神树上无数双手同时伸向日光,乞討与控诉势必伤及神树品相。祭祀石板上显现出根状的血痕,仿佛咒语之火在原始森林燎原。
缄默
众所周知昆虫的嘴唇也是嘴唇,蚯蚓皮肤与泥土皮肤均为皮肤。毛孔的死亡与躯体的死亡同步,蠕动与奔跑体现着各自的速度。时间和空间在神鸟翅羽上显现,语词裹挟着弹头逃离既定目标。丢失四肢的毒蛇以唾液为利器,野山里哑石以光亮代替了喧嚣。舌尖只充当食肉动物残忍味蕾,堰塞湖湖底的游龙始终缄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