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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嘲讽"错别字"的打油诗和对联撷趣

2022-04-21王树仁

课外语文·中 2022年3期
关键词:打油诗错别字对联

王树仁

北宋时,有两个相公进京赶考,因途中遇雨,便跑到一座庙门下避雨。其中一个看到庙门上写着“文廟(庙)”二字,便信口念道:“文朝。”另一个听了后,端详了一会儿说:“这哪里是‘文朝’,明明写的是‘丈廟’嘛。”于是,两人就争论了起来。恰逢有个化斋的老和尚途经此地,听到两人争吵,便走上前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相公说:“我们别争了,让化齐(斋)的老和尚来评评是非吧。”另一个相公却说:“老和尚怎能评出对错,还是把那两个字描下来,上京城去请教大诗人苏东皮(坡)吧。”老和尚問明原委后,就吟了一首“以错对错”的打油诗,来嘲讽这两个“错别字”不离嘴的相公。诗曰:

文朝丈廟两相异,吾到东庄去化齐(斋),你们不是孔天(夫)子,吾也不是苏东皮(坡)。

据明代姚旅《露书》载:某人给一县官送了一盒枇杷,他在礼单上却写成了“送此琵琶,请笑纳。”县官看了礼单后,再打开礼盒一看,见里面装的是水果枇杷而不是乐器琵琶,大笑之后,就和在场的另一个人对吟了一首打油诗来嘲讽那个送礼的人。诗曰:

枇杷不是此琵琶,只恨当年识字差。

若是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

据说古代有个人靠走后门中了解元(乡试第一名)后,就自以为了不起。一次,他见书中有“蔡中郎”一词,就大骂古人粗心大意,连“郎中”(中医医生)都搞错了。时人笑之,并将错就错,故意把“招牌”“解元”“陶潜”三词颠倒使用,写了一首打油诗来嘲讽那个“解元”。诗曰:

改行当郎中,大门挂牌招。

如何作元解,归去学潜陶。

清代有个县令,给巡抚写信,把“大人钧禀”写成了“大人钓禀”,“钧”字漏掉了一点。巡抚看后,在信上面题了一首打油诗,把信退给了县令。此打油诗曰:

未必他年秉大钧,垂竿顿触钓鱼心。

可怜一勺廉泉水,分赠同僚总不匀。

从前,一位很有学问的人,偶然从一所村学门口经过。他听到村学老先生大声教学生:“都都平丈我。”他听了莫名其妙,不知这句话出于何处。因此,他虚心地向那位老先生请教,才知道老先生把五个字都念错了。他向学生们纠正说,应该读成:“郁郁乎文哉。”那些学生一听,都吓跑了。塾师不学无术,误人子弟甚矣!这位有学问的人见此情景,提笔在桌上写了一首打油诗,诗曰:

都都平丈我,学生满堂坐;

郁郁乎文哉,学生都不来。

吴趼人是清代作家,因他的名字中的“趼”字,许多人都读成了“妍”字,常常弄得他啼笑皆非,十分尴尬,所以为了表明自己不是美丽娇妍之人,并嘲讽那些“白字先生”,他写了一首打油诗。诗曰:

姓氏从来自有真,不曾顽石证前生。

古端经手无多日,底声频呼作妍人。

偷向妆台揽镜照,阿侬原不是妍人。

清代嘉庆年间,一次,漕运总督许兆椿因事途经武昌时,正在武昌的武冈知州忙具禀帖拜访他。因禀帖上把“漕”字写成了“糟”,许兆椿看了大笑后,马上提笔写了一首嘲讽武冈知州的打油诗。诗曰:

生平不作醉乡侯,况奉新纶速置邮。

岂可尚书加麴部,何防邑宰作糟丘。

读书字应分鱼鲁,过客风原各马牛。

闻道名区已迁转,武冈是否武缸州。

20世纪30年代,著名文学编辑赵景深经常翻译一些外国作品,但由于对外文不是十分精通,所以他的译作中时有错误出现。一次,他看到“the Milky Way”(银河)这一词组,如按字面意思理解,“milky”是“牛奶”,“way”是“路”,于是“银河”被译成了“牛奶路”。此后不久,他又将神话中的“半人半马怪”错译为“半人半牛怪”。时人讥之为“牛头不对马嘴”,鲁迅先生针对赵景深译作中的这两处错误,写了一首打油诗,善意地嘲讽了赵景深治学上的不严谨态度。诗曰:

可怜织女星,化为马郎妇。

乌鹊疑不来,迢迢牛奶路。

20世纪70年代初期,在一次欢迎外国人的宴会上,考古学家夏鼐先生旁边,坐着某大报的总编辑。此人是个“白字先生”,他一看桌上写有“夏鼐”的牌儿,便主动同夏鼐打招呼,称夏鼐为“夏鼎同志”,使得夏鼐哭笑不得。后来,作家白渔听到了这个笑话,就写了一首打油诗来嘲讽那个总编辑。诗曰:

夏鼎同志你可好?夏鼐同志吓一跳:

偷我头上一个乃,还来同我打交道。

现代作家廖沫沙,一次在阅读报纸时,发现偏旁相同的“龃龉”一词错印为“龌龊”后,十分生气,于是就信手写了一首打油诗进行嘲讽。诗曰:

“龃龉”忽而成“龌龊”,相争何必发脏声。

文章求达不求雅,报道居然出异闻。

20世纪80年代科学院院士还叫学部委员时,在南京一家报纸所登载的学部委员名单中,竟把朱夏委员误排印为“失夏”,朱夏委员看到后,哑然失笑的同时戏作了一首打油诗来嘲讽那家报纸。诗曰:

铮铮铁骨何曾断,小小头颅尚喜留。

从此金陵无酷夏,送春归去便迎秋。

据有关资料载,说南京某电视台在播出电视剧《聊斋先生》时,观众发现由某名人题写的剧名中的“聊”字少写了一“撇”。不久,就出现了一首嘲讽某名人的打油诗。诗曰:

聊欠一笔不成聊,如此题名太糟糕。

是否酬金少一笔,气得先生不点卯?

据说有一个“主编”在一次大会的发言中,把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祚庥念成“何炸麻”后,还得意洋洋地解释了一下,说是“油炸”的“炸”,“麻花”的“麻”,连起来就是“油炸麻花”。面对此“主编”的如此荒唐,马上有人作了一首打油诗,来进行嘲讽。诗曰:

中科院士何祚庥,维护科学战不休。

可怜主编不识字,“油炸麻花”昏了头。

据说有一个叫杨永鸣的人想吃黄杏,可在当地买不到,于是他就写信给在外地的老岳父,请他老人家代买。由于字迹潦草,老岳父接到信后,见信上写的是请他代买“否”和“汤水鸡”。老人家到处打听,也没见到卖“否”和“汤水鸡”的。最后,老人家又仔细地看了信,加上认真辨认和分析,才突然想到,这可能是让他买“杏”,“汤水鸡”不过是女婿“杨永鸣”的姓名之误。就这样,老人家上街买了三斤黄杏,又写了一封信,一并托人捎走了。信上写的是一首嘲讽女婿的打油诗。诗曰:

贤婿来信要买“否”,急得老汉满街走。

买了一筐小黄杏,不知是否不是“否”。

龙飞凤舞害自己,涂鸦变成“汤水鸡”。

20世纪90年代末,彗星撞击木星后,当一位趙姓电视主持人同一位天文学家正在电视里对此事交谈看法时,电视荧屏上却打出了“慧星撞击木星”的字幕。事后,有人为嘲讽此失误,特意写了一首打油诗。诗曰:

彗星原不是慧星,时见错字上荧屏。

老虎屁股尚可摸,批评不得赵先生。

古时有一叫李百万的巨富,一日,为给刚满5岁的儿子增加滋补,就写信给朋友,请其代买上品燕窝。信中说犬子身体不好,需要燕窝滋补,却把“犬”字上的一点误点在了下面,成了“太”字。此事传出,一时成为笑柄。后来,李百万的妹妹出嫁后,在回门时,他除了邀请亲朋好友外,还特邀本族为官者前来赴宴。凡被邀请之人,他都要送请帖一纸。不料管家却将“恭迓鱼轩”的请帖误送于本族官家。“鱼轩”是我国古代贵族妇女所乘的车,用鱼皮做成,后借指妇女的代称。因此又闹了一场笑话。于是,有人就写了一副对联来讽刺李百万。联曰:

燕窝赐娇儿,犬子移点为太子;

鱼轩邀贵族,大人添画作夫人。

古代铸铜钱时,都要在铜钱上铸出当朝皇帝的年号。北宋崇宁年间铸铜钱时,按例,钱文上应写“崇宁”等字,于是,宋徽宗就令蔡京书写。据说蔡京为了节省笔画,书写简便,就将“崇”字以一笔上下相贯,将“宁”(繁写为“寜”)字内的“心”略掉。因蔡京乃一代奸臣,朝野内外声誉极差,所以此钱一面世,有人就借题发挥,写了一副对联来讽刺蔡京。联曰:

有意破宗;

无心宁国。

清朝末年,由政府派往国外学习的留学生学业期满回国后,到翰林院供职的就被称为“洋博士”。有个姓林的洋博士曾给他身为山东巡抚的伯父何秋辇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把“辇”字写成“辈”字,把“究”字写成“宄”字。何秋辇看完信后,就写了一副对联来讽刺自己的世侄。联曰:

辇辈并车,夫夫竟作非非想;

究宄同盖,九九难将八八除。

无独有偶,翰林院还有一个姓唐的洋博士,也曾给何秋辇写了一封信,并在信中称呼何秋辇为“秋辈老伯”;信中还把“草菅人命”写成了“草管人命”。于是,何秋辇又写了一副对联来讽刺这个洋博士。联曰:

辇辈同车,夫夫竟作非非想;

管菅为官,个个多存草草心。

清朝宣统年间,为造就专门人才,苏州创办了一所法政学校。其校有一教员,多念别字。有一次在给学生上课时,竟把孔子为鲁司寇说成“同冠”。与此同时,有一商校教员竟把“颛臾”读为“颛叟”。于是,有人就写了一副对联来讽刺这两个教员。联曰:

孔子为同冠,可怜法政学堂,偏要讲二千年前故事;

季氏伐颛叟,此等商科教习,还不如三家村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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