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时空演变轨迹研究

付岩岩

(平顶山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河南 平顶山 467036)

0 引言

2018年，习近平同志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强调，改革开放40年来，民营企业蓬勃发展，民营经济从小到大、由弱变强，在稳定增长、促进创新、增加就业、改善民生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概括起来说，民营经济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已经成为推动我国发展不可或缺的力量，成为创业就业的主要领域、技术创新的重要主体、国家税收的重要来源.我国经济发展能够创造中国奇迹，民营经济功不可没！[1]实现民营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必须科学分析民营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培育发展新动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优化劳动力、资本、技术等要素配置，拟定出清晰明确的政策.

1 理论与文献综述

凯恩斯主义认为，政府可以通过增加投资改善总需求，保持一定的经济增速.与凯恩斯主义不同，新供给经济学认为生产的增长取决于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的供给和有效利用[2]16，优化资源配置的要求是政府与市场各有所为，应该将各种要素的供给问题纳入紧密相连于制度供给问题的分析体系，对经济问题进行系统化的分析[3].随着经济发展，增长动力进入转换时期，发展模式越发成熟，由原来重视数字转为注重增长质量.

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民营经济与区域之间的发展关系.许高峰、王炜主要以苏南、温州和珠江民营经济发展模式为例，分析了民营经济对区域经济建设与发展的普遍性作用，结合不同地域的特征，阐述了民营经济对区域经济建设与发展的差异化作用[4]；史晋川、郎金焕比较分析了温州、苏南和珠三角三大民营经济模式，认为这些模式沿着不同路径解放生产力，重塑了区域经济形态[5]；田泽永等在研究中应用面板协整技术，得出民营经济增长是地区经济增长的长、短期原因，民营经济发展的差距一定程度上成为地区差距产生的重要原因[6]；郭玉晶等指出民营经济与区域经济发展存在密切的互动作用,在经济新常态下推动区域经济转型升级,二者的协同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7].二是民营经济发展驱动力.程俊杰指出企业家创新精神、创业精神及企业家精神向生产性领域的配置程度对民营经济的规模壮大、创新驱动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对民营经济盈利能力或价值链地位具有负面影响,对民营经济产业结构存在显著影响,但影响的方向取决于产业平均收益[8]；张慧一、杜磊认为创新驱动与民营经济发展之间存在政府作用双重门限效应[9]；田玲玲等运用空间统计方法对2014—2018年中国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算,得出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程度主要受经济发展水平、对外贸易、社会消费、科技和政策支持度等因素驱动影响[10].对于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的驱动力及空间分布特征鲜有研究.因此，笔者从时间和空间维度上分析资本、劳动力与技术三大要素对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的时空演变轨迹，并提出建议.

2 指标数据与研究方法

2.1 指标数据

民营经济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民营经济是指除了国有和国有控股企业以外的多种所有制经济的统称，而狭义的民营经济则进一步除去外商投资和港澳台投资企业.出于数据获取的考虑，使用狭义的民营经济定义.由于私营经济在其中占有主体地位，所以选择私营经济的相关数据进行核算.在时间上，进入2013年以来，我国GDP增速破八后持续下降，经济进入新常态，同时民营经济也进入提质增效的新阶段.因此，以2013年为起始点，选取2013—2019年面板数据，研究资本、劳动力、技术三种要素投入对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的驱动效应.选择私营工业企业的营业收入、总资产、平均从业人员、科研经费支出四个指标分别代表民营经济、资本、劳动力和技术.所有面板数据均来自《河南统计年鉴》.指标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2013—2019年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基础情况

2.2 研究方法

2.2.1 对数平均迪式分解法

使用对数平均迪式分解法(LMDI) 对河南省民营经济的要素驱动强度进行分解.LMDI方法是B.W.Ang等在1998年提出的一种用来对一段时期内影响因素进行分解的方法.该方法具有完全分解、消除残差项的特点，并且简单易用.运用LMDI方法对民营经济增长的三大驱动要素进行分解，表达式如下:

(1)

式中，Vt为第t年的民营经济总产值，由私营工业企业的营业收入表示；Lt为第t年的劳动力投入量，由私营工业企业的平均从业人员表示；Tt为第t年的研发费用投入量，由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内部支出表示；Ct为第t年的资本投入量，由私营工业企业的总资产表示.

两侧都除以Ct，则公式(1)变为

(2)

AVt=ELFt×ETFt×ECFt.

(3)

基于公式(3)，运用对数平均权重分解法进行因素分解：

ΔAVT=ΔAVt-ΔAV0=
ΔAVELF+ΔAVETF+ΔAVECF.

(4)

式中，ΔAVELF、ΔAVETF、ΔAVECF分别表示劳动力、技术、资本对民营经济单位资产产出的贡献值.

针对公式(4)，运用LMDI方法实行解构，之后各驱动因素贡献值的表达式如下：

(5)

(6)

(7)

2.2.2 重力模型

民营经济在区域间会呈现出比较大的差异，经济地理学用其分布重心来表现和测量，反映出该要素的空间分布特征.笔者采用郭玉晶、宋林[2]21的重力模型计算公式测算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的空间演变轨迹.

(8)

3 时间和空间维度下民营经济增长要素驱动轨迹

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受资本、劳动力与技术三要素投入影响，经济增长的驱动强度明显不同.以2013年为基期，使用 LMDI 方法得出2014—2019年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LMDI分解情况，结果见表2.

表2 2014—2019年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LMDI分解结果

3.1 时间维度下民营经济增长要素的驱动特征

从图1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LMDI分解结果可以看出：

图1 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 LMDI 分解结果

第一，2014—2019年资本驱动效应逐年增强，2017年开始成为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量.投资是拉动需求的主要手段之一，也是实现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无论是劳动力技能培训提升，还是产业技术创新升级都需要大量的资本投入.所以，投资仍然是当前实现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量.

第二，2014—2017年劳动力对河南省民营经济的驱动效应为正且逐年增强.由于劳动力技能与产业转型升级发展之间的不匹配，民营经济企业对劳动力技能培训的重视逐渐加强，提高了劳动利用率，进而促进民营经济的发展，劳动力驱动效应提升.2018年劳动力对河南省民营经济的驱动效应显著下降，成为限制因素，但与技术和资本的驱动效应相比，影响并不明显.究其原因，与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有关，由于就业政策、劳动法等因素限制，在岗劳动力数量减少幅度小于市场需求减少幅度，造成人均劳动生产率下降，对民营经济发展形成一定的限制.大量农村富余劳动力进入城镇工作，由于人口素质不高，从事行业受限，多为制造业和服务业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且岗位有限供不应求，所以劳动力对民营经济发展的驱动效应减小[2]15-27.

第三，2014—2019年技术驱动效应一直都是限制因素，且影响逐年增大，2015年成为最主要的限制因素.我国经济正处于调结构转动力阶段，劳动力技术水平低下与产业升级之间的矛盾逐渐增大.民营经济同样面临转换增长方式的压力，从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技术、资本密集型产业，技术创新尤为重要.通过技术创新，能够提高劳动力利用率和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扩大市场占有份额、促进行业转型升级及区域经济发展.然而由于技术创新、转型缓慢，导致技术驱动效应成为限制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的最主要因素.

3.2 空间维度下民营经济增长要素的重心转移轨迹

对比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的重心转移轨迹，能有效反映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要素的地域空间分布演化规律.从图2、3、4可以看出，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重心与资本、劳动力重心整体上都是向东南方向转移，轨迹十分相似，地理位置也十分接近.由于河南省各地市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制度政策不同，所以市场化进程也同样存在着明显的地区差异.民营经济灵活多变的特点使其与市场经济轨迹变动接轨程度高，市场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民营经济较为发达.近些年豫东和豫南地区招商引资政策灵活，对技术、资本、劳动力等要素市场的干预少，要素市场流动性增强，促使中国民营企业迅速发展，地区经济快速崛起.

图2 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重心空间动态转移轨迹

图3 河南省民营经济资本重心空间动态转移轨迹

资本因其追逐利益的特性，在市场中注定会从收益与回报率低的区域流动至收益与回报率高的区域.由于豫东、豫南地区政策更为优惠和灵活，要素市场更为开放，投资渠道和机会更多，所以当地民间资本更活跃.相比豫北和豫西等工业基础比较好、资金充足的地区，豫东和豫南地区的资本边际生产率更高，出于资本逐利的特点，会向河南省东南方向转移.投资带动产业转移，劳动力随产业转移，从而形成劳动力的区域转移.

产业重心的区域性转移与劳动力重心的流动性迁移具有一致性.从图4可以看出劳动力重心向东转移.豫东、豫南地区市场活跃，劳动利用率高于豫西、豫北地区，这与其市场产业结构相关.产业结构需求与劳动力供给匹配，能吸引更多劳动力，优化劳动力资源配置，促进市场经济发展，进而促进该地区民营经济快速发展.市场导向的经济流动是促进地区民营经济增长的重要机制.

图4 河南省民营经济劳动力重心空间动态转移轨迹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是企业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源泉，也是民营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从图5可以看出，2013—2018年河南省民营经济技术重心动态转移轨迹基本与资本和劳动力的转移轨迹相同，整体上呈现向东南方向转移的趋势.随着2018年国内外经济环境的巨大变动，轨迹发生变化，在2019年出现大幅地向东北方向转移.原因在于具有良好产业基础和资金、技术储备的豫北、豫中和豫西地区，具有更多的资源和能力，通过加大研发投入、强化创新等方式来应对恶化的外部环境.

图5 河南省民营经济技术重心空间动态转移轨迹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从供给侧资本、劳动力、技术等要素配置的视角出发，用LMDI方法和重力模型测算三大要素对河南省民营经济增长的驱动效应时空演变，主要结论如下:

在时间视角下：第一，投资增长拉动产业转型升级，提高劳动力资源利用率，资本驱动效应逐渐增强，从2017年开始成为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量.第二，劳动力驱动效应在2014—2017年逐年增大，在2018年之后显著下降，产业转型升级由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技术密集型产业，劳动力技能与产业升级之间存在偏差，劳动利用率不高，劳动力成为限制因素，但影响并不明显.第三，技术驱动效应一直都是限制因素，并且影响逐年增大，成为目前最主要的限制因素.

在空间视角下：第一，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重心及资本、劳动力两大要素的重心整体上都是向东南方向转移，且转移轨迹十分相似，在地理坐标上也十分接近，豫东、豫南地区资本市场及劳动力市场更加活跃，市场经济更发达，民营经济发展更快.第二，河南省民营经济技术中心整体上呈现向东南方向转移的趋势，但2019年出现了向东北方向大幅度转移.

4.2 建议

第一，虽然河南省民营经济的发展以资本驱动型为主，但在内外部发展环境变差、国内经济进入新常态的情况下，必须转变为创新驱动的增长方式.在经济转型升级过程中，河南省民营经济应该由资本、劳动力驱动型为主转变为技术驱动型为主，这样才能实现产业升级.

第二，增强劳动力对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的驱动.劳动力对河南省民营经济发展的驱动作用一直不强，并且在2018年之后成为限制因素，这与经济发展的大环境有关，更与民营经济发展缺乏人才支撑有关.民营企业应该从人力资源结构和素质优化入手，通过技能培训、招才引智等方式，充分发挥出劳动力的潜能.

第三，区域产业政策、招商政策和要素市场的市场化程度是导致民营经济区域发展不均衡的主要原因.豫北、豫西地区需要进一步提高市场化程度，改善营商环境，制定有吸引力的政策，吸引和促进民营经济发展.优化该地区经济结构，增强区域间产业配套和协同，放宽市场准入制度，激活民营经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