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的包
2022-05-30尼古拉·费得洛夫[俄]译/颜士州
尼古拉·费得洛夫[俄]?译/颜士州
大课间的时候,我和根卡站在教学楼前的树底下商量着对策。下节课是数学课,要进行阶段考试,可我们俩昨晚整整一个晚上都在看电视。数学考试,早被我们忘到脑后了。
“现在,狗要是来咬我们,”根卡胡思乱想地说,“我们就让它咬好了。”
“可以这么办,”我说,“但在被咬之前得先注射预防针,预防狂犬病。”
然后我俩都不作声了,看着操场上的小同学踢足球。
突然,根卡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有主意了!我们马上去找校医,告诉她,咱俩都脑震荡了。因为玩足球时我们争相顶球,两个脑袋撞在一块儿了,直到现在头还发晕,眼冒金星。让她给咱们开病假条。”
“难道凭你这么一说,她就相信咱们,给咱们开假条了吗?你怎么这么天真?咱们的女校医有多严厉你还不知道?开这种病假条得需要又大又圆的大鼓包啊!”
“咱们现造啊!”根卡说。
“你会造大鼓包?”
“很简单,打!怎么,你的脑袋瓜从来没有起过包吗?不要怕丢脸,一戴上帽子就没事了,谁也看不见。怎么样,就从我开始吧!”
根卡探出额头,我用手指弹他。
“哎,你使点劲儿啊,别害怕。”
我用力弹了起来。
“你今天没吃饭吗?这么小的劲儿怎么能弹出包来?”
“不行!”我说,“用手指头是弹不出包来的,需要一个家什。”
于是,我俩开始寻找家什。
“还是用鞋试试吧,鞋不软不硬,可能正是我们需要的家什。”
根卡很赞赏我的主意。我俩脱下皮鞋仔细观察起来,我皮鞋的后跟正适合我们用:尖利的鞋边已经磨圆滑了,胶刚好处于中等硬度水平。这样就确定用我的鞋子做家什。
根卡坐在一个破木箱上,咬紧牙关,眯缝起眼睛等着我敲打。
“来吧!”他很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但是,说一声“来吧”很容易,真要動手用皮鞋“啪啪”使劲敲打根卡的额头,我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我办不到,”我说,“我的手抬不起来。”
“胆小鬼!”根卡埋怨着。
“我不是胆小鬼,不然你来打我。”
“这样吧,设想一下,你打的不是我,而是一堵墙。”
“明明是你的脑瓜,怎么能把它当成墙呢?”
“那么你去上课参加考试去吧。我会想办法在额头上弄出一个梨一样的大包。”
考试的消息唤醒了我,于是我狠了狠心,抡起皮鞋照着根卡的额头使劲打去。
“好样儿的!”根卡吸着凉气说,并且用手捂住了被打的地方。
正在这时,我们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没有谁比你们更勇敢了,当然了,别人也想不出来这种运动方式。”
我扔掉皮鞋,转过身来,教务主任站到了我们面前。
“为什么做这种野蛮的游戏?”她严厉地质问我们,“你们两个人是傻瓜吗?”
“我们……这个……就是……就是想……做点实验。”根卡结结巴巴地说。
“是的,是做实验,”我说,“是物理方面的实验。”
“我怎么没听说有这样的物理实验?”教务主任说,“你们现在就去上课。下课以后,你们立刻到我办公室去,带着成绩册,我会搞清楚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说完她就走了。
“真倒霉!”根卡嘟哝着,“她怎么到这儿来了?本来一切进行得都挺顺当。”我望了根卡一眼,马上看到他额头上真的肿起一个大包。
“根卡,那包肿得挺大个的,真有半个梨那么大。”
根卡用手捂着包,吸着凉气说道:
“现在谁还需要它——这个大包。最好给我6个卢布,我好去上点药。”
到教室后,我们得知:数学考试改期了。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