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演进历程及主题可视化分析

毛利民 /航天系统部装备部军代局驻北京地区第二军代室

李渊、高伟 /中国科学院精密测量科学与技术创新研究院

近年来，“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载人航天、探月工程等一批重大工程科技成就的取得，标志着我国航天强国建设进入全新高度。发展航天事业，建设航天强国，必须把质量和可靠性放在第一位，质量管理研究一直是航天事业的重要课题。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大多围绕全面质量管理、精细化质量管理、“零缺陷”管理等主题展开，侧重于管理经验分享、管理方法改善、国外经验借鉴等方面，而基于文献计量方法的综述研究鲜少报道。

文献计量集数学、统计学和文献学为一体，能够定量、客观地分析某一学科的知识体系。其中，由陈超美教授开发的文献计量软件（CiteSpace）可用于观察特定领域的研究趋势、动向并将其可视化呈现，特别是能够直观展示出特定时间跨度内研究主题突然激增的情况，因而得到较高关注和广泛应用。

在我国航天强国建设的新时期，采用Citespace软件，客观全面地审视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通过对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的发文趋势、研究主题分布、研究热点演变、主要研究领域发展变化等方面进行计量分析和可视化展示，以期定量、客观地展现出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的演进历程和发展现状。

一、数据来源与分析方法

以中国知网学术期刊子库为数据来源，以“主题=航天 和主题=质量管理 + 质量控制 + 质量保证”为检索条件，检索出航天质量管理研究发文共1085篇。目标文献数据导入CiteSpace 5.7.R1软件，经格式转化后进行计量分析和可视化，主要包括年度发文统计、关键词共现分析及可视化、关键词突现探测和关键词聚类的时间线视图演变，以探索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的发展趋势、研究主题分布、研究热点演变和主要研究领域的发展变化。

二、结果分析

1.发文趋势

图1为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发文数量分布情况。整体发文数据接近线性增长模式，表明该领域拥有较大的发展空间，属于热点研究领域。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推动我国航天事业的快速发展，航天领域的质量管理研究逐渐起步。1981～1985年间年度平均发文约1.6篇。198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批准《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纲要》，明确将航天技术作为重点发展领域，推动我国航天领域质量管理研究的进一步发展，1986～2000年平均年度发文存在明显增长，约17.7篇。1992年中共中央批准研制载人飞船至1999年我国自主研制的“神舟”1号飞船发射成功期间，年度发文量高于其它年份，是我国航天领域质量管理研究第一个黄金时期，反映出航天任务的阶段性和航天质量管理研究服务重大任务的基本特征。

图1 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发文趋势

进入21世纪，我国航天开启了新征程。随着地球资源竞争和太空竞赛的持续加剧，“北斗”密集组网等战略布局实施，我国航天领域质量管理研究发文持续性增长趋势明显。

2.主要研究主题分布

关键词是文献中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结果的准确概括和高度凝练，我国航天质量管理涉及的主题由关键词在每篇文献中的分布描述。在CiteSpace中将文献时间跨度设置为1981～2021年，时间切片设置为1年，选择节点类型为关键词，数据遴选标准设置为前50名，复合选择寻径网络方法、时区内修剪、整个网络修剪等选项以突出网络主要特征，运行得到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节点和字体大小代表关键词的出现频次，连线粗细代表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强度。

图2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型号研制”出现频次最高、中介中心性较大，“元器件”出现频次居于第二、中介中心性最大，“全面质量管理”出现频次较高和中介中心性较大。出现频次高表明该关键词关注度高，中介中心性高表明该关键词对网络中其他节点的控制能力强，二者同时较高反映“型号研制”“元器件”“全面质量管理”是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的重要主题。其中，型号研制代表了我国航天器、运载火箭及导弹产品的整体研制工作；元器件是航天装备的基本单元，元器件的质量管理是航天质量管理的基础和重中之重；全面质量管理是航天制造的必然要求，只有始终坚持全员、全过程、全方位管理，才有可能实现“零缺陷”的产品和服务，推进我国航天事业稳步发展。其它相对重要的研究主题包括原材料、国军标、零缺陷、过程控制、技术状态管理、质量管理体系、归零管理、精细化质量管理、批生产等。

3.研究热点主题演变

某一时间段内关键词出现频次激增表明相应时间段内某研究主题受到高度关注。在CiteSpace中将突现时间阈值设置为2年，得到12个突现关键词，如图3所示。从左到右的5列数据分别对应关键词、出现年份、突现强度、突现开始年份、突现结束年份。

图3 突现强度最高的12个关键词及其突现情况

1985～2000年之间，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主要关注“工业质量管理”“全面质量管理”等主题。1997年“原材料”、1998年“型号研制”先后成为主要研究主题，相关研究热度一直持续到2007年。2006～2009年之间，“技术状态管理”“零缺陷”“精细化质量管理”先后得到重点关注，持续到2016年前后。2014年以后，我国航天质量管理领域的主要研究主题还有“产品保证”“航天产品”“航天器”等。“工业质量管理”“全面质量管理”“型号研制”“精细化质量管理”等关键词具有较强的突现强度，表明在对应突现时间段内我国航天领域质量管理可能发生了重要的转变。

经过40年的发展，我国航天质量管理工作者通过研究支持发展、研究服务任务，探索出一条从“全面质量管理”到“精细化质量管理”的发展路径。20世纪和21世纪初处于全面质量管理阶段，2009年开始精细化质量管理的地位显著提升。从“全面管理”到“精细化管理”的发展路径符合通过实践改造客观世界的基本规律，全面质量管理工作的实践为精细化质量管理提供了认知基础，精细化质量管理是全面质量管理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4.主要研究领域发展

基于共现关系的关键词聚类将某一研究划分为若干主要领域，而关键词聚类的时间线可以揭示不同研究领域的起源及演化。基于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CiteSpace通过聚类分析，得到关键词聚类时间线视图，如图4所示。节点越大关键词出现频次越高，连线越粗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强度越强。横轴表示关键词首次出现的时间，纵轴表示关键词所在聚类，从上到下聚类的规模依次减小，重要性也依次降低。聚类模块性指数值为0.8031，说明聚类的模块结构显著；聚类轮廓性指数值为0.2917，说明聚类关键词的相似性一般。

图4 关键词聚类时间线视图

我国航天质量管理研究大致可分为0型号工程、过程控制、产品保证、零缺陷、质量管理体系、元器件、外包过程、PDCA循环等8个研究领域。1995年前，关键词较少，研究主题不突出，相关领域缓慢发展；1995年起新出现关键词突然增多，且关键词基本均匀分布在1995～2021年间，反映出相关领域20多年来持续稳定发展的现状。20世纪80年代“产品保证”“PDCA循环”“元器件”等领域出现，1995～1998年间“型号工程”“过程控制”“质量管理体系”“外包过程”等领域相继出现，2006年“零缺陷”领域出现。“型号工程”“零缺陷”“质量管理体系”研究分别主要集中于1995～2006年、2006～2017年，1996～2006年；“过程控制”“产品保证”研究于1995年后保持着较好的连续性；近些年“过程控制”“元器件”“质量管理体系”存在研究趋热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