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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对肺腺癌表皮生长因子受体基因突变的预测价值

2022-04-27贾永军张喜荣贺太平

中国中西医结合影像学杂志 2022年2期
关键词:腺癌基因突变标志物

王 斌,韩 冬,于 楠,,贾永军,,张喜荣,,贺太平,

(1.陕西中医药大学医学技术学院,陕西 咸阳 712000;2.陕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医学影像科,陕西 咸阳 712000)

肺癌发病率及死亡率均较高,严重威胁人类生命健康。腺癌是非小细胞肺癌(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NSCLC)中主要的组织病理学类型[1],分子靶向治疗已广泛用于NSCLC 患者的治疗中。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EGFR)是分子靶向治疗的主要靶点之一,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TKIs)能够明显提高EGFR突变NSCLC 患者的中位生存期[2]。EGFR 基因检测需通过手术或穿刺获得病理组织,对无法获取病理组织者需寻找更便捷、有效的方法进行预测。EGFR 基因突变引起抗凋亡信号通路激活,可能会导致肿瘤代谢及生物学上的改变。测定血清肿瘤标志物,如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neuron-specific enolase,NSE)、血清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CEA)、鳞状上皮细胞癌抗原(squamous cell carcinoma antigen,SCCA)、胃泌素释放肽前体(pro-gastrinreleasing peptide,Pro-GRP)、细胞角蛋白19 片段(cytokeratin-19 fragment antigen 21-1,CYFRA21-1),在肺癌诊断、治疗、预后及随访监测中发挥重要作用[3-4]。有研究发现,CT 特征与EGFR 基因突变间存在相关性,部分CT 征象对预测EGFR 基因突变状态具有一定价值,但两者间相关性研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5-6]。本研究拟通过对肺腺癌患者的肿瘤标志物及CT 特征进行分析,探讨两者与EGFR 基因突变的相关性,为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回顾性分析2017 年3 月至2020 年7 月在陕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经病理确诊的132 例肺腺癌患者,男75 例,女57 例;年龄30~90 岁,平均(63.4±10.7)岁。纳入标准:①经手术或穿刺病理证实的肺腺癌;②具有完整的临床资料、肿瘤标志物结果及CT 图像;③具有EGFR 基因检测结果;④肿瘤标志物及CT 检查前未行针对肺癌的治疗。肿瘤分期根据第八版肺癌TNM 分类进行分期[7]。根据EGFR 基因检测结果,将132 例患者分为突变组61 例(46.2%)和未突变组71 例(53.8%)。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仪器与方法 采用GE Discovery CT 750HD 64 排螺旋CT 扫描仪。扫描参数:120 kV,150~200 mA,层距0.5 mm,扫描时间0.5~1.0 s,准直器宽度0.625 mm×64。抽取患者治疗前清晨空腹血样检测肿瘤标志物。肿瘤标志物阳性标准:NSE≥16.3 μg/L、CEA≥5.0 μg/L、SCCA≥1.5 μg/L、Pro-GRP≥50.0 pg/mL、CYFRA21-1≥2.08 μg/L。利用扩增阻滞突变系统法检测病理组织标本的EGFR 基因突变状况。

1.3 图像分析 由2 名放射科医师采用盲法分析CT 图像,包括分叶征、毛刺征、胸膜凹陷征、空气支气管征、空洞、钙化、纵隔淋巴结肿大、胸腔积液、支气管截断征、血管集束征,以及肺气肿、肿块CT 值及最大径,意见不一致时经讨论达成一致。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 及MedCalc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2 名医师对CT 特征的评价行Kappa 一致性检验,K≤0.20 为一致性较差、0.20<K≤0.40 为一致性一般、0.40<K≤0.60 为一致性中等、0.60<K≤0.80 为一致性较好,0.80<K≤1 为一致性好。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或Fisher 精确检验;计量资料以±s 表示,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或Mann-Whitney U检验。对一般资料、肿瘤标志物及CT 特征分别行单变量Logistic 回归分析,并将P<0.05 的指标纳入多变量Logistic 回归分析,采用向后逐步回归法行多变量Logistic 回归分析,分别建立肿瘤标志物及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2 种预测EGFR 基因突变的Logistic 回归模型,并计算优势比(odds ratio,OR)及95%CI,绘制ROC 曲线,计算AUC。利用DeLong 检验对2 个模型的AUC 进行比较[8]。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一般资料比较(表1)女性EGFR 突变率(66.7%,38/57)高于男性(30.7%,23/75)(P<0.001)。不吸烟患者EGFR 突变率(57.8%,52/90)明显高于吸烟患者(21.4%,9/42)(P<0.001)。2 组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临床分期为Ⅰ期6 例,Ⅱ期9 例,Ⅲ期33 例,Ⅳ期84 例,2 组临床分期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75)。

2.2 2 组肿瘤标志物比较(表1)突变组CEA 阳性率高于未突变组(P=0.038);突变组SCCA 阳性率低于未突变组(P=0.025)。NSE、Pro-GRP 及CYFRA21-1 2 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

表1 2 组一般资料及肿瘤标志物比较

2.3 2 组CT 特征比较(表2)2 名放射科医师评价影像特征的K 值为0.71~1.00,一致性较好。突变组出现空气支气管征概率高于未突变组(P=0.031);突变组出现空洞、肺气肿概率均低于未突变组(P=0.016,0.002);突变组最大径小于未突变组(P=0.005);其余影像特征2 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图1,2)。

表2 2 组CT 特征比较

图1 女,73 岁,左肺上叶腺癌,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基因突变阳性,血清癌胚抗原(CEA)7.32 μg/L 图1a,1b CT 图像示左肺上叶磨玻璃影,内可见空气支气管征,肿瘤最大径4.50 cm图2 女,62 岁,右肺下叶腺癌,EGFR 突变阴性,CEA 1.10 μg/L图2a,2b CT 示右肺下叶实变,内可见空洞征,肿瘤最大径2.47 cm图3 2 种模型的ROC 曲线

2.4 Logistic 回归分析(表3,4)将性别、吸烟史、CEA 及SCCA 这4 项指标以二分类方式建立多变量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发现,女性、吸烟史及CEA 阳性是EGFR 突变的独立影响因子;绘制肿瘤标志物回归模型ROC 曲线,AUC=0.745,特异度62.0%,敏感度80.3%,约登指数0.423。在上述Logistic 回归模型中加入CT 特征分析发现,吸烟史、CEA 阳性、空气支气管征、空洞及最大径是EGFR 突变的独立影响因子;绘制肿瘤标志物及CT 特征回归模型的ROC曲线,AUC=0.818,特异度71.8%,敏感度80.3%,最佳截断点0.452(图3)。2 种模型的比较行DeLong 检验,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模型优于肿瘤标志物模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2.210,P=0.027)。

表3 一般资料、肿瘤标志物及CT 特征的单因素及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3 讨论

EGFR 是一种跨膜蛋白,与肺癌侵袭、转移具有密切关系,分子靶向药物能够选择性地作用于EGFR,阻止其下游信号的传导,实现对肿瘤血管生成和繁殖的抑制[9-10]。本研究通过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预测肺腺癌患者的EGFR 基因突变状态,肿瘤标志物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显示,女性、吸烟史及CEA阳性是EGFR 突变的独立影响因子,AUC 为0.745;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显示,吸烟史、CEA 阳性、空气支气管征、空洞及最大直径是EGFR 突变的独立影响因子,AUC 为0.818。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模型优于肿瘤标志物模型(Z=2.210,P=0.027)。EGFR 基因突变诱导的细胞增殖引起肿瘤生物学和肿瘤代谢变化,可能会导致肿瘤标志物浓度和CT 特征改变[11]。本研究发现,EGFR基因突变与肿瘤生物学和形态学具有一定相关性,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模型能够提高对EGFR 基因突变的预测价值,为临床治疗提供决策支持。

表4 肿瘤标志物模型及肿瘤标志物联合CT 特征模型对肺腺癌EGFR 基因突变的预测价值比较

CEA 是一种参与细胞黏附的糖蛋白,经破坏细胞的极性抑制细胞凋亡,对肺癌的组织学研究具有重要意义[12]。孙宇晶等[13]研究发现,CEA 水平升高组EGFR基因突变率显著高于正常组,回归分析显示CEA 水平升高是EGFR 基因突变的独立危险因素;而CYFRA21-1水平升高组与正常组EGFR 基因突变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Wang 等[14]对1 088 例大样本NSCLC 患者研究发现,SCCA 和CYFRA21-1 水平与EGFR 突变显著相关,多因素分析表明,腺癌、从不吸烟、SCCA 阴性是EGFR 基因突变的预测因素;进一步对肺腺癌患者行多因素分析发现,从不吸烟、CEA 阳性、SCCA阴性及NSE 阴性是预测肺腺癌患者EGFR 基因突变的独立危险因素(OR=0.383,1.551,0.495,0.640)。但Wen 等[15]对143 例NSCLC患者EGFR基因突变的研究发现,CEA 水平升高不是EGFR 基因突变的独立危险因素。本研究显示,突变组CEA 阳性率高于未突变组(P=0.038);突变组SCCA 阳性率低于未突变组(P=0.025);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CEA 阳性是预测EGFR 基因突变的独立危险因素(OR=3.10,P=0.009)。由于CEA 和激活EGFR 信号通路均可抑制细胞凋亡,可能是EGFR 基因突变引起抗凋亡信号通路激活导致CEA 水平升高[16]。本研究与Wen 等[15]结果不一致,可能与肺癌病理类型及肿瘤分期有关,本组以Ⅲ、Ⅳ期腺癌为主。

CT 可反映肿瘤的病理生理及形态学特征,与基因表型间存在内在联系,部分影像特征可作为预测EGFR 基因突变的影响因素,但其结果缺乏统一性[17]。Dai 等[18]发现影像特征中仅空气支气管征是EGFR 基因突变的影响因素。空气支气管征是肿瘤沿支气管外壁包绕生长蔓延,而支气管腔保持完整,肿瘤内管状空气结构残留而形成的[19]。Sacconi 等[20]对68 例肺腺癌患者的相关性分析发现,EGFR 基因突变与空气支气管征、坏死和局部浸润呈正相关,而与肺气肿呈负相关;多变量分析中,空气支气管征和局部浸润是EGFR 基因突变的独立影响因素。覃群等[21]对183例晚期肺癌患者研究发现,EGFR 基因突变和非突变2 组患者中肿瘤最大径、空泡征、空洞、空气支气管征和胸膜凹陷征差异显著;对EGFR 基因突变类型进一步研究发现,较小直径、空泡征及空洞征象是预测EGFR 外显子19 突变的影响因素,空气支气管征和胸膜凹陷征是预测EGFR 非外显子19 突变的影响因素。Algharras 等[22]研究发现,肺腺癌EGFR 突变患者肿瘤长径[(3.4±1.7)cm]显著小于EGFR 非突变患者[(4.2±2.4)cm],同时发现肺气肿是EGFR 基因突变的保护因素。本研究中,空气支气管征、空洞、肺气肿及最大径在突变组与未突变组中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空气支气管征、空洞及最大径是EGFR 基因突变的独立影响因素(OR=3.06,0.37,0.73)。CT 特征与EGFR基因突变结果不一致原因可能与肿瘤影像特征分布和分期有关。

本研究局限性:①为回顾性研究,在患者的纳入和样本选择中可能会出现偏差;②未对EGFR 基因突变类型进一步分析,下一步应扩大样本量,对肿瘤标志物及CT 特征与EGFR 基因突变类型的相关性进行细化研究。

总之,肺腺癌EGFR 基因突变可通过肿瘤标志物中CEA 水平及CT 特征中空气支气管征、空洞及最大径鉴别。与仅用肿瘤标志物相比,肿瘤标志物联合CT特征可提高判断EGFR 基因突变状态的预测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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