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帅&刘璇

当艺术才华碰撞商业头脑

合作作品：《闯入者》《地久天长》

《八角亭迷雾》《沃土》

王小帅：“你是我从影10多年来所遇到的最温暖的制片人。”

刘璇：“你是我见过的，非常少的实干派导演之一。”

王小帅和刘璇的电影故事，可以从两个生日切入。2015年，王小帅在自己49岁生日这天，迎娶刘璇，这个婚礼由王小帅亲自策划，一手操办，管虎梁静、梅婷曾剑、周迅、娄烨、廖凡、王景春等诸多圈中好友前来送上祝福，婚礼上刘璇一度哽咽落泪，“其实我们去年就已经领证了，但他觉得不举办一个公开的仪式就不算真正的夫妻，今天真的非常感动。”转眼5年后，刘璇生日那天，王小帅在中国电影导演协会2019年度表彰大会上凭借《地久天长》斩获最佳导演，这是他继《日照重庆》后又一次摘得该荣誉，他特别感谢了坐在台下的爱妻，并祝她生日快乐，这时的刘璇短发干练、笑靥如花、饱含深情地望着台上的丈夫。《红楼梦》有云：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在感情世界里，最难得的就是一个懂你的人。而王小帅和刘璇辗转一个又一个片场，齐心协力创作深入人心的故事的同时，也为“懂你”做了鲜活的注解。

审美一致 能力互补

在妻子刘璇看来，“除了拍电影，王小帅一辈子没有干过别的事儿。”这与刘璇的经历大相径庭，她最早进入的是金融圈，有过在银行工作的经验，之后做记者、接下来才做影视，跨行业的经历让她在融资、制片、宣传等方面具备天然优势，为王小帅这个电影导演更专注于创作本身、扫去后顾之忧提供了沃土。

他们之所以走到一起，也是电影在牵线。早在2005年，王小帅拍摄完《青红》后，就与在《精品购物指南》工作的刘璇相识，而据王小帅本人透露，自己与爱人早已相识多年，但关系并不密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闯入者》更像是他们的红娘。据说将两人的工作深度绑定的契机来自于刘璇某次去外地探班返回北京途中，因为轮流驾驶，《闯入者》的故事就在这一次长途跋涉中眉目逐渐清晰起来，认为这是一个好故事的刘璇很激动，并利用自己在金融圈的人脉，很快找到了投资。刘璇看过《闯入者》的剧本后，对王小帅讲：“我非常看好你这部影片，虽然不敢保证高票房，但有一点，它绝对不会赔钱。”从此，王小帅与刘璇开始了漫长的电影“告白”。

当专注务实的王小帅遇到八面来风的刘璇，刘璇成为王小帅坚定的后盾，让他可以心无旁骛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攝个性化的作品，《闯入者》是王小帅“三线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影片呈现出悬疑类型片的包装，这是王小帅导演生涯的一次突破，也成功闯入国内外诸多电影节。在谈到刘璇对《闯入者》的帮助时，王小帅自嘲称：“她看我能力不够，就仗义出手相助，因为这部电影，我俩才真正走到一起。”彼此欣赏、彼此敬佩的两人也在该片上映后，举办了婚礼，开启更为紧密的电影“夫妻档”之旅。

他为艺术冲锋 她做商业后盾

如果说《闯入者》是王小帅和刘璇共同孕育的第一个电影之子，那么他们的电影次子《地久天长》无疑更为闪耀。经过第一部电影的磨合后，两人在合作中的默契也更上一层楼。

某天，王小帅去看《地久天长》中搭建好的八十年代筒子楼，看到之后，泪水夺眶而出，“懂他”的刘璇说，导演的泪水不仅是回想起了过去，也是置景所做的真实感的还原，将给整个作品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

事实上，作为“家园三部曲”排头兵的《地久天长》，也是王小帅和刘璇共同策划的电影选题。王小帅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表达，身为妻子和制片人的刘璇也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她明知彼时的电影市场更青睐热闹的商业片，但仍旧不忘初心地支持王小帅拍摄并不便宜、并不讨喜的《地久天长》，因为这是他们共同认为的需要用电影发出的有价值的声音。

一个有艺术才华，一个有商业头脑，导演和制片人在前期剧本创作阶段目标一致，他们都认为这个质朴的好故事是给成熟观众欣赏的，要通过口碑效应触达更多观众。这部横跨三十年的平民史诗，是王小帅的原创故事，但编剧阿美是刘璇推荐给王小帅的，她与阿美曾是同事，后成为好友，因为阿美参与过《山楂树之恋》《牛郎织女》等影片的编剧，刘璇对她的创作风格很熟悉，所以邀请她和王小帅一起完成剧本及故事创作，寄希望于阿美从女性视角对这个故事进行情感层面的补充。从该片斩获金鸡奖最佳编剧奖来看，刘璇的判断和眼光十分精准。也难怪王小帅每次捧起奖杯后，都会对身为制片人的妻子表示衷心感谢，直言电影获奖，她功不可没。当然，王小帅在这部电影中发挥着定海神针的作用，比如阿美的故事是线性叙事，在开拍前王小帅“一锤定音”将剧本调整为非线性叙事，这一调整也给影片的气质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顺带着迟迟定不下来的演员问题也随着该变化神奇地解决了。

刘璇曾说，“每当资金出现问题、面对还要不要继续时，我们都决定还是要继续。”勇于直面电影的大江大河，大风大浪，他们携手一起趟过，从未想过放弃。《地久天长》的总预算约6000万，不论是跟王小帅导演的过往作品相比，还是放在文艺片维度，都是不小的投资，制作大项目的压力和要解决的问题接踵而至，却没有击垮身处漩涡中的他们。为了王小帅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创作，也为了导演的创作理念能在实践中不打折扣地完整呈现，刘璇在这个过程中顶住巨大的资金压力（包括但不限于承诺到账的大额资金不兑现，需要再去融资等），影片幕后吸纳了大量海外团队加盟，包括李沧东电影《诗》的韩国摄影团队，《黑镜》的特效化妆团队……由妻子担任制片人的好处凸显，王小帅能够得偿所愿、心无旁骛地完成创作冲锋，而不用创作压力很大时，再去耗费精力跟资本打交道。

尽管《地久天长》的创作过程一波三折，但得益于王小帅和刘璇的果敢、大胆、精益求精，从2015年创作剧本、2016年筹备、2017年拍摄、2018年后期，到2019年在柏林电影节上大放异彩，斩获两座演员银熊奖杯。用刘璇的话说票房，“不好，但也不坏吧”。王小帅和刘璇这一次历时五年的并肩作战，彼此互为依托，互相打气，共同造就电影第二子的辉煌。

目标坚定 携手开拓

刘璇闯进王小帅的电影世界起源于“三线三部曲”的收官之作《闯入者》，他们又一起开启了“家园三部曲”的开山之作《地久天长》，同时助力王小帅的导演事业再创新高。愈战愈勇的两人除了以制片人和总导演的身份试水网剧《八角亭迷雾》外，也在继续开垦“家园三部曲”的第二部《沃土》。

当刘璇给王小帅讲述李师江的短篇小说《爷爷的鬼把戏》这个故事后，他很兴奋地希望这部电影既能承载中国土地的历史变迁，又能彰显城市化脚步给每个家庭和个人带来的改变，这与他所擅长并长久关注的创作核心完美吻合，于是便邀请原著作者李师江撰写了两稿剧本。在刚刚过去的第12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上，咏梅、祖峰、王子川以及小演员欧阳文鑫走上开幕式红毯，《沃土》有望不久后跟观众见面。据刘璇说，《沃土》的投资规模超过王小帅既往作品中的任何一部，“由于剧本故事年代跨度大，最早可追溯到六十年前，部分现代都市场景也必须在大摄影棚搭建完成，以便影片素材与后期特效做到更好的融合。”资金的部分自然是刘璇主攻的方向，站在《地久天长》的“肩膀”上，融资应该顺利一些。王小帅则在创作上更进一步，据说他努力探索用2D达到3D的视觉效果，让观众沉浸在现代与历史的穿梭中。业界及媒体对打上《地久天长》姊妹篇烙印的《沃土》自然也报以很高的期待，王小帅和刘璇这一对夫妻档没有在电影市场上随波逐流，而是审美一致、目标坚定、勇敢地发挥所长，在电影市场上开拓新的沃土。希望比翼齐飞的他们能再传捷报，为中国电影增添一束别样的光彩。（文 小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