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成化、弘治、正德朝仪真守备任职情况略考
——兼论首任瓜仪守备

2022-05-22

扬州教育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首任弘治县志

刘 振 凯

(辽宁师范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00)

在明代,仪真守备隶属于扬州府仪真县,其地位于留都下游,地濒大江,与镇江府隔江相望。万历时,操江都御史耿定力曾说:“……臣奉敕兼管巡江,长江千五百里,上自南湖、安庆、荻港、游兵,下至仪真、瓜洲、圌山、三江会口,列为八营,画地分哨,缉捕盗贼盐徒……”[1]184从耿定力的言语中不难看出仪真作为长江沿岸八大营之一,地位重要,而仪真守备作为营兵制下的将领,也身肩卫靖江洋之责。虽然仪真守备担任重要职责,但是目前学界对其关注却相对较少。就守备职衔来说,李静在《明代省镇营兵制下守备初探》一文中从守备的沿革与设置、职权和责任、守备的管理以及与其他官员的关系等几方面了探讨守备一职,[2]而对专门性地方守备的研究,目前学界则较多关注南京守备的状况。近来考隆庆年间《仪真县志》所载成化、弘治、正德朝仪真守备的任职情况,对比三朝实录记载,颇有出入。至万历时期,仪真守备迎来一大改变,即改设为瓜仪守备,而道光《重修仪征县志》的记载却是寥寥无几。虽然地方志史料专载一地之历史,但成书于隆庆年间甚至道光年间的县志,因限于隔代史料搜集的难度,难免在一些方面会存在讹误与漏缺。故以更为接近的实录为核验,以厘清成化、弘治、正德三朝仪真守备的任职情况,同时对首任瓜仪守备进行考证。

一、仪真及仪真守备的基本情况

仪真,在元代称为真州,至明,隶属扬州府,始改称为仪真。其地“南临大江,北界淮泗,东接扬楚,西控滁濠”[3]11,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因此,仪真也一直有着“江左大镇”“水陆要冲”“京师喉结”“帝乡支辅”等诸多美称。[3]11-12正是由于仪真本身所处在的守御留都门户,扼守水陆要道的特殊地理位置,明廷才于此地设守备官,以统兵镇御。隆庆《仪真县志》卷十三《武备考》记载:“永乐中……是时已罢州治为县,议者以地当要害,大军甫经,宜建统帅一秩,以临辖军卫,始权置守备员衔于仪真,初以都督,自后或以都指挥或署都指挥咸授。”[3]3仅以县志此条内容记载观之,仪真守备始设于永乐中期,因“地当要害,大军甫经”而设,以守备职列衔,统御军士。但在同书仪真守备任职情况中,首位任职仪真守备的是李义,“其先沛县人,国初归附,以功累官仪真卫指挥。洪武末,靖难师至,义率众朝见于高资港大营。遂命义以都督还卫兼镇守”[3]7。靖难之役时,李义归降燕王朱棣,以都督衔列于仪真卫并兼及镇御守备之责,并未直接说明李义的守备职衔。这就与上条《武备考》中所载内容有所出入。其一,仪真守备初设于何时?其二,仪真守备初设之时,是否已经列衔?即仪真守备在初设时已经是常设性职官还是说仅是一种军事职务类的差遣。关于这两个问题,因不是本文所叙述重点,故不做详细叙述。但透过史料可以肯定的是,在洪武末至永乐中这段时间,仪真守备一职已经出现,且已有专门的武将担任,负责统御仪真当地的军卫将士,以镇御要害地方。

二、仪真守备在成化、弘治、正德朝的任职情况

隆庆《仪真县志》载,仪真守备一职在宣德时裁废,成化年间复置,之后沿及弘治、正德两朝(见表1)。[3]3成化一朝,仪真守备共有三位,县志载都胜“成化五年由兵部荐,以都指挥任”[3]7、宋纲“成化十年,以南京金吾后卫指挥任”[3]7、昌佐“成化间,以锦衣指挥任”[3]7。仅观县志所载,在三人之中只有昌佐的任职时间记载不祥。

表1 成化、弘治、正德朝仪真守备任职情况

对比《明宪宗实录》记载,成化五年(1469)正月甲戌,“命署都指挥佥事都胜镇守仪真并提督扬州、通泰等处军马……都御史滕昭尝举镇其地,用胜为宜议,上从之”[4]1267-1268;成化九年(1473)十二月甲申,“命南京金吾右卫指挥佥事宋纲守备仪真”[4]2369;成化二十一年(1485)八月丙戌,守备临清都指挥佥事昌佐受命“守备仪真兼管扬州、高邮等处”[4]4543。对比上述史料记载,都胜于成化五年以荐举任职,似乎并无不妥。时“惟仪真控临长江,为四方旅之会,寇盗出没之区”,都胜又“廉介有守”,遂荐举为任。[4]1268宋纲,成化九年十二月任命,时都胜自陈统御不周,都御史胡拱辰荐举南京金吾右卫的宋纲为任[4]2369,而县志所载任职情况与实录所载有一定的偏差。笔者认为,这应当是明廷下达的委任时间与官员实际到达地方赴任的时间有一定的缓冲,而地方志当以官员赴任时间记载所致。至于县志所载任职时间不祥的昌佐,在实录中有明晰的记载,而其任职前的官职亦有所讹误。实录载“成化二十年秋七月……乙未,大监覃昌传奉圣旨,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佥事昌佐守备临清”[4]4291-4292。由此可知,其应是先以锦衣卫带俸都指挥佥事职衔出镇临清守备,后以该衔转镇仪真。从实录的记载来看,成化一朝的仪真守备在职权范围上似乎并非仅仅局限于仪真一地,亦需带管扬州及附近地区,可见此时的仪真守备在镇戍防御的体系中,管辖范围辐射较大。

进入弘治朝后,考县志载,任职仪真守备的有在任八年的蒋瀚以及以京卫指挥任职的张瑾、杜裕、程鹏等四人。[3]7而又考《明孝宗实录》,却发现这其中存有一定的出入。成化二十三年(1487),宪宗驾崩,孝宗尚未改元,蒋汉以富峪卫带俸署都指挥佥事,守备仪真[5]0163;弘治八年(1495)四月,杜裕以忠义右卫带俸署都指挥佥事,守备仪真[5]1819-1820;弘治十四年(1501)九月,张瑾以金吾右卫指挥使“守备仪真处,以都指挥体统行事”[5]3311;正德二年(1507)七月,程鹏以金吾左卫指挥同知,守备仪真、高邮等处地方[6]0720。通过查考实录可知,在弘治朝,并无蒋瀚之名,却有蒋汉任职仪真守备的记录,故县志中记录有误,当是混淆了“瀚”与“汉”之差,蒋翰实应作蒋汉;杜裕于弘治八年任职,与蒋汉八年之任期相衔接,且张瑾于弘治十四年才任职,因而杜裕实应先于张瑾在任;关于程鹏的记载,县志虽言其于弘治年间以京卫指挥任,但在《明孝宗实录》中却未见程鹏守备仪真的记载,仅有弘治元年(1488)四月所载的“琉球国使臣正议大夫程鹏等……来贡”[5]0304的信息,而《明武宗实录》中则明确记载了程鹏在正德二年方得以任命仪真守备。由此可知,程鹏并非于弘治间任职仪真守备,而县志的记载当是混淆了这一点,因而弘治一朝的仪真守备任职人员应是三人。观弘治朝三位仪真守备的任职,三人的职权范围仅仅只有仪真一处,其职权范围相较于成化朝似有所缩减。直至正德初年,盐徒流民作乱、刘六刘七起义,江南地区盗贼四起,仪真守备一职的重要性凸显,辖权方有了明确的扩大。

正德一朝,仪真守备一职除上述正德二年任职的程鹏,另有正德四年(1509)的王杰,正德七年(1512)的张彪,正德十二年(1517)的孔涌,正德十四年(1519)的马炅,正德十六年(1521)的蔡霖。[3]8然考隆庆间《仪真县志》的记载,比对实录所载,相差甚大。据《明武宗实录》载,正德六年(1511)三月,罢守备仪真署都指挥程鹏,“以附刘瑾且贪懦故也”[6]1623。同月,又“以……锦衣卫带俸指挥佥事王杰于仪真等处……俱守备”[6]1627;正德九年(1514)三月,命镇江卫指挥同知孔涌守备仪真[6]2260;正德十年(1514)十月乙卯条载“署都指挥佥事张彪守备仪真,以失事降百户。至是,奏部下有斩获功,乞以赎罪。兵部覆请革彪署职,复为指挥佥事,听用”[6]2581;正德十三年(1518)二月,又以山西和阳卫指挥佥事马炅守备仪真[6]3086。综上几则史料,可以发现,实录之记载与县志所载有很大的差异。正德二年任职的程鹏因附庸刘瑾并且风纪不良于六年罢除守备之职,同年,由王杰任职仪真守备。那么,县志所载王杰于正德四年任职仪真守备则有所偏差。继而县志载正德七年的张彪与正德十二年的孔涌,比对实录,二者却分别存在于正德十年与正德九年的记录中。从前述正德十年十月乙卯条所载内容来看,张彪守备仪真期间,因为失事降职,直到正德十年复请赎罪时,才得以恢复指挥佥事衔,等待听用。也就是说,至晚在正德十年十月以前,张彪已经不再任职仪真守备。因此,综合县志所载张彪于正德七年以南京府军卫指挥任仪真守备一条与实录所载“正德五年六月……命南京镇南卫指挥佥事张彪管南京神机营,以都指挥体统行事”[6]1395一条以及实录载正德九年孔涌任职仪真守备的情况来看,正德七年到正德九年这段时间极可能就是张彪任职仪真守备的时间。相比较于县志所载张彪正德七年到正德十二年的任职时间来说,首先,前述张彪早在正德十年即已因事不再担任守备仪真的职务;其次,实录所载“正德十一年三月……命署都指挥佥事张彪把总南京运粮”[6]2686一条则成为反驳县志记载的又一佐证。正德九年任职的孔涌,由于《明武宗实录》中对孔涌的记载相对较少,他的任职时间不得不从其下一任的马炅推及。而对于马炅的任职,实录中除了正德十三年二月的一次记载,另有同年三月戊申条载“……传旨以和阳卫都指挥佥事马旻守备仪真。于是兵科给事中汪玄锡等言昊起自纳粟,例不管事,若论功改正,止以授总旗,今乃不由兵部论荐,冒为守备……请置昊于法,以杜奔兢,不纳”[6]3092。那么,任职仪真守备的到底是谁呢?应当确定的是,任职仪真守备的当是马炅。首先,在《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皇极典》中有类似的一段记载:“正德十三年三月……以阳和卫都指挥佥事马炅守备仪真。兵科都给事中汪元锡等言炅起纳粟,即有功宜换授总旗而已,不繇兵部论荐冒越为守备,体要大不可者,不纳。”[7]此外,正德十四年十二月癸未条载“上渔于仪真之新闸……明日……阅太监张雄及守备马炅所选妓……”[6]3516由此可以确定正德十三年二月任职者应是马炅,而非马旻、马昊,那么关于孔涌的任职也可大致推定至晚任职到正德十三年二月以前。除了上述证明外,亦可考察马旻、马昊的事迹来反证任职仪真守备的人员当是马炅。首先,关于马旻的记载,《明武宗实录》中另有正德五年(1510)四月丁酉条言及其为巡按山西御史。[6]1357而关于马昊的记载,在《明武宗实录》中似有两人,其一任职巡按山西御史,后升山东按察司佥事[6]1205、1207;其二以真定府推官历升四川按察司佥事、四川按察司副使、巡抚四川都御史等官[6]1548-1549、1798、2057。观察其任职经历,似乎与守备仪真并无直接关系,因此正德十三年三月戊申条的记载应该是误记,可能是炅、旻、昊三字的类似而导致的记载混淆。而关于正德年间最后一位任职的蔡霖,县志载“正德十六年,以北金吾武举升任”[6]7,而实录中却并没有记载。考明人席书所著《漕船志》载:“正德十六年……择委管厂把总指挥王端,会同守备仪真等处署都指挥蔡霖、扬州府同知常会,于仪真地方,两平收买楠木二千一十四根……”[8]104由此可见,蔡霖的任职时间大致应与县志所记载的相吻合。

三、万历时首任瓜仪守备任职情况

嘉靖年间,仪真守备之设为明代历朝最多,凡26任之多。[3]7-8此一时期,沿长江一线盐徒盗贼的出没,以及东南沿海一带倭寇的侵扰,使得仪真守备拱卫留都的镇戍职能更为彰显。随着嘉靖末倭患的熄没,隆庆间海禁的解封,仪真守备的卫戍负担有所减弱。直至万历年间,仪真守备发生了一次重要的变化,自万历二十九年(1601)五月后仪真守备改为瓜仪守备,兼统仪真与瓜洲两营军防力量。《明神宗实录》载:“……仪真、瓜洲相距四十里,守备敕书原系协同防守,今令兼管瓜仪二营,往来训练。先是巡江御史朱吾弼条上,至是,兵部覆奏,报可。”[9]6712由此,仪真守备正式扩大职权,兼摄两营。虽然自万历二十九年后,仪真守备正式变为瓜仪守备,但在县志的撰写中,依旧将其单列于仪真守备之下。考道光年间《重修仪征县志》,明末三朝共有31任仪真守备(瓜仪守备)[10]42-43,但其任职时间多因年久失察,不得而考。笔者就以各类方志史料,结合实录予以简单考证,以期找出首任瓜仪守备并补齐守备的任职情况(见表2)。

表2 明末三朝仪真守备(瓜仪守备)任职人员情况

万历一朝,考县志记载,共有12任仪真守备(瓜仪守备)。[10]42由于《重修仪征县志》成于道光年间,年久失察,所记载的守备人员均缺失具体任职时间,自然也就无法标识首任瓜仪守备的人员。而同样查考《明神宗实录》的记载,亦未发现首任瓜仪守备的记录,并且整个万历朝的仪真守备记载也寥寥无几。万历二十九年,瓜仪守备的出现是仪真守备发展脉络中的关键一点,自此以后,仪真守备常设性地统御仪真、瓜洲两营,这在沿江八大营中是绝无仅有的。而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似乎不应当缺乏记载。查考《明神宗实录》,见于记载的仪真守备仅有两人,分别是万历五年(1577)八月任职的王诰[9]1429与万历十一年(1583年)二月革职的左良辅[9]2490。由此,可能是首任瓜仪守备的就仅剩任宏道、宋大斌、楼大有三人。[10]42关于任宏道的记载,仅县志言其“武进士,以镇江指挥任,升游击”[10]42。而宋大斌,除县志记载“广德州人,军功”[10]42外,万历二十九年十二月丁卯条又载“……二十九年正月,巡抚江铎出镇靖州,命陈璘率副将李遇文等分七路进剿,璘师擒苗党银贡等,游击宋大斌破特洞,诸苗据险不出”[9]6845-6846,由此可知,在万历二十九年正月时,宋大斌就已经是游击,而在明代中后期营兵制体制中,游击一职列于守备之上,故而瓜仪守备的初任人员似乎并不是宋大斌。而任宏道县志所载列位于宋大斌之前,亦不太可能是首任瓜仪守备的人选。那么,仅剩的楼大有就是首任瓜仪守备吗?其实不然。《重修仪征县志》中载楼大有“义乌人,升都司”[10]42,而实录中并无他的记载。笔者通过考察方志史料,发现崇祯《义乌县志》卷十《人物表》记载:“楼大有,以武生以平坑贼复兴化功授职,历北京前营蓟镇中路千总,屡擒贼者,授金华千户所百户。万历间,任江西羊角水堡及仪真等处守备,擒获贼首李沛、福生昆,升河南领兵佥书挥使,督兵朝鲜逐倭,收复平襄,论功。二十三年,升浙江都指挥使,仍钦赏与金华千户世袭。”[11]由此可见,楼大有至少在第一次万历抗倭援朝战争前就已经不再任职仪真守备,因此他也不可能是首任瓜仪守备的人选。那么这样一来,县志所载的12位守备均不是首任瓜仪守备的人选,而就笔者目前所掌握的史料来看,亦无法准确指出首任的人选。仅就笔者推测而言,道光《重修仪征县志》虽然以历朝仪真县志为底本,但其所载的守备可能是不全的。之所以有此推测,主要有两点原由,其一,从县志的记载来看,万历朝最后一任守备为楼大有,而上文考证中已经提到其至少在第一次援朝战争开始时就不再任职仪真守备。第一次万历援朝战争开始于万历二十年(1592),假定楼大有于战争开始前一年(即万历十九年,1591)由仪真升迁河南,次年督兵入朝,那么以万历朝48年的时间来计算,在他离任之后,仪真守备(瓜仪守备)之缺空闲接近30年。自成化朝仪真守备复设之后,直到万历朝之前,仅有成化朝宋纲任职10年以上,其余再无一任守备可以任职10年之久。由此,在楼大有离任后,仪真守备才改设为瓜仪守备,而这空闲的接近30年的时间内没有仪真守备(瓜仪守备)的记载就显得尤为可疑。故而推测是县志的记载不全。其二,笔者发现光绪年间《川沙厅志》卷七《职官志》中记载的明代川沙把总的任职人员中有“黎宏敷,浙江杭州右卫人,丁丑武进士,六年任,升仪真守备”[12]389一条内容。结合该志其他任职人员,得知黎宏敷应于万历六年(1578)任职,万历八年(1580)升任仪真守备[12]389,而《重修仪征县志》之中却并未对黎宏敷有任何记载。这一条信息虽然并未证明首任瓜仪守备的人员,但是却佐证了仪真县志对于仪真守备(瓜仪守备)的漏载。除此之外,康熙《徽州府志》卷十一《武科第》载明代武职“邵懋勳,休宁西门人,由武举授广西桂林中卫镇抚,以平猺功推仪真守备”[13]。乾隆《莆田县志》卷十五《选举志》载明代武科“天启七年丁卯……黄希弼,仪真守备”[14]。此二人也曾任职仪真守备,却并没有记载于仪真的县志,这更加印证了对于仪真县志记载缺漏的猜想。正是这种史料的缺失,使得目前无法对首任瓜仪守备的任职人员做更进一步的考证,仅能确定的是目前发现的万历时的仪真守备的任职人员均不是首任瓜仪守备,至晚从万历二十年开始到万历四十八年(1620),这期间应当还有漏缺的守备任职人员,而首任瓜仪守备当在这其中。

四、结语

有明一代,守备之设一直是明代省镇营兵制下的重要一员。所谓省镇营兵制,肖立军指明代省、镇总兵镇戍区中以镇戍等为主要任务,以营为核心编制的军事制度[15]。而仪真地濒大江,处于江海交汇之处,留都门户之所,如耿定力所言,为江防八大营之一,仪真守备正是这一险要之所的镇戍将领。纵观成化、弘治、正德三朝,仪真前后共有12位守备官任职于此。依据表1中原任职官的情况来看,除蔡霖以武举外,1人以都指挥佥事衔任职,3人以署都指挥佥事衔任职,2人以指挥使衔任职,2人以指挥同知衔任职,3人以指挥佥事衔任职。其任职情况多是以相对较低的卫所武官任职。同时,从成化时多以署都指挥佥事任职,到弘治末以后,多以更为低级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任职,可以看出其职官任职明显的趋低性。这一变化,其实暗合自洪宣之后明朝重文抑武的国家倾向。虽然仪真守备以低职任事,但其仍旧肩负着靖江洋、卫留都的重任。弘治十年(1497)六月,南京吏部尚书倪岳等陈修省二十事一法,其中言及防要害一法,认为南京上流则江西、九江,下流则扬州、仪真,守备非人,请求所司遴选智勇廉勤之人,添造巡船兵械,居常操演,不时出哨,其有不如法者,听都御史等官劾奏。[5]2238从南京官员所言中,亦可看出仪真守备对于卫戍留都南京有着重大的作用。迨至万历一朝,仪真守备改设为瓜仪守备,统御仪真、瓜洲两营兵力。但由于县志史料的缺失,无法确定首任瓜仪守备的任职人员,仅能确定的是目前记载的万历时的仪真守备的任职人员均非首任瓜仪守备,至晚从万历二十年开始到万历四十八年,这期间应当是还有漏缺的守备任职人员,而首任瓜仪守备当在这其中。仪真在明代历史中,虽不及一众历史名城响亮,但其所处于的留都门庭、漕运咽喉、江海交汇之所依旧凸显其重要性。但是目前学术界对于仪真的专门性研究不多,而专门以明代一个地区的守备的研究成果也相对较少。期望本文在厘清三朝仪真守备任职情况的同时,能够使得更多的同仁关注到明代省镇地区守备的研究,丰富明代军制的研究。

猜你喜欢

首任弘治县志
本刊首任主编吴泽先生全集出版
龙江剧《弘治私勘》
县志里的乡贤
缅怀中国驻日本首任大使陈楚
《宪宗实录》成书时间考误
素秀至珍传世与出土的明弘治、正德瓷器
“七君子”之史良:从名律师到新中国首任司法部长
弘治帝先捧后杀除奸臣
缠访者入县志
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