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山水神木情
2022-05-30乔盛
乔盛
一道长城,穿城而过,横贯东西。雄雄然伟岸,巍巍然雄浑。以古城为界,向北为城北,又叫北乡;朝南为城南,又称南乡。北乡南乡,构成了神木的地利,托起了神木的山,神木的水。神木的山是挺拔的山,耸立的山,贵气的山,灵秀的山。神木的水是清澈的水,香甜的水,滋润的水,晶亮的水。神木的山和神木的水,养育了神木的人,神木的万物。
神木面积7600平方公里,城南为丘陵沟壑区。有丘陵必有高山,有高山定有深沟。山与沟是紧连的。一座一座的山,山压着山,山靠着山,山连着山,山咬着山,山支撑着山。一个山的世界,扑朔迷离,蒙蒙胧胧。日出山亮,日落山暗。山随着日升日落,上万年了,山还是山,昂首抬头,挺胸远眺,山的容貌,山的姿色,山的丰采,山的裸体,山的艺术,山的精魂,全盘托在北方的天穹间。奇奇妙妙的神奇,妙妙奇奇的入画。大山托着小山,小山又举起更小的山。山上山下,山前山后,山左山右,都有村庄飘逸着乳雾烟霭,都有男男女女出出进进在古朴的窑洞。最早的先民,靠山挖洞为穴,拾柴燃火烧烤,折树枝编织为衣,捡石块筑墙挡风,开荒坡种粮为食。年复一年,生存下来,一代比一代聪明,一代比一代慧智,一代比一代勤劳。
早晨上山,日落下山。从山底到山顶,踏出盘旋的小路大道。上山时唱歌,下山时吟诗,男男女女,手挽着手,肩并着肩,顶着烈日,挡着狂风,一路的唱,一路的吟,多少年了,从未止息。有民间考古学家言,神木人的祖先在这大山里至少生存了有8000年,比新发现的石峁古城人还要早4000年。山对于古人,是天然的拒敌堡垒,一人守山(关),萬众难过。东山西山,南山北山,山山为村,山山为营,构建成星罗密布的大村小庄,炊烟缭绕,鸡鸣狗叫,繁华似锦。有村人一生没有离开大山,从东山上去,由西山下来,背太阳,披月亮,走过了春夏秋冬,越过了四季交替。他们喝自己酿的美酒,啃自己种的玉米棒,穿自己织的老土布,唱一首信天游,风雨兼程向前走;哼一曲民歌小调,人生路上不回头。
神木城南人,有山的风骨,有山的柔性韧性。拒寒风于千里,守家园稳守磐石。那是国家和民族处于最危急的关头,南乡一支闹红的人民武装,怀着理想,揣着太阳,肩负着使命,东渡黄河,奔赴抗日前线,浴血奋战,转战晋绥、华北、山东半岛,与全国军民一道,打败了侵略者。那是一些用神木山魂铸造的战士,为党旗和共和国的旗帜增添了更鲜艳的红色。
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初步探明,神木南乡群山挤压的万米地层之内,埋藏着更为丰富的煤炭和石油,只是人类掌握的现有技术还不足以开采出来。南乡不少人伴随着神(木)府(谷)东胜煤田的开发,进行了长达40年的人口进城大迁移,有的村子90%的人流入县城、省城、京城和其他沿海城市,与此同时,村子里的学校也因孩子们随父母进城栖居而停办。从表面上看,山坡里曾经出现的繁华和生机不见了,连一个上百人口居住的村庄也难以找到,这是中国人口大流动的现状与真实写照,然而,在神木的南乡又崛起另一个绿色的世界,退耕还林还草还绿不青。山是绿的,沟是绿的,坡是绿的,水是清的,天是蓝的,空气是清纯的。新修葺的石窑洞和现代房舍,交相辉映,重叠陪衬,构成了现代农村的又一种文明。曾经离别大山村庄进城的人们把原有整修的窑洞和房舍当成了旅游观光的度假村。他们说,虽然我们进城住上了高楼,但是,根魂还在南乡的大山深处的村庄。没有往昔的农村,就没有今日的城镇。从农村到城镇,是中国农民发生质的一次变化。单元的农民转身份为二元的城镇农民,本质上是社会进化过程中的一种社会现象。
神木的山美,神木的水更美。山有山魂山色,水亦有水魂水色。神木是一个水力资源丰富的天然宝库。由黄河、窟野河、秃尾河、红碱淖海子构成的“三河一湖”,烘托出水性世界的千姿百态。水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水为谁造福,水又为谁歌唱,神木人对此领悟得颇深。号称母亲河的黄河流经神木时,神木人就开始了在两岸的渡口造船摆渡两岸来往的人们。船作为一种渡河的载体,从那时起,就为生存的人们摇过来划过去,从早到晚,不分白昼,送男人过河东赶集,迎新媳妇回河西入洞房。船是利用黄河之水人类发明的交通运输工具。神木人从黄河的两个岸口,摇过来,摆过去,承载着憧憬,观“白日依山尽”,看“黄河入海流”,唱不尽的“黄河远上白云间”,赞不完的“一片孤城万仞山”。波涛滚滚,飞流直下,八千里的江山,一览眼底。有船工从府州放长船,装载粮草、烧炭、瓷器等生活用品,途经马镇、合河、万镇,向南奔腾。水陆交通,繁荣着集市,活跃着市场,千百年来,讴歌着神木人的勤劳,神木人的勇敢,神木人的伟大。
神木境内的第二条河莫属于窟野河之奔放,性豪,刚直。从北部沙漠深处而来,到南端天台山归入黄河长,弯弯曲曲,盘绕在神木南北的土地上,养育着两岸的庄稼人。窟野河何时形成,今人无从查考。大约夏商时,两岸就有了生息的人们。窟野河是灾河,也是福河。夏日发洪水,冲出牲畜,淹没农田,有人被波涛卷走。因而又有“哭夜河”之说。然而,窟野河造福多于灾难。每逢夏季,山洪暴发,席卷上游的煤炭飞泻而下,两岸的男女欣喜若狂,进入激流捞柴炭,准备一年的燃烧之物。冬天了,河水结冰,人们用一种木头制作的“躺子”到县城周围的小煤窑拉炭。装回了温暖,送走了严寒。
当土生土长的神木人把目光再投向神木西边沙漠的秃尾河,又一道景观直立在人们面前。这也是一条发源于大沙漠的河流,水流量仅次于窟野河。它同样有着厚重的躯体和丰富的思维,曾经滋养了两岸的人们。在高家堡古镇到乔岔滩这段河道两岸,过去是沙石堆积,荒芜一片,水患成灾。建国后政府组织乡民几经整治河滩,围造农田,崛起了沙漠里的高产“海棉田”。上个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秃尾河两岸形成数千亩稻田,叫江南人和关中人都发出惊叹:陕北小米好,大米也不错,陕西神木人吃上了自己生产的大米。这是沙漠里的奇迹,也是秃尾河的奇迹。秃尾河之水浇灌出了神木的稻子。如今秃尾河两岸的稻田已经退出了时代的舞台,神木人再也吃不到自己生产的大米了,可是,秃尾河之水养育稻子的历史人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毕竟是一段贫瘠之地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和华章。
神木的水是凝聚大爱的水,也是扩散多情的水。在神木北部风沙区汇集的10万亩红碱淖海子,像一块天然宝镜一样平放在大漠的胸怀,折射着波光,映射出湛蓝,勾勒出天地连接之美的姿态。站到红碱淖海子一边向另一边远眺,感觉天空与大漠是粘贴的。天就盖在湖的表面,天与地是不分离的。乘坐游船进入湖中央,感觉是在天空乘飞机俯视大地,进入仙境做梦。晚间站到湖边,天穹的星一颗接一颗与湖水交织。湖就是一个大铁锅,煮着满天的星。
神木人炽爱红碱淖,把它作为一个神圣的旅游观光之地,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去体验进入太空探索宇宙的快感。红碱淖是有生命的湖。水里有鱼,水面有鸟。鱼与鸟构成了红碱淖的神贵。产鱼捕鱼吃肉,只是一种最廉价的消费,看鱼赏鱼才是最美的享受。鸟有几十种,有鸳鸯,有海鸥,还有朱鹮……或飞或降,或来或去,给红碱淖增色不少。这是一方净土,也是一方净水。一汪水,一个放大了的世界,把爱奉献给所有的生命。这就是红碱淖旅游,红碱淖观光,红碱淖思维,红碱淖收割,红碱淖文明。
神木的山秀数上南乡的山秀,神木的水美数上“三河一湖”美,神木人的豪放和直爽,数上北乡沙漠里的人们。北乡的沙是宝沙,金沙,神沙。剥开沙层,全是一层一层的煤。从上个世纪80年代始,神木北部沙区兴起了剥沙取煤的战役,新建年产百万吨的大矿数十个,汽车火车不停地向外运,运了一年又一年,装不完,运不完。神木人感谢大自然造就的矿藏,感谢时代给予的机遇。神木人就是豪放,像燃烧的煤,散热放光,把温暖奉献给他人,把热光传递向远方。神木人的生性就是燃烧,讲究的就是付出。
神木人是十分注重和培育人情的。一日之恩,百日相报。神府东胜煤田最初开发之日,多少煤田勘探、开发、建设的人们都领略了神木人的厚道、忠诚、实在、直快、豪放,他们与本地人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有的外人在当地找了配偶,成了家,扎下根,永远的变成了神木人。神木的山,神木的水,神木的水,神木的树,神木的土,神木的煤,神木的一草一木,与神木人和外来者一道在合奏着一曲社会进化推进的凯歌。神木是属于国家的,也是世界的,永远敞开着大门,接纳五湖四海的朋友。
来吧,来神木看一看,哪里有真金子,真情感,真国宝,有人生永远想要收割的最美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