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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穿越时光来爱我

2022-04-22袁秋茜

情感读本·道德篇 2022年3期
关键词:烤肠小卖部锄头

袁秋茜

我想说,亲爱的妈妈,谢谢你穿越时光来爱我,我很幸福,当年哭泣的小孩也很幸福。

亲爱的妈妈:

见字盼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一定会很意外,那个从不说“爱你”“谢谢你”的孩子竟然会写一封长长的信给你,她想把藏在心中多年的话一一说给你听。

上午十点多,你从街上买菜回来,停好车便来房间找我,见我正在看书,就悄悄地退出房间。你来时的脚步如孩童举着风车在阳光下奔跑,走时的脚步却成了猫咪沿着栏杆走。我听得出你找我的那份高兴,于是走出房间,主动问你有什么事情。

你拉着我的手往柜子方向走去,很神秘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大袋吃的东西。花样很多,有薯片、面包、饼干……“你看,我还给你买了两個大芒果,你有空了就吃。”你得意地将芒果递给我,眼里流露出一个妈妈对孩子自然的爱意。我掂了掂芒果,很有分量,再看袋子上的价格标签,顿时愕然。

你想也没想,很自然地对我说:“不贵,买给你吃的都不贵。以前亏欠你很多,我没办法回到过去,只有趁现在,好好待你。”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点湿湿的,仿佛想到了过去艰难的日子。

我想你一定记得当年我大哭大闹,问你要零花钱买零食吃的事情。那是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羡慕自己的同学都有零花钱,他们一下课就会跑到小卖部买各种零食。有一阵子,我很馋同学们吃着香喷喷的烤肠,眼巴巴地望着别人吃,自己只能咽口水。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诱惑,放学回家后也向你索要零花钱买烤肠。

当时,你愣了一下,考虑到家中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拒绝了我的要求。那时的我只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哭闹着打碎了家中的碗,扬言不给零花钱就绝食。你好说歹说,我仍不依不饶,你生气地扬起除草的锄头要打我,但锄头即将落在我头上的时候停住了。你深叹了口气,将锄头扔在地上,不再理会我,转身去了田里。

妈妈呀,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摸着黑去田里找你,看见无尽的黑夜中,你坐在地上佝偻的身影,我感到十分害怕。我怕看见抽泣的你,怕你说我不懂事,怕你不再疼爱我。那一刻,什么零花钱,什么烤肠,什么新文具,都没有你重要。

后来的某一天早上,你送我上学时,给了我五元钱,让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接过钱时,看见你的手上有许多血痕,手指还缠上了胶布,你手上新旧的痂令我触目惊心。我问你手上为何有那么多伤口,你却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没什么,去渔网线厂打了一段时间的工,那里工资高。”你没有告诉我扯线会扯到手流血;你没有告诉我厂里不提供午饭,你每天喝着白开水,咬着冷硬的馒头;你没有告诉我,你因为想多赚点钱没有休息,在厂里晕倒过……这些,都是后来我听邻居婶婶无意中谈起的。

我紧紧攥着你给的五元钱,看着你满是伤痕的手,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从那之后,我变得很听话,也很乖巧。我将你给的五元钱放在文具盒的最底层,每当上课犯困的时候就打开来看看,仿佛看见你忍着痛扯线的样子,就能打起精神好好听讲;下课后,看到同学们奔向小卖部时,我会抚摸着那五元钱,知道它的来之不易,不舍得用它买零食;我会对着那五元钱虔诚地许愿,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有出息,不让你受苦。

你有时候会感慨,我比其他小孩子懂事,没有让你费心,成长得很好。是的,我一路认真学习,考上大学,自己做兼职,很少问你要生活费,成为别的家长想要拥有的孩子。你知道为何我会成长得这么好吗?那是因为你给的爱很饱满,你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给了我安稳的家,给了我尊重和理解,给了你全部的爱,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如今,你依旧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宠,给我买许多零食。你说后悔当时对我太苛刻,没有让我享受到童年的快乐,如果有时光机,你要穿越到过去,对那个哭泣的孩子说:“别哭,妈妈给你买烤肠。”

我想说,亲爱的妈妈,谢谢你穿越时光来爱我,我很幸福,当年哭泣的小孩也很幸福。你不要愧疚,无论何时,你都是最好的妈妈,因为你的爱,我才会走到现在,有勇气走向未来。

爱你的小孩

陈蕲摘自《知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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