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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人的赞比亚狒狒

2022-05-16珞珞

知音海外版(下半月) 2022年4期
关键词:乌木花豹狒狒

珞珞

一个偶然的机会,英国一家商业公司的老总阿尔文来到了赞比亚。当时,他的好朋友布莱恩正在追踪拍摄一对狒狒母子。因为母狒狒生下的是一只基因突变的异类——白毛狒狒,让势单力薄的它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和惊险。它们到底能否平安存活下来?这趟旅行,一次次让阿尔文紧张激动、泪凝于睫,并令他陷入了沉思……

一只特殊的白毛狒狒

来自英国的布莱恩和阿尔文,是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的。布莱恩比阿尔文年长7岁,两人一直是要好的朋友。长大后的阿尔文很有商业头脑,他工作没多长时间,就辞职开了一家公司,并邀请布莱恩跟他一起干。

2017年,布莱恩忽然跟阿尔文说:“我不想继续待在公司了,我要去非洲。”阿尔文虽然知道布莱恩把业余时间全部放在摄影上面,只是没料到,他竟然想专职干这一行,还要去非洲。阿尔文不同意,但不管怎么劝,布莱恩都铁了心思要去非洲。因为这事,阿尔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搭理布莱恩。

直到2019年9月,阿尔文需要到非洲谈一笔生意,他心血来潮,顺道去找布莱恩,想看看那个地方到底为何如此吸引布莱恩。布莱恩得知阿尔文要来,很是高兴:“来吧,我带你去看有趣的动物。”

当时,布莱恩正在赞比亚卢安瓜谷地中心地带,观察一个狒狒群。那里长着许多挺拔的乌木树,周围植物也茂盛,为狒狒们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栖息环境。 这个乌木狒狒群里,有15只公狒狒,20只母狒狒,还有一群小狒狒。其中,有一只小狒狒引起了阿爾文的注意。那是一只只有三周大的很特殊的小狒狒,不同于其他深色毛发的狒狒,它全身长着洁白的毛发。布莱恩告诉阿尔文,自己也被这只小狒狒吸引了,并遗憾地说:“它是基因突变的雄性小狒狒,所以浑身毛发显白,恐怕很难活下来。”

“为什么?”阿尔文不解地望着布莱恩。布莱恩解释,这里面有多种原因:第一,这只小狒狒通体雪白,这在丛林中是很显眼的,很容易成为掠食者的目标。第二,狒狒群的等级制度是很严苛的,小狒狒的母亲原本就是一只外来的流浪者,经过很大的努力才勉强融入这个族群,在族群里地位低下,母子俩受尽排挤。第三,小狒狒出生前,它的父亲已经去世,失去了坚强的保护。第四,因为毛色不同,其他的小狒狒都把它看作异类,不愿意跟它追逐玩耍,令它失去了社交和锻炼技巧的机会。

布莱恩给白毛小狒狒取名为马库帕,给它的母亲起名为内玛。尽管生活艰难,但内玛很坚强,也从未放弃自己的幼崽,总是紧紧地把它抱在胸前。这点令布莱恩很感动,他很想看看这对母子的命运究竟会如何。

两人正说着话,阿尔文突然看到一只母狒狒走到内玛的身旁,伸手去摸它的幼崽,还想把它抱走。内玛反应很大,立马带着马库帕走到一边去。阿尔文有些惊讶:“内玛为什么不让同伴抱一下它的孩子呢?难得有伙伴对它们这么友好。”布莱恩却摇着头说:“噢,这可不是友好的行为。”

原来,在狒狒群里,同类抢拐幼崽的行为非常常见。具体原因尚未清楚,动物学家猜测,可能是为了增加带养孩子的经验。但有些狒狒的行为会很粗暴,会伤害小狒狒。而大多数小狒狒被抱走后,都会被活活饿死。因为小狒狒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喝一次奶,一旦缺少奶水供应,便会死亡。这就是为什么,大约会有50%的小狒狒在头两个月死亡的原因。

内玛常常遭受族群里的狒狒的欺负,几乎每天都有狒狒试图抢拐它的孩子。内玛还算警惕,马库帕目前还未曾有过被抢走的可怕经历。

族群里的另一位小狒狒的母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布莱恩管那位母亲叫索尼,索尼的孩子比马库帕还小,尽管它的地位比内玛高,处于中等阶层,但这是它第一次当母亲,缺乏带孩子的经验。一位高等阶层的母狒狒很轻易地把索尼的孩子拐走了,索尼不知所措,等它找到孩子时,发现孩子已经饿死了。

索尼十分伤心,一时难以接受。阿尔文和布莱恩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很不好受,但这就是生存法则。在自然界得处处小心,稍不留神,就可能丢掉性命。

研究表明,当狒狒感到悲伤时,体内的激素会增加,面对失去至亲,它们会长时间感到难过和失落。索尼大概不愿意接受幼崽已经离世的事实,依旧把尸体带在身边,抱着它到处走走停停。阿尔文的眼眶湿润了,哽咽道:“太难受了……”

索尼母子的情况,内玛也看到了,它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孩子。内玛的眼里带着惊恐,仿佛担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母子二人的惊险生活

内玛的生活处境越来越糟糕,除了幼崽被虎视眈眈,有时候还会无缘无故地被高等阶层的狒狒掐胳膊、打脸。内玛还不敢还手,每回都被吓得赶紧抱着马库帕躲到一旁去。

此外,内玛寻找到食物后,还要先上交给那些高阶层的狒狒。而这个阶段的内玛偏偏又是极其需要食物的时候,如果它吃不饱,就会缺少奶水喂养马库帕。而马库帕需要喝够一年的奶水,才能茁壮成长。

内玛白天忙着给高阶层的狒狒找食物,同时防备被夺走幼崽,导致它自己根本吃不饱。只能在晚上继续觅食。阿尔文为内玛抱不平:“内玛太可怜了,整天被它们欺负,她为什么不离开这个族群,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呢?”布莱恩一个劲地摇头:“狒狒的天敌太多了,单独行动的狒狒实在太危险了,它们很容易就会成为狮子、花豹甚至鬣狗的晚餐。”

一天夜里,内玛像往常那样抓紧时间觅食。或许,这次它实在太饥饿了,只顾着进食,完全没有留意马库帕。不远处的一只狒狒抓住时机,抱起马库帕就跑。

内玛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追了过去。谁知,偷走马库帕的狒狒跑得飞快,转眼间,已经爬到很高的乌木树上了。布莱恩第一次流露出紧张的神色:“这棵树太高了,马库帕还不会爬树,要是掉下来,肯定没命了……”听到布莱恩这么说,阿尔文也紧张起来了,心里默念:“快,内玛,快把孩子夺回来。”

内玛没有迟疑,眨眼间的工夫就爬到了树上。这时,马库帕已经被带到一根很细的树枝上,眼看就要掉下来了。阿尔文的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了,布莱恩也握紧了拳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内玛却利索地跑了过去,抢回了孩子,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凶猛,赶走了同类。

“太惊险了!”阿尔文和布莱恩都松了一口气。

内玛带着马库帕从树上下来后,已经有点疲惫了。它带着孩子想找个地方睡觉,不料,一回头,竟然看到了一只鬣狗。为了避免成为鬣狗的宵夜,内玛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往乌木树林外围跑去,并迅速逃到树上去。鬣狗不会爬树,只能望而却步。母子俩再次逃过一劫。

可谁也没想到,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内玛刚想歇一会儿,丛林里响起了警报声,这是首领发出的,接着其他狒狒纷纷响应。这意味着有天敌靠近,内玛往四周一看,只见一头雄狮缓缓走来。内玛马上抱着马库帕,爬到更高的树枝上去。狮子虽然会爬树,但它身子太沉,爬不到很高的地方。而内玛选择的那棵乌木树,足足有25米高,狮子根本不可能爬上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这头雄狮悻悻离开。

不过,躲在乌木树上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对狒狒们来说,最危险的其实不是狮子和鬣狗,而是灵活的花豹。花豹擅长爬树,狒狒能到达的地方,它们基本上也能到达,而且它们喜欢在夜间捕猎,行动也极为隐秘。在狮子走后不久,一只约60公斤的花豹悄然来到了乌木树林,没有狒狒发现它。

阿尔文透过摄像机,一脸紧张地盯着花豹:“不好,它好像在接近内玛和马库帕。”布莱恩点点头:“是的,花豹喜欢猎杀动物幼崽。”

内玛还茫然不知,直到它发现花豹时,花豹已经上树了。内玛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紧紧护住孩子,但它很快又冷静下来,一步步退到细枝的末端。这时的它们很可能会掉到树下摔死,要不就被花豹猎杀。当然,它也可以选择跳到旁边的一棵树上去,但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内玛还带着孩子,这种机会很渺茫。它还有最后一个选择,就是往下方的树枝跳,但它奔跑的速度也远不及花豹,也许很快就会被抓到。

阿尔文瞪大眼睛,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他觉得,不管做何选择,内玛和马库帕都活不到明天了。

内玛最终没有选择束手就擒,它拼尽全力往旁边的树跳跃。没有人知道那是不是内玛的极限,但它就是成功了,并且接着又从第二棵树跳到了第三棵树上,再跳到第四棵树,一连跳了三次,才敢停下来。花豹眼睛都看直了,它大概从未看到过跳跃能力这么强的狒狒,随着警报声此起彼伏,它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很难再捕猎到狒狒了,便从树上走了下来,往树林外面走去。

内玛和马库帕摆脱了一次次的危险,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然而,只要活着,生存的挑战就不会结束。

两只狒狒抱团取暖

第二天,内玛和马库帕在地面上溜达,一只母狒狒慢慢朝它们靠近,并向马库帕伸出了手掌。那只母狒狒不是别的陌生狒狒,正是前不久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索尼。

内玛见状,吓得一个激灵,生怕孩子被抢,往旁边躲了躲。“索尼失去了孩子,该不会想抢内玛的孩子吧?”阿尔文又替内玛母子担忧起来。

可是,索尼这次却并没有恶意,它对内玛露出了屁股,这是狒狒之间表示友好的方式。紧接着,它又友好地抚摸马库帕。布莱恩明白了,索尼应该是想跟内玛交朋友,想当马库帕的“干妈”。但经历过这么多苦难,内玛不敢大意,何况它到族群那么久,从未交到过朋友。内玛谨慎地走开了,而索尼似乎也理解它,并没有追上去为难它。

可内玛刚走开没几步,又有另一只母狒狒来到内玛身边,并粗鲁地抢夺马库帕。内玛奋力回击,只可惜对方体型太大了,内玛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但内玛不肯认输,誓死保护幼崽。

打斗惊动了在附近活动的索尼,它快速前来,加入作战。有了索尼的协助,内玛的胜算大大增大,不一会儿就将闹事的狒狒赶走了。

经过这次并肩作战,索尼赢得了内玛的信任。从那以后,两只狒狒常常相互帮对方梳理毛发,一起保护马库帕。如此一来,马库帕存活的概率增大了。再过十来天,它就能熬过最脆弱的前两个月。

阿尔文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有两位母親保护它,它肯定能好好活下来了。”布莱恩却没那么乐观:“你要明白,两只母狒狒的保护力加起来,都比不过一只成年的雄性狒狒。目前,马库帕所拥有的保护还是不够的。”

果不其然,正如布莱恩所料,尽管已经有两只母狒狒守护着马库帕,依然不时地有其他的狒狒来抢拐幼崽,并对内玛进行抓挠。内玛和索尼都曾在打斗中负伤。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忽然有一天,乌木狒狒群的外围多了一只外来的雄性狒狒。它大约10岁,在一次战斗中弄瞎了一只眼睛,因此布莱恩称它为“独眼”。独眼是一位流放者,它靠近乌木狒狒群显然是想加入这个庞大的族群,希望能有一个稳定的家族。但每当它接近乌木狒狒群时,就会被里面的几个雄性狒狒群起而攻之。毕竟,谁也不想多一个求偶的竞争对手。

几次试图加入族群均告失败后,独眼还是没有放弃。它非常聪明,想从母狒狒这边下手,寻找突破口。它观察了一遍后,留意到了生活在族群外围的内玛。内玛虽然地位低下,但要是独眼能与它交好,对于融入族群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于是,独眼主动接近内玛,对它表现得很绅士,完全没有伤害马库帕的意思。内玛在身材高大的独眼旁边,也表现得很放松。没过几天,它们就相互看对眼,走在了一起。独眼没有令人失望,它是一位很称职的父亲,常常逗马库帕玩,抱着它走来走去。辛苦坚强的内玛,终于迎来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以前欺负过内玛的一位高阶层的母狒狒再次从内玛身边走过,本想再去欺负内玛母子,可看到独眼之后,便停止了步伐。哪怕马库帕朝它吼叫,它也不敢上前了。

守护马库帕的狒狒,从一只变为了三只,它可以安全地渡过最困难的时期了。内玛、索尼、独眼,三者抱团取暖,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反而让各自的地位都提高了。渐渐地,马库帕也被其他的小狒狒接纳了。它可以自由地活动、玩耍,进行社交活动,学习攀爬技巧等。

阿尔文大为感动,并大受震动,他陷入了沉思,也彻底理解为何布莱恩如此热爱摄影,非来非洲不可了。因为这里,有太多鲜活动人的故事。两位好朋友也彻底和解了,阿尔文说:“其实,我当初坚决不同意你来非洲,主要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也没想到这里会那么迷人。在孤儿院的时候,你就处处为我着想,有人欺负我的时候,都是你替我挡着。我们也是抱团取暖……”布莱恩微笑着点点头,送走阿尔文。

2020年6月,布莱恩把在非洲拍摄的录像带回了英国。阿尔文出资,聘请专业团队,历时一年多,把布莱恩拍摄的录像制作成影片。影片播出后,大受欢迎,许多人从中获得了温暖的力量。

编 辑/郑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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