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研究
2022-05-21陈璟浩
陈璟浩,罗 淇
(1.广西大学区域社会治理创新研究中心,南宁 530004;2.电子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成都 611731;3.武汉大学大数据研究院,武汉 430072)
1 引言
提高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能力是中国保障和维护人民健康的必然要求,2020 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中国带来了严峻的挑战,信息技术成为抗疫工作的重要支撑。与此同时,老年人与其他群体之间的“数字鸿沟”表现得越为突出,他们在防疫信息技术应用方面落后于人。在疫情期间,一些被迫与儿女分居两地的老年人容易产生焦虑和孤独感,受学习能力、身体机能等因素影响,他们难以及时从新媒体渠道获取与疫情有关的真实信息[1]。一部分老年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面对疫情期间大量出现的线上医疗、购物、出行等服务时不知所措,缺乏“健康码”而造成出行受阻、难以就医的现象屡见不鲜。
针对上述情况,2020 年11 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实施方案的通知》 公开发布,从日常消费、交通出行、医疗就诊等方面提出了具体要求,坚持线下传统服务和线上智能化服务共同发展,力求为老年人提供更便利、更易用的服务。
在此背景下,探讨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发现影响老年人技术采纳意愿的因素,帮助老年人快速适应新环境,采纳新技术就显得尤为重要。在新冠疫情中,广西在较长时期内属于低风险地区,研究广西地区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的影响因素对于全国其他低风险地区的相关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基于此,本文尝试以改进的UTAUT 模型为基础,通过问卷采集数据,关注何种因素能显著影响和促进老年人的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
2 相关研究回顾
2.1 老年人信息技术采纳研究
技术采纳这一概念最先出现于技术采纳理论研究中,指用户接受和使用某一种技术的行为。国内外学者基于不同的技术采纳理论对老年人信息技术采纳行为进行了研究,其中整合型技术接受和使用模型(UTAUT)的应用较为广泛,NIEHAVES 等[2]通过研究论证UTAUT 模型对老年人互联网使用意愿差异有70%以上的解释力。
国内外越来越多学者以UTAUT 模型为基础,并引入了一些其他学科变量,拓展了老年人技术采纳的研究视角。一些学者侧重对生理学和心理学因素进行研究。石卫星[3]、付华[4]在研究老年人信息技术采纳时添加了身体机能下降、自我效能、怀旧倾向等因素。DOGRUEL 等[5]、TALUKDER 等[6]在研究中证实了技术恐惧、抗拒改变、自我效能感、享乐动机等因素在老年人信息技术采纳中存在促进或阻碍作用。一些学者关注到社会因素对技术采纳的影响,HOQUE 等[7]在孟加拉国老年人使用手机移动健康服务意愿研究中发现,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老年人技术采纳受到社会压力影响。也有一些学者将研究视角拓展到信息技术本身,如顾向栋[8]在研究微信平台时发现,中老年人健康信息采纳行为与信息本身的关联性和权威性密切相关。HASSEN 等[9]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提出了基于物联网、雾计算和云计算的家庭医疗系统,并验证了老年患者对高质量防疫技术的需求。一些学者重点关注社群因素对于老年人技术采纳的影响,张大伟等[10]结合动机信息管理理论对农村中老年人信息搜寻行为形成机制进行研究,发现农村中老年人重要防疫信息来源于其在大学就读的子辈。韩正彪等研究发现农村老年居民在低风险疾病情境下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而产生全面型健康信息规避和选择型信息规避[11]。
信息技术与老年人日常生活密切相关,许多学者提出了促进老年人技术采纳的针对性措施。NIKOU[12]、GUNER 等[13]、SHAO 等[14]强调基于老年人需要和喜好来设计移动应用程序,应用界面和功能应该更符合老年人使用习惯和特殊需求。李彪[15]、杨秋红等[16]提倡通过语音提示、技术支持、技能培训等方式帮助老年人克服使用科技产品时恐惧,呼吁社会和家庭塑造一个尊老、教老的数字反哺氛围。顾向栋[8]提出在防疫信息传播中需要提高内容和老年用户之间的关联性,保证信息来源的权威性和可靠性,加强老年人和熟人之间的信息交流。吴祁[17]提出传统媒体应该与新媒体共同建设,更加关注老年群体的心理与情感。
2.2 研究评述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有关老年人信息技术采纳的研究多为基于拓展的UTAUT 等技术采纳理论的实证研究,研究领域也较为广泛,从老年人自身特征、信息技术特点、社会环境等多个角度探究了老年人信息技术采纳意愿和行为,目前,全球新冠疫情肆虐,对老年人新冠疫情防控信息技术的采纳研究就显得极为紧迫,当前虽已有不少关于老年人技术采纳的研究,但建立的模型仍需拓展到不同地区、背景和不同的技术类型中以验证其效用。基于此,本文基于UTAUT的拓展模型对老年人新冠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进行研究,探索影响老年人接受和使用相关技术的因素,结合现实情况提出具体对策建议,并丰富现有成果。
3 研究模型和假设
3.1 研究模型
本文以对技术采纳行为解释力较高的UTAUT 模型为基础,选择模型中的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群影响、便利条件、使用意愿作为研究变量。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老年人对于疫情风险感知程度有可能影响其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意愿,因此在研究模型中增加了风险感知变量;老年人在学习、使用新技术时可能会产生紧张、焦虑等情绪从而对其技术采纳意愿产生影响,因此在模型中增加了技术焦虑变量;老年人对先前已经习惯的信息获取方式和生活方式可能会使其对学习和应用新技术产生抗拒,因此在模型中增加了抗拒改变变量。同时,在模型中探究性别、年龄、学历因素对于采纳意愿的调节作用。综上,本文构建的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模型Fig.1 Research model
3.2 变量解释及研究假设
3.2.1 风险感知(RP)与使用意愿(BI)
风险感知指个人对外部环境等条件带来的风险的感知程度。汤志伟[18]研究发现,公众对于疫情危机的风险感知提高了政务短视频使用率。在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情境下,表现为老年人对于新冠肺炎疫情风险的感知程度,一般情况下,当老年人认为新冠疫情风险较高时,他们对于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意愿就越强。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风险感知正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3.2.2 绩效期望(PE)与使用意愿(BI)
绩效期望指个人感觉使用系统对自身工作的帮助程度。杨秋红[16]研究发现老年人的绩效期望正向影响其智能型养老产品使用意愿。在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情境下,表现为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之后得到帮助和对自己生活的改善程度。一般情境下,当老年人认为防疫信息技术对于自己有帮助时,他们会倾向于使用这些技术。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绩效期望正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3.2.3 努力期望(EE)与使用意愿(BI)
努力期望指个人感觉系统的易用程度。KHAN 等[19]研究指出,老年人在面对一项新技术时,使用该项技术的容易程度对于采纳行为有着显著影响。在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情境下,表现为老年人认为学会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难易程度和所需要付出的努力程度。一般情况下,当老年人认为防疫信息技术学习成本和使用难度较低时,他们会倾向于使用这些技术。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努力期望正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3.2.4 社群影响(SI)与使用意愿(BI)
社群影响指个人感知周围对其有重要影响的人认为其应该使用新系统的程度。张大伟等[10]研究发现,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子辈代际反哺对于老年人获取疫情相关信息有着重要帮助。在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情境下,表现为老年人感受到亲人、朋友等认为其应该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程度。一般情况下,当老年人身边的重要人群认为他需要使用或协助他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时,他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意愿就越强。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社群影响正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3.2.5 便利条件(FC)与使用意愿(BI)
便利条件指个人认为基础设施等条件影响其使用系统的程度。SINTONEN 等[20]研究发现,由于老年人对新科技不熟悉,他们需要更多支持和便利条件来获得和使用移动政府服务。在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情境下,表现为老年人感受到的知识水平、基础设施等条件对于其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影响程度。一般情况下,当老年人拥有的知识和能力越高,设备、网络等基础条件较好时,他使用防疫信息技术就越多。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5:便利条件正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3.2.6 技术焦虑(TA)和使用意愿(BI)
技术焦虑在防疫信息技术的使用情境下表现为,老年人想要使用或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时感受到的不适、焦虑、恐惧等情绪。HOQUE 等[7]指出,技术焦虑对于老年人移动健康技术使用行为有显著影响。一般情况下,当老年人对防疫信息技术存在焦虑等情绪时,会减少使用防疫信息技术。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6:技术焦虑负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3.2.7 抗拒改变(RC)和使用意愿(BI)
抗拒改变指老年人对防疫信息技术改变其出行、就诊等生活方式的抗拒情绪。TALUKDER 等[6]研究发现,抗拒改变对老年人使用移动政务服务技术的行为有负向影响。一般情况下,当老年人不想因为受到防疫信息技术影响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会减少使用防疫信息技术。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7:抗拒改变负向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
4 实证研究
4.1 问卷设计
研究问卷由两个主要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人口统计学特征,包括受访者性别、年龄、受教育水平。第二部分为影响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行为的因素,问卷中各变量相关问题的设置参考了较为权威的文献,为每一个研究变量设置了问题,使用5 点李克特量表进行统计,如表1 所示。
表1 问卷测度项Table 1 The questionnaire
表1(续)Table 1 continued
4.2 数据收集
本次研究以广西南宁60 岁及以上的老年人为问卷发放对象,在南宁市区内当面和老年人交流沟通,阐释研究具体内容和术语的含义并辅助填写问卷,确保受访老年人对于问卷内容有足够了解,提高问卷质量。共发放和回收了224 份问卷,剔除年龄低于60 岁、乱答和选项全部一致等不符合要求的问卷,得到有效问卷210 份,问卷有效率为93.8%。
4.3 人口统计学特征
在本研究的有效样本中,如表2 所示,男性占比52.9%,女性占比47.1%,性别比例总体均衡。从年龄分布来看,以60 至69 岁的老年人为主,占比60.5%,70 至80 岁占比32.8%,80 岁以上占比6.7%。从受教育水平来看,初中学历比例最高,为35.2%,其次是小学及以下学历和高中或中专学历,分别为29.0%和22.4%,占比最低为大专学历和本科及以上学历,分别为4.8%和8.6%。
表2 人口统计学特征Table 2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4.4 信度和效度分析
基于偏最小二乘法(Partial Least-Square,PLS)的SmartPLS 3.0 软件对于小样本容量的研究有较好的算法基础和较强的解释能力。结构方程模型一般要求样本量为研究变量的10 倍,本文的有效样本量为210个,符合使用SmartPLS 3.0 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的要求[23]。本文采用SmartPLS 3.0 软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对研究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进行分析,并对模型各变量路径关系进行分析,对研究假设进行检验。
Cronbach's Alpha(克朗巴哈系数法)是社会科学研究常用的信度分析方法,当Cronbach's Alpha 大于0.7 时,问卷内部一致性较高[24]。本文通过SmartPLS 3.0 软件的PLS Algorithm,得到各潜在变量的Cronbach's Alpha 在0.726~0.925 的范围内,均大于0.7,说明问卷各变量题项内部一致性较高,具有较高信度。同时,问卷的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在0.846~0.952 的范围内,均大于0.8,说明问卷中潜在变量各题项的组合拥有较高信度[25]。总体及各变量信度检验结果详见表3。
表3 信度与收敛效度检验结果Table 3 Reliability and convergent validity test results
表3 中,各潜变量的平均提取方差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和对应的各潜变量题项因子载荷均大于0.5,说明问卷拥有较好的收敛效度[26]。判别效度由AVE 的平方根和变量相关系数矩阵来评估,一个变量的AVE 的平方根应该大于它与其他变量的相关系数,表4 中,对角线上的数值均大于相应列和行中数值,说明研究中各变量有满意的判别效度[27]。
4.5 结构方程模型分析
本次研究的问卷数据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以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对研究假设进行检验。本研究使用SmartPLS 3.0 软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以检验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意愿影响因素假设模型。
如表5 所示,通过分析得到模型适配度数据,R2表示,风险感知、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群影响、便利条件、技术焦虑、抗拒改变解释了83.6%使用意愿的方差变异。通常情况下,当R2大于0.67 时模型具有实际意义[27]。同时SRMR 值为0.057 小于0.08,符合判断标准[28];NFI 值为0.801,属于0.7~0.9 的可接受范围内[29]。综上,本文构建的研究模型有较好的适配度。
表5 模型适配度指标Table 5 Model fit
本研究使用SmartPLS 3.0 软件中的Bootstrapping方法计算各变量路径系数、T 统计量以及概率P 值。本研究采用路径系数、T 统计量和P 值来检验因变量和自变量之间的关系。根据模型中各路径系数和P 值,可以发现努力期望、社群影响、便利条件因素对于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意愿正向影响显著,在0.001 的水平显著,因此假设3、4、5 成立;风险感知在0.01的水平上显著,绩效期望在0.05 的水平上显著,可以发现风险感知、绩效期望因素对使用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因此假设1、2 成立;技术焦虑、抗拒改变的P值均大于0.05,因此假设6、7 不成立,技术焦虑、抗拒改变对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的使用意愿影响不显著。在调节效应检验中,性别在影响因素和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之间的调节效用不显著;年龄对社群影响和使用意愿之间的关系产生的负调节效应显著(路径系数=-0.126,T=2.157);学历对风险感知和使用意愿之间的关系产生的正调节效应显著(路径系数=0.202,T=1.977),而学历对绩效期望和使用意愿之间的关系产生的负调节效应显著(路径系数=-0.173,T=1.981)。具体检验结果如表6 所示。
表6 路径系数和假设检验情况Table 6 Path coefficient and hypothesis testing
4.6 研究结果与讨论
(1)老年人对疫情风险感知的高低影响其采纳意愿。当老年人通过媒体、亲友等途径了解到新冠肺炎疫情风险时,他们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意愿就越强。在疫情蔓延初期,也有一部分老年人坚持认为新冠肺炎疫情离自己生活较远,忽视了防控措施的重要性,造成了疫情传播。政府应通过多渠道宣传疫情信息,提高老年人风险意识,及时阻止疫情谣言传播,避免造成恐慌。
(2)防疫信息技术质量和实际作用是影响老年人采纳意愿的重要因素。防疫信息发布、防疫健康信息普及、疫情防控等方面信息技术与老年人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成为了生活中的重要部分。政府以及企业等技术提供者应注重保证和提高防疫信息技术质量,密切关注老年人出行、就医、办事等高频事项和场景,为老年人提供切实有用的技术和服务。
(3)防疫信息技术的易用性影响老年人采纳意愿。老年人受知识水平、生活方式等因素影响,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与年轻群体相比较弱,老年用户难以在种类繁多、功能各异的防疫信息服务平台中找到并使用满足自身需要的应用,防疫信息技术是否易懂、易用是影响老年人采纳行为的关键因素之一。政府以及企业等防疫信息技术提供者应充分考虑老年人习惯,进一步优化操作流程,不断改善老年人服务体验,便利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
(4)社群影响对于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正向影响显著。当老年人最初接触到信息技术时,他们往往对相关技术只有很少或没有了解,采纳意愿很大程度上受到他们社交圈的影响。亲人、朋友的使用体验对于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有较大影响,而且亲人、朋友之间的交流、帮助有利于帮助老年人提高防疫信息技术使用能力、解决使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政府以及企业等技术提供者应重视防疫信息技术用户体验,继续提高防疫信息技术的社会认可度。同时要充分发挥社区和家庭对于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促进作用。
(5)便利条件是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的重要基础。研究结果表明老年居民非常重视政府提供的基础设施,由于老年人对新技术相对不熟悉,他们在获取和使用新技术时需要提供必要的资源、知识和支持。政府、社区应该通过开展培训会、交流会等形式帮助和支持老年人了解和使用防疫信息技术。
(6)技术焦虑和抗拒改变对采纳意愿的影响没有通过检验。在疫情期间,新媒体是许多老年人及时获取疫情信息的重要途径,一些防疫信息技术成为了生活必需,部分老年人会更多地尝试和学习使用。同时老年人对于手机等设备的使用逐渐增多和日趋熟练,让接触陌生的防疫信息技术时可能产生的焦虑感减少了。生活中较为常用的防疫信息技术一般会以老年人经常接触的微信、支付宝等软件为基础,老年人更容易接受和使用,导致研究中抗拒改变的影响不显著。一部分老年人对于防疫信息技术的认识和理解较多地停留在较为简单的信息发布类,本研究中并没有对每一种防疫技术采纳因素进行探究,也可能导致了技术焦虑和抗拒改变两个因素的影响不显著。
(7)在调节效应中,性别在影响因素和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之间的调节效用不显著。而随着年龄的增加,社群影响因素对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的影响慢慢减弱,可能是因为老年人年纪越大,身体健康状况逐渐下降,社交能力和互相学习能力变弱。同时结果表明,学历越高,风险感知对于使用意愿的促进越强烈。因为学历学识更丰富的老年人善于从不同方式和渠道获得疫情相关信息,能够较为理性地作出判断,形成对疫情风险的正确感知,从而增强其防疫信息技术的使用意愿。
5 对策建议及展望
5.1 对策建议
风险感知对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存在显著正向影响。政府应完善疫情信息发布机制,在发生疫情后通过电视、广播等老年人常用的传统媒体和微信、微博、客户端等新媒体同步发布疫情信息,确保老年群体能及时获得疫情最新信息,正确认识疫情风险,及时采取相应行动,学习和使用防疫技术及软件。同时,年青一代也应加强和老年人的沟通交流,向他们传递正确的疫情防护信息和传授软件使用技巧。
绩效期望和努力期望对于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政府部门应关注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时存在的普遍问题,促进传统服务和创新服务相结合,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切实保障老年人基本需要。政府和企业应对防疫信息技术服务和平台进行完善,对老年人常用的互联网应用进行适老化改造,为老年人常用软件应用和平台提供“长辈模式”,保留老年用户使用频率高的功能、剔除使用频率低的功能,注重平台界面设计的美观、简洁与高效,降低老年群体浏览和交互难度。针对老年人使用频率高、使用难度较大的服务和功能,设计制作简易使用手册和使用教学视频。建立意见反馈机制,了解和分析不同老年群体对于防疫信息技术的需求。另外,建立数据安全及隐私保护防范机制,是切实保护老年用户个人隐私,获得老年用户普遍认可的重要方式。
本文研究表明社群影响对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有显著影响,而且老年人对防疫信息技术的抗拒心理不显著。社区工作者应详细了解不同老人具体需求情况,定期开展社区知识普及宣讲活动,为老年人讲解国家疫情防控政策和要求,积极联系政府、企业、高校等技术资源,开展与老年人生活密切相关的基本技术应用培训,及时解决防疫信息技术在使用中的问题,缓解老年人对新技术的焦虑。同时社区应为老年人提供场所和平台,通过组织开展交流会等形式,促进老年群体之间沟通和交流防疫信息技术使用心得,通过生活环境潜移默化地影响老年人技术采纳意愿。
家庭代际支持对于老年人获取信息、身心健康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家庭中年轻一辈应该更加关注老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情况,有耐心地指引老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及时为老人提供帮助,为老人解决使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增强老年人自我效能感,减少老人对信息技术的恐惧和焦虑。
便利条件对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使用意愿的正向影响显著。引导老年人使用防疫信息技术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政府部门应主动积极地去加强宣传防疫信息技术相关服务,在政府官方网站、微信公众号、客户端等线上平台通过短图文、短视频等形式宣传防疫信息技术的重要性和使用方式。让部门工作人员在线下政务办事大厅向老年人介绍和宣传相关防疫信息技术的内容,指导老年群体关注政府微信、微博账号,让老年人知晓如何在线上平台获取疫情相关信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健康码和求助平台等。在医院安排专门人员指导老年人如何通过网络获取权威的疫情健康防护知识,如何使用预约就诊、远程医疗、新冠疫苗预约等服务。除了在固定场所进行宣传以外,政府还可以安排专业工作人员深入到老年人生活的各个社区和基层,弘扬关爱老年人的社会风尚,开展智慧助老活动,通过宣讲会、培训会等形式加深老年人对防疫信息技术的了解,让老年人更有信心地使用智能化技术。
5.2 研究的局限和展望
由于时间和能力限制,本研究尚有一些不足之处,首先调查对象大部分位于南宁市区内,对于防疫信息技术使用对象的调查还不够广泛,研究结果的普适性还有待提高,研究结果和疫情中、高风险地区可能会有所不同。其次,对于具体不同种类的防疫信息技术采纳研究不够深入,部分老年人对于防疫信息技术的认识只停留在较为简单的防疫信息获取,不能很好地探究老年人对不同信息技术的采纳。部分变量对于老年人防疫信息技术采纳的影响没有通过检验。在未来的研究中,将对这些不足进行补充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