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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的拉脱维亚

2022-06-02亚阿尼斯·洛克贝尔尼斯/著连冰/译

江南诗 2022年3期
关键词:里加拉脱维亚深渊

[拉脱维亚]亚阿尼斯·洛克贝尔尼斯/著 连冰/译

桌上,摆放

一个与窗台齐高的

普通花瓶

一个影子曾深陷其中,

一只鸟的影子飞过窗户

一只鸟的影子

贫瘠如一石头,

一只鸟的影子

溺于养花的水里,

一只鸟的影子

重生,变成一只鸟,

但在窗户后面

鸟的影子已飞走

在一堵隔开

我们的苏醒与一个梦的墙上

挂着一面镜

鏡中

以前的你注视过自己

直到有一天某位无人知晓的人

来了并说

诚然那不是镜而是窗

一只鸟栖落

翅膀收拢

于是就这样

变成一整块巨石

而后

双翅如干涸的波浪

拍碎身体的线条

这只鸟开裂

再一次

飞走

在每滴雨即

在一透明包蕾里

有一白色或蓝色的雪花,

它们绽放在所有

已知花朵枯萎之时。

晚年,勒·柯布西耶

从理性的建筑

转变至感性。

透明的雨滴。

无法计数的雪花——

在大地之上简化成霜。

假如一条鱼是把小提琴,

早知道它会死

你还会钓出小提琴?

它会死的,

但它的声音依然

在你手上持续一会儿

不平息。

但,如你所知,小提琴不是鱼,

尽管——谁对此会真的知悉。

船员

当你数伤口时

请不要撕下

用来包扎的

孤独的帆

愿词语掉落,前后毫无

连贯,如此质朴如秋叶凋零

愿警示之火停止燃烧

在不多的几小时之后

愿词语掉落,前后毫无

连贯,沉重锁链分解成坠地之环

愿词语掉落,你伸出害怕之舌—

在不羁的落叶中被筛

我在云里飞翔

坐在桌边

我在云里飞翔

撞上了鹤群

它们喝着沼泽之水

在星辰白色的高脚杯

在一斧状沉默里

一首诗的血在滴

在一斧状沉默里

一片杂树压碎了越橘

在一斧状沉默里

火花在林间空地奔跑

因那斧状沉默的

表面坚硬闪亮

一只铅色天鹅游在运河黑色伤口里。

游着,它没在北方肿胀的蓝色里下沉。

一口天鹅状棺材在水波上摆动。

风以其掌抚摸绿色草坪上凌乱的羊毛。

铅色的棺材里有一只天鹅——它白色像天鹅本身。

白色像十二个星座叠在一起。

游着,它不下沉,永不再下沉。

流逝吧灰烬的岁月,恶魔和钻石的岁月。

一只天鹅将再次游在黑色运河。

铅色天鹅,它是我弥留躺身之所。

夜晚,深渊开启

当然被你跨越,你存活下来。

一个星星的灯泡在远处

转动。迷宫在列队对齐

一次一座。魅影涨

幽灵落。深渊折叠

如毛毯。你踢开床单

浅浅的,像多层的早晨薄而白

我会下起雨,慢慢滴落

滴落像是亚伦须髯上的油

我逐渐渗入字母的阴影

在缀满露水的一个词下

一台简易秸秆打谷机

突然掷我在赞美诗里脱粒

一片云拉出又推进

最后稻草的稻草在吹奏

俨如小号

在我的邻居眼里

深渊已经丈量出来了

每天早上他耕犁它

驾轻就熟

只在晚上

歇息抽烟时

他才说:

燕麦在那里长得不好

星星和棺材也不行

看来明天我得种

诸神了。

忘记你是我的责任

忘记从头到脚——彻底

也忘记那雨

它不曾是水

又难以另行描绘

我应该忘记你

扬帆在血液里

陌生而疼痛的船只们

我身体的堤坝

它们无法横越

我应该忘记你

鼻子

感伤如眼睛哭泣

忘记你是我的责任,应该

应该必须忘记你

当然我回头了

未变成盐柱

或其他类似物

只是一婴儿赶上来

以牙齿袭击了我

房屋以烟囱

手指天空

烟雾在此升起

散去

恰似你我

里加应该从里加

盖子般摘去

塔尖

与睡眠区

人们

狼吞

语言之粥

疥癣感染世纪

是的,请瞧一瞧

里加未建造

未出生

未被馋涎的

内部

鹳的双脚

婴儿的色泽

但我的音质

如胚胎

皮肤下的

一记尖叫

周遭被叙说得如此

不确定,一块石头流过

门槛。早晨,已有三颗

绿色星辰燃烧于空气

某日,一个清晰的句子

描述了它的全部

但那块流动的石头

不反馈任何音节。

在天堂的肉体之间

也有尸体

可是我该如何触摸到

指引我星辰的脉搏

译者简介:连冰,原名倪联斌,男,1971年生,浙师大英语专业毕业。出版过个人诗集《残篇》。翻译英语、阿拉伯语和拉脱维亚等语言诗歌,推介过德里克·沃尔科特、马哈茂德·达尔维什、萨迪·优素福、亚历山大·查阿克斯、克里斯托弗·萨塔瓦斯基等。同时写作诗评随笔等。现居拉脱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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