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互构到互嵌: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自洽逻辑*
2022-04-28龚晓潇曾鹏程
龚晓潇 曾鹏程 孟 楠
一、研究背景与问题的提出
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出2022年我国将继续稳住农业基本盘、守好“三农”基础,更好发挥“压舱石”作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据大致估算,2030~2035 年中国仍将有4 亿左右的人口留在农村。”[1]因此在农业现代化进程中,“应重新认知农村这一关键性的‘钟摆’角色”,[2]要毫不动摇地做好“三农”工作、稳定“三农”基本盘,这对于保持平稳健康的经济环境、国泰民安的社会环境具有特殊重要意义。自党的十九大提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将其写入宪法,到第五次中央民族工作会议提出“必须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的主线”,再到2022 年7 月习近平在新疆考察时指出“要巩固拓展好脱贫攻坚成果,扎实推进乡村振兴,推动实现农村更富裕、生活更幸福、乡村更美丽……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3]。这些掷地有声的论述足以证明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民族复兴伟业中的重要地位与意义。
党的十九大以来乡村振兴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逐渐成为学界共同关注与细致研究的议题,相关研究方兴未艾,多学科、多视角、多维度的研究成果较多。然而,既往研究鲜有讨论二者的逻辑关系,尚未形成有机连接的理论与话语体系。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绝不是一马平川就能到达,这离不开中国共产党带领亿万人民历经千难万险而矢志不渝,离不开各族群众在广泛交往、深入交流和深度交融中迸发出心理联结、情感凝聚、团结进步的巨大精神力量。民族复兴场域下,乡村振兴亟须通过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汇聚强大的精神动力,源源不断地补足精神之“钙”,民族地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需要乡村振兴为其奠定扎实的社会基础,提供强力的社会支撑。概而论之,二者的生发具有严谨的自洽逻辑,实现价值互享、功能互通、作用互促,引领各族儿女在共同唱响民族复兴伟业的赞歌中实现了“硬核”支撑与“软件”驱动的完美互构。基于此,从学理的角度深入探赜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论基础,探究建构二者从全面互构到深度互嵌的自洽逻辑,既是势之所趋,亦是理之应然,是当前学界亟待关注的理论和实践议题。
二、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论探赜
理论是实践的先导与指南,理论思考与实践吁求的内在统一是确保任何学术研究得以扎实开展的充要条件:一方面,只有慰藉实践探求,理论思考才会鲜活;另一方面,唯有基于理论思考,实践吁求方能避其盲目,走向自觉。因此,全面梳理、深入挖掘、探究建构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论逻辑,系统分析“二者”从全面互构转向深度互嵌这一自洽逻辑的理论机理,是做好此项工作、开展此项研究的前提之所是。如图1所示,如果将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论逻辑视为即将腾飞的民族复兴号航班,那么一体(理论之源: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两翼(理论之基:文化共生;理论之道:社会嵌入)模型即是对“二者”携手、深耕、驱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具象阐扬。
图1 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理论逻辑一体两翼模型
(一)理论之源: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为源点,“二者”的生发契合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内在要求
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视角看,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契合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内在要求,其是此项议题研究的理论源点。
1.蕴含了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辩证唯物主义认为,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这要求我们一切从实际出发,重视正确的意识对事物发展的促进作用。乡村振兴战略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立足当前社会发展实际,在中华大地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性地解决绝对贫困,并昂首阔步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实践。同时,推动民族工作高质量发展,物质力量与精神力量各有其作用,既要有物质力量做坚强的基石,夯实民族地区发展的根基,更要有精神力量这一强大的后盾,凝聚合力,引领民族地区发展的方向。作为各族群众共同追求共善价值的复兴凝聚心态,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有助于各族群众人心归聚、情感凝结的生成,以及乡村振兴内生动力的生发,对于凝心聚力、团结引领各族村民守住脱贫成果,有效衔接乡村振兴,推进农村现代化,助力实现民族复兴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意义深远。
2.体现了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原理。一方面,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具有能动的反作用。乡村振兴的全面推进是立足脱贫攻坚人民战争的伟大胜利,消除绝对贫困艰巨任务的如期完成,脱贫群众精神风貌焕然一新,乡村各项事业亟待全面振兴的现实内在要求。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族工作的重大原创性理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是团结一心、激发活力,达成各族群众思想共识的迫切需求,能够为乡村振兴提供源源不断地内在动力支持。另一方面,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具有能动性,经济基础的变化要求上层建筑与之相适应,反之则不利于社会发展。接续脱贫攻坚、实现乡村全面振兴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基于当前社会发展实际,在中华大地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历史性地解决绝对贫困的伟大经济实践。立足现实存在的物质经济基础,决定了当前不断提升民族地区乡村居民的文化自觉,是增强文化认同感,增进文化自信,建设共有精神家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紧迫需要。同时,作为“国家建设的系统政治文化工程”[4],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乡村振兴凝聚了能量、汇聚了信心、补足了动力,二者是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伟业征程中同向同行、互补互助、互构互嵌的充要条件。
(二)理论之基:以文化共生为展布平台,建构“二者”全面互构的理论基础
“文化共生是指不同族群不同文化的异质共存、相互交流、兼容并包的文化形态。”[5]“文化共生是一个基本平台”,[6]通过这个平台,我们就找到了在多元文化陷入博弈困境时,以共生实现共存,并走向共赢的逻辑理路。
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具有政治属性。正如有的学者认为国家扶贫意志与脱贫意愿的衔接契合了“国家治贫逻辑从国家强制性介入到村民适应性改造的互构取向”[7],脱贫攻坚的紧迫性、突击性、局部性和特殊性凸显出了国家强制性介入的致贫成效。乡村振兴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有效推进同样需要国家政策强制力的保障推进,但就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整体性、渐进性和持久性特点而言,更是亟须各族群众精神相依、心理联结、情感凝聚,筑就共有精神家园。“对一个社会的成功起决定作用的是文化,而不是政治。”[8]325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正如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中认为,民族成员渴望彼此身上有着共同的价值印记,这些印记不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相反会随着岁月的打磨沉淀为特征更加鲜明、更加被民族和国家认可和传承的印记。因此,文化共生是研究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意识这一重要课题的理论基础,是激发各族群众凝心聚力、和谐共生消解精神贫困、立足当地优势创新农业生产的内生动力,更是缓解、消弭依托体貌、血缘、风俗等形成的本民族意识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张力,防止共同体意识松动,牢固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思想根基。
(三)理论之道:以社会嵌入为理论之道,驱动“二者”从全面互构转向深度“互嵌”
1944 年,匈牙利学者卡尔·波兰尼首次提出“嵌入型”这一概念,并较早地将其引入学术领域。在卡尔·波兰尼看来,“嵌入”表达了一种经济并非像经济理论中说的那样是自足的,而是从属于政治、宗教和社会关系的这样一种理念。“与经济嵌入社会关系相反,社会关系被嵌入经济体系中。”[9]58美国社会学家马克·格兰诺维特真正继承和发展了波兰尼的“嵌入型”概念,将其系统化和理论化,在1985年提出了“社会嵌入”这一理论设想,并将社会嵌入划分为关系嵌入和结构嵌入两种类型。其中,关系嵌入指单个主体的行为嵌入到他们直接互动的关系网络中,并带来有用的讯息交换;结构嵌入则考察行为主体多维度嵌入关系构成的各种网络的整体性结构。之后,立足格兰诺维特研究的基础,沙龙·祖金和保罗·迪马吉奥两位学者提出除了结构性和关系性嵌入之外还应包括认知性嵌入、文化性嵌入、政治性嵌入等要素。
承前所述,“嵌入”强调的是一种外生力量单向度地进入到已有的社会结构,并与已有的社会结构形成相互依存的关系样态。“互嵌”一词除了包含上述含义外,在充分尊重平等性和主动性的前提下,以共同的利益为基础,生发于两个事物之间的双向奔赴,更加彰显嵌入的有机性和多元性,驱动事物双方在交往交流中牢固情感纽带,在牢固的情感纽带中不断增进共识、凝聚情感,拥抱联结为稳固的共同体。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扎根各族群众内心深处最真实、最朴实、最纯粹的情感积淀,作为“国家统一之基、民族团结之本、精神力量之魂”,其是否铸牢关涉各族群众人心归聚与精神相依,紧密关联中华民族复兴伟业。就乡村振兴战略而言,乡村文化振兴的过程亦是增进各族群众文化认同、坚定文化自信的过程,同时更是铸牢各族群众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伟大实践。如果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看作是张复杂的社会网络,那么乡村振兴战略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这张网络中至关重要的节点。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是简单、粗暴地将国家政策、历史文化等因素直接植入的过程,因为这样做不但收效甚微,更谈不上从根本上实现乡村全面振兴,从心灵深处汇聚铸牢各族村民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精神力量。因此,借力于社会嵌入理论,立足新时代背景下民族地区发展的现状,探究建构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从全面互构走向深度互嵌的具体逻辑,是预防二者“脱嵌”并深深熔铸于中华民族复兴伟业这一宏伟社会网络的关键一环。
三、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互构逻辑
乡村是中华文明的基本载体,是“我国传统文明的发源地”[10],乡村振兴对于中华文化传承和国家可持续发展具有战略意义。乡村振兴接续脱贫攻坚,以振兴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为抓手,为民族地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稳步铸牢提供“硬核”支撑,奠定着坚实的社会基础。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通过增进乡村文化认同,引导乡村文化自信,扎进文化之“根”,铸牢文化之“魂”,接续优秀文脉,为乡村振兴提供着“软件”驱动,能动地推动着乡村振兴完美接续脱贫攻坚。如图2 所示,基于文化共生这一基本平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之间价值互享、功能互通、作用互促,呈现内涵严谨的互构逻辑。
图2 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互构逻辑
(一)价值互享:勾画出助力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伟业的同心圆
基于情感认同的感染力与价值认同的导向力,二者价值互享: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主线,秉持维护中华民族大团结的价值旨归,共同勾勒实现民族复兴伟业的同心圆。
1.价值主线: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从物质和精神维度丰富、满足各族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毫不动摇地坚持人民至上,以人民为中心,全力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中国共产党永葆青春活力的重要密码。习近平指出:“必须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11]16“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12]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实质就是从物质与精神两个维度为各族群众谋幸福。一方面,乡村振兴精准满足了各族群众的物质需求,通过多谋民生之利,多解民生之忧,解决好了各族群众最关心的“口袋鼓”的问题。另一方面,聚焦乡村文化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紧紧围绕着“以人民为中心”这一价值主线,把各族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放在一切工作的中心位置,以沁润、温润的方式关心、关爱各族群众的心灵世界,不断满足精神文化需求,让各族群众在“口袋鼓”的过程中感知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初心就是为民、体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就是优越、感悟中国文化与各民族文化就是源远流长,即“脑袋”富起来。
2.价值旨归:唱响新时代中华民族大团结的赞歌,汇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力量
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是党中央对民族地区现代化发展的深刻勾勒与点睛升华。一方面,二者基于刚性的制度与政策叠加增效,在保障民生改善与提升群众福祉方面,脱贫攻坚如期打赢,整体性贫困彻底消除,乡村振兴完美接续,这是“三农”工作重心的历史性转移,更是中国共产党应变局、开新局带领各族群众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战略部署;另一方面,在价值认同的导向和情感认同的感染方面,民族地区乡村文化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基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民族地区优秀文化,立足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柔性情感观照,带领各族群众交往交流交融愈发密切、感情越走越亲近,时时刻刻让他们感受到总书记和党中央的关心关爱,将个人梦想、家庭梦想主动融入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中国梦,共同唱响新时代中华民族大团结的赞歌,携手夯实巩固各族群众团结奋斗的思想根基,共同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奋力汇聚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伟业的强大中国力量。
(二)功能互通:找到了推动民族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最大公约数
承前所述,基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高度,以文化共生为平台,立足中华文化与各民族优秀文化,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具有功能的互通性:打通了阻碍民族地区乡村内生发展的“堵点”,缔牢了促进各族群众交往交流交融的强大精神纽带,构筑起内生驱动各族群众共同走向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共有精神家园,找到了推动民族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最大公约数。
1.缔牢情感纽带:打通阻碍民族地区乡村内生发展的“堵点”
任何艺术的产生都离不开文化的基础,都是长期的文化积淀在情感中潜移默化的体现。由是观之,文化是情感的基础,情感是文化积淀的展现,共同的文化积淀是共同体成员情感凝聚的前提和基础,缔牢情感纽带是规避“情感稀薄”、萌生情感共鸣、凝结共同体意识、推动共同体成员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密码。民族地区乡村文化场域下,作为乡村振兴的灵魂,乡村文化振兴是消解农民“精神贫困”现象的关键抓手,是破解农村“文化失忆”难题的重要切入点,也是防范“剧场效应”和“两面人”出现的稳定着力点,更是打通阻碍民族地区乡村内生发展的“堵点”。文化是国家的血脉和灵魂,文化共生是多民族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内在运行机理,更是“民族文化发展的内在张力”[13],是驱动各族群众团结一心、共同繁荣发展的内在动力。文化共生基础上的文化认同是一个民族生存发展、团结和睦、长久弥坚的关键力量,是激发各族群众广泛交往全面交流深入交融的关键一步,是驱动各族迸发浓烈情感共鸣的重要一环,更是缔牢强大情感纽带、奠定稳固心理的重要基础。“中国文化以乡村为本,以乡村为重,所以中国文化的根就是乡村”[14]612,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是基于我们的农耕文明不断发展起来。铸牢各族群众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关键就在于发挥文化之于人的化育与涵养功能,通过深入交往、交流、交融,引导各族村民不断增进乡村文化认同,逐渐消解精神贫困,形成“千籽共聚一壳”的各民族文化共生生态,激发民族地区全面乡村振兴的内在活力。
2.构筑精神家园:表征着从情感纽带升华为精神栖息地的情感升华
习近平强调:“必须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使各民族人心归聚、精神相依,形成人心归聚、团结奋进的强大精神纽带。”[15]作为各族儿女的情感依托与心灵归宿,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是基于各民族文化认同基础上推动各族群众将情感纽带进阶为精神栖息之地的情感升华,是引领各族群众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的助推器。伴随着从个体认同上升到群体吸引力再到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过程,表征着一个民族从文化自觉到文化认同再进阶为文化自信的蜕变过程。基于文化共生平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有效推进(显性)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沁润涵养(隐性)共同助推乡村文化中的再生性元素与现代文化元素在碰撞中不断叠变与重组,驱动各族村民在交往交流交融中准确厘清各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是有机统一、“一体”与“多元”的辩证关系。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各族村民高举中华民族大团结旗帜,凝聚磅礴伟力维护民族团结的思想长城,构筑人心凝聚、团结奋进的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更是人心所向,是各族群众追求美好幸福生活的价值旨归。
(三)作用互促:实现了“硬核”支撑与“软件”驱动的完美结合
1.“硬核”支撑:夯实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雄厚经济基础
马克思主义认为“要使各民族团结互助起来,就必须要有共同的利益作为基础”[16]344。承前所述,不同的发展时期和阶段,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生发需要不同的配比。经济基础是上层建筑赖以生存的基础,同样,雄厚的经济基础也亟须合适的上层建筑来促进其发展。聚焦民族工作高质量发展,完美接续脱贫攻坚的全面乡村振兴,为作为上层建筑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夯实了雄厚的经济基础,提供了“硬核”支撑。在中国这样一个由56 个民族组成的多元一体“大家庭”,成员间的共同利益越一致,共同的经济基础越雄厚,就越是有利于各族群众的交往交流交融,有利于形成心理联结、情感凝聚的共有精神家园,有利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铸牢,驱动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建构与稳固。“各民族之间的互动必定带来经济往来,经济的往来又促进民族间的互动。”[17]在中华民族奔腾前涌的浩瀚历史长河中,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群众书写了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脱贫故事”,完成了中华儿女千百年来摆脱贫困的孜孜诉求,吹响了接续奋斗、全面振兴乡村的号角,激发了各族儿女追求美好生活、奋进新时代的不竭动力,创造了东方奇迹。
2.“软件”驱动:汇聚凝结乡村振兴的强大精神动力
文化共生视角下,基于文化自觉和文化认同的“有机团结”是缓冲、平衡民族地区文化张力,凝结各族群众心理纽带,汇聚精神力量的关键抓手。作为国家治理的两个关键因素,文化与政治的有机互动决定着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能力和水平,文化“为政治活动和经济活动提供一个相互影响的场所”[18]12。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强大的精神纽带,通过中华文化强大的包容性和开放性,与各民族优秀文化在互动滋养中,发挥“以文润心”的关键作用,让丰富多彩的边疆民族文化与其所存立的中华文化母体之间建立起有机联系,在进一步嵌入的基础上充分汲取中华文化母体的营养,在强健自身和充实自我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壮大中华文化母体,让具有区域性特质的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在“碰撞”中擦出火花,在火花中拥抱粘结为一体,在一体中成为各族群众的牢固情感纽带,在牢固的情感纽带中不断增进文化认同,坚定文化自信,通过文化“涵养”和“沁润”的效果引领各族群众精神相依、心理联结、情感凝聚,筑就共有精神家园,为更好地开展乡村振兴汇聚凝结强大的精神动力,构筑人心凝聚、团结奋进的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形成防范化解一切风险挑战的坚固堡垒。
四、民族地区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互嵌逻辑
2021年,习近平在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指出“要完善政策举措,营造环境氛围,逐步实现各民族在空间、文化、经济、社会、心理等方面的全方位嵌入”[19],2022年7月,在新疆考察时再次强调“要推动各族群众逐步实现在空间、文化、经济、社会、心理等方面的全方位嵌入,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20],这为社会嵌入视角下推进民族地区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最为清晰和权威的道路指引,更是为中华民族复兴场域下如何推动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从全面互构走向深度互嵌提供了根本遵循。基于此,借力于社会嵌入理论,如图3 所示,本文尝试以关系嵌入(主体、空间、政策、经济、社会)为嵌入点,以角色嵌入、文化嵌入、情感嵌入为发力点,以结构嵌入(文化心理的进阶增量)为增效点,从不同维度探究、建构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互嵌逻辑框架。
图3 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互嵌逻辑结构图
(一)嵌入点:以关系嵌入为嵌入点,形成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走向深度互嵌的稳固外部关系网
“关系嵌入指单个主体的行为嵌入到他们直接互动的关系网络中,并带来有用的讯息交换。”[21]以关系嵌入为嵌入点,通过主体、政策、社会、经济和空间的层层嵌入、发力,形成并推动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从全面互构走向深度互嵌的稳固外部关系网。
1.公权、村民和社会组织作为主体是关系嵌入的前提基础
公权引导是关键,村民意愿是根本,社会参与是助力。首先,各级党委及各级政府是公权引导的核心,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铸牢各族村民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主导性力量。基于族际政治整合优势,民族地区各级党委结合各地实际制定适宜可落地的各项政策,各级政府及其所属职能部门依据政策因地制宜,是推动乡村振兴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相互嵌入,引向深入,做到不悖不偏,在充实各族村民“口袋”的同时,将交往交流交融嵌入到生产生活的各个环节,充盈其“脑袋”,最终迸发出1+1>2 的效果的前提之所在。其次,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从全面互构走向深度互嵌能否达到预想效果,取决于各族村民在深度互嵌中能否构建持久、稳定、共同的利益和情感家园。毋庸讳言,仅停留在物质利益层面的互嵌是必定不牢固且不能长远的,究其关键,唯有建构在持久利益基础之上的情感共同体,才是建设共有精神家园,防止共同体松动,驱动各族村民心理联结、情感凝聚,追求美好幸福生活的真谛所在。当然,共同体成员(各族村民)的主动参与和积极融入是这些目标真正实现的内生动力,也是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走向深度互嵌的重要基础。再次,党委和政府是推动深度互嵌的主导性力量,过度的权力介入不仅可能会影响各族村民参与公共活动的积极性,同时,寄希望于各族村民自发参与恐怕也不现实,最终将影响深度互嵌的效果。因此,作为党委和政府的重要辅助力量,社会组织就如公权力与村民两个轴承间的润滑油,在润滑减摩保护二者的同时,促进公权力与村民的有机互动,良性运转,产生最大效能。例如,文化团体、学术机构和学校科研团队的送教到田间,送技下乡在地头,大学生驻村实践,民族政策宣讲,还有文艺工作者围绕民族团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创作并送演的接地气的文艺作品等形式,有效缓和了公权力的强制力和各族村民自制力之间的张力,很好地促进了党委政府和各族村民之间的有机互动,为走向深度互嵌奠定了健康的主体基础。
2.政策叠加赋能、空间情境打造是关系嵌入的重要支撑
一方面,党的十八大以来,围绕乡村发展、民族团结进步事业,国家政策持续“入场”,一系列惠农、助农、富农和促进民族地区高质量发展的政策相继颁布和实施,叠加赋能,不断激发乡村发展活力,推动各族群众全面交往、广泛交流、深度交融,守望相助,手足相亲,驱动民族地区乡村现代化建设,助力乡村全面振兴。政策叠加对于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嵌入赋能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政策“入场”意味着资金、技术和人才等资源的直接输入,更为重要的是乡村振兴与民族发展政策的叠加持续赋能,在提升各族村民生活水平、改善居住环境的同时,引导各族村民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共同追求美好幸福生活。另一方面,随着信息、自媒体技术的快速的成长发展,空间的类型已从传统的物理(如地理、自然环境、人居环境等实体空间)和社会(如风俗、文化、社会交往人文社会环境等)二元空间转化为信息、物理和社会多元空间,空间是各族群众日常生产、生活、学习的共同场所,是实现各族群众交往交流交融,推动乡村振兴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从全面互构走向深度互嵌的实践场域。作为生产、生活的重要物理和社会场域,公共文化空间唤醒着各族群众的集体记忆,承载着情感凝聚、心理联结的重要功能。通过健全区、地、县、乡、村五级文化服务网络,因地制宜,挖掘发挥各级各地的特色文化资源,拓展公共文化空间的触角。小到乡村的文化标语、文化长廊、文化书屋,大到城市的博物馆、文化馆、教育基地,让各族群众在浓郁的文化符号和诗意栖居环境下,追寻中华文化的基因,增强乡村社会凝聚力,培植爱党爱国的文化基础。《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 年)》指出“以数字技术与农业农村经济深度融合为主攻方向”,这说明数字网络技术已成为当前与今后促进乡村社会发展和治理的关键引擎,实践也证明网络自媒体已成为各族村民对外展现家乡风貌、销售农家产品,促进村民之间情感联结的重要载体。[22]例如伊犁州通过民间艺人的带动,在庭院和小巷用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发展起了庭院文化和小巷文化,吐鲁番市依托图书馆利用数字计算开展了丰富的线上阅读,还发挥民间艺人、非遗传人的优势在线上、线下开展知识竞答、送春联等活动。
3.社会治理共同体、经济共融是关系嵌入的稳定保障
新时代背景下秉持社会治理共同体理念与民族地区乡村治理实际相结合,构建以情感共融、价值共通、责任共担、利益共享为特征,意在整合乡村治理资源、汇聚乡村治理合力、缔牢乡村情感纽带的乡村社会治理共同体。以民族地区经济形态多样化优势为抓手,促进不同经济形态之间的交往、互惠互利与互补,实现经济共融,是实现乡村振兴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走向深度互嵌的稳定保障。
首先,人的“在场”是构成共同体的首要前提,同样亦是建构乡村社会治理共同体的逻辑起点。近年来,由于城市化推力下大量乡村人口涌入城市所导致的乡村社会人的“离场”,以及由此引发的乡村社会“空心化”,是横亘在建构乡村社会治理共同体前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各地大力发展乡村建设,因地制宜发展产业链,让乡村发展再次焕发生机,让公园落在乡村里,村民住在公园里,不断吸引年轻人回到乡村大地建功立业,“城归”红利不断释放,为建设乡村社会治理共同体奠定了人才基础。其次,利益相关度决定共同体成员间关系是否紧密,“有强烈关联利益基础的群体性活动更容易产生并成功”[23],正如马克思所言“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24]82。因此,整合乡村多元利益,满足各族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立足各民族多样性经济形态优势,在族际经济交往过程中,取长补短,吸收融合,跳出利益分化失衡、乡村结构松散化和狭隘民族主义的恶性循环,在各族群众经济共融的互动实践中引导各族群众始终把中华民族利益放在首位,在实现好中华民族共同体整体利益的过程中实现好各民族具体利益。最后,作为国家治理的“微细胞”和村民直接感知党和政府温度的“神经末梢”,乡村社会治理的成效直接影响党和政府在村民社会中的形象,关联乡村振兴战略的顺利推进。因此,以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创新为契机,构建政治引领筑牢治理基础、法治保障提高治理水平、自治固本激发治理活力、德治教化激发治理动力、智治支撑提升治理效能的乡村治理体系,提升乡村社会治理能力,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是各族群众对有效社会治理、良好社会秩序期盼的积极回应,更是推进民族地区工作高质量发展,努力推动基层社会治理从“社会善治”走向“大国之治”的关键所在。
(二)发力点:以角色转变、以文化人和情感凝聚为发力点,助力缔牢各族村民的情感纽带
在嵌入的前期阶段,关系嵌入为乡村振兴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走向深度互嵌“编织”了稳固外部关系网,这个阶段情感因素尚未有效建立,各项政策从颁布到实施有赖于国家强制力以及公职人员背后的公权力来保障实施。诚然,民族地区社会稳定和各项社会改革的有效推进需要国家机器的强制力为后盾确保政策的保障实施,这样的效果立竿见影,然而这种以国家强制力作为保障,以为各族群众谋幸福的政策在长期叠加增效还没有在短期释放出来以前是否为各族群众了解、理解并获得支持?是否这种初心正、见效快的政策会出现不为差异性社会主体理解和支持的现象?此时国家与村民之间是否是双向的有机互动?要而论之,唯有以角色转变、以文化人、情感凝聚为发力点,助力缔牢各族村民的情感纽带,将共同体成员在情感和信仰上自成一体,久久为功,形塑成共同体成员稳定的身份认同,这样将极大地有助于合理化阐释民族国家的政治目标、政治举措和政治过程,从而形成一种发展进步中持续增量的稳定。
首先,作为党的最基层组织和国家“公权力”的最末梢,村“两委”和驻村干部直接面向乡村,接触群众,正所谓“小身材”下肩负着“大责任”,其一言一行不仅对其他村民起到了示范效应,更是代表着党和政府的形象。俗话说“村看村,户看户,村民看干部”,因此村“两委”成员特别是从城市机关“空降”到乡间农田的驻村干部,要积极转变角色,嵌入到村庄,到田间地头,入村民家中,扎实开展走访调研,了解乡村发展实际,以帮农工、拉家常、算细账等村民喜闻乐见的形式宣讲国家政策,发挥自身优势,利用所学知识、身边资源,以身示范帮助村民共同致富,让驻村干部这一特殊角色,在一定程度上能打破乡村熟人社会的桎梏,成为让村民踏实放心的“好帮手”。其次,文化是民族的灵魂,是乡村的精神底色,乡村文化振兴的过程离不开在变动的社会框架内文化之于乡村的辩证继承与发展,离不开文化之于村民的涵养化育,更是离不开文化之于族群在浅层次交往基础之上的文化交流直至情感和精神交融。一旦社会发展缺席了文化这一重要角色,缺少了文化的“润滑”与“凝粘”功效,就如机械部件运转中缺少了润滑油,虽能工作,但不长久,更不利于机器的整体功能。因此,民族地区乡村文化振兴视角下,除了要强调中华传统文化以及城市现代文化的融入,也要注重对现代文明与农耕文化的挖掘与秉持,还要以喜闻乐见的形式讲清我国“璀璨星河”的文化是百川汇流,由56个民族共同创造的,各族群众创造的每一种文化既深刻彰显了中华民族集体的经验与智慧,又铭刻着本民族努力谋求生存、创造生活的事实与故事,更要讲透只有建立在中华文化统一认同基础上,各民族文化才能共荣共生、多姿多彩,五千多年华夏文明才能繁荣兴盛,多元一体中华民族大家庭“家底”才能丰厚殷实。我们讲好各民族群众共同创造灿烂文化的故事,尤其讲好边疆少数民族创造我国灿烂文化的事实,对于增进文化认同,凝结乡村振兴的合力,铸牢民族地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有着最根本的意义。最后,社会的发展需要经济基础做强大的支撑,愈想走得更稳、更远则需超越物质利益,要求上层建筑的同向与同行,正如法国思想家卢梭曾提到的“一个瘫痪的人想要跑,一个矫健的人不想跑,这两个人都将停止在原地”[25]71。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整体性、渐进性和持久性特点需要在团结进步的基础上实现文化自觉的唤醒,文化认同的增进,文化自信的坚定,以及文化自强的培育。究其关键,共同的情感是民族团结进步的基础和黏合剂,在以文化人、以文育人走向以文润心的基础上融情连心,让中华文化与各民族文化在各族群众的心里扎根、开花、结果,在共居共学共事共乐的幸福道路上共同富裕,在交往交流交融中缔牢情感纽带,引领各族群众情感凝聚、心理联结、精神相依,筑就共有精神家园,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筑牢坚固的思想长城。
(三)增效点:以结构嵌入推进村民文化心理进阶增量,驱动国家与各族村民之间形成有机互动、相互谐变的治理形态
文化心理场是各族群众在交往交流交融过程中形成的由共同历史记忆和相似情感体验而生发的多层次具有共同价值倾向的心理生活空间,场域的疆界、场内文化心理的存量随着时间的延续流变以及主客体之间的双向文化互动,演绎着文化心理进阶增量与质变飞跃的过程。各族群众的交往交流交融不是同时生发的三种行为状态,而是遵循文化交流一般规律层层递进、由浅入深,从简单交往到文化观念交流,再到更深层次的情感精神交融,同时伴随着文化心理场域内的文化心理进阶增量。由是观之,乡村文化振兴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仅是沁润内心、涵养心性的过程,也是充盈各族群众精神文化生活的过程,更是驱动各族群众在心理联结、情感凝聚的文化场域下文化心理进阶增量。质言之,以结构嵌入推进村民文化心理进阶增量,是搞好民族团结、争取人心、驱动国家与各族村民之间形成有机互动、相互谐变治理形态的关键发力点。
首先,增强文化自觉是增进文化认同和坚定文化自信的基础。文化自觉是文化主体在文化上的觉悟与觉醒,究其关键,即是各族群众对中华文化及各民族优秀文化的结构关系、历史渊源、发展演变等有着理性与全面的认知,能够主动承担起传承、发展文化的历史责任。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言文化自觉即“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发展趋势”。文化自觉是文化心理存量的基础,没有高度的文化自觉犹如没有地基的房屋,文化心理进阶更是无从谈起。因此,通过激发各族村民在文化上的觉悟与觉醒,全面熟悉上下五千年中华文化的来龙去脉,有助于正确看待中华文化与各民族优秀文化多元一体的有机关系,深刻认识中华文化的丰富内涵以及各民族优秀文化的璀璨多姿。其次,文化认同是最深层次的认同,是各民族有机团结、人心相聚、和睦相处的根与魂。文化认同是文化自信的基础,“增进文化认同是坚定文化自信的助推器”[26],没有文化认同,文化自信更是无从谈起。可以说,共同的历史记忆与共有的情感共鸣积淀下的各族群众对中华文化的高度认同,是维护各民族有机团结,解决影响民族地区社会稳定与长治久安深层次障碍的精神基础。文化自信体现的应是各族群众对中华文化的充分肯定与信任,以及对其生命力的敬畏与信仰。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历久弥坚,中国共产团结扛起中华民族复兴伟业的大旗,团结带领各族群众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一次又一次飞跃积淀下了中华民族更基础、更深沉与更广泛的自信,一言以蔽之,文化自信是民族复兴伟业的坚实精神基础。因此,让各族村民在丰富多彩、喜闻乐见的文娱活动中,在处处可见的公共文化空间内,沉浸于中华文化百花园中,感知丰富多彩的各民族文化风景线,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下以及为之践行的一代又一代感动中国的模范人物身上,从增进文化认同到坚定文化自信,理直气壮地自觉传承中华文化基因,踔厉奋发地弘扬中国精神。最后,通过以文培元,深挖文化传承基因,稳固社会发展的文化基础;以文兴业,促进民族地区文化产业的繁荣发展,在奔赴共同富裕的道路上,同时彰显文明发展的进步;以文立心,文以载道,默默润人心,久久化人行,用民族团结的向心力和中华文化的感染力增强各族村民干事创业的信心和动力,促进国家与村民之间形成有机互动、相互谐变、共生共长的治理形态,在“相互交织、共生共存的关系网络中”[27],逐渐消解国家政策的外在形塑和村民意愿的内在张力,凝聚起各族群众护航中华民族复兴伟业的决心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