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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丽丝?莱辛《非洲故事集》中的跨种族团结

2022-04-29邓湘楚

文学艺术周刊 2022年1期
关键词:荷兰人莱辛希尔

英国著名作家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 1919 — 2013)出生于伊朗,曾在南罗得西亚(现津巴布韦)移居二十五年,期间亲历的种族不平等成为莱辛创作的重要主题之一。陈星曾评论:“莱辛在作品中从没有指着种族主义的鼻子破口大骂,但每篇故事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对种族歧视、殖民主义的坚决反对和鄙夷。”为了殖民地各种族人民更好地生存,莱辛在游记《回家》中首次提出构建跨种族团结:“非洲是非洲人的非洲;他们越早将其收回越好。但是,一个地区也属于将其视为家园的人。或许终有一日大家对非洲的爱足够强大,能把现在彼此憎恨的人们联结在一起。或许。”不同种族的人应被视为“家园”中的成员,“联结”折射出莱辛对于非洲构建跨种族团结的希望。跨种族团结加强多种族间的交流,提供共享价值观和信念的机会,增强彼此信任并改善跨种族关系,这种共生模式为跨种族共同体的形成提供了前提条件。

作为《非洲故事集》中的两篇短篇小说,《第二座茅屋》和《德威特夫妇来到峡谷农庄》一改莱辛以往对非洲黑人与英国白人之间种族矛盾的关注,而聚焦于殖民地上荷兰人的处境。正如莱辛所言,生活在非洲的各种族人民最想要的其实是“头顶上的一方屋顶”,种族歧视下生存的压力和贫穷的经济处境成为荷兰人与其他种族构建跨种族团结的必然性。莱辛在自传《刻骨铭心》中坦言,《第二座茅屋》中荷兰人范·希尔登的原型是莱辛父亲农场的一名荷兰人助理。“可惜那个荷兰人干了没多久,因为原住民都特别憎恨他。”莱辛借荷兰人希尔登家破人亡的下场和卡罗瑟斯少校最终放弃非洲回到英国的行为表达对非洲种族歧视现状的不满,也展露了莱辛寻求跨种族团结的愿望。基于莱辛本人在作品中的指涉和以往学者的理论研究,跨种族团结可以被定义为殖民地底层的多种族人民出于生存目的所自发地建立的合作和团结关系。

莱辛的种族主义反思跨越了黑白对立的范畴,投向了白人与白人、白人与黑人的多重维度。对于“黑白混杂”的非洲来说,跨种族团结具有保障各种族生存和维持地区和谐的深远意义。跨种族团结不仅是莱辛对非洲的美好愿景,也是缓和当下种族矛盾、促进种族平等的有效途径。

一、夹缝中求生存的荷兰人:跨种族团结的必然性

与旧时殖民时代不同,莱辛笔下的荷兰人面临英国白人与非洲黑人双重种族歧视下的生存压力与传统牧业经济带来的贫困,迫切需要跨种族团结以在殖民地立足。生存需要是形成跨种族团结的内在驱动力,相似的贫穷则是跨种族团结的经济基础。黑白二元对立的种族旧秩序因暴力泛滥只会导致流血牺牲,与其他种族合作才能使以希尔登为代表的荷兰人在非洲寻找到属于自己可以容身的“茅屋”。

两篇小说中,荷兰人希尔登和德威特以“大块头”“野人”等负面形象呈现,反映出其在英国白人歧视下艰难的生存处境。《德威特夫妇来到峡谷农庄》中,主角之一德威特的命名充满了深意:德威特(De Wit),来源于荷兰语和德语,意为白种人或金头发的人。德威特夫妇虽为白种人,但在殖民地上仍然受到同为白人的英国殖民者的歧视。盖尔太太先入为主地判断:“她脑海里冒出来的,是一个大块头荷兰夫人,满口粗俗的好话,过分地显示好意,这让她厌恶。”盖尔夫妇对德威特夫妇的种族歧视不是因为肤色,而是因为历史战争的利益争端。

英荷之间的宿怨在小说中一目了然:“范·希尔登则立即认出自己的传统敌人,他与生俱来的厌恶还相当强烈。”受布尔战争的历史影响,荷兰人处于英国白人的丑化曲解与种族歧视之下。布尔战争(1899 —1902)是英荷两个不同时代的殖民宗主国为争夺非洲黑人劳动力和土地资源的最高控制权而进行的战争,以英国的胜利告终。为占领舆论高地,英国报纸宣称荷兰人是“贪婪的寄生虫”,将荷兰人丑化为野蛮落后的种族形象。1902年英荷《弗里尼欣和约》规定布尔人忠于英王,奠定了英国的殖民地位。此后,荷兰殖民者的身份发生巨大转变,从老牌殖民者沦为英国人的奴隶,成为英国人眼中低人一等的“野人”。

除了英国白人的种族歧视以外,殖民地上的荷兰人依然被非洲黑人种族排斥。荷兰人历史上的扩张和一直以来无法释怀的白人情结加剧了其与非洲黑人之间的种族矛盾,引发了来自同为底层的非洲黑人的种族歧视。《第二座茅屋》中,希尔登仍以昔日的荷兰殖民者身份自居,将非洲黑人视为荷兰人曾经的奴隶。希尔登“不会和土著人打交道。他对他们大喊大叫,冲他们乱发脾气,当他们是狗,他们之间冲突不断。”希尔登白人至上的执念最终使其陷入被双重排斥的生存困境。

历史上荷兰人以剥夺非洲黑人的土地为前提扩大生产规模,造成与非洲黑人的尖锐矛盾。在殖民地上,荷兰将种族主义深深揳入土地所有权的法权范畴内,对南非土地所有权进行彻底垄断并迅速以法律形式固定,这在1913年的《土著土地法》中尽显无遗。在思想上,荷兰人仍怀有“黑人天生低劣”“哈姆(Ham指黑人)注定要沦为奴隶”“黑人绝不能拥有同白人一样的平等权利”等观念。事实上,荷兰人的牧场经济较非洲黑人而言并不具备生产力优势,而荷兰人为了巩固殖民霸权所笃信的极端“恐黑病”和种族主义政策也已不再适合黑白混杂的非洲。

早在1850年,曾任荷属殖民地总督和殖民大臣的荷兰人简·克雷蒂安男爵(Jean Chretien Baron)就表示对种族主义深谙于心。他在备忘录中写道 :“统治的权力……在严格意义上而言是纯种白人的特征;如此明显以至于尽管黑人会谦卑地向白人鞠躬,但是要他向混血人士臣服时他明显很不情愿。”在布尔共和国时期,荷兰人已明确宣布,非白人绝对不能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后来宣称种族主义为其正式信条。希尔登仍把非洲黑人当成“狗”一样对待,这正是荷兰人固有种族主义的体现。

小说中,同为农场雇工的希尔登并未忘记昔日荷兰殖民者身份的辉煌,仍视非洲为荷兰的一个“孩子”,而身为荷兰人的他仿佛当年荷兰统治非洲一般理所当然地像父亲一样对非洲人行使处决权。小说中范·希尔登掌掴辱骂黑人点燃了种族的怒火。他认为,身为一个白人,当英国白人不在时他有理由和权力代其指挥非洲黑人,反映出范·希尔登将自己荷兰人的身份与英国白人身份划为同一等级的殖民者心态。“范·希尔登张开手掌一连串几记耳光掴在他们的脸上,打得几个人东倒西歪,互相撞到一起 :就像他发火揍他自己的孩子一样。”即便沦落为黑人一样的低等种族,希尔登将对黑人的种族歧视通过武力这一原始而暴力的行为展现,仅仅为了证实非洲黑人仍会像曾经臣服于荷兰祖先那样臣服于他。受旧殖民心态的影响,希尔登的白人情结使其囿于英国白人与非洲黑人的双重种族歧视中,只有通过跨种族团结才能实现生存。

此外,荷兰人传统粗放型牧业经济下的贫困成为跨种族团结的经济基础,依靠雇佣的生存方式更凸显了跨种族团结的必要性。小说中,希尔登贫穷的经济状况与非洲黑人并无二致,甚至远不如有稳定工作的黑人劳动力:九个孩子,临时借用的茅屋,肮脏的陈设,原始的起居。希尔登的贫穷源于荷兰传统粗放型牧业经济所带来的落后的生产力。荷兰人粗放型牧场经济和基于农奴制的管理方式导致牧地生态恶化和载蓄量下降,形成恶性循环,最终导致水土流失。生态遭到破坏后,失去土地的荷兰人就不得不前往英国白人的农场工作,依靠畜牧这一传统技能维持生存。失业、出走等处境反映出荷兰人在失去土地后经济地位的一落千丈。布尔战争后地少人多的经济困境也使得荷兰人在经济能力上无法再被纳入白人体系,成为无主无地的“拜旺纳”。《第二座茅屋》和《德威特夫妇来到峡谷农庄》两篇小说描绘的非洲殖民地上的荷兰人群体均是因贫穷而来到英国白人的农场工作,居住在仓库或者杂物间里,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同样面临失业的非洲黑人们也常常从一个农场迁移到另一个农场,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与非洲黑人类似,在英国白人农场跨种族的团结合作为荷兰人提供了生存来源。

莱辛意图以《第二座茅屋》中希尔登家破人亡的结局警示跨种族团结缺失的后果。遭受种族排斥和贫困的希尔登本应通过跨种族团结保障生存,但他却违背团结合作的原则,引发黑人纵火最终失去了茅屋和孩子。她认为,损人并不利己的种族主义不是非洲发展的途径,一意孤行的后果是千万个非洲人民将像希尔登一样失去赖以生存的住所和家庭。“非洲人民”不仅包括非洲黑人,还包括以非洲为家的诸多种族。莱辛将遭遇大火后的荷兰人家庭描述为“黑色”:“孩子们在附近玩耍,他们的脸和手黑黑的,破烂的衣衫也是黑黑的——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打了黑色的补丁,熏成了黑色;空地一侧,烤焦了的树木耷拉着,污糟不堪。”“黑色”是火灾后荷兰人居住的残垣,也是跨种族团结缺失下非洲的写照。欧洲殖民者在非洲殖民地所打的“补丁”——种族隔离和种族歧视,并不能真正维护殖民体系,反而增加人民的生存压力、阻碍非洲的发展。莱辛以“黑色的补丁”为喻体,描述了种族主义带来的惨痛后果和构建跨种族团结的紧迫性。

通过描写希尔登在英国白人与非洲黑人双重歧视下的遭遇,莱辛表明相互排斥的种族主义只会两败俱伤。贫穷的荷兰人在双重排斥下难以在殖民地立足,跨种族团结成为其生存下去的唯一选择。

二、打破种族歧视:跨种族团结的实现途径

莱辛笔下,跨种族团结的实现途径在于卡罗瑟斯少校为代表的白人打破种族歧视和改变种族观念。根据朱丽叶·胡克和格蕾塔·斯奈德的研究,面对跨种族团结最大的障碍——种族不平等,凸显种族歧视的现状可以揭露白人作为种族不平等的同谋者身份,从而改变白人的自我认知以促进跨种族团结的形成。

从蔑视希尔登到帮助他建立茅屋,卡罗瑟斯少校这一转变过程代表着英国白人在非洲固有种族歧视的打破。种族态度转变后的卡罗瑟斯少校是莱辛理想的英国南非移民形象,折射出跨种族团结的实现途径,意在说明:白人可以改变其传统的种族歧视和偏见,非洲需要越来越多的种族态度转变与跨种族团结关系。“卡罗瑟斯少校知道孩子活不下来,但他要尽一切努力抢救这孩子,哪怕明知没有希望;这样做就是他对大火的挥霍和一无是处表示的抗议。”卡罗瑟斯少校奋力拯救希尔登的孩子正是他努力打破种族歧视、构建跨种族团结的尝试。

此外,朱丽叶·胡克和格蕾塔·斯奈德的研究为跨种族团结的实现途径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胡克强调种族歧视成为构建跨种族团结的最大障碍之一,斯奈德进一步指出大多数白人是种族歧视的参与者。为此,斯奈德提出了凸显种族歧视现状的方法,使白人正视种族歧视的利益动机,打破种族歧视以促进跨种族团结的形成。胡克认为种族歧视是构建跨种族团结最大的障碍之一,体现在许多白人对解决种族歧视问题的抵制。胡克认为种族歧视揭示了以下看似矛盾的动态:现有的种族歧视是构建跨种族团结的根本障碍,正是缺乏跨种族团结,才会出现种族歧视现象。

根据斯奈德的研究可以发现,由于利益,许多白人忽略了种族歧视的存在。而在莱辛的小说中,“拜旺纳”荷兰人与黑人等种族存在共同的利益和生存目的,因此打破种族歧视具有可能性。斯奈德认为,白人普遍不认为自己从白人身份中受益。在他们看来,谈论种族象征着偏执。白人对种族歧视的否认出于一种政治动机,以保护白人的权力和特权。小说中,当希尔登、卡罗瑟斯少校和黑人劳工的生存目标趋于一致时,种族观念缺少了利益动机,打破种族歧视也具有了现实的可行性。

斯奈德认为“凸显种族歧视现状”可以促进跨种族团结的形成,这是一个社会过程,包括批判白人宣扬的所谓平等世界与种族歧视事实的脱节。凸显种族歧视现状有助于披露种族政治下当代白人作为种族歧视“同谋者”的身份。“无论是出于无知还是自私,普通的白人生活世界都阻碍了面向种族正义的实质性跨种族团结的发展。”团结是指对一个群体的义务感,可以发展成一种确保生存或共同未来的意愿。以种族平等为导向的跨种族团结,要求白人打破种族歧视。为了实现跨种族的团结,有必要改变白人的种族观念。斯奈德建议,应该在意识和潜意识层面使白人改变种族观念。在意识层面上构建共享叙事,在潜意识层面改变白人的认知结构,使其承认作为种族不平等“共犯”的身份,并改变种族歧视现状。

正如特伦斯·麦克马伦所说:“白人价值观是常态,非白人被剥夺了完整的公民身份或人性。”斯奈德也同意白人被认为是种族歧视的积极参与者。与此同时,她认为“凸显种族歧视现状”是一种塑造身份形成的策略,旨在建立跨种族的团结。“反种族主义斗争(首先)需要白人承认他们是白人”。斯奈德凸显种族歧视现状的方法注重改变当前白人的身份认同感,为打破种族歧视和促进跨种族团结贡献了有效且实用的方法。

卡罗瑟斯对建造“第二座茅屋”的提议寄托了莱辛对于英国人、荷兰人和非洲黑人共同形成的跨种族团结的美好设想,而黑人仇恨下茅屋的焚毁暗示着种族歧视对于构建跨种族团结的巨大破坏力。莱辛以卡罗瑟斯少校的转变过程暗示实现跨种族团结的可能性,种族主义并不利于各种族人民在非洲的生存,通过改变种族歧视实现的跨种族团结才是互惠共赢的必经之路。

三、莱辛的跨种族团结愿景

莱辛对于跨种族团结的愿景包括了荷兰人等殖民体系下边缘群体在内的各种族人民,团结合作的良性竞争对于保障共同生存和促进发展具有重大意义。鉴于非洲生活之艰苦,莱辛希望跨种族团结可以在保障生存的基础上,与种族杂合和文化杂糅产生有机联系,共同服务于非洲人民的生活。

莱辛曾构想过跨种族团结下非洲的未来:“我的思想居住在乌托邦中,一半是文学,一半是现实生活的对立面。在这可爱而充满爱意的社会里,我将黑人也想象了进去, 尤其是黑人孩子们。到处都是友善、慷慨、快乐的人,没有人离开城市去作战, 黑色人种、棕色人种、白色人种,所有的人都和平共处……”《第二座茅屋》和《德威特夫妇来到峡谷农庄》对于荷兰人的关注是莱辛跨种族团结愿景的重要组成部分,希尔登和德威特代表的是团结非洲的力量之一。

与20世纪殖民国家所鼓吹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思想不同,莱辛始终认为非洲土地上不存在通过丛林法则实现优胜的“适者”,团结合作才是适者生存的基本法则。达尔文《物种起源》中关于动物王国与人类社会的比较为种族主义者提供了“科学”支持,以索尔兹伯里勋爵(Lord Salisbury)为主的英国政治家宣称黑人注定要被白人所统治,并在政治领域坚定奉行吃与被吃的丛林法则。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影响下,英国政治家“对危险非常迷恋”,因担心受到黑人威胁祸害,他们将黑人整个种族视为肮脏、落后、野蛮的形象以名正言顺侵占非洲土地。然而,莱辛一针见血地指出,英国政府所谓白人肩负文明的责任是经不住历史的考验的:“我的父母亲才发现帝国博览会的劝诱跟现实有些脱节。战争时期有人靠种植玉米发了家,可如今的情况却不大一样……这片土地是属于黑人的。因为大英帝国在造福全世界,所以他们觉得,自己也在把文明带给野蛮人。在我们吃惊于过去的思想误区之前,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先想想子孙后代会如何看待我们当下的思想。”

莱辛已然意识到社会达尔文主义在非洲无法成立,成为生存的优胜者依靠的并非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是跨种族的团结合作。

非洲经济社会黑白混杂的特殊性决定了非洲种族问题的解决之径应该是让黑人、白人等所有种族平等地共同生活在非洲的土地上[1]。莱辛对于种族问题的反思超越了某一种族的立场,转向其所期盼的各种族平等的全新世界体系。“我们(白人)和其他在太阳下生活着的生物并无差别……非洲能让人明白这一道理,即人是生活在这一广阔土地上的微不足道的生物。”莱辛将各种族人民统一在“人类”的范畴内,将生存与发展视为共同所需,将非洲看作为各种族提供栖息之地的家园。跨种族团结不仅成为莱辛对于未来非洲的美好愿景,也是当下多边关系发展的借鉴之法。

四、结语

以父亲农场上的荷兰劳工为原型,莱辛刻画了种族主义下荷兰人在非洲殖民地的生存困境。莱辛对于跨种族团结的思考不仅包括了英国白人和非洲黑人,更涵纳了荷兰人等少数边缘种族。生存的压力和贫穷的现实是构建跨种族团结的重要基础,其实现途径体现在以卡罗瑟斯少校为代表的白人对于种族平等观念的重建,这种转变与重建来源于白人与其他种族人民在生存目的下进行的经济合作与情感联系。跨种族团结不仅是莱辛对于非洲美好的愿景,也是非洲地区缓和种族矛盾,促进种族平等的有效途径。

[作者简介]邓湘楚,女,汉族,湖南省湘乡市人,东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英美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英国现代小说与后殖民主义文学。

  1. 出自《殖民主义史·非洲卷》,郑家馨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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