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红色遗址旅游”视域下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流落红军长征文化遗产传播机制研究
2022-06-01张莉张俊任敏
张莉 张俊 任敏
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是红军长征途径重地,发生了飞夺泸定桥、过雪山、沼泽等载入史册的重大事件。部分红军因伤因病流落下来,融入当地少数民族的生活,让长征文化通过人的向度、物的向度、儀式向度、新媒介向度在代际之间传承,在少数民族地区广为传播。
一、人的向度——以“人”言说长征精神
基于“红色遗址旅游”视域下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长征精神传播路径中,长征亲历者与长征精神传承人的言说是最直接、宝贵和鲜活的。1934年5月29日,中共工农红军从石棉场强渡大渡河,迅即沿大渡河西岸直奔泸定桥,开启在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长达一年零八个月的长征,这一路上,工农红军用实际行动践行长征精神,流落红军在日常生活中身体力行地宣传长征精神,“红后代”将这种红色基因一代一代传播,少数民族同胞也在常年的长征精神熏陶中,有较深刻的长征精神积淀。
从“人”的向度上讲,主要聚焦在三类典型言说者。首先是流落红军。当前亟待对健在的流落红军进行全面的口述史研究整理,形成珍贵的流落红军数据库,以此还原当年最真切的长征历史,永恒定格最鲜活的瞬间。例如,今年1月,四川高校科研团队与四川电视台合作,对现健在的流落红军王全英进行了采访与口述,同时对红军歌谣等口头文化进行了演唱、挖掘整理,让这些珍贵形成珍贵的口述材料,通过文字、音频、视频方式保存下来。其次是典型的“红后代”。目前,流落红军年岁已高,像当年13岁的娃娃兵王全英已经100岁高龄,对长征历史与长征精神践行的口述需要典型“红后代”补充。第三类典型是意见引领者。例如当年协助红军长征过境的著名人士有四川甘孜州百利寺格达活佛,与刘伯承歃血为盟的彝族果基家头人果基小约旦都对长征精神的传播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因此他们当年的口述影像、文字资料通过少数民族革命老区解说员、文化宣传者、流量IP等的讲解,成为一个个有温度的革命故事,感人至深。例如去年形成的流量IP丁真在2021年6月受聘为“四川省文化旅游宣传推广大使”,面对游客蜂拥而至的旅游热情,也可以从宣传者的角度充分言说四川少数民族地区长征精神。
二、物的向度——以“物”传递长征精神
1934年10月以后,中国工农红军第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陆续开始了战略大转移——长征,接着分别通过了苗、瑶、壮等十多个少数民族地区,其中红二、四方面军在川、康的藏羌少数民族地区停留的时间更长,达一年以上。这些少数民族革命老区渴望解放的心情十分迫切,红军提出的民族平等和民族团结的主张;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语言文字、保护群众利益的主张;认真执行党的宗教信仰自由的主张;坚持争取团结民族宗教上层人士的统战主张深受当地群众拥护,长征文化也在这种广泛的接触中潜移默化沁润到当地群众的思想中。例如,中国工农红军《对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同胞布告》、红四方面军《告川西北藏彝民族书》、流落红军名册、长征用品、人物传记、生活纪实、人物书信、日记、电报、回忆录、流落红军认定材料、纪念品、红军歌谣、地方志、媒体影像资料陈列在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各地革命纪念地,形成极强的视觉展示,游客可以驻足留影,并通过朋友圈展示给更多人。
红军走过的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基本都形成了红色遗址。例如在凉山州会理县的皎平渡红军渡江遗址、会理会议遗址、凉山州冕宁县彝海结盟遗址等。四川省确定了四川少数民族地区兼具革命遗址地与乡村振兴任务的28个县优先发展,实现乡村振兴。
从“物”的向度上讲,依托于这些红色遗址,游客从红色旅游中得到精神洗礼,当地群众则通过基于红色遗址的旅游,获得更多就业机会,例如四川凉山州冕宁县就是通过彝海结盟红色遗址旅游,使得全村110户贫困户早在2018年就全部脱贫。四川省绵阳市梓潼县依托“两弹一星”红色遗址,完成了“两弹历程馆”“邓稼先旧居”“王淦昌旧居”“三防教育观”四个现场教育展馆建设,累计征集展陈图书资料2万多份,文字资料500多万字,原子弹、氢弹、华龙一号、玲珑一号等实物模型以及其他珍贵文物3000余件,形成了良好的红色遗址旅游群效应。
三、仪式向度——以“仪式”践行长征精神
“仪式”的向度主要指基于红色遗址旅游,通过举办长征纪念活动,帮助游客深刻地把握流落红军长征精神在少数民族革命老区的传播脉动,以此实现更深的情感卷入。游客通过参与革命纪念仪式,更深刻地触摸革命历史,感知长征峥嵘岁月。例如,在2021年百年党建契机下,四川省于4月在雅安市石棉县安顺场纪念广场举办了“重走长征路奋进新征程”红色旅游年启动仪式,举办了红色故事讲解员大赛、优秀红色讲解员讲百年党史巡回宣讲活动、红色文献巡展、“重走长征路”体育活动,让观看及参与仪式的游客在红色遗址旅游中有更深入的情感卷入及思想体会;让组织仪式的当地少数民族同胞将长征精神内化于心,在身体力行的践行过程中更深刻地实现长征精神传承。
除了紧密围绕红色遗址旅游的长征精神仪式,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各地有鲜明的民族文化,构建“红色仪式+民俗仪式”融合发展思路,可以强化红色产业带动作用。开展红色旅游艺术节、演艺和赛事活动。例如红原、若尔盖是红军长征走过的大草原,当地建立了长征纪念馆等红色遗址,具有丰富的人的向度与物的向度红色资源,同时,当地有浓郁的民族音乐文化,牦牛、赛马、青稞酒、帐篷都是可挖掘的民族元素,因此,将基于红色遗址的红色资源与当地民族文化融合,研发自主的文创仪式,形成长征精神培育、红色遗址旅游价值绑定的民族文化全产业链体系。
四、新媒体向度——以“新媒体”传播长征精神
“新兴传媒”的向度主要聚焦于“网上重走长征路”等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流落红军长征精神在互联网形态下新的传承与传播样态,通过对新样态的梳理,分析得出突破地缘限制,具有广泛推广意义的红军长征精神的传承与传播路径。
“新媒体”传播长征精神有“新兴传媒服务传播”与“新兴传媒主导传播”两种发展趋势。具体来说,一方面,新兴传媒仍然依托于传统意义上基于“红色旅游遗址”地标本身开展的文化传播,新兴传媒拓展媒介形态,丰富了媒介表达方式,增强了媒介传播效果,但其本身只是作为长征精神传播过程中的媒介属性并没有改变。例如2021年,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在立足线下红色遗址旅游常态与长征精神传播的基础上,借助微信、抖音等新媒体为红色遗址旅游宣传造势,举办长征文化网络论坛,开展长征精神传播活动。网络达人们通过线下亲身参与重走长征路活动,实地了解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丰富的红色遗址资源,以此回到新兴传媒空间,在网络平台上共同讲好党的故事、少数民族革命老区长征故事、少数民族老区革命故事、长征精神传承与传播故事。另一方面,近几年来,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基于“红色遗址旅游”的长征精神传播已经延伸出无限网络空间,所有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均有官网、微博、微信,形成红色遗址旅游的标配。“红色遗址未进,公号已关注”,在这些“红色”微信公号中,可以听语音讲解,可以上党课,可以查看“人物介绍”“基本陈列”“馆藏精品”等,以此形成对传统基于红色遗址实体旅游的有效补充。
另一方面,新兴传媒本身不仅作为长征精神传播过程中的媒介属性,而是打造一个具有自身叙述逻辑的传播域,红色遗址由实体化呈现向虚拟化展示转变,长征精神需要遵守新兴媒介叙述逻辑,在新兴传媒打造的传播域中进行传播。“新兴传媒”具有打破时空界限、信息高集成、可视化、沉浸式体验、高频互动等叙述特点。例如利用大数据、VR、AR、裸眼3D等新技术让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红色遗址活起来,动起来,在红色遗址虚拟场景中设立任务挑战、趣味答题、网络闯关、情境互动、角色扮演,让网友在巡礼少数民族革命老区遗址圣地过程中,用发现的眼,去发掘、去体验,实现长征精神的沉浸式内化,互动式传播。
综上所述,流落红军长征精神通过红色遗址旅游得以弘扬于发展,对于四川少数民族革命老区红色遗址的挖掘极富历史与现实意义。
【本文系四川省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革命老区发展中心课题“四川革命老区流落红军长征文化遗产传播研究”(课题编号SLQ2021SD-03)的研究成果;系四川省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休闲体育产业发展研究中心课题“四川藏族体育非遗与休闲体育旅游融合的传播机制研究”(课题编号XXTYCY2021C04)成果之一;系四川省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四川网络文化研究中心“网络场域下藏族大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养成的示范性模式构建研究”(WLWH19-3)成果】
责任编辑 龙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