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反刍思维与网络欺负之间的关系:特质愤怒和敌意认知的中介作用
2022-06-01薛严郑闽张雪徐伟
薛严 郑闽 张雪 徐伟
摘要基于反应方式理论,通过对399名初中生的调查,分析了愤怒反刍思维、特质愤怒、敌意认知和网络欺负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1)愤怒反刍思维、特质愤怒、敌意认知和网络欺负之间呈两两显著正相关;(2)愤怒反刍思维能够显著预测青少年的网络欺负行为,特质愤怒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3)敌意认知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之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这说明愤怒反刍思维主要通过特质愤怒的中介效应影响网络欺负行为。
关键词愤怒反刍思维;特质愤怒;敌意认知;网络欺负;初中生
分类号B842.6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2.04.005
1引言
网络欺负是指个人或团体利用电子产品和网络对无法自我保护的个体进行的蓄意和重复攻击(Smith et al., 2008)。网络欺负是传统欺负在网络上的延伸,与传统欺负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周宗奎, 2017)。与传统欺负相比,网络欺负即便是在欺负者的行为已经停止的情况下,欺负依旧会持续下去,并且具有高度的传播性(Menesini et al., 2012)。由于这些特点,网络欺负会使得受欺负者出现更严重的精神症状和焦虑、抑郁情绪(Broll et al., 2018; Hesapcioglu & Ercan, 2017)。当今社会信息化程度十分发达,导致网络欺负的参与者越来越年轻化,我国早期青少年的网络欺负发生率在17%~52%(刘珊珊等, 2020; 汪瑶, 王玉龙, 2021)。随着青少年群体中网络欺负行为的不断增加,社会各界对网络欺负行为产生的原因和防治方法越来越关心,有关网络欺负危险因素作用机制的研究不断增加,以期能够解释网络欺负产生的原因,为网络欺负行为的防治提供理论基础。但是,当前对网络欺负危险因素的作用机制研究仍然不足,未能较为全面地描述网络欺负危险因素的作用机制。
网络欺负产生的原因主要分为个体因素和环境因素,个体因素包括人格、情绪和认知等,如共情,道德推脱,自尊显著影响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符婷婷等, 2020; 刘丽, 李扬, 2016)。先前的研究主要关注人格和情绪对网络欺负行为的影响,对认知作用研究较少。不良认知能够显著影响网络欺负行为,其中愤怒反刍思维是主要的影响因素之一(董颖红, 2020; Camacho et al., 2021)。 愤怒反刍思维是指个体反复出现愤怒相关情境的思维倾向,不断关注愤怒事件的原因和应对方式,是一种特殊的反刍思维(Sukhodolsky et al., 2001)。愤怒反刍思维与攻击行为密切相关(Harmon et al., 2019; Zheng et al., 2021)。愤怒反刍对个体的行为、情绪和认知等多个方面都会带来消极影响,愤怒反刍作为一种消极的情绪处理策略,不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情绪问题,还会导致愤怒情绪的反复出现甚至是加强(严培荣,孙圣涛, 2021)。一项对3017名欧洲青少年的纵向调查研究发现愤怒沉思与之后的网络攻击行为的增加有关(Camacho et al., 2021)。先前研究发现,愤怒反刍在特质和状态正念与攻击行为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同时特质愤怒通过愤怒强度的间接作用预测了攻击行为(Eisenlohr-Moul et al., 2016),愤怒反刍与内化和外化的精神病理学结果同样有关(du Pont et al., 2017)。一项针对儿童的研究发现,愤怒与悲伤反刍均对攻击行为有顯著的正向预测作用(Harmon et al., 2019)。对于中国青少年的研究发现愤怒反刍思维预测了个体的网络欺负行为,道德推脱和冷酷无情特质中介了这一过程(Yang et al., 2021)。横断面研究发现,愤怒反刍思维是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的危险因素(董颖红, 2020; 高玲等, 2021)。
根据反应方式理论(Response Styles Theory, Nolen-Hoeksema & Morrow, 1991),反刍会通过多种机制增加和延长个体的消极情绪体验,增强问题思维,损害问题解决,造成认知缺陷等,对于愤怒反刍来说,对愤怒事件的不断回忆和思考加剧了个体的愤怒情绪,这种愤怒情绪的增强有可能导致攻击行为出现的风险增加。同时,以往研究发现愤怒反刍思维与网络欺负之间既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如道德推脱等)(Yang et al., 2021),这说明愤怒反刍思维影响网络欺负这一过程中可能存在某种作用机制。特质愤怒是一种人格结构,指个体内部去情境化的愤怒倾向(Owen, 2011),具有愤怒反刍思维的个体常常回忆愤怒相关情境,体验愤怒记忆和情感,这有可能导致个体的特质愤怒水平升高。愤怒反刍思维作为一种认知风格,特质愤怒作为一种人格特质,二者之间存在相互影响关系。认知与人格作为人这个整体的一部分,是密不可分的,在这一整体之中包括了认知和人格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双向影响。在网络欺负行为形成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出自报复心理,遭受欺负的青少年往往在力量和地位上处于弱势,使得他们只能采用网络欺负的方式进行报复,因为网络欺负的匿名性等因素极大地减少了力量和地位的影响(周宗奎, 2017)。这些遭受过欺负的青少年更有可能因为受欺负的经历不断出现大量的消极情绪体验、问题思维和对引起愤怒事件的回忆,即愤怒反刍思维。这种对愤怒的反刍导致了青少年愤怒情绪的增加和特质愤怒水平的增高,从而增加了网络欺负行为出现的风险。
实证研究同样证明了这一点,愤怒反刍是特质愤怒的一种危险因素(Takebe et al., 2016)。一项关于特质愤怒与愤怒反刍的交叉滞后研究发现,愤怒反刍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特质愤怒水平(Borders & Lu, 2017)。已经有许多研究证实了特质愤怒与网络欺负之间的关系,特质愤怒作为网络欺负的近端影响因素,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网络欺负行为(Dou et al., 2020; Tanrikulu & Campbell, 2015)。纵向研究结果表明,在13、14岁的青少年中,愤怒能够预测个体之后的网络欺负行为(Erreygers et al., 2019)。元分析研究结果证明愤怒与网络欺负显著正相关(Kowalski et al., 2014),愤怒被视为网络欺负的主要风险因素(Lonigro et al., 2015)。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1: 特质愤怒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45EFA973-69CB-453F-AB59-87DA27C24E40
愤怒反刍会导致个体专注于问题和对问题的感受,它的内容通常是消极的。愤怒反刍并不能够积极地解决问题,与适应不良的认知风格显著相关,如功能失调的态度、悲观绝望和神经质等(Nolen-Hoeksema et al., 2008),这种适应不良的认知风格有可能是愤怒反刍思维影响攻击行为的原因之一。敌意认知是指个体自动的稳定的敌对想法和敌意解释偏向(Snyder et al., 2004),敌意认知的出现与个体对自身经验的思考密切相关,尤其是对不良经验的思考。个体在对不良经验的思考中会不断思考对类似事件的应对方式,以避免之后相似事件对自己再次造成伤害,这种应对方式往往以保护自己为主要目的,因此常常是偏激和有敌意的。愤怒事件是个体不良经验中的主要部分,对愤怒事件的反刍思维也是造成敌意认知的主要原因。同时,个体对愤怒事件的原因理解和应对方式的频繁思考, 也会导致消极情绪的产生, 从而出现对中性情境的敌意偏差解释(Nolen-Hoeksema et al., 2008)。一项针对中国大学生的纵向研究发现,愤怒反刍思维和敌意认知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二者都能显著预测之后的攻击行为(Wang et al., 2019)。对情境线索的敌意偏差解释会导致个体出现更多的攻击行为(Jiang et al., 2021)。 实证研究表明,敌意认知是网络欺负的近端危险因素(侯璐璐等, 2017;刘文文等, 2015)。研究发现,敌意认知对中学生的网络欺负行为有直接预测作用,共情则缓和了这一过程(Jiang et al., 2021)。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2: 敌意认知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起中介作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拟探讨愤怒反刍思维、特质愤怒、敌意认知和网络欺负行为的关系。构建了一个多重中介效应模型,如图1所示。
2研究方法
2.1研究对象
以青岛市三所初中的399名学生为被试。其中男生188人(47%),女生211人(53%)。一年级136人(34%),二年级125人(31%),三年级138人(35%)。被试的年龄范围在12~16岁,平均年龄为13.87±0.91岁。2.2研究工具
2.2.1愤怒反刍思维量表
采用罗亚莉、刘云波等(2017)修订的愤怒反刍思维量表,包括事后愤怒,愤怒记忆,报复想法和理解原因四个维度,共19道题目,采用4点计分法,从1分“偶尔或无”到4分“一直有”。适合中国青少年群体的愤怒反刍思维测量。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信度为0.91。
2.2.2特质愤怒量表
采用罗亚莉等(2011)修订的中文版特质愤怒量表(TAS),包含气质型特质愤怒和反应型特质愤怒两个维度,共有十道题目,采用4点计分,从1分“几乎不”到4分“几乎总是”。适合中国青少年群体的特质愤怒测量。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信度为0.85。
2.2.3敌意认知量表
采用李献云等(2011)修订的中文版Buss-Perry攻击量表中的敌意认知分量表,该量表包括八道题目,采用5点计分,从1分“一点也不像我”到5分“几乎和我一样”。适合中国青少年群体的敌意认知测量。在本研究中该量表信度为0.75。
2.2.4网络欺负量表
采用褚晓伟、范翠英(2017)编制的网络欺负量表,该量表共14个项目,采用4点计分,从1分“从未实施”到4分“3次以上”, 测量了青少年网络欺负行为的各种形式,该量表在中国青少年群体中具有良好的信效度,适合中国青少年群体的网络欺负行为测量。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α系数为0.83。
2.3数据分析
使用SPSS 25.0进行数据录入与描述性统计分析,使用Mplus 8.3进行多重中介效应检验。
3结果
3.1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Harman单因子检验考察共同方法偏差,对所有项目进行未旋转的主成分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共有12个因子的特征根大于1,而且第一个因子解释变异量为23.85%,低于40%的临界值。单因素模型的验证性分析结果也显示模型拟合很差(χ2/df=5.50、RMSEA=0.11、CFI=0.44、TLI=0.42)。表明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
3.2各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
各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结果表明特质愤怒、敌意认知、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之间呈两两正相关。
3.3多重中介效应分析
利用Mplus进行潜变量结构方程模型的多重中介效应分析,建立愤怒反刍思维-特质愤怒、敌意认知-网络欺负的多重中介效应模型。所有变量均为潜变量,网络欺负的14个项目采用项目打包法,打包成两个指标。模型拟合采用最大似然法(maximum likelihood)估计,各项拟合指标良好(χ2/df=2.719, RMSEA=0.066, CFI=0.932, TLI=0.917),证明该模型可以接受。
测量模型结果显示,愤怒反刍思维的四个观察指标均与潜变量显著相关(事后愤怒β=0.87, p<0.001;愤怒记忆β=0.78, p<0.001;报复想法β=0.86, p<0.001; 理解原因β=0.70, p<0.001),特质愤怒的两个观察指标均与潜变量相关(气质型特质愤怒β=0.68, p<0.001;反应型特质愤怒β=0.86, p<0.001)。
多重中介效应模型分析结果如图2 所示,愤怒反刍思维显著预测了网络欺负行为(β=0.33, t=4.63, p<0.001),愤怒反刍思维到特质愤怒和敌意认知的路径系数显著(β=0.71, t=14.79, p<0.001; β=0.73, t=14.52, p<0.001)。特质愤怒到网络欺负的路径系数显著(β=0.31, t=2.52, p=0.012),但是敌意认知到网络欺负的路径系数不显著(β=0.08, t=0.55, p=0.582),同时愤怒反刍思维到网络欺负的直接路径不显著(β=0.06, t=0.43, p=0.671)。中介效应与直接效應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虽然特质愤怒与敌意认知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之间起中介效应,但是只有特质愤怒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在多重中介效应检验中,不论中介效应是否显著都应该进行中介效应的差异性检验(柳士顺,凌文辁, 2009),结果表明,特质愤怒与敌意认知的中介效应不存在显著的差异(B=0.07, t=0.96, p=0.339)。45EFA973-69CB-453F-AB59-87DA27C24E40
4讨论
采用结构方程模型,纳入了特质愤怒与敌意认知,探讨了愤怒反刍思维对网络欺负的作用机制。已有研究很少关注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之间的关系及其作用机制,本研究在反应方式理论的基础上,初步证明了特质愤怒在愤怒反刍思维与网络欺负之间的中介作用,敌意认知的中介效应很小且不显著。
相关分析结果表明,愤怒反刍思维、特质愤怒、敌意认知和网络欺负均显著正相关。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结果也表明,愤怒反刍思维主要通过特质愤怒的中介效应影响网络欺负,其直接预测作用并不显著。这说明个体对愤怒事件的原因和应对方式的不断思考以及愤怒的体验不会直接导致网络欺负行为,而是通过提高个体的特质愤怒水平来影响网络欺负行为,这与先前的研究相符(Dou et al., 2020; Takebe et al., 2016)。根据反应方式理论,对消极和痛苦事件的反刍会加剧和延长个体消极和痛苦的体验。对愤怒事件的反刍则会加剧个体的愤怒情绪,使得个体长时间处于高愤怒水平中,这也就造成了个体的特质愤怒水平升高。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愤怒反刍思维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特质愤怒水平,这支持了反应方式理论的观点。青少年的愤怒反刍思维会显著增加个体的特质愤怒水平,先前的研究同样证明了愤怒反刍思维对个体特质愤怒具有显著的预测作用(Borders & Lu, 2017; Takebe et al., 2016)。特质愤怒对网络欺负行为的预测作用显著,有着高特质愤怒水平的个体更容易在网络上欺负他人。研究发现高愤怒水平会影响到个体的道德推脱,从而导致个体在欺负他人时产生更少的愧疚感和负罪感(Dou et al., 2020; Tanrikulu & Campbell, 2015)。同时,过高的愤怒水平也会导致个体产生更多的报复想法和信念,从而更容易出现网络欺负行为(Kushner et al., 2021)。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表明,特质愤怒的中介效应值占总效应值的65%,也就是说,愤怒反刍思维主要是通过特质愤怒来影响网络欺负行为。
在控制了特质愤怒的情况下,敌意认知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并不显著,并且仅占总效应值的17%。这说明愤怒反刍思维并不主要通过敌意认知来影响网络欺负行为。但是结构方程模型的分析结果表明,愤怒反刍对敌意认知有显著的预测作用。这符合反应方式理论的观点,愤怒反刍增强了个体的愤怒情绪对思维的影响,使得人们更有可能利用愤怒情绪激活的愤怒想法和记忆来解释当下的情境,这就造成了对当下情境的敌意认知偏差(Nolen-Hoeksema et al., 2008)。先前的研究同样发现了这一点,愤怒反刍思维能够预测个体之后的敌意认知(Wang et al., 2019)。但是敌意认知对网络欺负行为的预测作用并不显著,先前的研究表明敌意认知是网络欺负的近端危险因素(侯璐璐等, 2017;刘文文等, 2015),出现不同的结果可能是因为在模型中同时纳入了特质愤怒作为中介变量。敌意认知和网络欺负之间的相关系数十分显著,这表明敌意认知和网络欺负关系密切,这样的结果符合先前的研究发现。但是,在多重中介模型中控制了特质愤怒之后,网络欺负对敌意认知的回归系数不显著,这一结果说明敌意认知对网络欺负的影响中混杂了额外变量(特质愤怒)的影响,排除特质愤怒的影响后,敌意认知对网络欺负的直接作用不再显著。敌意认知是指个体自动的稳定的敌对想法和敌意解释偏向(Snyder et al., 2004),对攻击行为的影响中包含了情绪的作用,敌对情绪是敌意认知的一部分,包括愤怒、嫉妒等负面情绪。因此,在排除了特质愤怒的影响后,敌意认知对网络欺负的作用减少到不再显著。
本研究考察了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关系和作用机制,结果支持了反应方式理论的假设,对愤怒的反刍会增加个体的愤怒水平从而出现更多的网络欺负行为,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在理论上,有助于解释愤怒反刍思维是如何影响网络欺负行为的,并且确定了特质愤怒的主要作用,这丰富了愤怒反刍思维和网络欺负行为之间的理论研究;在实践上,有助于干预青少年的网络欺负行为,对于经历过较多愤怒事件和有较高愤怒反刍思维的青少年,我们应该通过改善由此产生的愤怒情绪降低其特质愤怒水平,以避免可能出现的网络欺负行为,保护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本研究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第一,本研究是一个横断面的研究,在进行因果推论时具有局限性。之后的研究应该增加更多的纵向研究,得到更直接有效的证据。第二,本研究探讨了特质愤怒和敌意认知的中介作用,但是除此之外,是否存在其他的中介变量或者调节变量仍然需要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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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and Cyberbullying:
the Mediating Role of Trait Anger and Hostile CognitionXUE Yan; ZHENG Min; ZHANG Xue; XU Wei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Binzhou Medical University, Yantai 264003, China)Abstract
Based on the Response Styles Theory, 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 of 399 junior middle school students, this study analyz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trait anger, hostile cognition and cyberbullying.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trait anger, hostile cognition and cyberbullying; (2) Anger rumination significantly predicted teenagerscyberbullying behavior, and trait anger had a significant mediating effect between anger rumination and cyberbullying; (3)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hostility cognition between angry rumination and cyberbullying was not significa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anger rumination mainly affects cyberbullying through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trait anger.
Key words: anger rumination; trait anger; hostile cognition; cyberbullying; junior middle school students45EFA973-69CB-453F-AB59-87DA27C24E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