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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状动脉弥漫性病变的介入治疗进展

2022-04-16杨新越潘亮郑悠阳林立邱春光

中国循证心血管医学杂志 2022年9期
关键词:弥漫性回顾性冠脉

杨新越,潘亮,郑悠阳,林立,邱春光

冠状动脉(冠脉)弥漫性病变约占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PCI)的20%。随着人口老龄化和心血管危险因素的增加,冠脉弥漫性病变比例逐渐增加[1,2],由于病变血管常伴发成角、钙化、扭曲及较重的粥样斑块负荷,冠脉弥漫性病变是PCI的治疗难点。单纯球囊扩张是最早尝试应用于弥漫性病变,因弥漫性长病变的斑块多不规则、弥漫性,球囊扩张时易出现受力不均,导致夹层的产生和弹性回缩,不宜应用单纯球囊扩张。金属裸支架(BMS)应用于弥漫性病变的治疗,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单纯球囊扩张的不足,但手术成功率低、近远期效果差,再狭窄率达50%以上。药物洗脱支架(DES)因优越的抑制细胞过度增生和抗血管负性重构等特性,与BMS相比可明显降低弥漫性病变PCI术后的再狭窄率。本文就冠脉弥漫性病变的PCI现状作一综述。

1 DES在弥漫性病变中的应用

1.1 DES类型的选择新一代DES在技术上的进步包括具有更好生物相容性(永久性或可生物降解)的聚合物,西罗莫司类似物,以及由不锈钢,钴铬或铂铬构成的更薄的支架(厚度50~100 mm)骨架。新一代DES与早期DES和BMS相比具有更好的效果和安全性。尽管与BMS相比,新一代DES在中长期随访中具有相似的死亡或心肌梗塞(MI)风险,但亚急性和晚期支架血栓形成的风险明显更低[3]。且晚期支架血栓形成的风险至少与BMS相当,但低于早期DES[4-6]。因此,对常规使用来说,新一代DES优于BMS。

LONG-DES Ⅲ试验[7]表明,在长弥漫性病变的应用上,依维莫司洗脱支架(EES)和西罗莫司洗脱支架(SES)的临床结局发生率无统计学差异,但SES显著降低了病变段内的晚期管腔丢失,同时在近端边缘上具有更好的疗效。结合以前的LONG-DES试验系列的概念,随后开展的随机、多中心、前瞻性LONG-DES Ⅳ试验[8],比较了佐他莫司洗脱支架(ZES)和SES在500例长弥漫病变(≥25 mm)患者中的预后。在9个月的血管造影随访中,ZES在病变段内晚期管腔丢失方面不劣于SES[(0.14±0.38)mm vs.(0.12±0.43)mm,非劣效性P=0.03,优效性P=0.68]。此外,支架内晚期管腔丢失[(0.26±0.36)mm vs.(0.24±0.42)mm,P=0.78]、节段内再狭窄率(5.2% vs. 7.2%,P=0.44)和支架内再狭窄率(4.0% vs. 6.0%,P=0.41)均无显著差异。不良临床事件发生率(死亡,MI,支架血栓形成,靶病变血运重建和综合结局)组间无明显差异。而后的LONG-DES V[9]试验显示了biolimusA9洗脱支架和EES在弥漫性病变(≥25 mm)患者中的9个月的血管造影随访有着相似的血管造影和临床结果。

另一项回顾ZES和SES在弥漫性病变(≥30 mm)应用的研究[10],纳入了254例经ZES治疗的患者(307个病灶)和265例经SES治疗(303个病灶)的患者,进行为期3年的临床随访。除双联抗血小板治疗(DAPT)的持续时间外,两组基线特征

相似。ZES组和SES组的累积TLR率均为4.6%。ZES组心源性死亡,靶病变相关的MI或支架内血栓形成发生率显著低于SES治疗的患者(0.4% vs. 2.4%,P=0.042)。特别是ZES组发生靶病变相关的明确支架内血栓的发生率显著低于SES组。

LONG PRIME研究[5]为了评估EES在真实世界长弥漫病变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在29家医院连续纳入病变血管长度>24 mm,直径在2.25~4 mm的患者,总计610例(705处病变)。年龄64.86±11.2岁,男性占77%,糖尿病占33%,病变长度为34.59±11.17 mm,血管直径为2.93±0.41 mm。支架长度为39.83±14.08 mm(平均每个病变1.4个支架)。观察终点是主要的不良心脏事件(MACE)包括:心脏死亡,MI和靶病变血运重建及1、2、24个月时的支架血栓形成(ST)。在第1、12和24个月的随访中,MACE和ST的发生率分别为0.3%,2.1%和5.4%及0.2%,0.7%和1.5%。EES在长病变中表现良好,MACE和ST的发生率低。

1.2 支架植入策略的选择

1.2.1 覆盖全病变单支架植入法Alfonso等[1]对使用长支架和重叠支架的临床结果进行回顾性分析。研究纳入628例患者(643处病变),其中251处病变使用单个超长支架(≥40 mm),392处病变使用≥2个重叠支架。总支架长度为54±18 mm,最小直径为2.9±1.2 mm。经20个月随访,长支架策略在终点事件上和重叠支架策略上并未表现出差异,同时长支架策略简化了手术流程,减少了支架的使用数量。但值得注意的是由于重叠支架策略中使用了更多的金属裸支架,可能会影响TLR的差异,需基于相同支架类型的对比研究来进一步证实其结果的可靠性。

Gopalan等[11]报道了一项超长DES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前瞻性临床试验。该研究入选了343例植入DES长度超过40 mm的患者,其中围手术期事件包括2例术中肺水肿和2例冠脉穿孔,1例广泛冠脉夹层和3例主要侧支闭塞。1年后随访,全因死亡率为1.6%(5例),其中心源性死亡5例,靶血管再次血运重建3例。尽管大多数研究患者患有多支血管病变,但靶血血运重建不高(2.6%),明确或可能的支架血栓发生率(2.2%)也很低,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长支架的使用是安全的。此外,在1年的随访期间,研究中使用的不同DES类型(SES与EES)之间未观察到事件发生率的显著差异。

Valero等[12]报道了60 mm的西罗莫司锥形DES的使用经验,在随访9个月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支架植入成功率相对较低(92%),并且大量使用指引导管延伸装置(18%)。该DES的使用需更大规模的研究和更长时间的随访进行检验。

1.2.2 多支架重叠覆盖全病变法Peter等[13]从已创建的前瞻性数据库中回顾了318例接受了>34 mm重叠SES植入的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冠心病)患者并进行了为期6~12个月的随访。40例(12.6%)出现围手术期肌酸激酶同工酶(CK-MB)升高。9个月时的主要心血管不良事件率为17%,其中围手术期心肌梗死为12.6%。临床驱动的靶病变血运重建为4.4%,心源性死亡为1.3%。4例被定义为晚期支架内血栓形成。因此,使用多个重叠的SES治疗长的冠脉病变是安全有效的,且手术和随访的发病率和死亡率都可接受。亚组分析得出,术中CK-MB的任何升高与预后不良无关,结论仍需更大规模队列研究长期随访数据的支持。研究认为BMS治疗弥漫性病变的再狭窄风险很高,血运重建可能会影响患者未来进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CABG)治疗,所以未设置BMS的对照组,但研究提出有必要比较不同DES在弥漫性病变的应用。Li等[14]发表了一项回顾性研究,对256例分别接受了EES和ZES治疗的患者进行了为期2年的随访,两组均取得了良好的临床效果。

2 DCB在弥漫性病变中的应用

DCB是一种表面覆盖有抗增殖药物的半顺应球囊,可在短暂的接触后将抗增殖药物释放到血管壁中,达到抑制血管内膜增生的效果[15-18]。目前DCB在ISR[19]和小血管病变[20-23]中的应用有大量临床数据的支持,同时具有可接受的疗效和良好的安全性。DCB在弥漫性病变中的应用也进行了一定尝试。Basavarajaiah等[24]研究中的一个亚组对DCB在原位病变中的应用进行了回顾性分析。研究纳入了79例患者(105处病变),其中80%属于弥漫性疾病(>20 mm),大多数病变(70%)位于小血管(≤2.5 mm)。22%的病例(n=23)由于造影结果不够理想或出现夹层需要补救性支架。经中位时间为14.6个月的随访,未观察到心源性死亡,其中,靶血管MI为1.3%(n=1),TLR为17.7%(n=14),TVR为16.5%(n=13),MACE为16.5%(n=13)。结果表明DCB可考虑用于小血管,特别是它们具有长弥漫性病变,此外,在这样的病变部位使用DCB仍可保留未来手术血运重建的可能性。

2013年,Charis等[25]对单纯DCB或与药物洗脱支架联合在弥漫性病变中的应用进行了一项试验。回顾性了2009年6月至2012年10月间所有接受DCB治疗的弥漫性病变的冠心病患者。主要终点是MACE事件,定义为全因死亡,心肌梗死和靶血管血运重建。将结果与从仅接受DES治疗的具有相似基线特征的一组患者中获得的结果进行比较。69例患者(93个病灶)接受了DCB±DES治疗,93例患者进行单纯DES治疗(93个病灶)。在接受DCB治疗的病变中,有56.0%的患者接受了单独的DCB治疗,7.4%的患者接受了补救性支架,36.6%的患者接受了DES和DCB的杂交策略。在2年随访中,接受DCB的治疗组与单独使用DES组的终点无统计学差异(主要不良心脏事件20.8% vs. 22.7%,P=0.74;TVR为14.8% vs. 11.5%,P=0.44;TLR为9.6% vs. 9.3%,P=0.84)。研究提示,DCB在冠脉小血管病变中单独使用或联合DES在长弥漫病变中的治疗中起到一定作用。

3 BVS在弥漫性病变中的应用

BVS的出现旨在解决DES的局限性,包括极晚期支架内血栓的发生,适应性血管重塑,再次手术血运重建的限制及计算机断层扫描成像的受损。早期一系列临床试验的结果使人们对于第一代BVS的完全吸收和血管舒张反应的改善产生了质疑[26]。尤其是第一个市售BVS ABSORB的吸收时间被证明要长得多比最初想像的要多,对其安全性的担忧导致制造商Abbott Vascular停止ABSORB BVS的商业化[27]。同样,虽然BIOSOLVE Ⅰ试验取得了良好的结果,但DREAMS BVS仍未准备好应用于临床。尽管之后的BIOSOLVE Ⅱ和Ⅲ研究[28]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Giuseppe、Testa等[29,30]尝试将BVS应用在弥漫性病变的处理,但对于BVS在弥漫性病变的应用上似乎有更远的路需要走。

4 杂交策略在弥漫性病变的应用

Charis等[25]尝试单纯DCB或与药物洗脱支架联合在弥漫性病变中的应用,其中36.6%的患者采用了DES和DCB的杂交策略,结果是可令人接受的。在长弥漫的病变中使用DEB可减少支架的总长度,并减少小血管中的支架使用。当然,有研究者提出通过DCB和BVS的杂交策略,可能对一些不适合CABG的弥漫性病变,如涉及到分叉病变或远段小血管等病变有着自身的优势,同时,没有金属植入物的残留可能有利于内皮功能的恢复,血管愈合和正性重塑。Alfonso等[31]对42例使用BVS和DCB“杂交策略”的患者进行了回顾性分析。其中,BVS主要应用于近中段大血管,DCB主要应用于远端小血管和边支。平均BRS和DCB长度分别为(28.0±5.1)mm和(25.8±8.8)mm。手术操作均获得成功,但3例(7.3%)患者由于DCB相关夹层而使用补救性BVS。经过中位时间为12个月的随访后,没有出现心源性死亡,靶血管相关MI或BVS/DCB段血栓形成的病例,在2个(4.7%)BVS处理的区段中发生缺血所致的靶病变血运重建术。

综上所述,在冠脉弥漫性病变的介入治疗中,DES的应用已经取得良好的临床效果,很大程度降低了心血管事件发生率和再次血管重建率,仍需更多研究与临床实践验证药物洗脱支架的长期疗效。DCB和BVS的日趋成熟为弥漫性病变的治疗提供了更为广泛的思路,相信随着治疗器械的发展,长弥漫病变的患者会获得更好的治疗和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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