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涌的诗河
2022-05-30刘九令赵秀云
刘九令 赵秀云
关键词:奔涌的诗河 《长江漫游日记》 汉诗 长江书写
万里长江是中华民族文明的摇篮,是各民族交往融合的流动走廊,更是一条奔涌千年的浩瀚诗河。“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写尽了江流奔涌之势;“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描绘了长江雄阔之姿;“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勾勒出的是长江色彩斑斓之容。中国的文化典籍中描写长江的优秀诗歌宛若星汉,不胜枚举,这些是我国诗歌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重要的文化遗产。在千百年的岁月长河里,以长江诗文为代表的长江文化对日本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日本文人创作了大量长江题材的汉诗。然而,对于域外长江文学文化生产的学术研究几乎是一个空白的领域,亟须展开全面系统的研究。本文以高山长幸a所著《长江漫游日记》为个案,探究域外文化人长江书写的汉诗特色及其价值,并以此抛砖引玉,唤起学界对相关课题的重视。
《长江漫游日记》作者高山长幸(1867.8— 1937.1)是明治、大正、昭和时代的实业家、政治家、银行家,毕业于庆应义塾大学,擅长诗歌和俳句。作品起笔于1926 年6 月25 日,止笔于8 月4 日,全程40 天。高山长幸在著名汉学家后藤朝太郎和长子高山庆一陪同下乘坐“上海丸”号从神户港扬帆启程,沿着长江溯流而上,从上海一直到重庆,旅途中用20 多首汉诗记录下长江沿岸风景及个人感受。这些诗歌按照内容可以粗略分为四类:一是城市乡村书写,二是自然美景书写,三是人文历史书写,四是羁旅之情书写。
一、城市和乡村的书写
高山长幸一行最先抵达的是位于长江出海口的大城市上海。高山长幸在上海看到了三四层高的大楼、平坦光滑的柏油路、形形色色的外国人,特别是川流不息的绿皮电车、小汽车、有轨电车、马车、身材高大留着浓密胡须并裹着红头巾的印度巡查以及秩序井然的交通,这一切都令他惊讶不已。他对这种繁华与热闹发出慨叹:“此种热闹光景在日本是无法见到的。”于是他作诗一首:“毂击肩摩往又来,米欧日露客徘徊。繁华今日东洋一,不识他年谁作魁。”该诗真实再现了当时上海车水马龙和来自世界各国的人在大街上闲逛的热闹景象。诗中他还盛赞上海繁华是东亚第一,只是怀疑若干年之后哪个国家的城市能更胜一筹。上海1843 年依据《中英南京条约》和《五口通商章程》开埠,其后英、美、法三国在此建立了租界,欧美列强资本纷纷涌入,商业繁荣,后来超越了日本所有港口。上海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几乎没有出现,但是高山长幸却将其写入诗歌,使之成为独特的诗意空间。这首诗是一首写实的诗歌,真实地记录了当时长江沿岸城市的“畸形繁荣”景象,为我们了解当时城市歷史旧貌提供了珍贵的素材。
除了上海,作品中还记录了黄州城的风貌:“依山负郭瞰江河,楼阁参差雨已过。壁白瓦红鲜树色,黄州城外夕阳多。”该诗描绘了黄石港夕阳西下时的美丽风光。城郭古色古香,令作者顿生怀古之情,城中还有白壁红瓦的别墅,充满了南欧风情。这座城市虽然没有上海的高楼大厦和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但是欧式建筑同样清晰地记录下了欧美势力在长江流域渗透的历史片段。高山长幸还在诗中写到了重庆的城市风貌:“寻山访水又何求,行路平安无客愁。江上一千三百里,长风载梦入渝州。一望如湾水面开,嘉陵江阔自西来。塔圆楼角天空耸,为不负山却快哉。”前四句写的是涉水一千三百里终于平安到达重庆的喜悦,“一望如湾水面开,嘉陵江阔自西来”写的是重庆所处的两江交汇处的独特地理位置,“塔圆楼角天空耸”则描绘出了重庆建于高山之上的雄伟之姿。除了高山长幸,日本另外一名文人竹添进一郎也在日记中写下了他眼中的重庆城:“盘石擎城耸半空,大江来抱汽濛濛。山风带热水含毒,身在蛮烟瘴雨中。”高山长幸的“塔圆楼角天空耸”与竹添进一郎的“盘石擎城耸半空”十分相似,很可能是前者对后者的改编,因为高山长幸在《长江漫游日记》中提及他本人读过竹添进一郎的这部作品。
除了城市,高山长幸汉诗中还描写了长江沿岸乡村的景象。如关于安徽和江西一带的雨后乡村景色,作者写道:“雨后江村翠色鲜,杨柳阴暗水牛眠。通宵点滴新添景,处处峰峦瀑布悬。”作者用“江村”指代此处乡村十分贴切,非常符合农村临水而居的特点。另外,杨柳是长江水边乡村种植最多的树木,在许多日本人的长江游记中均有记载。此外,高山长幸将水牛入诗更能生动表现长江乡村独特的风景。水牛是江南地区农民耕作水田使用的重要畜力,代表着江南的农村生活样式,作者把江南的劳作方式用文字定格在诗歌中,具有浓厚的写实性。到了湖北武穴,作者看到数千民居紧邻江边与带着雨露的柳树相映成趣,特别是北岸村落南岸山的独特风景,于是在诗中写道:“柳色苍茫雨自闲,街衢邻水指呼间。长江至此趣初变,北岸人家南岸山。”“街衢邻水指呼间”将村落与水边距离之近写得生动具体,准确记录了长江人依水而居的村落特点。
此外,当时正值长江涨水期,作者多次目睹了长江民居被水淹的情景。关于此景他也写了一首诗:“江流泛滥入平芜,惨雨凄风人有无。时见人家半涵水,村如孤岛圃如潮。”“江流泛滥”直接点出长江洪水期肆意流漫的情形。“惨雨凄风”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暗喻洪水泛滥下江岸民众悲惨的处境,表达了作者的同情。“时见人家半涵水,村如孤岛圃如潮”将房屋淹没之广、村庄被浸泡江水中的景象描绘得生动形象。高山长幸对洪水危害百姓的情景也发出了感慨,认为古代大禹治水被人们敬仰,当代张之洞在江汉治水的功绩也被当地人民所铭记。不仅如此,他还进一步延伸,对“政治”的“治”做了一个全新的阐释:“‘政治的‘治是三点水旁,由此可见或许政治之根本在于治水。”这种解释可能有些牵强附会,但是结合当时的具体情境,高山长幸对于汉字文化的全新理解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近代的长江流域是近代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但是又独具特色。口岸开放大体从长江的下游开始向西部内陆延伸,所谓的近代城市色彩也由浓变淡。高山长幸的诗真实地记下了长江沿岸城市乡村的自然风光和江南水乡人们或是悠然或是凄惨的生活状态,同时也记录下了近代西方对中国渗透的历史痕迹,因此上述汉诗不仅具有浓郁的文学特色,而且具有重要的历史文献价值。
二、自然美景书写
长江烟波浩渺,两岸美景奇俊秀美,令人流连忘返。高山长幸在日记中用自己的汉诗记录下了这一条流动的美丽风景线。关于长江的夜色,诗中写道:“银河如带碧空流,灿烂星花光欲浮。淡雾低迷江上暗,一灯明灭是何州?午炎未去夜无风,江上三更淡雾笼。又见半轮破云月,彼如明镜是如铜。”诗中前两句写出夜晚银河悬空、星光灿烂的情景,紧接着将视线转向了江面,江面上低雾笼罩,孤灯明夜,两种风景形成了鲜明对照。“午炎未去夜无风,江上三更淡雾笼”描写的是夏夜江上的午热余威尚存和深夜依旧淡雾弥漫的情景,“又见半轮破云月,彼如明镜是如铜”描绘出了天上月与江上月的不同形态。作者将银河、碧空、星光、淡雾、灯火、明月等元素置于同一时空背景下,描绘了长江夜色独有的画面。他还在作品中用散文写道:“入夜,地平线上云雾弥漫,一片苍茫。天空极晴,满天星斗,光辉之美与银河都比在本国看到的更近、更大、更清晰。”此种描述有一种“中国月亮比日本圆”的感觉。关于长江的暮色,诗中写道:“小舟载客画中过,暮色苍然江不波。浓树淡山灯影动,天生城下望殊多。”此首写的是万县傍晚的景色,诗中“小舟载客画中过”盛赞万县两岸风景如画。“江不波”写的是江流之稳,“灯影动”写的是岸上灯火倒映在水中轻轻荡漾的动感。
关于峡中美景,诗中写道:“船上托身任所之,危峰绝壁画中移。淡烟浓雾君休叹,山水已奇云更奇。每逢奇胜自低徊,百里好山天下魁。舟子为人忙指点,一峰峰尽一峰来。”诗中写的是作者在峡中畅游看到的两岸风景,将两岸的岩壁形容为“危峰绝壁”,自己仿佛是在画中游动。他不仅觉得江上浓雾奇特,而且觉得江上的云更加新奇。高山长幸将两岸的奇峰称赞为“天下魁”,这是对长江美景的至高赞赏。游至巫山十二峰,仰望断崖绝壁,崖壁色彩缤纷,有黑灰色、丹褐色、暗褐色、暗紫色,高山长幸不禁感慨:“山形山色宛若周文之水墨画,简直无法形容其美。”并写下一首汉诗:“壑色江声灵气钟,溪云出没淡兼浓。暮烟笼处真雄大,见尽巫山十二峰。”这里写出了沟壑之色与溪云之色的特点,也将这种风景用“雄大”一词来形容,这是高山长幸笔下的巫山十二峰的雄姿。对于三峡之绝美,高山长幸更是赞不绝口,写下两首诗。第一首是:“绝胜真成天下魁,峡中到处叫奇哉。丹青难画文难写,唯有看光自得来。”这首诗几乎没有具体实景和意象,是纯粹的夸赞之词。诗中再次使用了“天下魁”一词,恐怕作者觉得只有天下第一才能表现三峡美的程度。“到处叫奇哉”更是突出了三峡奇景之多,“丹青难画文难写”道出景色之美使用艺术手段无法表现。第二首是:“万仞断崖千丈水,苍空仰見白云山。天成绝胜忙迎送,船出峡中心始闲。”这首诗侧重写断崖的伟岸和江水的悠长,同时还描写了湛蓝的天空与白云之美。作者还用“天成绝胜忙迎送,船出峡中心始闲”来形容天成美景之多,目不暇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长江流域的杭州也是高山长幸书写的对象。关于西湖的白沙堤,他写道:“烟波杨柳有无间,无数小舟行又远。月色千年白沙堤,一条如带结孤山。”该诗描写了西湖边上烟波浩渺、杨柳依依和湖上浮舟的悠然景色,将月夜下的白沙堤描写成一条丝带,生动形象。
长江及其两岸的自然风景大多源于自然的鬼斧天成,令人触景生情,诗由心生,是文人骚客吟咏的对象。高山长幸同样用自己诗意化的语言表现了长江的自然之美,在长江诗歌宝库中增添了一抹域外元素,丰富了长江的文学价值。
三、历史人文书写
长江仿佛就是一部厚重的史书,承载着中华民族千百年的演变过程,尽管无数英雄与往事都消失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但长江的各种遗迹依然铭刻着曾经的故事。高山长幸具有深厚的汉学修养,谙熟中国的历史典故,因此每到一处文化遗迹,除了散文之外,还用诗歌表达怀古之情。他登上黄鹤楼,写下这样一首诗:“登高观望景殊奇,武汉千年迁又移。黄鹤楼台消似梦,烟波全属李翁诗。”黄鹤楼建于三国时期,但是几经战火,多次重建,高山长幸看到照片中乾隆时代的黄鹤楼和太平天国焚毁后的旧迹,唏嘘不已。他又想起李白从黄鹤楼看长江壮阔的诗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可这种想象与事实有很大差距,因此才写出“烟波全属李翁诗”。这首诗是立足于长江的历史遗迹有感而发,一方面感叹武汉及黄鹤楼的沧桑变化,另一方面认为某些经典文学画面往往只是诗人的想象。
高山长幸还游玩到白帝城,此处是刘备攻打东吴失败后驾崩之地。他伫立在刘备庙前,头脑中浮现出了杜甫的诗:“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翠华想像空山里,玉殿虚无野寺中。古庙杉松巢水鹤,岁时伏腊走村翁。武侯祠堂常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这首诗也激发了高山长幸的诗情,于是他赋诗一首:“功名一梦尽归空,史上唯传诸葛忠。逝者滔滔无日夜,永安宫下吊英雄。”这首诗与杜甫的诗表达了相同的主题,是对于诸葛亮的忠心与英雄壮志未酬的凭吊。《三国志》是日本人比较喜欢的史书,大多数日本人对其中的人物都比较熟悉,因此高山长幸伫立在长江边上的白帝城,用自己的诗歌表达对中国英雄的怀念,更加丰富了白帝城的文化内涵。
在苏州的寒山镇,他探访了著名的寒山寺,寒山寺因张继的那首《枫桥夜泊》而声名远播东瀛。高山长幸见到的寒山寺是1911 年由江苏巡抚重建,但是在他的眼中,该寺是一座颜色恶俗、房屋倾斜、墙壁崩塌、杂草丛生、满眼荒凉的寺庙。听说寒山寺的钟被名古屋的一个日本人买走了,他不禁慨叹道:“古刹萧条委草丛,一诗千载属张翁。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迁日东。”这首诗中“姑苏城外寒山寺”直接沿用了张继诗的语句,“夜半钟声迁日东”则改编自张继诗中的“夜半钟声到客船”。高山长幸通过该诗真实地描述了清末长江历史遗迹的现状,也让读者了解到寒山寺的钟流落到日本的史实。
长江两岸的美景因为文化名人的活动事迹而增添了历史的韵味。高山长幸在游历过程中,一边思索着中国各种历史典故,一边妙笔写下诗篇,不经意间,他也创造了一种历史人文。他的长江汉诗书写深受中国历史文化与文学的影响,体现了汉诗独特的中国文化印迹。
四、羁旅之情书写
高山长幸六月末至八月初在江上漂泊了一个多月,远离故土,加之旅途艰辛,于是借用长江风物,抒发了自己异乡漂泊的羁旅之情。六月三十日,高山长幸夜泊镇江。凌晨四点,天还没亮,淡烟笼罩江上,半月与寒星照在荡漾的江面上,美景触动了作者内心的羁旅之情,于是,他写下一首诗:“晓色已催天未明,淡烟笼地大江横。半轮残月光如水,游子初知羁旅情。地暗天青曙色流,星光冷冷水悠悠。镇江江上烟如梦,残月近人呼客愁。”该诗将长江黎明时江雾缭绕、残月映水、星光淡淡的景色描写得如梦如幻。这首诗见景生情,寓情于景,通过长江来表现“羁旅情”和“客愁”的主题,于是在日本人的文学世界里,长江也幻化成了表现羁旅的文化载体。
七月五日夜泊城陵矶,看到洪水泛滥,人们房屋被淹,心情低落,意识到夜泊的心情与中国诗歌中吟唱的竟然不同。晚上,高山长幸打开了留声机,听了中国和日本的歌曲,创作了一首诗:“诗人夜泊唱新愁,好水佳山却雅游。满目萧条烟雨暗,今宵竟是不风流。”在没有来到长江之前,高山长幸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想象着夜泊江上的风雅,可是那时他所体验到的夜泊感受与诗歌中的情景大相径庭。可以说,他用诗歌打破了已有汉诗中优美浪漫的意境,记录了当时长江洪水泛滥、村落萧条的悲惨景象,表达了对长江民众的某种同情。第二天,夜泊沙市。风雨过后,天气转寒,他在夜晚吟诗一首:“风雨又无人依栏,长江唯见卷波澜。船窗闭户加被卧,自笑暑中反苦寒。”“船窗闭户加被卧,自笑暑中反苦寒”两句通过作者夜间紧闭船上的门户和加被子以及自我嘲笑,生动地表现了长江的天气变幻无常,同时也表现了作者江上旅行的艰辛。
七月十六日再次夜泊城陵矶乌口。夜里,高山长幸伫立船头,放眼望去,唯见大海一样的江水茫茫,水烟笼罩。天上的新月倒映在银色的水面上,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于是写下了一首诗,诗中写道:“更深夜静曲江滨,万里去家多旅尘。新月一痕天似水,舷头独有未眠人。”高山长幸还在安庆写了一首关于旅途中创作的汉诗,诗中写道:“几度苦吟诗未成,倦余屈指数行程。溯江闻尽波涛响,一夜船窗听雨声。”高山长幸一边用眼睛欣赏长江美景,一边用诗歌记录美景,但有时也会思路阻塞,身心疲惫。这首诗就叙述了这样一个场景,吟诗不成,一边无聊地计算着行程,一边聆听外面的涛声和雨声。
长江是一段漫长的旅途,作者一路上看遍了长江的美景,也经受了旅途的苦寒,目睹了洪水来袭时江人的悲惨,还有思乡的伤感。可见长江既是激发他旅途上各种情绪的风景,也是他表现诗情的载体。
五、结语
高山长幸《长江漫游日记》中的汉诗文辞优美,意境高远,融写景、叙事、抒情和怀古为一体,将长江塑造成了一条“奔涌的诗河”形象。后藤朝太郎在《孤竹:高山长幸》一书中,将《长江漫游日记》与《栈云峡雨日记》并称为看四川的文学双璧,足见在其心目中文学价值之高。事实上,和上述众多用汉诗描写长江的作品相比,高山长幸的《长江漫游日记》是唯一以长江命名并以长江为描写主体的作品,更能体现中国长江在近代日本人心中的独特地位。近代以来,日本人将长江贴上种种标签,如“江河帝王”(后藤朝太郎)、“中国富源”(藤户计太君)、“中华民族的大动脉”(景东宪)等,但这些更多的是体现长江的经济价值與战略价值,而高山长幸所塑造的“诗河形象”充分体现了长江的文学和文化价值,在日本人的长江书写体系中占有独特地位。
从长江的历史地理变迁来看,新中国成立后,出于航运安全,长江上的险滩礁石已经被炸掉,沿岸居住的人民得以享受更加安全的生活。以《长江漫游日记》为代表的此类作品,用文学的语言记录了曾经的风景,不仅让我们仍然感受到长江诗意化的风景,更能寻觅到淹没在历史沧桑变迁中的文化记忆。
从长江文学文化的形成和产生角度看,在中国文化的影响下,域外文人用自己的才情创作出了大量的长江题材文学,长江文学与文化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可以说近代日本文人用他们独特的视角以长江为载体创作的大量优秀汉诗,与中国传统的诗歌彼此呼应,相得益彰,使长江变得更具世界性,因此这些诗歌理应被纳入长江诗歌的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