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大学生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的关系:手机成瘾与父母情感温暖的作用

2022-05-13徐坚俊

关键词:个体温暖情感

徐坚俊,米 多,傅 海

大学生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的关系:手机成瘾与父母情感温暖的作用

徐坚俊1,米 多2,傅 海3

(1. 宁波大学 宁波大学昂热大学联合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2. 宁波大学 心理健康指导中心,浙江 宁波 315211;3. 宁波大学 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采用网络欺凌问卷、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问卷和父母情感温暖问卷,调查了906名大学生,考察了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间的中介效应,探究了父母情感温暖对这一中介过程的调节效应。发现:网络受欺凌、手机成瘾、网络欺凌两两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父母情感温暖在这一中介路径中起到调节作用。具体而言,随着母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会减弱;然而,随着父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会增强。大学生网络受欺凌既能直接影响网络欺凌,也可通过手机成瘾产生间接影响,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应合理利用父母情感温暖对大学生网络欺凌与成瘾行为的干预作用,避免网络欺凌在高校的恶性循环。

网络受欺凌;网络欺凌;手机成瘾;父母情感温暖;大学生

网络欺凌(Cyberbullying)是个体或群体借助电子通讯工具,对不易进行自我保护的个体反复多次地实施敌意性的攻击行为。[1]研究表明个体网络受欺凌能正向预测网络欺凌。[2]根据一般攻击模型,暴力线索能启动个体记忆中与攻击相关的知识结构,进而强化个体攻击行为。[3]换言之,网络欺凌(暴力线索)也能激发受欺凌者的攻击性知识结构,从而强化个体网络欺凌。Hood等人发现网络受欺凌是个体实施网络欺凌的最大诱因。[4]跟踪研究证实网络受欺凌能显著影响个体一年后的攻击行为。[5]

以往有关网络受欺凌影响网络欺凌的研究多聚焦中学生群体,罕见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然而,作为网络使用的主力军,大学生网络欺凌现象较为严重。[6]因此,探究大学生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的联系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据此,本研究假设大学生网络受欺凌可能正向预测网络欺凌(H1)。

手机成瘾是个体因过度使用手机,导致生理、心理与社会功能明显受损的一种行为成瘾。[7]研究发现个体经历的压力性生活事件越多,手机成瘾越严重。[8]一般压力理论(General Strain Theory)认为压力性生活事件会削弱个体的正向刺激,导致个体的问题行为。[9]而网络受欺凌作为个体日常接触的压力性生活事件,也会引发手机成瘾。研究表明网络受欺凌与成瘾行为显著相关,两者的关系存在性别和情绪的调节差异。[10-11]同时,网络受欺凌者也会因逃避情感紧张和人际压力,而产生成瘾行为。[12-13]Qudah等人证实大学生网络受欺凌能正向预测手机成瘾。[14]此外,手机成瘾可能会进一步引发网络欺凌。一般攻击模型指出不适症状能强化个体攻击行为。[3]而手机成瘾能造成个体生理及心理上的不适症状,[15]因而更有可能增强个体网络欺凌行为。一项纵向研究表明手机成瘾能提升个体半年后的网络欺凌水平。[16]一项横断研究发现高手机成瘾水平往往伴随着高网络欺凌水平。[17]Kim等人针对大学生群体也得出了相同结论,并进一步考察了抑郁和冲动对两者关系的影响。[18]

综上,本研究假设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影响网络欺凌的过程中可能起中介作用(H2)。

然而,网络受欺凌并非都会导致手机成瘾和网络欺凌,家庭环境起着相当重要的缓冲作用。生态系统理论(Ecological Systems Theory)认为发展的个体处在从直接环境(如家庭)到间接环境(如宽泛的文化)的环境生态系统中,各系统之间的交互作用影响着发展的许多重要方面。[19]因此,家庭作为个体发展的直接环境系统,父母教养方式与个体问题行为密切相关。父母情感温暖作为积极教养方式,能显著调节子女的问题行为。研究表明父母情感温暖能调节子女网络受欺凌对网络欺凌的直接影响,且父母情感温暖水平越高,子女网络欺凌水平越低。[20]一项纵向研究也证实早期的父母情感温暖能预测一年后子女网络欺凌水平。[21]

然而,鲜有研究考察父母情感温暖在“网络受欺凌→手机成瘾→网络欺凌”关系间的调节效应。尽管如此,众多研究表明父母情感温暖是大学生网络欺凌和成瘾行为的重要调节因素。Navarro等人认为父母情感温暖能削弱网络受欺凌对手机成瘾的影响。[22]Stockdale等人发现高水平的父母情感温暖能降低个体因手机成瘾而实施网络欺凌的可能性。[23]

鉴于父母在教养方式与家庭角色上存在“量”和“质”的双重差异,部分研究分别考察了父亲和母亲的情感温暖对子女问题行为的影响。一项纵向研究表明低水平的父亲情感温暖比高水平的母亲情感温暖更能预测子女两年后的攻击行为。[24]Etkin等人也发现低水平的母亲情感温暖和高水平的父亲情感温暖能显著预测一年后子女的攻击行为。[25]周丹等人认为在调节子女心理健康过程中,母亲的温暖教养水平显著高于父亲。[26]本文假设父亲情感温暖和母亲情感温暖可能对中介路径“网络受欺凌→手机成瘾→网络欺凌”起调节作用(H3),但是两者的调节作用可能存在差异(H4)。

综上,本研究基于一般攻击模型、一般压力理论和生态系统理论,提出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图1),探讨大学生网络受欺凌影响网络欺凌的作用机制。本研究假设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和网络欺凌间起中介作用,同时考察父亲情感温暖和母亲情感温暖是否具有调节作用以及两者的调节差异,以期为干预大学生网络欺凌提供实证证据和理论支持。

图1 本研究假设之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概念模型图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取随机抽样法选取浙江省某综合型高校在校大学生930名,回收有效问卷906份,有效率为97.4%。其中男生348人,女生558人,平均年龄为20.59±1.47岁;大一321人,大二215人,大三175人,大四195人;家庭人均月收入在“2000元以下”57人,“2001-5000元”240人,“5001-10000元”338人,“10000元以上”271人;平均每天手机上网时长“1-3小时”118人,“3-6小时”407人,“6-9小时”286人,“9小时以上”95人。

表1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矩阵

注:*< .05,**< .01,***< .001, 下同。

(二)研究工具

1. 网络欺凌量表

采用尤阳修订的中文版网络欺凌量表,包含网络欺凌(8个项目)和网络受欺凌(12个项目)2个分量表,测量被试在近12个月内网络欺凌或网络受欺凌的频率,采用5点计分,1表示“从未发生”或“非常不符合”,5表示“总是发生”或“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网络欺凌卷入程度越深。[27]本研究中2个分量表的α系数分别为0.875和0.929。

2. 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量表

采用熊婕等人编制的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量表,对大学生手机成瘾情况进行实测,共16个项目,采用5点计分,1表示“非常不符合”,5表示“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个体手机成瘾程度越高。[28]本研究问卷的α系数为0.919。

3. 父母情感温暖量表

采用蒋奖等人编制的简式父母教养方式问卷修订版。该问卷分父亲版和母亲版,包括拒绝、情感温暖和过度保护3个分维度。本文采用的父母情感温暖量表包含父亲情感温暖和母亲情感温暖两个分量表,各7个项目,采用4点评分,1表示“从不”,4表示“总是”。[29]本研究中2个量表的α系数分别为0.894和0.909。

三、研究结果

(一)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Harman单因素法检验结果表明,未旋转得到的9个因子的特征值都大于1,且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3.67%,明显小于40%的临界标准。因此,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二)网络欺凌、网络受欺凌、手机成瘾、父母情感温暖的均值、标准差及相关关系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矩阵如表1所示,父母情感温暖、母亲情感温暖与手机成瘾呈显著负相关,与网络受欺凌、网络欺凌均不存在显著相关;网络受欺凌与手机成瘾、网络欺凌呈显著正相关;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呈显著正相关。此外,网络欺凌和手机成瘾与性别、家庭月收入以及手机使用时长均存在显著相关。因此,在后续分析中将性别、家庭月收入以及手机使用时长作为控制变量。

(三)手机成瘾的中介作用检验

采用 Hayes编制的SPSS宏中的Model4,[30]在控制性别、家庭月收入和手机使用时长的条件下,检验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关系中的中介效应。结果如表2所示,网络受欺凌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凌(= 0.41,< .001)和手机成瘾(= 0.55,< .001);当网络受欺凌和手机成瘾同时预测网络欺凌时,手机成瘾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凌(= 0.24,< .001),而网络受欺凌仍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凌(= 0.28,< .001)。中介效应检验发现,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的Bootstrap 95%置信区间为[0.09, 0.17],不包含0,表明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效应值为0.13,占总效应的31.71%。

(四)父母温暖的调节作用检验

采用Hayes编制的SPSS宏中的Model58,[30]在控制性别、家庭月收入和手机使用时长的条件下检验父亲与母亲情感温暖的调节效应。表3显示,网络受欺凌与父亲情感温暖的交互项对手机成瘾的预测作用不显著(= -0.02,.05),表明父亲情感温暖在网络受欺凌与手机成瘾之间不起调节作用;而父亲情感温暖与手机成瘾的交互项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凌(= 0.05,.05),表明父亲情感温暖在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间起调节作用。

表2 手机成瘾中介作用的回归分析

注:模型中各变量均经过标准化处理后带入回归方程, 下同。

表3 父亲情感温暖调节作用的回归分析

为更清楚地揭示父亲情感温暖的调节效应,将父亲情感温暖按照平均数正负一个标准差划分为高、低两组,采用简单斜率分析考察在不同父亲情感温暖水平下网络受欺凌对网络欺凌的影响。图2表明,对于父亲情感温暖水平较低的个体,手机成瘾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欺凌(B= 0.19,= 4.36,< .001);对于父亲情感温暖水平较高的个体,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正向预测作用增强(B= 0.29,= 6.57,< .001)。此外,表5显示,无论是高水平还是低水平父亲情感温暖,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均显著,但随着父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也不断增强。

图2 父亲情感温暖在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间调节作用

同样,如表4所示,网络受欺凌与母亲情感温暖的交互项显著负向预测手机成瘾(= -0.07,< .001),表明母亲情感温暖在网络受欺凌与手机成瘾之间起调节作用;而母亲情感温暖与手机成瘾的交互项对网络欺凌的预测作用不显著(= 0.001,> .05),表明母亲情感温暖在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之间不起调节作用。

为了更清楚地揭示母亲情感温暖的调节效应,将母亲情感温暖按照平均数正负一个标准差划分为高、低两组,采用简单斜率分析考察在不同母亲情感温暖水平下网络受欺凌对手机成瘾的影响。由图3可知,对于母亲情感温暖水平较低的个体,网络受欺凌显著正向预测手机成瘾(B= 0.61,= 17.45,< .001);对于母亲情感温暖水平较高的个体,网络受欺凌对手机成瘾的正向预测作用减弱(B= 0.47,= 12.22,< .001)。

图3 母亲情感温暖在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间调节作用

表4 母亲情感温暖调节作用的回归分析

此外,表5表明,无论是高水平还是低水平母亲情感温暖,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均显著,但随着母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不断减弱。

综上,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影响网络欺凌这一中介过程受到父母情感温暖的调节。具体而言,在父亲情感温暖方面,随着父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会增强;在母亲情感温暖方面,随着母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会减弱。

四、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网络受欺凌不仅能直接影响网络欺凌,还能通过手机成瘾产生间接影响,且父亲情感温暖和母情感温暖对中介路径起调节作用,但两者的调节效应存在显著差异。

(一)手机成瘾的中介作用

首先,大学生网络受欺凌可以直接影响网络欺凌,假设H1成立。该结果支持了Hood等人的观点。[4]大学生作为网络的主要用户,更容易长期暴露于网络欺凌情境,不断累积的暴力刺激线索能促使攻击性知识结构在个体内部形成并自动化,从而强化了受欺凌大学生的网络欺凌行为。此外,网络环境的匿名性和力量差异性的减弱,让现实情境中较瘦弱的个体也有反击的可能,[2]因此网络受欺凌者在无法直接报复欺凌者时会将敌意情绪发泄在其他网络用户上,从而使得网络受欺凌者更有可能转变为网络欺凌者。

研究进一步考察了网络受欺凌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发现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间起中介作用,假设H2成立,这也验证和补充了一般压力理论和一般攻击模型。一方面,网络受欺凌作为一种压力性生活事件会使受欺凌者产生一定的压力感,并通过使用手机来回避或发泄不良情绪,然而这种心理补偿需求越强烈,越可能导致个体发生手机成瘾;另一方面,外部环境的变化能影响个体的生、心理状态,负性环境刺激也会强化个体的攻击行为。在移动网络时代,手机成瘾如同负性环境刺激一样,也会造成个体的生理和心理不适,从而促使个体实施攻击行为。且网络匿名性使得网络欺负者容易逃避惩罚,从而更多地实施网络欺凌。[1]研究表明,高手机成瘾个体更易于呈现高网络欺凌水平。[14]因此,高校心理健康教育要关注大学生的手机成瘾行为,帮助他们意识到网络欺凌和手机成瘾的联系与危害,避免网络欺凌的恶性循环。

表5 父亲、母亲情感温暖不同调节水平下手机成瘾的中介效应

(二)父母情感温暖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发现,父母情感温暖能调节中介路径“网络受欺凌→手机成瘾→网络欺凌”,然而父亲情感温暖与母亲情感温暖的调节效应存在显著差异。具体而言,母亲情感温暖显著调节网络受欺凌与手机成瘾的关系,这与Etkin等人的研究一致。[25]高水平的母亲情感温暖能削弱网络受欺凌对手机成瘾的影响,从而抑制网络欺凌行为。这可能是由于母亲对子女的情感变化较为敏感,更能够捕捉子女内在压力感的细微线索。同时,与父亲相比,母亲对子女的日常问题更感兴趣,也更能接受子女的观点,因此子女更愿意跟母亲袒露自己的心声,从而使得母亲情感温暖更易被子女感知并内化为个体正向的行为。[31]

然而,母亲情感温暖对大学生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的调节作用不显著。这或许归因于“超限效应”,高频互动使得子女可能因习惯和了解而能够较好地化解母亲的影响,[32]造成母亲情感温暖在手机成瘾与网络欺凌的关系中无显著调节作用。因此,在发挥母亲的情感性养护功能时,[25]既要增强受网络欺凌大学生的情感支持,同时也应该给予他们适当自主空间培养他们的自控力,从而避免过度使用手机,减少他们通过手机平台实施网络欺凌的可能性。

本研究还发现,父亲情感温暖能显著调节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影响。不同于以往研究认为父亲情感温暖水平越高,子女的非适应性行为越弱;[24]本文发现父亲情感温暖水平越高,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影响就越强。也就是说,高水平父亲情感温暖更可能加剧大学生手机成瘾,从而促使他们实施网络欺凌。这可能是因为本研究中被试多为95后,甚至是00后,拥有更强的个性和自我意识,而父亲情感温暖更多为工具性养护,[25]通过引入社会规范、训练、要求等行为迫使孩子意识到自身行为问题并加以改正。因此,渴望独立且求学在外的大学生容易将来自父亲的关注与关心视为心理控制,从而将父亲情感温暖转化为一种压力源,诱发或强化了大学生手机成瘾,增加了他们实施网络欺凌的可能性。一项研究表明,中国传统文化突显慈母严父的形象,高水平父亲情感温暖会造成父亲形象的不一致性,导致子女的情感困惑和焦虑,妨碍了他们正常的自我情绪管理,从而强化了自身的消极行为。[33]此外,在良性的家庭微观环境系统中,父母情感温暖与子女的内心情感需求通常应保持平衡。在一般家庭中,母亲是子女情感温暖的主要来源,而父亲的积极教养方式可以作为母亲教养的重要辅助,[26]父亲情感温暖的加入可能会导致家庭情感的供求关系不平衡,即父母情感温暖总量超过了子女的情感需求,造成家庭情感失衡,损害他们所处的家庭微观环境系统。

此外,父亲情感温暖对网络受欺凌与手机成瘾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可能是因为父母的家庭角色差异,父亲的责任在于提供规则和纪律,母亲则提供爱与温暖。[31]因此,与母亲相比,父亲在沟通中带给子女的积极情感较少。此外,在移动网络时代,手机为大学生提供了各种网络社交平台,他们获得情感支持的途径更为多样,这容易削弱他们对父亲情感温暖的感知,[34]从而导致父亲情感温暖的调节效应不显著。在从严父到慈父的角色转变过程中应循序渐进,给孩子一定的适应期,并辅助母亲情感温暖,更加合理地发挥父母情感温暖在大学生网络欺凌和手机成瘾中的预防与干预作用。

五、结论与展望

(一)结论

第一,网络受欺凌、手机成瘾、网络欺凌两两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第二,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与网络欺凌中起部分中介作用;第三,父母情感温暖对这一中介路径中起到调节作用。在母亲温暖方面,随着母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会减弱;在父亲温暖方面,随着父亲情感温暖水平的提高,网络受欺凌通过手机成瘾对网络欺凌的间接作用会增强。

(二)展望

首先,横断研究在内部因果关系上的解释力和适用性有限,未来可采用纵向研究来考察网络受欺凌影响网络欺凌的作用机制。其次,取样较为受限,研究结果可能缺乏普遍性,未来研究可提高样本多样性(如不同地域、文化背景、家庭背景等)。最后,本研究仅探究了手机成瘾在网络受欺凌影响网络欺凌过程中的作用,今后可系统讨论自伤、酒精成瘾等问题行为在这一过程中的作用,以期为干预大学生网络欺凌提供更为丰富的理论依据。

[1] 汪倩倩, 范翠英, 褚晓伟. 青少年网络受欺负与网络欺负的关系: 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J]. 心理发展与教育, 2020, 36(2): 216-227.

[2] 石慧芬, 范翠英, 褚晓伟, 等. 青少年网络受欺负与网络欺负: 攻击规范信念与自我控制双系统的作用[J]. 心理科学, 2020, 43(5): 1117-1124.

[3] ANDERSON C A, BUSHMAN B J. The effects of media violence on society[J]. Science, 2002, 295 (5564): 2377–2379.

[4] HOOD M, DUFFY A L. Understand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yber-victimisation and cyber-bullying on social network sites: The role of moderating factors[J].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2018, 133: 103-108.

[5] YU L, AVELLANEDA F, TORRES E D, et al. Adolescent cyberbullying and weapon carrying: cross-sectional and longitudinal associations[J]. Cyberpsychology, Behavior, and Social Networking, 2019, 22(3): 173-179.

[6] 郑清, 叶宝娟, 姚媛梅, 等. 攻击行为规范信念对大学生网络欺负的影响: 道德推脱与网络道德的中介作用[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7, 25(4): 727-730.

[7] 胡广富, 程献, 颜春辉, 等. 大学生手机成瘾对抑郁的影响: 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J]. 宁波大学学报: 教育科学版, 2019, 41(1): 13-19.

[8] 刘怡婷, 叶宝娟, 杨强. 压力性生活事件对大学生学习倦怠的影响: 链式中介效应分析[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9, 27(4): 782-784.

[9] AGNEW, R. Foundation for a general strain theory of crime and delinquency[J]. Criminology, 1992, 30(1): 47-88.

[10]IMEK N, AHIN D, EVLI M. Internet addiction, cyberbullying, and victimization relationship in adolescents: A sample from turkey[J]. Journal of Addictions Nursing, 2019, 30(3): 201-210.

[11]UAR H N, ETIN F H, ERSOY S A, et al. Risky cyber behaviors in adolescents with depression: A case control study[J]. Journal of Affective Disorders, 2020, 270: 51-58.

[12]SIMSEK N, SAHIN D, EVLI M. Internet addiction, cyberbullying, and victimization relationship in adolescents: A sample from Turkey. Journal of Addictions Nursing, 2019, 30: 201-210.

[13]LIU C, LIU Z, YUAN G. Cybervictimization and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among Chinese adolescents: Longitudinal mediation through mindfulness and depression[J]. Journal of Health Psychology, 2020, 1: 1-10.

[14]QUDAH M F A, ALBURSAN I S, BAKHIET S F A, et al. Smartphone addiction 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cyberbullying among university student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ntal Health and Addiction, 2019, 17: 628-643.

[15]詹启生, 许俊. 自我隐瞒与大学生手机成瘾的关系: 反向自尊和心理压力的中介作用[J]. 中国特殊教育, 2020(2): 91-96.

[16]GÁMEZ-GUADIX M, BORRAJO E, ALMENDROS C. Risky online behaviors among adolescents: Longitudinal relations among problematic internet use,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and meeting strangers online[J]. Journal of Behavioral Addictions, 2016, 5(1): 100-107.

[17]PARK H S, KIM. The effect of children's smartphone addiction on aggression: Focusing on moderating effect of parenting style[J]. The Journal of the Korea Contents Association, 2016, 16(3): 498-512.

[18]KIM M, KIM H, KIM K, et al. Smartphone addiction: Focused depression, aggression and impulsion among college students. Indian Journal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15, 8(25): 1-6.

[19]张林, 赵凯莉, 朱婷婷, 等. 家庭环境影响青少年发展的模式与对策[J]. 宁波大学学报: 教育科学版, 2021, 43(2): 124-132.

[20]MORENO-RUIZ D, MARTÍNEZ-FERRER B, GARCÍA-BACETE F. Parenting styles, cyberaggression, and cybervictimization among adolescents[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019, 93: 252-259.

[21]CHARALAMPOUS K, DEMETRIOU C, TRICHA L, et al. The effect of parental style on bullying and cyber bullying behaviors and the mediating role of peer attachment relationships: A longitudinal study[J]. Journal of Adolescence, 2018, 64: 109-123.

[22]NAVARRO R, SERNA C, MARTÍNEZ V, et al. The role of Internet use and parental mediation on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among Spanish children from rural public schools[J]. European Journal of Psychology of Education, 2013, 28(3): 725–745.

[23]STOCKDALE L A, COYNE S M, PADILLA- WALKER L M. Parent and child technoference and socioemotional behavioral outcomes: A nationally representative study of 10- to 20-year-old adolescents[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018, 88: 219-226.

[24]PARK S, DOTTERER A M. Longitudinal associations of family stressors, fathers' warmth, and Korean children's externalizing behaviors[J]. Journal of Family Psychology, 2018, 32(8): 1036-1045.

[25]ETKIN R G, KOSS K J, CUMMINGS E M, et al. The Differential Impact of Parental Warmth on Externalizing Problems Among Triangulated Adolescents[J]. The Journal of Genetic Psychology, 2014, 175(2): 118-133.

[26]周丹, 边玉芳, 陈欣银, 等. 父亲和母亲温暖教养方式对初中生孤独感的影响及其差异[J]. 中国特殊教育, 2016(3): 64-70.

[27]尤阳. 受网络欺凌行为问卷的修订及其影响因素的分析[D]. 金华: 浙江师范大学, 2013: 61-65.

[28]熊婕, 周宗奎. 大学生手机成瘾倾向量表的编制[J].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2, 26(3): 222-224.

[29]蒋奖, 鲁峥嵘, 蒋苾菁. 简式父母教养方式问卷中文版的初步修订[J]. 心理发展与教育, 2010(1): 94-99.

[30]HAYES A F. Introduction to mediation, moderation, and conditional process analysis: A regression-based approach[J]. Journal of Educational Measurement, 2013, 51(3): 335-337.

[31]王素华, 李新影, 陈杰. 父母监管和温暖与青少年交往不良同伴对自身问题行为的影响[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4, 22(3): 499-503.

[32]张静. 不同抑郁状况下大学生家庭环境与父母教养方式的差异比较[J].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15(5): 64-69.

[33]WANG Y Z, WANG M F, XING X P. Parental harsh discipline and child emotion regulation: The moderating role of parental warmth in China[J]. Children and Youth Services Review, 2018, 93: 283-290.

[34]OH H J, OZKAYA E, LAROSE R. How does online social networking enhance life satisfaction?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online supportive interaction, affect,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ense of community, and life satisfaction[J].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014, 30(1): 69-78.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among Undergraduates: Effects of Mobile Phone Addiction and Parental Warmth

XU Jian-jun1,MI Duo2,FU Hai3

(1. United Faculty of China and France,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2. Mental Counseling Center,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3.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This study explored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and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of undergraduates, with mobile phone addiction as a mediator and parental warmth as a moderator. The Cyberbullying Inventory, the Mobile Phone Addiction Tendency Scale for College Students and the Parental Warmth Scale were employed to collect information from 906 undergraduate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significantly positive correlations between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mobile phone addiction and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that mobile phone addiction partly mediated the effect of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on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and that parental warmth moderated the mediation effect. Specifically, high maternal warmth weakened the indirect effect of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on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through mobile phone addiction, while high paternal warmth reinforced the indirect effect of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on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through mobile phone addiction. The authors therefore concluded that undergraduates’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can affect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directly or through mobile phone addiction. In psychological education for undergraduates, parental warmth should be employed adequately for the prevention of undergraduates’cyberbullying and addictive behaviors to avoid the vicious circle of cyberbullying at universities.

cyberbullying victimization; cyberbullying perpetration; mobile phone addciton; parental warmth; undergraduates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媒体背景下中国调查性报道的现存问题与改进方案研究”(17BXW026);宁波市教育科学规划专项课题“基于认知行为视角的疫情中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YQZX130);宁波大学校科研专项(党建、思政)“新媒体时代网络欺凌对大学生内化问题的作用路径与干预对策研究”(XS22009)

徐坚俊(1993-),男,浙江宁波人,助教,研究方向:心理测量与心理咨询。E-mail: xujianjun@nbu.edu.cn

G445

A

1008-0627(2022)03-0124-09

(责任编辑 赵 蔚)

猜你喜欢

个体温暖情感
行为免疫系统对个体就医行为倾向的影响*
温暖冬夜
在温暖中流逝的美
情感
《悦读·家》开播激发爱国爱家情感共鸣
明确“因材施教” 促进个体发展
诗歌与情感的断想
温温暖暖
爱·温暖
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