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英国奇幻小说中魔鬼形象的形象特征探究
2022-04-20李姝惠
李姝惠
摘 要:在世界小说范围内,英国奇幻小说掀起巨大波澜,其文学形态与类别令人瞩目,并且,在西方工业文明快速发展过程中,显现出极为奇特且具有价值的审美与意蕴。其中,魔鬼形象作为当代英国奇幻小说游戏精神的重要形象类型,既继承了英国傳统文学的形象特征又与现当代社会发展深深契合。基于此,本文将主要针对现当代英国奇幻小说中魔鬼形象特征及其启示展开探讨。
关键词:当代英国奇幻小说;形象特征;魔鬼形象
中图分类号:I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052(2022)03-0095-03
基金项目: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十四五”规划2021年度共建课题“当代英国奇幻小说的游戏精神研究”系列成果之一(2021GZGJ240)
英国奇幻小说在历经工业文明与社会发展后,其促使英国传统文学与社会文明之间所存有关联得以显现,且具有极为深远的社会影响以及研究价值,其所创造的诸如《魔戒》《哈利·波特》等超自然世界与非真实情节的游戏精神令人们精神与情感需求得到充分满足。
一、当代英国奇幻小说中魔鬼形象的认知
在传统英国文学当中,魔鬼是邪恶且带有否定意味的存在,其主要在分裂精神与力量方面有所体现。例如,古英语宗教诗歌《创世纪B》便针对《圣经》开展了另一种全新的解读,光明与善良的对立面便是魔鬼,魔鬼的外形丑陋,性格诡辩邪恶。在《自然哲理》这一则英语诗歌当中,魔鬼是对人们高尚事业造成破坏的引诱者,在英国诗人埃德曼·斯宾塞的《仙后》当中,魔鬼则是丑陋、畸形、隐秘的污秽形象,给人一种惊骇之感[1]。伴随工业文明发展,在英国文学当中,魔鬼的形象也发生了一定变化,通过与现代工业文明的结合,其被赋予了全新时代意义与内涵。在延续其邪恶形象的同时,也寓意着现代工业文明背后的阴影,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代价。简言之,便是现代工业在为人类文明带来财富的同时,也令人们内心的黑暗与欲望无限放大。作者通过魔鬼这一形象暗示现代人复魅精神,从而体现出自身对现代文明的思考以及对人类生存现状的关注,同时以此为基础切入现代工业文明对人类的桎梏。通过将现代工业社会的复杂情感形象化为魔鬼,传达出作者的忧患意识。另外,在英国奇幻小说当中,魔鬼这一形象往往伴随上帝的死亡而愈发强大,从而化身为人性当中恶的代表与象征。在《魔戒》系列当中,身为魔鬼的索伦便是对国王造成诱惑的一种力量,其以自身强大的魔法与诸多追随者碾压正义,人类始终只能以微弱的力量斗争,并且在这一过程当中无法获得神灵的帮助。无独有偶,在《哈利·波特》当中,主角也无法得到家人的庇护,独自与伏地魔抗争。这一情节是作者对现代工业社会人类生存现状的一种忧思,也寓意着在上帝不再保护人类后,人类不断努力地进行自我救赎,同时依靠自身仅剩的两种力量进行抗争,从而逐渐遏制人性的阴暗面与欲望[2]。
二、当代英国奇幻小说魔鬼形象
(一)物化世界的欲望——诱惑者
第一,内在诱惑的外化。魔鬼在奇幻小说当中,通常会以诱惑者的身份出现,比如索伦的魔戒抑或库尔特夫人的金猴。起初,其力量并不强大,也不能直接通过强大的力量与极致的恐怖征服世界,便以诱惑的方式激发人类欲望,从而令自身邪恶力量得以强化。而欲望的扩张源于自身的软弱,同时也是现代物化世界的一种直接展示方式。而魔鬼作为诱惑者之所以能够成功诱惑人类,不仅是因其所具备的种种邪恶特征,人类社会的物欲也是主要原因。因此,在魔鬼的诱惑中人类逐渐迷失自我。除此之外,在整个诱惑过程当中,魔鬼通常隐藏在黑暗的至深处,起初并不会向被诱惑者展现真实面貌,部分魔鬼甚至会幻化成美丽稀有的表象,逐步引诱人类进入黑暗。在当代英国奇幻小说当中,主要以索伦的魔戒与库尔特夫人的金猴最具代表性,魔鬼通过他们散发诱惑,令每个与之接触过的人类与精灵深陷欲望而无法自拔,故而,此类物象便是人类所受诱惑的外部显现方式[3]。
第二,诱惑者的特征。在当代英国奇幻小说当中,魔鬼是一种人类欲望的多维凝造者,主要在西方工业文明进程中人类各种欲望的膨胀当中有所显现,例如生存、权力、控制、爱情等因素。此类欲望会在人们内心中不断积聚沉淀,不易令人察觉。首先,在生存欲望中,可将其归纳为永生欲望。在《哈利·波特》当中,伏地魔原本是一名年轻魔法师,通过魂器而获得永生,魂器也成为伏地魔自身永生欲望的载体与象征,通过残害他人生命的方式,令伏地魔自我永生的欲望得以满足。另外,在《魔戒》当中,持戒者的叔叔比尔博也通过撒谎、偷窃等方式令自身狭隘的永生欲望得到满足,最终在欲望中逐渐丧失自我意识,连同自身的尊严与人格也堕入黑暗。其次,权力欲望。在当代英国奇幻小说当中,诸如索伦、伏地魔等魔鬼也有着极为强烈的征服欲,在权力欲望不断膨胀后化身为魔,将自身葬送。由此不难看出作者对现代科技的认知与理解,也反射出人类对自然的征服欲、控制欲。当权力欲望扩张到一定程度时,便会陷入斗争的漩涡,从而最终在毁灭自然的同时,也令自身走向灭亡道路。最后,在爱情欲望中,作为人类最基础的本能需求,爱情在文明进程中受到来自诸多方面的压抑与制约,并且通过某种扭曲且压抑的方式展现,从而演化为一种畸形、扭曲、可怕的欲望。例如库尔特夫人,便是将爱的欲望用作恐怖的复仇行为,由此不难看出现代文明危机的缩影。伴随工业文明发展,人们开始逐步进入机械而冰冷的时代,往昔的恩情逐渐消失,仅剩下冷酷与畸形的爱,将人们陷入自我迷失的状态得以充分显现[4]。
(二)工业王国的毁灭——破坏者
第一,群魔统治下的现代荒原。在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自然环境由于受到工业发展的过度开发,植物生长、生物繁衍规律受到严重破坏,土地也因矿藏的开发而千疮百孔,树木成为燃料。而奇幻小说当中与之相对应的魔鬼也是在对生态环境肆意破坏。在魔鬼的统治下,大地成为死气沉沉的荒原。以《魔戒》为例,索伦所统治的魔鬼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魔鬼肆虐,土地上都是罪恶的阴影。而魔鬼作为破坏者,会首先破坏自身领地,令原本生机盎然的土地死气沉沉,曾经瑰丽的工业王国沦为废墟。
第二,魔鬼的破坏方式。英国奇幻小说当中,魔鬼主要形象便是黑暗、荒凉、破败,以萨茹曼这一托尔金笔下的魔鬼为例,其破坏方式具有一定代表性。首先,机械化侵蚀。萨茹曼在受到索伦引诱后,将原先富饶祥和的土地破坏得一片荒芜,其在法贡森林当中获取材料并建立了钢铁工厂,并对夏尔展开了破坏行动,令自然与圣灵被侵蚀。其次,掠夺性毁灭。萨茹曼为建立自己的工厂,开始针对环境开展掠夺与毁灭,任由自己所培养的半兽人对生态平衡进行破坏。最后,政府所产生的自然灾难。伴随现代工业文明发展,机械化生产引发了一定自然灾难,人们生存环境被吞噬,令人与自然呈现出对立关系。最终,在人类欲望无限扩张的过程当中,受到反噬,人们生存环境日益困难。这也教导人们要尊重与爱护自然,确保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平衡。
(三)无处不在的监视——权威者
第一,血红的魔眼。德裔美籍哲学家赫伯特·马尔库塞认为,当社会根据自身组织方式,似乎能够令个人需求得到满足,其独立思考、意志自由、政治反对等基本批判功能便已经开始被逐渐剥夺。虽然现代社会表面看起来自由有序,但其本质却是权力,在人们各类需求得到充分满足的同时,也让人们思维自由受到制约。在当代英国奇幻小说当中,魔鬼在欲望中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并且成为强权社会中的权威者,其国家便是工业现代化的缩影。为稳定自身权威,魔鬼剥夺了领地内圣灵自由思考与选择的权利,并对其行动进行监视与窥探,这种力量能够很好地隐藏在美丽善良的外表中,优势会在强硬的武力当中直接显现。
第二,隐秘的控制。与现代权力隐秘运作特性相结合,在奇幻小说当中,魔鬼在实施自身权威的同时会隐藏,将谎言包装为真理,并由此获得权利。魔鬼隐藏的目的主要在于维持自身统治的稳定性,对人们自由意志加以钳制,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认为,人们为能够获取权力而产生真理,并将其隐藏与实施。在英国作家菲利普·普尔曼的平行世界当中,魔鬼将自身伪装成上帝,并散播自己创世的谎言,同时声称要为人们的原罪做出救赎,实际上是为了稳定自己的权威,利用良善的外表控制人们的思想。在现代社会当中,权威也会以善良的面孔出现,例如科技虽然令人们的生活有所改善,同时也是对人们生活的一种控制。
第三,强硬的抑制。魔鬼显露出其压制和操纵权势的形象,杀戮、威胁、战争,都是其再次集权的方式。魔鬼以强大的方式束缚着人们,这也是权利社会发展对个人的制约。马尔库塞认为,当今社会发展的能量(无论是智力还是物质)比过去大到无法估计,这也意味着社会发展太快,魔鬼的治理范围比以往还要大,并且灌输强盛是靠战争维系的这一理念,必须进行战争准备,必须生活在战争边缘,必须面对挑战。在这样的时代,没有反对者,对社会发展的批评断断续续,不连续性意味着每个人的自由表达权受到限制,每个人的自由都受到威胁。奇幻小说的创作者们将魔鬼描绘成一个“权威”的形象,表达了魔鬼对现代社会思维的任意压制。
三、奇幻小说的启示
在传统的英国文学创作中,魔鬼形象是一种独特的、不公正的、邪恶的、具有否定意义的存在,体现了一种正在瓦解的精神本质和能量,将魔鬼视为光彩与善良的对立面,以丑陋的表面和诡辩勾勒出魔鬼的形象。在英国古诗《自然哲学》中,魔鬼被视为破坏每个人高尚品格的诱惑。在约翰·洛克的《妖精女王》中,恶魔以丑陋、畸形、肮脏的形象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极度恐惧。众所周知,随着西方国家工业文明的飞速发展,魔鬼形象在英国传统文体中形成了转型发展。它与当代工业文明紧密结合,被赋予了新的时代意义和现实意义。不公和邪恶的形象在延续,也暗含着当代工业文明发展带来的阴影,这是社会文明发展的巨大代价。
与此同时,当代的工业文明也引发了大家心中无尽的冲动和人性困境,作者以魔鬼的形象表达了人们的精神需求,体现了自己对当代工业文明的思考和对人们生存状况的关注,以当代工业文明对人类社会的约束和异化理论为突破口,将魔鬼形象视为工业化社会发展中复杂情感的媒介,传达作者对工业文明发展和人们生存方式的思考。英国奇幻小说中的魔鬼形象,成为人性邪恶的象征和代表。以英国作家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的《指环王》系列为例,恶魔索伦变成勾引君主的能量,其强大的法術和众多追随者,让公平正义变得越来越渺小和无力。公平正义的人,只能对抗能力极低的恶魔,无法得到神明的保护和支持。同样,在英国作家J.K.罗琳(J.K.Rowling)的《哈利·波特》中,哈利波特也无法得到亲人的保护和维护,他独自对抗强大的伏地魔,表达了创造者瞄准工业化社会的发展,人们正在生存的状态,意味着没有造物主的保护,人们必须继续努力才能获得新的生命,必须用自己剩余的德行与强大的恶魔抗衡,抵挡渴望的本性、黑暗的阴影和欲望。
美国小说家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白鲸记》描述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具体发生,必须先把小说整体接受,其次是需要接受这些实际的东西。神话时代,没有什么不可能,神话短篇小说被认为是完全真实的、已经出现的,而且是玄幻小说的艺术创作,必须以这种“绝对不可能”为前提,具有当代启蒙教育和研究,客观上逐渐取代了神话和逻辑思维,人们也逐渐相信社会经验而不是自然奇迹,很可能把研究中无法客观逻辑表达的事物认定为“绝对的”。法国著名解构主义理论家茨维坦·托多洛夫(Tzvetan Todorov)在《论奇幻:一种结构主义的体裁研究方法》中也认为,在小说世界中创造现实世界中难以想象和可以理解的情节是奇幻小说的关键。最重要的是读者和作品中的人物对发生的“不可能”的事情的犹豫,一旦他们不犹豫,那么玄幻小说就会变得怪异或惊奇。具有经验的人在处理不可能的事情时会犹豫,英国奇幻小说研究专家C.N.曼勒延续托多罗夫的观点,给出一个更准确的定义:奇幻小说是“可以唤起惊喜的,包括某些不可还原的神秘元素,故事中的普通人或读者也对这些捏造出来的东西了如指掌”。他认为玄幻小说是真实的作品,其中的情节超自然,不可能产生,理由并不能说服读者世界上存在超自然现象或短篇小说的存在。相反,它这种惊喜来自具有创造性思维能力的读者遇到不合理的行为和超自然现象的短篇小说,在当时需要形成的逻辑思维中的矛盾。
除了奇幻小说的一个关键特征“绝对不可能”,进一步分析诺曼·曼特森的“弗莱克的魔法”,得出奇幻小说创作者对文字的解决方案是融现实、巧思、混乱和神话在一个熔炉中,并使神话更加重要。也就是说,其特征是现代社会制造的神话,以“不可能”的方式体现在当代日常生活;换言之,玄幻小说是基于具有神话特征的不可能的故事,传达关于社会现实的经验。“不可能”的出现,背后隐藏着难以忘怀的现实和当代元素。虽然玄幻小说是一种现代体裁,但它们的根源仍然是古老的神话。启蒙时代之后,被遗弃的英雄和神灵以短篇小说的形式进入奇幻小说,以上源自北欧风格的神话传说在现代文学玄幻小说中也屡见不鲜,影响更深。《说》和《艾达》记载了主神奥丁率领诸神与黑暗势力对抗,最终诸神灭亡的小故事。邪恶胜利了,在一切毁灭之后,等待着新的戒律恢复。《贝奥武夫》是中世纪美欧诗史,歌颂了贝奥武夫作为英雄对付邪恶不妥协的精神本质,而战斗才是它的真谛。15世纪至18世纪的大部分富有想象力的文学作品都来自天主教,在启蒙教育和客观化时期,随着人们认知能力的发展,此类作品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压制和抵制。现代主义作品占据了文学历史时代的表演舞台,文学清除了想象,超自然现象在全球范围内消失了。众所周知,在现代,玄幻小说的出现,再次将想象和玄幻元素引入了文学范畴。根据“英国当代文学史”的叙述,由于第二次战争的形成,文学学者逐渐对唯心主义者感到灰心,以勾勒当代日常生活而闻名的罗伯特·考博维斯博士(Dr. RobertCauBovis),逐渐转向描绘地狱恶事。当时,作家们纷纷退出时代,创作一种承载社会发展信念的新型小说。显然,在遭受当代困难的时刻,每个人都试图回到神话和逻辑思维的世界,一切都是自得其乐,按照人的感情要求前进,当神话被启蒙教育的长矛刺回时,留下的部分被短篇小说取代,而在更多的情节中,精彩的小故事最接近神话。可以说,精彩文学类不仅创造了一个全球性的、虚幻的超自然故事情节,也满足了现代人内心世界的要求。
四、结语
综上所述,在当代英国奇幻小說构建的超自然世界与非真实情节的游戏精神当中,魔鬼的形象主要分为诱惑者、破坏者、权威者等特征,并传递出具有独特性的历史与文化信息,表示出作者对现代社会发展面临困境与危机的忧患意识,为社会文明发展提供了全新视角。
参考文献:
[1]赵宇彤.浅析托尔金奇幻世界中的“怪物”形象塑造[J].青年文学家,2020(23):154-155.
[2]张生.《失乐园》撒旦形象研究[J].理论界,2014(3):132-135.
[3]张生.《失乐园》中的撒旦形象对《圣经》叙事的继承与发展[J].甘肃理论学刊,2014(1):105-110.
[4]莫色木加.从浪漫派到恶魔派——形象学视阈下《摩罗诗力说》中的英国诗人研究[J].四川民族学院学报,2019(3):84-88.
(责任编辑:董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