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罗西扎运用光线的目标设定

裘 鞠 邱长龙

吉林建筑大学，研究生学院（130118）

1 阿尔瓦罗西扎运用光线的目标设定

光是一种较为虚无缥缈的物质，其分为可见光与不可见光。在科学的研究中，光被用一系列的光谱表达。

西扎认为，光是人与自然世界的媒介，光影响人对世界的认知。当光线发生变化的时候，人们对事物的观察也会出现变化。如一面墙，在没有光的时候，它是黑漆漆的一片，人们甚至无法发现它的存在，而有光的时候，人们则可以清晰的看到这面墙的轮廓和每一个细节。而随着太阳的移动，光在墙面上照射的位置、角度、亮度都发生了变化，人们对于这面墙又会有新的理解。

阿尔瓦罗西扎建筑空间中的光线具有多重作用，在塑造空间方面，其可以引导空间，限定空间，连接空间以及创造空间序列。而在营造空间氛围方面，则可以营造凝重神圣的空间感受，温暖愉悦的空间感受和朦胧灵动的空间感受。

首先是根据光线对空间的再塑造特征，把所收集案例的控制光线的方式初步分为空间塑造和氛围营造两大类[1-3]。

2 空间塑造

2.1 限定空间

限定空间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可经常看到，如在夏天，当自然光倾泻下来，通过一棵大树实体部分的遮挡，在大树下投射出阴影，这就区分了阴影区域和无阴影区域。中午的时候，随着太阳的移动，树底下的影子也在移动和变化，到了晚上，这个阴影区域就会伸展，拉长，远离树木。建筑中的灰色空间也是通过使用自然光来定义的，这使其区别于室外和室内空间。空间中灰色范围的建立会和周围的实物产生关联，当然也和自然光线造成的阴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个空间中有关灰色的光线和及其有关的阴影成功将这个范围与外界的范围清晰分割开来，此类光强度和颜色的变化可以给人们一种空间转换的过度感。

光影变化，光影对比，可以通过视觉定义空间中的不同区域。在博格斯·伊尔玛奥银行中（如图1所示），利用光线的亮度来进行对比是这个成果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利用大半径曲线，人造光和自然光，阿尔瓦罗·西扎能够清楚地勾勒出银行的内部空间，划分不同功能区域。即便在一处简单的细节处理上，如图中的角落，阿尔瓦罗·西扎依旧匠心独运，通过精心安排角度、运用不同材质及灯光的排布为这个空间带来一系列的惊喜。角和圆不仅提供了自然光，而且展示出了多元的平面和观景视角。

图1 博格斯·伊尔玛奥银行图片来源:网络

加利西亚当代艺术中心的设计中（如图2所示），利用光线的明暗将展览区和观赏区做了有效的区分，吊顶板的设计避免了光线的直接照射，同时增加了空间的动感。

图2 加利西亚当代艺术中心图片来源:网络

阿尔瓦罗·西扎在其作品中经常采用木地板与白色墙面形成反差的设计（如图3所示）。在画廊区，阿尔瓦罗·西扎对于光线的使用很谨慎，但依旧保留了少许自然光。内部空间中，随处可见出人意料的转角设计以及光线变幻，阿尔瓦罗·西扎对于光和影、透明和不透明的运用犹如神来之笔，图中左侧的人体形象似乎预示着游客从阴暗处走到阳光下的明暗变化[4-5]。

图3 加利西亚当代艺术中心图片来源:网络

2.2 引导空间

在建筑空间中人们的视线经常被发光的事物所吸引。从行为模式科学的知识来解释人们的行为活动特点具有趋光性，不论是在背景衬托下由上而下连续接合的线型光，或是借由上方孔口形状创造的点状光都会引导人流线的前进，根据这一原理，在进行处理时，以利用光线制造空间流线。

穿过高柱廊进入波尔图大学学院的矿物管理区（如图4所示），光线便开始逐步减弱，阿尔瓦罗·西扎一如既往地采用了自己独特的几何体设计手法。图中从内部视角展现自然采光设计和不透明表面形成的强烈反差。根据光影形成的序列引导人们的流线。

图4 高等教育学院图片来源:网络

2.3 调节空间尺度

自然光在空间中的强弱虚实及其对比关系，可以暗示人们认识已经建立起来的空间。在不同的光照条件下，空间的尺度、比例与形式等特征，在人的视觉中能够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如处于空间中的两个完全相同的白色立方体实体，两者界面上的光线的明度相同时，其在人的视觉中的尺度感是完全相同的。当增加其中一个实体界面上的光线时，这个物体由于清晰的视感被突显出来，而其尺度在视觉上也要超过另外一个物体。因此，在进行空间处理时，建筑师可以利用空间中光线的变化，对空间的尺度进行调节

根据英国艺术理论家冈布里奇在《艺术与视觉》一书中提出的“预成图示”理论2，光总是来自于空间，而不是实体。通过了解光与光源的物理特性可以知道，界面的孟塞尔照度回超过10的物体，就具有发光的特性。利用这一原理，通过对形成空间的实体进行处理，使其具有发光体的性质，即可减弱空间界面的实体感，达到扩展空间的效果。

西扎运用这种方法对空间进行扩展的最典型实例是阿利坎特大学的会议空间。半圆形的平面里避免了柱子的出现，侧墙顶部上的天花板闪烁着光，昏暗的下部空间，使屋顶顶看上去遥远而缥缈，仿佛漂浮于空中，低矮的空间产生了一种飞升轻捷的美。在这里，由于光的对比，使屋顶仿佛发光体一般，失去重量。这种感觉削弱了空间的密闭感，扩展了空间（如图5所示）。

图5 阿利坎特大学图片来源:网络

相反的是当光线黯淡时，空间往往会呈现出较其实际尺度更为狭小的空间感。如在维亚纳堡公共图书馆中，其阅览室四周墙壁均不开洞口，仅依靠屋顶挖出的天窗采光，昏暗的光线使这一小尺度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而这种狭小的感觉也增加了空间的私密性，较符合图书馆空间的性质（如图6所示）。

图6 维亚纳堡公共图书馆图片来源:网络

3 氛围营造

3.1 宁静明亮

西扎设计的波尔图学校下属的学院图书馆过于庞大的外形因为混凝土材料和砖饰外墙的采用得到缓和。“天篷”入口下方的弧形设计既招揽游人，又阻挡强烈的日光照射，为游客提供一个休息的灰空间。

承重圆柱在图书馆内部对齐排列（如图7所示），形成引导序列。回环走道上方设计天花板圆形开孔以便自然光线进入。整个建筑的灵魂是其严谨的设计理念，设计师显然深谙空间布局之道。图书馆的内部空间设计看起来显然具有温馨和运动感。图书馆光线充足，空气流通，和许多灰暗、封闭的图书馆形成鲜明对比[6-8]。

图7 波尔图大学建筑学院图片来源:网络

3.2 神圣凝重

圣玛利亚教堂的设计是在与教堂神父NunoHigino的通力合作下完成的，阿尔瓦罗·西扎特别注重教堂内部的细节设计，包括椅子、神父布道的圣坛，甚至圣坛右边木质的十字架。阿尔瓦罗·西扎还采用当地的建筑技术来降低成本，不过阿尔瓦罗·西扎的精心设计在教堂的每一个细节上都有所呈现，圣坛背后的两个采光口更是独具匠心。光线从两个洞口进入后，在圣坛背后投射出十字架的虚像，这些采光口还为圣坛下方的殡仪馆提供了光线。如瓷砖铺成的洗礼堂位于入口的左面，以及条形的低窗设计使得400名在座的教徒在椅子上坐着便可以欣赏邻近山脉的风景，为简朴的教堂增添了无限惊喜。当处于不同光源环境下，又或是人们处在不同的位置注视窗洞，呈现出不同的光效。其中一个类型的光从窗户中投入，照在墙体和地上，而另外一种类型的光将在色彩斑斓的墙体上形成反射，这两种光束相配合可以生成朦胧灵动的阴影。

自然界的光线和人工光相结合，与白净的墙面，创造出严肃的空间氛围感。光从上端导入其中，再利用两种类型光的反射和庄严的圣坛达到相互辉映的作用，运用光线成功展现了空间的独特作用，基督教徒进行礼拜时的庄严氛围自然而然得到体现（如图8所示）。

图8 圣玛利亚教堂图片来源:网络

3.3 欢愉祥和

阳光总是带给人们内心的愉悦，人们清楚的感受阳光带来的舒适和温暖，内心同时也感受着光影变幻中体现的奇妙趣味。空间中的光吸引人们的视线，光形、色彩和阴影都会给平静的空间带来些许戏剧性，营造空间的欢乐氛围[9]。

在宝儿新星茶庄项目的设计中，西扎依据充满艺术色彩的情感赋予材料特定的形状，把空间变成了色彩、光影和形体交融的场所。内部的光影通过漫反射呈现出一种庄严的但却带有戏剧色彩的空间氛围。白色墙面完整捕捉到室内的光线，体现出雕塑般的厚重感。通过玻璃和格子窗过滤光线，纯净和抒情的光线在空间中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空间的墙壁都被设计用来反射光线，并且其的颜色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强化了整个空间营造出的戏剧化效果，（如图9所示）宝儿新星茶庄内部空间所示。其要表达的是令人愉快的空间与充满着创造性的表现。

图9 宝儿新星茶庄图片来源:网络

4 结语

在当代建筑大师之中，阿尔瓦罗西扎对于光线的运用最为出彩，其对于光线的运用不同于上个世纪的路易斯康，安藤忠雄等人，其在光与空间的关系处理上有着自己独有的特色。路易斯康与安藤忠雄多是运用光线的明暗对比来展现空间的崇高个性，与之不同的是阿尔瓦罗西扎则习惯采用多种方式融合来叙述他对光意境的捕捉，而这种方式则呈现出更多的人性感知体验。

阿尔瓦罗的建筑中，光无处不在，多变且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