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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要有意义吗

2022-05-27席瑞

中学生天地(A版) 2022年5期
关键词:发笑小品喜剧

许多同学提起,一档名为《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综艺节目为他们带来了很多快乐。节目中,马东和徐峥展开了对喜剧本质的讨论。徐峥说:“喜剧需要有意义。”马东说:“喜剧好笑就够了。”其实,广义的“喜剧”——娱乐——在生活中无处不在:搞笑短视频、脱口秀、综艺节目……那么,喜剧的标准仅仅是好笑吗?

1 好笑是判断喜剧的唯一标准吗?

如果不同意,你认为标准是什么?

袁嘉天:我同意。喜剧不好笑犹如腌鱼不加盐,腌腊八蒜不加醋,腌膏蟹不加酒……总之就是,没味儿!

徐渐:我同意。喜剧应当以娱乐大众为主,能让不同知识水平、人生际遇的观众都发笑。发人深省是锦上添花。

戴震霄:我不同意。玩游戏可以让我快乐,运动可以让我快乐,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我也很快乐。为什么我们还看喜剧?因为喜剧除了给人单纯的快乐,还有思考价值。

夏琳:我不同意。在好笑的基础上,好的喜剧应该聚焦生活或是社会热点,让人产生共鸣。

袁嘉琳:我不同意。如果只是为了引人发笑,那么它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归根结底,戏剧的意义是什么?也许是展现现实或人们的精神世界,总之绝不是让人笑或哭的工具。

胡美睿:我同意。但好笑的不一定是喜剧,比如靠取笑他人或人身攻击而博得笑声的就不算。

赵煜衡:要看你看喜剧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做作业做得很烦躁,看喜剧纯粹就是为了笑和释放。但如果把喜剧当作艺术品,我觉得它要有深刻的寓意。

2 喜剧有高低之分吗?

如果有,区别是什么?

查雨佳:没有。经得起时间和观众考验的就是好作品。曲高和寡不一定比雅俗共赏更高级。不然,喜剧就成了少部分人的娱乐。

夏琳:有。高级的喜剧起码在创作出来后的20年,还有人记得,并且能够影响人们的三观,比如马克·吐温写的《百万英镑》。

杨奥:有,区别在于你是否对它有期待。低级的喜剧,比如一些短视频,你刚看到就能猜到它要讲什么。而高级的喜剧可能有一段很长的铺垫,一开始可能并不好笑,但你会期待它什么时候好笑。

袁嘉琳:喜剧分等级,单纯逗笑的喜剧自然比不上意蕴深刻的喜剧。但观众没有贵贱之别。普通大众的喜剧也可以是高级的。

赵恩奇:我认为喜剧的高低体现在创作者的创作过程中。《你好,李焕英》最初的呈现方式是小品,短时间,少场景,多情节的集中爆发,故事很有张力,所以我觉得小品的手法高于电影。喜剧的高低不是评价受众的,而是评价创作过程的。

沈苡铭:高低的区别也在于演员有没有把喜剧的文化底蕴演出来。同样的剧,不同的人能演出高级感和低级感。

黄彩洲:我觉得喜剧没有高低之分,就像一个人很难用好人和坏人来区分。每个人的阅历、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一样,对喜剧的理解当然也不一样。

席瑞:有同学说,如果好笑就够了,我为什么不去做其他事情,比如睡觉也让我快乐。但快乐不等于好笑。再比如,为什么我不去挠痒痒,因为这只是一种生理性的条件反射。这个问题可以反过来想,如果喜剧不好笑了,它还能是喜剧吗?我想是不能的。现在的舞台上不缺那些特别想教育人的作品,观众被弄得一头雾水,怎么我辛苦了一天,回家想放松一下还要被教育?就像有同学说的,寓教于乐是锦上添花,前提得是乐。有同学提到,这种笑必须引起普遍的共鸣,且不能是人身攻击。这就涉及接下来的第二问。

席瑞:认为喜剧没有高低之分的理由可以被概括为,每个人的审美经验不同,因而喜爱的喜剧也不一样。这是一种去价值论的视角,然而,这种相对主义可以泛化到一切艺术领域。喜剧当然有高低之分,只是这种区分极其复杂,因而大家的标准也五花八门。但大家都倾向于认为不能通过受众来判断喜剧的高低,这是非常正确的。我认为高级的喜剧需要具备主题的永恒性、思想的深刻性,以及其底色是悲凉的。

3 你认为喜剧需要笑完后引人思考吗?为什么?

胡美睿:需要。喜剧并非无中生有,创作者在生活中有所感悟,于是创作了喜剧,它反映了创作者的一些思考,从而让观众也进行反思。

袁嘉琳:我觉得喜剧不一定要引人思考,但创作者应当有自己的思考。喜剧里的主人公往往与众不同,那些无厘头的话语、天马行空的想法确实能给我们一些思考问题的新角度,这何尝不是喜剧的意义呢?

H4LF_0:当代的年轻人,大多是在辛苦地学习、工作之后,为了放松而去看喜剧的,他们疲惫的身心已然拒绝过多的思考。人为快乐而活,但人生可以放下一切去享乐的时间并不多。何必在享受时还要当个思想家?能让人彻底放松的喜剧,才是好喜剧。

戴震霄:这个问题的提问者是谁?他可以是看喜剧的观众,也可以是喜剧节目的评审,但一直感到困扰的应当是那些用心创作却没有被世人发现的优秀的喜剧创作者。他们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高级作品却没有“撒狗血”的作品火,难免会感到寒心吧。我不否认现代人对低俗作品的需要,但喜剧不是装疯卖傻,它妙就妙在讽刺意义,失去了这种品质,它还剩下什么?这个问题不仅是喜剧创作者的自问,也是对观众的质问。喜剧人和观众就像市场中的互补商品,是互利共赢的。当喜剧人只追求好笑,将内涵抛之脑后时,喜剧将不再有好作品,观众在笑完后也只会感到空虚。

周默衡:我觉得喜剧引发的思考,是观众通过故事自己挖掘出来的,而不是像做语文阅读题那样强制你寻找唯一的答案。

席瑞:大多数同学还是倾向于喜剧能引人思考,也就是说对某种意义的追求始终萦绕在观众的心头,很少有人能够坦然接受笑过便忘。确实,快餐式喜剧虽然可以让人享受瞬间的饱腹感,却禁不起时间的咀嚼。戴震霄同学的观点特别有趣,他认为真正关心这个问题的群体是喜剧创作者,市场导向的简单化喜剧会不会让引人思考的喜剧显得“不得志”。在我看来,这倒未必。我一直坚持,如果引人思考的喜剧,最终没能比过简单化甚至“撒狗血”的喜剧,不管它有多么深刻的思考,在包袱上就是输了。它可以是正剧、悲剧,不必非得戴着喜剧的帽子。其实好的喜剧,并不是好笑加思考,更应该是思考本身的幽默。真正引人思考的喜剧,总是耐人寻味的,比如《一年一度喜剧大赛》里的作品《笑吧,皮奥莱维奇》。

本期的三个问题都是围绕喜剧的标准的。这次期待同学们掌握内涵与外延的思维方法。喜剧的标准是什么,就是在问喜剧的核心构成条件;喜剧与悲剧、正剧最大的区分就是它引人发笑,这便是它的内涵。但是关于引人发笑的方式,确实有高明和不高明之分。好的喜剧,要有讽刺性,有荒诞感,但不是无厘头,不是拼凑,而是展现生活的随机性造成的令人事与愿违的窘迫。从这个角度来说,喜剧是具有冒犯性的。然而,这个度需要被把握。这也是为何特别悲怆和惨痛的事件并不能构成喜剧的逻辑,此时的笑略显残忍,甚至不道德。在我看来,高明的喜剧是一种结构性的幽默,简单的喜剧则是一个个零碎的梗,比如谐音梗、伦理梗等。这也是为何低级的喜剧处理不好就会很尴尬,或者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至于他人的缺陷应不应该引人发笑这件事,近年来争议颇多。但溯及以往的小品,这种笑点有很多:比如赵本山、宋丹丹的小品多以农村与城市的二元结构进行创作,农村的土往往作为笑料;再比如蔡明、潘长江的小品基本离不开身高这个笑料;再或者很多脱口秀,会玩地域梗,即不同地方的刻板印象。

随着时代进步,有些笑点确实应该被淘汰,比如不尊重女性的创作。但有时候,也得看到喜剧独特的艺术语境。以蔡明和潘长江为例,这种“人身攻击”的合理化建立在某种虚构的情境当中,一如郭德纲喜欢对于谦用的伦理梗,这种合理性也建立在二人生活中紧密合作的友谊之上。

在当下探讨喜剧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的,因为现在很多喜剧不仅不使人发笑,还想把人弄哭(制造感动),或者总想教点什么给观众。不仅是喜剧变味了,很多艺术形式都像是奔着教会人们什么东西去的。这不好,因为一切艺术形式离开了艺术性,都会让它既变质,也没有办法真正发挥出教育的功能。艺术是潜移默化地感染人的,很多创作者忽略了这个潜移默化,就出了问题,其实艺术作品真正“不言”,才能下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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