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农场研究的回顾与展望——基于citespace文献可视化分析

呼静茹

（山东农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山东 泰安 271001）

当前，我国农业生产存在着土地碎片化、生产效率低下等问题，而家庭农场在很大程度上能规范农业生产方式，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因此日益得到国家重视。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农业进一步增强农村发展活力的若干意见》首次明确了家庭农场在农业生产经营中的重要地位。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提出实施家庭农场培育计划，把农业规模经营户培育成有活力的家庭农场。在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下，5年间我国家庭农场数量增长了3.5倍，2019年达75.1万家（数据来源于浙江大学卡特-企研中国涉农企业数据库）。为了丰富我国有关家庭农场研究，本文基于有关文献，深入对比国内外有关研究人员、研究机构、研究热点及其演变趋势，以期为家庭农场健康发展研究提供借鉴。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为了全面深入了解国内外学者对家庭农场有关问题的研究，选取web of science（WOS）核心数据库作为外文文献来源，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CSSCI期刊作为中文文献来源。基于控制变量考量，本文将时间设定为2011—2020年。在WOS数据库中，以“family farm”为主题词，时间设定为2011—2020年，检索其核心数据集，选取并整理了4 173篇文献。在CNKI数据库中，以“家庭农场”为关键词，时间设定为2011—2020年，检索CSSCI文献，选取并整理了864篇文献。综上所述，本文共选取5 037篇有效文献，均出自具有较高学术水平与科研影响力的学术期刊。

1.2 研究方法

运用citespace可视化软件，为了便于比较，将国内外文献分别选择相同的设置值，即时间切片均为1年，其余均为系统默认值，形成国内外有关文献的发文作者、合作机构、关键词聚类以及研究热点的科学知识图谱。

2 结果与分析

2.1 发文作者及合作作者网络分析

图1为国内外家庭农场有关文献合作作者网络图谱。在国内文献合作作者网络图谱中，包含294个节点，98条关系连线，网络密度为0.002 3；在国外文献学者合作网络图谱中，包含479个节点，543条作者连线，网络密度为0.004 7。

图1 2011—2020年国内外家庭农场相关文献合作作者网络图谱

结合相应的发文量可知，2011—2020年，家庭农场研究领域内，国外研究人员中，比较活跃的作者主 要 有John B Taggart、Shaoping Weng、Jie Kong、Marcos Aurelio Lopes、Junghoon Yoon、Yang Gao、Lili Yu等。由图1可知，部分国外学者之间的联系比较紧密，呈现出部分小聚团。国内比较活跃的研究学者有杜志雄、姜长云、刘灵辉、兰勇、郭熙保、万江红、孔祥智、郜亮亮、高强、何劲等。相比之下，国外学者之间的合作相对较强，而国内研究者之间的合作相对较弱。

2.2 研究机构分析

表1列举了近十年前10位对家庭农场研究相对深入的国内外研究机构。国外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高校与研究所，且主要来自欧美国家。家庭农场一直是荷兰农业生产发展的主要组织形式，位于荷兰的瓦赫宁根大学，是世界重要农业研究机构，其发文量达77篇，研究成果最为丰硕。巴西南部圣卡塔琳娜州的圣卡塔琳娜大学，在家庭农场研究方面也拥有骄人的成绩。值得注意的是，在WOS数据库中，有部分中国研究机构的重要研究成果。中国科学院和中国水产研究院在国际研究机构中占据一席之地。国内研究机构也主要集中在高校与研究院。从国内研究机构的发文量来看，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对于家庭农场的研究成果最多，为家庭农场研究做出了重大贡献。其次为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和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

表1 2011—2020年国内外研究家庭农场的机构（发文量排名前10）

3 关键词可视化分析

3.1 研究热点分析

为了全面且客观地呈现家庭农场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本文将“家庭农场”和“family farm”等有关关键词进行剔除处理。国内外家庭农场的有关研究文献关键词及其中介中心性如表2、表3所示。国内研究者的文献中，“土地流转”“规模经营”“农业经营主体”等关键词的共现频次与中介中心性均较高。这表明土地流转、规模经营与农业经营主体影响着家庭农场的发展壮大。在发展初期，国家财政为家庭农场提供了大量基础设施、技术采纳，促使了家庭农场的萌芽与成长。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对现阶段家庭农场研究产生了支持性政策影响。国外研究中关键词频次和中介中心性排名前10的多数与特定的学科和产业有关，包括生物学、气象学以及渔业养殖等。

根据表2、表3，国内的研究视角从宏观出发，探索影响家庭农场发展的因素；国外研究视角从以产业为主的中观和以企业为主的微观出发，分析不同行业家庭农场的生存发展及其生物学影响。

表2 国内外家庭农场文献关键词频次（排名前10）

表3 国内外家庭农场文献关键词中介中心性（排名前10）

3.2 研究热点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共现图谱的基础上，本文进行了聚类分析，得到国内家庭农场有关研究关键词聚类分析图谱，如图2所示。

图2 国内家庭农场相关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国内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包括426个关键词节点，443条关系连线，其网络密度为0.004 9，整体图谱的modularity（Q值）为0.884 7，silhouette值为0.974。这表明国内家庭农场研究比较紧密，其不同研究侧面之间联系较强。按照聚类结构规模大小排列分别为：0#家庭农场、12#发展形式、14#乡村振兴、5#农业现代化、15#适度规模经营、6#农地制度、2#土地制度、7#家庭牧场、3#适度规模经营等17个聚类。

通过对国内文献进行聚类分析，家庭农场研究内容可以分为以下3个方面。

第一，农业经营主体研究，包括0#家庭农场、1#专业合作社、4#农业经营体系机制、7#家庭牧场、8#农业经营主体、16#农场化经营。伴随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学术界开始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进行更加全面深入的研究。楼栋等[1]总结分析了我国现存的农业经营主体运行模式、面临的困境及解决措施。学者们认为农业经营主体改革要从变革农业经营主体、保障农业经营要素、改善农业经营社会化服务3个方面入手[2]。农业经营体系涉及体制改革和机制创新，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甚至决定着产业体系和生产体系的质量。

第二，制度政策研究，包括2#土地制度、6#农地制度、9#中央一号文件、14#乡村振兴。自2004年以来，党和国家连续18年将农业作为中央一号文件的主题，为农业发展及有关研究提供了重要依据。新型农业经营者创新发展与乡村振兴战略是学者们研究的焦点。如陈爱东等[3]通过调研论证了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构建对西藏地区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意义；刘长全[4]总结法国农地改革的经验，得出了适合中国发展的以经营权配置与保护为重点的改革路线。不同学者从不同侧面分析国内外家庭农场发展，总结经验以克服国内发展短处。

第三，发展目标研究，包括3#适度规模经营、10#城乡一体化、11#粮食安全、12#发展形式、13#市场供给、15#适度规模、5#农业现代化。一家一户的经营方式显然已经不适用于当今我国农业发展的要求，家庭农场的快速发展促进了我国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农业生产经营规模化、标准化、集约化程度不断提高，经营效益稳步提升[5]。同时，家庭农场担负着粮食安全、市场供应等重要任务[6]。此外，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发展促进了农业现代化，并以实现现代农业为长期目标[7]。

在国外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中，包括489个关键词节点，636条关系连线，其网络密度达到了0.005 3，整体图谱的modularity（Q值）为0.802 5，silhouette值为0.913 8。这表明国外研究文献关键词的结构比较好，交流合作比较紧密。按照聚类结构规模大小排列，依次为：9#heritability（遗传力）、3#aquaculture（水产养殖）、11#diagnosis（诊断）、0#agriculture（农 业）、2#asthma(哮 喘)、16#medicinal plants（药用植物）等13个聚类（图3）。

图3 国外家庭农场相关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国外文献大致也可以分成3个研究方面。

第一，一般生产经营活动研究。该研究主要涉及种植业、渔业等领域。种植业领域的家庭农场有关研究包括0#agriculture（农业）、8#hybrid（杂交植物）、12#maize(玉米)、13#feces（粪便）、16#medicinal plants（药用植物）。Fernandes等[8]从生态学与植物学角度研究了巴西南部农村家庭农场中的药用植物。Stutzman等[9]通过Deer Creek Farms的案例研究，论证了发展种植玉米、大豆与喂养猪的循环经济。作为家庭农场的研究主题之一，渔业养殖相较于其他行业的养殖存在独特性。

第二，研发生产经营领域。该研究主要涉及生物学领域，包括6#identification（分类）、7#microbiota（微生物群）、9#heritability（遗传力）、10#gender（性别）。主要讨论不同养殖条件对渔业、畜牧业等的适应性性状的影响。如Reed等[10]量化分析了野生河流环境中不同养殖方式下，大西洋鲑鱼的适应性性状遗传变异状况。Turcotte等[11]对比了有无抗生素的生长环境下肉鸡抗性基因丰度和盲肠菌群组成不同，以助力优化农业生产方式。通过分析农场经营形式对不同生物的影响，明确不同物种适合的养殖、种植方式。

第三，生产者健康状况研究领域。该研究主要围绕生产者的健康展开，包括2#asthma（哮喘）、5#epidemiology（流行病学）、11#diagnosis（诊断）、18#atopic dermatitis（流行性皮炎）。一方面是农业生产经营人员的身体健康研究，农场暴露模式对农场劳动者等易接触人群花粉热、特异性皮炎发病的综合影响[12]；另一方面是农业生产经营人员的精神健康研究，农业亚文化对心理健康既有好处也有威胁，而出现心理问题的农民很少寻求心理护理[13]。

4 结论与展望

4.1 研究结论

对比分析国内外家庭农场有关文献作者合作网络图谱，国外研究人员之间的合作比国内研究人员的紧密度强。相比国外研究机构，国内研究机构对家庭农场的研究呈现出欠缺学术交流、合作过于松散等问题。

比较分析国内外有关家庭农场研究的发文量，国外论文发表数量比国内多，且波动幅度较小。根据不同阶段的时间节点，国内有关家庭农场研究的论文发表数量受政策方向的影响较大，而对家庭农场本身的持续性的研究不足。

对比分析国内外家庭农场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国外研究主要聚焦于一般生产经营、研发生产经营以及生产者健康；国内研究深入探索了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制度政策以及发展目标。国内有关家庭农场的研究中，较少关注生物研发领域与农民及特定人群在家庭农场经营模式中面临的健康问题。

4.2 研究展望

家庭农场作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重要形式之一，其发展关系着农业改革与农业生产方式的转变，影响着农业现代化的进程。家庭农场的高质量发展，不仅能够有效解决我国幅员辽阔、资源禀赋差异大等自然条件因素带来的家庭农场发展不平衡的问题，而且能够克服我国小农户过多、土地碎片化、土地规模过小等问题。国内外关于家庭农场的研究文献具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但也存在着明显差别，这也给未来的研究带来一些启示。

首先，建立并完善国内相关研究机构。国内应该加强和完善研究机构建设，尤其是加大不同地区农业科研院所之间的合作。政府应当为科研机构提供足够宽松的科研环境与较完备的保障措施，以使院校的科研人员能够更好地投身家庭农场研究。

其次，加强市场导向的运营优化研究。现阶段，国内家庭农场研究往往在家庭农场有关政策出台之后出现暴发式增长，指引着家庭农场发展的方向。未来的家庭农场研究应当在既定的政策环境背景下，立足市场角度，重点关注改善家庭农场运营环境、优化家庭农场的市场化运营等方面。

再次，重视生产经营人员的健康与保障研究。国外研究发现，部分行业家庭农场经营更重视从业人员身体健康与心理健康，而国内普遍缺失对劳动者健康问题的研究与保障措施。未来应当注重特定家庭农场生产经营方式对劳动者健康影响的研究，为政府有关部门制定切实可行的保障措施以保障农业劳动者的切身利益提供理论依据。

最后，强化家庭农场可持续发展研究。国内研究专注于经营家庭农场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其过多依靠国家政策扶持。未来，家庭农场的研究应当在关注其经济效益的同时，深入探索家庭农场的科学管理模式，注重其内生性发展研究，为实现家庭农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