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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新偶像

2022-05-30TERESA、KIRA音俞(庞博)、浸月(金博洋)、ELLY(毕啸天)

ELLE世界时装之苑 2022年10期
关键词:程昱偶像

TERESA(蒲熠星、蔡程昱)、KIRA音俞(庞博)、浸月(金博洋)、ELLY(毕啸天)

庞博:喜剧探险家

庞博说起话来,不时会修正自己的措辞。

年初的时候,他看了一个关于田径运动员的纪录片,其中新教练将起跑由左脚调整为右脚的细节让他着迷,一个规则中竟能包含如此高的科技含量,“普通人从来不想这个问题,对吧,你说跑步谁不会跑,”过了几秒,他又更正,“是谁都可以跑,但不是谁都会跑。”

庞博说起话来,有两句经常讲。

一个是接住问题,开口便进行分类讨论:“其实这有两个方面”;另一个是在热烈的思维发散后,略一停顿:“所以回到我们刚刚的那个问题……”

词汇的字面与隐藏意义在他这里被钻研透彻,秩序也是最优先级,不论是内心的抑或是外界的。这两者在庞博这里常常相通,就如同在《脱口秀大会》主题赛中,庞博总是力求切题,这是稿子是否达到他个人认可的重要标准。脱口秀之外,当他以缜密的逻辑进行日常表达,深入浅出且不乏态度的语言,像一张思维导图般铺陈开来。

刚刚开始和他聊天的人,始终无法否认自己的某种私心:等着他抛梗,等着获得一些猝不及防和意料之外,想要笑。

他们总是会很快如愿以偿,因为庞博不仅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更是一个已经将爱好转化为事业的勤勉的创作者。

五六年前,庞博在外企做程序员,刚接触到开放麦,感到无法自拔,家里亲戚和许久未联系的朋友纷纷发来消息,说在电视上看到他。也许那个时候,庞博对于是否要成为全职演员也有犹疑,但心里又隐隐觉得这条路自己能走得通,因为他一旦认定某个事物,“就喜欢all in” 。某种角度上来说,不论何时,他不一定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但很清楚自己不能没有什么。

现实的确证明,开始做脱口秀是他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之一:“一个行业是有它的时间线和历史规律的。前几年,脱口秀可能还在进行一个初期的积累。”他拿出热衷的和生物界有关的比喻来进一步解释:“有点像一个知了一样,它在地底下待好几年,才出来吱哇乱叫。对我们来说,那个时间就是我们开始叫,然后大家看到了,这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最终,他总结道,“其实就是我个人最好的时间和这个行业最好的时间重合了。”

于是,庞博成为了脱口秀在中国腾飞时,建立起行业审美的那波人之一。

他拥抱大众性,觉得自己和身边的这群伙伴其实是“笑点最‘正常的一批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和大多数人的链接。笑点奇怪只是变得很creepy(诡异)而已”。但是,他又对大众观众有着并不轻松的要求:“脱口秀首先属于喜剧,喜剧属于剧。虽然不是通常理解中的drama或者电视剧,它(脱口秀)依然属于一个银幕表演。如果我在台上吸烟,就好像我在电影里吸烟,这是我舞台人格的一部分,并不是我本人。但是很多观众还没有接受这个区分的存在。” 在他看来,即使是现在,脱口秀也还是一个太过年轻的世界。

其中最大的魅力,就是和一群“真正好笑,且对好笑有统一的基本认知、对世界有独到见解的人”成为了朋友。某种角度上,随着一个行业的兴起,拢聚了一波志同道合者,对于其中的每个个体来说,这本身已经极有意义。它压缩了寻找同类的艰难旅程,鼓励他们共同去观察、解构一个时代的症候群。

拍摄当天,庞博对于即将要和金博洋展开的对话十分期待,总忍不住回身关注对方的进度。他对于挑战人类身体极限的运动员感到好奇,觉得自己和他们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但事实上,他与他们在身体的拓展上何尝不是异曲同工?是否发笑是一种人类纯生理的,“甚至没有经过一次判断,排除了所有后天社會化教育”的反应,即时地检验着他的成败。而他以天分和磨练,试图连接甚至掌控它。

脱口秀演员的故事有一个范本,似乎人生以站上舞台为分水岭,分为开始讲脱口秀以前和开始讲脱口秀之后。其中总有许多命运般的偶然因素和前期略显不得要领的摸索。

也许庞博的版本也是这样,如果没有进入这个圈子,他会是一个稳重、较真的程序员,高大身影穿过人潮的时候,吸引一些路人的目光。

如今,关于对未来的规划,庞博的想法很落地:“一直能跟上这个行业的节奏是很重要的。不论行业达到什么情况,我们还能在里面,能处于一个开心的位置,就挺好的。”毫无疑问,在他“认定”脱口秀之后,他通过他的认知、哲思与打磨,让他的“被看见”成为一种必然,“长久地被注视”,也成为一个追求。

机会未必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因为世界已变得太快,太花哨迷人眼而使人无法永远准备充分,但机会会留给不断思考的智者。

金博洋:冰场华光

2022年2月20日,北京冬奥会临近尾声。花样滑冰表演滑的谢幕场上,一只巨大的冰墩墩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冰面上。正在狂欢的选手们一拥而上,试图围抱扶起这只风靡世界的吉祥物。突然间一个身影飞奔而来一跃而起—金博洋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将还没完全起身的冰墩墩再次扑倒,满眼喜爱地用力拍打拥抱,引来观众席上一片笑声。

世界各地的花样滑冰解说在介绍金博洋时有太多信手可拈的名衔:“中国第一位登上世锦赛领奖台的男子单人滑选手”、“首个在国际赛事中跳成勾手四周接后外点冰三周的选手”、“花滑历史上第一位在一套节目中完成四个四周跳的选手”…… 然而除开这些赛场成绩,还有一个被解说们频繁使用的中意短语:“一个总是面带愉悦笑容、给予观众快乐的选手”。

不论是开玩笑自吹自擂—“所有才华我都拥有了”,还是提及表演时摔出画面的糗事—“结束动作一摆完鼻血流到了下巴”,金博洋的言语中总是掺杂着爽朗的笑声。就连说起训练期间一滴奶茶都不能碰的烦恼时,他也是一边无奈叹气又一边坦然苦笑着,“可能我以后会是个奶茶店老板吧,因为我真的喜欢喝奶茶”。

对于金博洋来说,从事花样滑冰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小时候单纯地觉得自己非常喜欢这项运动,跳跃,滑行,步伐,旋转,表演…… 各种各样,“它的可玩性特别多,就像在一个大玩具屋子里,什么玩具都有”。也是运动员出身的金博洋父母最初不太希望孩子走上这条“很苦”的道路,后来依然选择了花样滑冰的金博洋却表示,自己其实一直都非常快乐。“它让我的青春时期充满挑战,满腔热血,又异常专注。”痴迷若是错过了坚持,亦会被时间冲淡。只有在寸步不离的求索中,那个可能进入的殿堂才会在眼前豁然出现,正如金博洋谈及2016年首次参加世锦赛并夺得季军时的心境,“像做梦一样,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有了更大的野心和目标”。

回忆起自己成功落冰第一个四周跳时的情景,金博洋道,“我当时表现得很冷静。”他的声音却明显激动了起来,“落完之后我对自己说‘淡定淡定,要耍帅。但是内心—跳起来了你知道吗!比中了好几千万还开心,特别有成就感。”血汗与时间铸就的砖瓦琉璃搭建起五光十色的精神宝塔。“一个动作摔了将近一年,摔着摔着有时会觉得‘不可能完成的吧,然后又坚信自己一定要做到。”就像回到了儿时初次踏上冰面跌跌撞撞的第一课—学习如何摔倒,再重新站起来。

纵观全球,退役的花滑前辈们遍布于执教场、电视媒体、商业演出…… 面对众多的选择与可能性,金博洋似乎抱持一种开放的态度,“活在当下,过好每一天,我觉得这才是信心的来源。它是慢慢积攒的过程,最后会得到释放。”运动员生涯就这样在他身上印下了不灭痕迹:遥望如高山般的宏大目标,与可能的失误终日相伴,却依然有勇气微弯身体,做下一次发力。

这样的举重若轻或许是他偶像魅力的内核。对于观众来说,他不仅在攀登一项运动技艺的至臻之境,以“非人类”般的技术与艺术表现力带给观者美的愉悦,而无论外部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动荡,他都散发出一种纯粹的生命力。在这一切之后,还是爽朗的笑声。

2018年平昌冬奥会与2022北京冬奥会,金博洋都选择了《卧虎藏龙》作为短节目的音乐,并表示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跨越。“四年前我在演绎一个角色,四年后我觉得这是我自己。我意识到我只需要展现我自己,最终滑出的也是这四年的点点滴滴。 ”生命是一场沉默的积累,一场喧腾的抒发。这是金博洋的千里风光,也是金博洋的自我表达。

蒲熠星:学霸之后

蒲熠星是以学霸的形象出现并活跃在大众视野里的。他本人却希望能早日摆脱这个标签,“把这种狭窄的定义行为先放在一边,如果别人热衷往你身上贴的是你六七年前的标签,这不是说明你毕业以来一无所成么?”

从2014年參加《天才知道》摘得高位,到2017年的《一站到底》获封“战神之神”,再到2018年《明星大侦探》中人气颇高的侦探助理,如今作为灵魂人物之一常驻《名侦探学院》和正在热播的《密室逃脱大神版》,蒲熠星是逻辑怪、点灯能手、狼人杀游戏里“总被首刀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禁在镜头前感叹:“我太强了!”他是智力、胆识和理性的化身。

而从某个时刻开始,“理性”不再是他的追求。“纯粹理性主义会倾向于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过演绎推理得到解释,得到发现。”这样的纯粹理性,一度造成了他对世界的感知的迟钝。直到某天,存在主义哲学进入了他的视野—克尔凯戈尔在《人生道路诸阶段》中写道,大多数人对人生方式完全不加选择,往往是时代告诉他们应当如此这般生活,他们就如此这般生活。

他开始审视自己的过去,探测事物的反面。

童年时期,蒲熠星的许多个下午都是在自家楼下的租书店里度过的—一块钱可以玩一小时任天堂FC红白机,或是看一整天的漫画和小说。他甚至梦想长大后成为一名漫画家。但梦想还没来得及向现实伸出触角,就草草夭折。

身为高考大省四川的学子,升入中学后,“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全体师生的信条。对素质教育类的课程,蒲熠星甚至感到不理解:这些东西我用不上,对吧?如今细想,对于那时为什么轻视人文社科、为什么崇尚理性,“其实根本没有想清楚”。在那时的教育环境中,高分即正义,实用即铁则。于是紧接着,蒲熠星进入南京大学念金融,掌握一门公认高能的赚钱工具,留学归国后,成为了一名风险投资师……他本该顺着这道轨迹,继续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从上学到工作,几乎所有的选择都是父母帮我做,或是社会帮我做的。你知道,做他们能理解的事情,然后做得好,这就是父母对孩子的期望。”辞职,离开金融行业,是他第一次为自己做的决定,也是戏剧性转折的起点。

学生时代,蒲熠星并不是最拔尖的那种小孩,因为见过许多绝顶聪明的人,他自认天分尚浅,“只能说智商够用吧”。

因而在成年之前,他对自己几乎没有过预期,“就是觉得自己以后应该会成为一个平庸的人。我也想成为一个平庸的人,这就是普通人的宿命。”与其说从没有过出人头地的念头,大部分努力付诸东流、不甘平庸却无能为力—这种身陷泥泞的感觉,才是他的常态。直到今年年初,蒲熠星还形容自己和《倒数时刻》的主角Jon在电影开头时一样—年近三十,一事无成。不过,就如他渐渐习惯日常的无聊和阶段性的痛苦一样,他也渐渐接纳了自己求而不得的焦虑,“可能很多事情就应该用一辈子去完成。”

“现在我的自我价值感,可能是来源于一些很小的事。比方说在直播间看到观众发来的弹幕,说阿蒲你好,我是一个单亲妈妈,两个儿子天天晚上吵得我睡不着觉,现在他们终于睡着了,我来看一下你的直播。或者有人说我昨晚出了多少趟救护车,拉了多少人,你能跟我说一句加油吗。”

除了录制综艺、做游戏直播,蒲熠星的主业仍是“学习”:学习哲学,尝试演戏,创作自己的故事,看更多的书和电影……闲下来的时候,他会盯着一处空白的墙面发呆,或是翻看喜欢的漫画,偶尔调侃自己并不擅长的寒暄环节,“你看当时我跟毕导(初次见面)聊天内容还是比较尴尬的,是不是?我主动说话大约就这个水平了。”

面对益智竞技节目《超脑少年团》中熟练组装电视机的初中生们,他本想着要去跟孩子们讲“除了编程和学习,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等着你们去发现”,然而在开口之前,他更快说服了自己:处在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们想必也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对眼前所努力的方向坚信不疑。最近,蒲熠星家里迎来了瓜式家族的第三位成员,瓜裟和瓜蛋的妹妹,瓜鸹乐。“和猫咪对话我还是很擅长的。”他说。

悉数洞察,推理演绎—通过既定条件去揣摩背后更深更远的东西—这显然是蒲熠星习以为常的处理机制。但同时,非必要表達的时候一概选择沉默,也是他能够长久保持冷静、维系共情力的重要因素。更重要的是,这滋养了蒲熠星另一种标志性特质—“想得开”。

如今在他身上,科学、艺术、哲学的并生共长,暂未像尼采所说的那样“孕育一种半人半马的怪物”。就算有朝一日是这样也没有关系。

28岁的蒲熠星对外界的影响或自身的矛盾、缺点十分坦然,他并不急于了解自己,或试图让别人理解自己。“真的想做某件事的话,不会因为别人不理解,就不去做吧?”他也尊重他人自由解读的权利,因为无论如何解读,他都是那个完整的自己。

蔡程昱:台上见

距离现象级综艺《声入人心》首播已近四年时间,追随着“梅溪湖36子”和古典音乐的热潮,数万观众从一票难求的巡演现场一路涌进各地剧院。音乐剧市场的空前盛况让演员们由无戏可演变得没有间歇,但事实上,在这番热闹的景象之下,有一个声音却是例外—“如果说希望社会再多一点什么,我想再多一些演歌剧的机会”。

拍摄当天,这位半径一米内必有音箱的歌剧新星,用来介绍自己的三个关键词是:帅、优秀、专业。当被问到“不是还有高贵嘛?”蔡程昱绽出一串直奔High C的笑声,“没有了。我长大了。”

蔡程昱不是一瞬间长大的。

2018年3月,上海音乐学院的春季学期刚刚开始,大三学子蔡程昱刚刚达成减重20kg的小目标,划开手机,声歌系近500人的通知群弹出一条咨讯:一档声乐节目即将开启海选。尽管那条招募信息简陋得“像是诈骗”,出于对舞台的渴望,一向踏实谨慎的蔡程昱还是递交了简历,并为此辗转参加了历时半年的数次面试。

“以前我们上台表演,顶多是期末考试的时候人多一点,台下20个全是老师这种。”那时年轻的歌者还无法预见,不久后他将凭借“金色男高音”成为《声入人心》最年轻的首席,登上众多远比这盛大的舞台。

此后的两年,在综艺、巡演、大型晚会、音乐会现场……“歌手”蔡程昱愈发醇熟、活跃,而他心目中那个真正的舞台,来得稍晚了些。

2020年夏季,蔡程昱与上海歌剧院合作,出演莫扎特歌剧《唐璜》。此前,歌剧舞台上鲜少出现如此年轻的面孔。末场演出结束,全体谢幕后,观众席仍在高呼蔡程昱的名字,该剧的指挥、上海歌剧院院长许忠笑了笑,率先把这位新人演员从幕后推了出去。和他的偶像帕瓦罗蒂一样,蔡程昱成为了古典界的“流量”。

而在“歌剧演员”蔡程昱口中,自己是个“特别无聊”的人。50%的练歌、30%的健身加上20%的躺着构成了他的职业日常,“他们都觉得我生活非常无趣。也不喝酒。”

但是,重复某种单一行为,日益积累,纯熟应用,从旁人眼中枯燥的事物中找到乐趣—这是他自小就充分习得的。

在认识帕瓦罗蒂之前,蔡程昱的偶像是庞中华。因为小时候学硬笔书法,老师总会表扬字写得好的小孩,他始终记得庞中华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他写得真好啊!书店里面摆的字帖全是他的。”练书法时下意识控制的笔力,后来演变成他对声音、形体、礼数、情绪乃至一切分寸感的高度掌控。

那个时期,家里没有电脑,一台“买来学英语、顺便听音乐”的复读机、各种小画书和小玩具就是蔡程昱的玩伴。“五毛钱的拼装奥特曼,我拼完了拿到学校里,五块钱卖给别人,玩废的玩断的那些我也拿胶水给它粘起来,拼成小机器人或者别的什么。”

这种实在的娱乐方式延续至今。不工作的时候,蔡程昱隔三差五便去逛古迹和博物馆,上B站刷历史课程,对历史轶事和国博典藏如数家珍。他笑说自己如果没有走美声这条路,便要去学考古了。

今年,24岁的蔡程昱已然是声乐界年轻一代的翘楚,出现在他周围的声音,大多是肯定的—“好听”“帅”“特别棒”—“爱钻牛角尖”的,反而是他自己。“你知道,人在演唱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不一定准确。你天天练,但对自己没有一个明确认知,问工作人员吧,都说好听,听不到专业的指导意见,后来我就不问了,”他正色道,“所以说有时候太努力,未必是好事。”

和他歌唱时高亢嘹亮的声线正相反,蔡程昱私下与人交谈时声音很轻,语速稍慢,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一团气,娓娓吐露,再细细摊开。这样的反差同样出现在他对待事业和生活的态度上:专业上十足努力,十足较真;生活中却异常平静,异常松弛。

某种意义上,这是他执意选择和精准掌控下的平衡。

然而,年轻的身体里难免有些不可控的成分,比如收藏兵人的冲动和真诚分享的惯性。以至于他在采访过程中屡次发问,我刚是怎么说到这儿来的?

话题终于还是绕回了他最熟悉的歌剧。在西方,歌剧是一种大众艺术,“很多剧目没那么严肃,也没那么高雅”。而在国内,外语表达的艰涩和交响乐团的配置抬高了欣赏和制作的门槛,译配难,创新难,年龄和曲目难以适配,无不限制着蔡程昱“一年演一部歌剧”的小目标。

幸运的是,他比绝大多数人执拗。

今年年末,蔡程昱将会出演威尔第的歌剧《茶花女》。很多人说歌剧演员的黄金期是35岁,蔡程昱的前路还很长,大抵能如他所愿,为中西方的文化交流多做一点贡献。

毕导:欢乐科普人

2016年,个人公众号的黄金时代,每一个微小个体都有机会输出传统媒体所无法覆盖和想象的、更小众化的大众内容。11月,在深秋的北京等暖气的清华化工博士生毕啸天冻到忍无可忍。他把化工领域的传热公式应用到了人体,好好研究了一番“怎样把秋衣秋裤穿出最佳保暖效果”。“這篇文章发出去后,我发现走在大街上会被认出来。”

随后则一发不可收拾。

和本格科普不同。毕导的“科普”作品,并不以解决具体问题为目标,而是在科普“作为方法论的逻辑思维、理性与好奇心”。因此,他的公众号主页像一个装满脑洞的百宝箱:从逐步拆分如何速成一篇毕业论文,到讨论薯片掉在地上能不能吃,再到如何才能喝奶茶不剩珍珠……工具性知识的应用从微积分到热力学不拘一格,逻辑环环相扣—当原本只在课本中出现的公式在日常生活中冒头时,反差生出幽默,幽默带来荒诞。读者往往在目瞪口呆后,感叹一句:原来如此,他说得好有道理。

而荒诞的背后必然站着科学。

“我期待有人看了我的作品,会觉得‘哇,原来这么多东西都是被串联在一起的,好美妙。”在毕导的眼中,这种串联就是所谓的“科学精神”:一种比古板的定理更有趣、更自由的存在。

毕导庆幸过自己做的事都是自己想做的,而不是经过权衡后“不得不做”的。选择了喜欢的专业,生活在有趣的科研社交圈,就连写段子也“越写越停不下来”。“和团队的小伙伴们讨论选题,给不同领域的大家讲清楚一个原理时,大家都能听得很欢乐,这种成就感是很强的。”

对于创作者而言,作品即生命的延续。毕导的科普段子和他本人一样,日复一日地在“热爱生活,理性,对世界的运转规律的好奇心”三个关键词中悠闲自得,四处追赶着生活中的每一片落叶和每一颗水花刨根问底。毕导也自得其乐:“我确实很自洽,这是一个很好的状态,不拧巴。”

到现在为止,毕导在B站已经拥有了近500万粉丝,大部分视频的播放量维持在200万至400万之间。他的互动区异常“干货”,粉丝们沿着文章内容或知识本身玩梗耍宝,毕导则慷慨地以狗头emoji回复留言。即使拥有着一个十分活跃且稳定的粉丝群体,毕导依旧对“偶像”这个词表示不安:“有点害怕被架在高高的地方,更希望安静地输出内容与启发。”对于他而言,偶像是能给人心带来力量的强大存在,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其实已拥有了传递力量的能力。当快乐能源源不断地从作品里平等地传达给所有观众,而不只是纵向分类后的一小拨粉丝时,粉丝们的互动也更容易针对作品本身及其精神内核。更不需要粉丝写小作文论证其偶像有多热爱事业,努力工作—如此“普通”的事实,有什么特意指出来的必要呢?

比起有一定距离的“偶像”,毕导或许有些太好相处了。初次见面,他会大方地和你打招呼,聊聊近况;稍微熟悉一点,你会发觉此人擅长对身边小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做文章”;但你并不会觉得他玩世不恭:他堂堂正正地表达对爱和正义的期待—像奥特曼一样。你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却并无任何强求。生命力和好奇心快活地从他身上蔓延而出,在这一刻,你会真心希望他不是偶像,而是触手可及的朋友。

谁都会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的。

Q&A

偶像是——

ELLE:你怎样定义偶像?

毕啸天:给人内心以力量。

金博洋:心中有一座山要去翻越的人。

庞博:一個你看到ta就很想成为ta的人。

蔡程昱:只要他掌握了一种技术,或者有一种正能量,可以让你学到一些东西,偶像可以是你身边的人,也可以是你自己。

蒲熠星:我决定不去定义。

ELLE:偶像和流量有关系吗?

庞博:确实这两年偶像有了一个更窄的定义,我的第一反应也会想起我那些从事这个职业的朋友们,他们在台上唱跳,以及在台下没有得到机会唱跳的那些画面。但抛开那个简单的偶像和简单的流量的定义,更多人喜欢、更多人尊敬的那个人,你也可以说这是偶像,你也可以说这是流量,是吧?每个人的喜欢不也是一种流量吗?

毕啸天:给一个人带来力量不如给100万个人带来力量那样地让人感到振奋。作为偶像,当然希望自己能给更多人带来正面的影响。所以流量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蔡程昱:只要你的目标、你的榜样可以让你变得更好,你可以以他来激励你自己,这就够了。

ELLE:你觉得自己算偶像吗?

毕啸天:至少我的读者朋友们经常向我反馈说,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科学的有趣和魅力,给了他们一些内心的力量,所以我在我们这个领域里可以算一个小小的偶像吧。

庞博:我从事镜头前的工作,我是一个舞台上的表演者,我猜一定会有一些朋友觉得我是他们的偶像。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一个礼拜,也有可能是ta在看我表演的几分钟里面。

但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偶像,因为我就是在做表演,我们以一种在舞台上的形象,讲一些好笑的事情,逗大家开心,让大家觉得自己付出的时间或者门票钱是值得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份工作。

ELLE:你怕被贴标签,会有偶像包袱吗?

蒲熠星:会,但我阻止不了这样的事情。

毕啸天:我会恐惧去承受不符合我或者我自己承受不来的过高的赞誉,可能这就叫偶像包袱吧。

庞博:大家并没有义务认识完整的我们。他认识的我一定是简单的,或者是片面的,单一的,他可能觉得我是一个帅哥,一个脱口秀演员,或者一个我不知道的某些东西。我觉得没关系,挺好的。大家从一个标签开始互相了解,我们交朋友不也是这样吗?你好,我是庞博,我是个脱口秀演员。你好,你是一个工程师,摄影师,记者……然后我们慢慢地变成朋友,了解彼此。

你好,我是——

ELLE:你所在的圈子有什么魅力?

金博洋:集运动竞技与艺术表现于一身。

庞博:特别好笑。是真的好笑,而且大家对于“好笑”的标准有共同的基本认知。

蔡程昱:我们声歌系一直流传着三个字:台上见。现场的魅力就在于,它每一遍都不一样,我们可以一直调整同一部剧,永远不满意。它不会限制你的创造力。

毕啸天:大家都是聪明、有趣、爱玩的人。

蒲熠星:一切皆有可能。

ELLE:你最不愿意放弃的三个特质是什么?

金博洋:坚韧,敢于尝试,脸皮厚—比较外向。

蒲熠星:冷静,共情力,想得开。

毕啸天:好奇心,科学精神,乐观。庞博:幽默,认真,对规则和秩序的坚持。

蔡程昱:钻牛角尖,努力,适度。

ELLE:你最希望拥有哪种才华?

庞博:运动才能,音乐和美术的才能。

蒲熠星:写作。

蔡程昱:因为最近想筹备新的专辑,最想要作曲和编曲的才华。

毕啸天:从普通的事情讲出美妙的故事。

金博洋:那可太多了,我得仔细想想。

ELLE:如果让你拓展一个新领域,你有什么想法?

金博洋:赛车,摩托车,无人机,航模……庞博:不开玩笑,我想做一个运动员。什么运动接纳我,我就愿意参加什么运动。

毕啸天:学乐器。

蔡程昱:考古。

蒲熠星:扩展新领域是生活日常,因为学习本该是一件很日常的事。

ELLE:你生命的引擎是什么?

金博洋:热爱。

蒲熠星:求知欲。对内和对外同样重要。

毕啸天:和我爱的人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蔡程昱:家人,以及观众对我的期待。

庞博:相信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是努力一定会有成果。

ELLE:你怎样定义成功?

庞博:做到了自己觉得对,大家也觉得对的事情。

金博洋: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毕啸天: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情,并获得了自我的成就感,以及社会意义上的认同感。

蔡程昱: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人。

蒲熠星:按自己想要的方式过完这一生。

ELLE:你觉得社会/行业里再多一点什么比较好?

蔡程昱:希望再多一些演歌剧的机会。

金博洋:学习花滑的小朋友越多越好。

庞博:社会上再多一些笑声,多一些快乐会比较好;我们的行业里,就再多一些认真和秩序会比较好。

蒲熠星:大家都多一点机会。

毕啸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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