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褶皱的梦

钱红叶

2013年，我9岁，喜欢在纸上涂鸦。

刚开始只是随便画些简单图案，渐渐地学会印画卡通人物，取一薄纸，将图案附在纸下，细心勾勒。后来便模仿，对照图案自己画，歪歪扭扭，倒也成一番模样。

同年下半年五年级分班，新来的龙老师在某次美术课上无意翻看到我的画册，她问：“你有兴趣参加兴趣小组绘画班吗？”我垂头，她又补充：“这个是学校组织的，免费。”

我犹豫着，向父母说明了情况。

2014年上半年开学，我拥有了一盒属于自己的二十四色蜡笔。我仍记得打开时自己小心翼翼的呼吸声，真真切切摸到蜡笔那一刻，心跳仿佛要漏掉一拍。好像是从那一刻起吧，我在作文里写道，长大我要当画家，看好多风景，画好多画。像白纸一样长大，由我自己慢慢涂抹五颜六色。

下半年要小升初，由于成绩平平，我退出了兴趣小组。那年国庆展览，我清晰地看见自己细心呵护的刮画被贴在展板上，下面附有我及我来不及再道别的龙老师的大名。

初一开学，我毛遂自荐担当宣传委员，负责校黑板报。偶尔执笔，涂涂画画。母亲提出，有条件，就去学美术专业。父亲驳回了母亲的观点。在封闭的视线里，耳膜鼓动着争吵声，我削好铅笔，对着白纸发呆。我心说，我要好好读书，离开这里。我要一个人去旅行，一个人去看风景。

两年后我的成绩应该可以报考县二中，但踩着底，总归是不踏实。父亲说，你之前不是喜欢绘画么，看看能不能艺考进去。我很惊讶，同时无奈又愤然。我什么都不会，小学兴趣小组上课也只是老师带领一起玩，艺考有大把的专业生竞争，为什么会觉得我轻易就能通过艺考，还是说，他把艺考想得太简单了？

我们没有争吵，但互相赌气。在我容易欢喜的年纪阻扰我喜欢，我对这件事产生了心理阴影。我迫切想要成绩变得更好，我要离开。但现实似乎很残忍，在模考分数出来那天，我最后选择了妥协。

艺考没有很难过，就像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度过。我努力忽略专业生投来好奇、鄙夷、讳莫如深的目光，我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不同与差距。甚至在考前，同来的同学递来一支9H铅笔，我便感到羞愧自卑——我只有两只简单的HB和2B铅笔。

和专业生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

我11歲渺小的微弱的可笑的梦想，破灭在了15岁自不量力的自作多情的自以为是的艺考里，像野火烧尽，春风荒芜，再没生过根。

低头写下这些文字时，我已很久未曾触摸过画笔了。某天偶遇两个学妹，她们手拿画板往楼上走，我看见她们的素描作业，感慨真不错。想起曾经的自己，有点遗憾——没能成为梦想中美好的模样，哪怕一点影子。那些天真、懵懂、无知、青涩、很冒险的梦，随空中吹来的风散了。我想说，梦想可贵，如果可以坚持，就不要放弃——一定要有坚定、永不放弃的精神，在机会还没有到之前，保持最佳的状态，等待机会的来临。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抓住它，紧握它。

每一个心中有梦想的人，一定与众不同。你要尽全力保护你的梦想。

你要相信自己。

（指导教师  刘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