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

孙兰英 孙兴昊

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把实现人民民主作为追求的政治目标。经过我们党百年的不懈探索，新中国70多年的不断实践，我们走出了一条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中国特色民主道路。习近平总书记2019年在上海首次提出“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强调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实现中国式民主政治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是我们实现中国梦、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重要保障，为人类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了中国智慧。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

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断深化对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的认识，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在实践中日臻完善。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全时段和全民性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全”就在于是在时间上的全时段、全天候和参与主体的全民性。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只有投票的权利而没有广泛参与的权利，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这样的民主是形式主义的。”西方的投票式民主往往存在真空期和空档期，人民只有在投票过程中才能体验民主，而在投票后往往就会离开政治范畴，对政府、国家的政策制定和执行毫无发言权和体验感，只有等待下一次被唤醒，民主权利是具有周期性特征的。这种民主实质上就是形式民主，选举前后的截然差别使得这种形式民主的丑陋完全暴露在世人面前。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民主实践过程上的时间持续性，通过建言献策、听证会、专家咨询、协商、监督等形式，使得民主要求在选举前后、决策前后的任何时段都始终贯彻和保持下去，人民和民主是全天候相伴的关系，民主无时不在。

我们把大多数人都涵盖到人民的范畴中来，使民主主体更具有广泛性。在民主实践的过程中，全体人民都享有政治参与的权利，都有机会在党的领导下，依据宪法和法律，参与国家和社会事务。这种全民性则是西方民主不可能实现的，西方民主在根本上就是精英民主，是代表有钱人和利益集团的。广大普通人民的民主权利仅仅是形式而已，是选举者为了获得胜利而利用和争取的工具。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过程参与完整性

马克思认为：“在民主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具有与它本身的意义不同的意义。每一个环节实际上都只是整体人民的环节。”这就是说，民主的每一个环节都要代表人民，人民都要参与进来，不能成为缺席者，而要成为参与者、体验者。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一个完整的过程链条，每一过程都有人民参与，都体现着人民主体地位，彰显着人民的利益。在决策方面，从决策前的问计于民、网上征询意见、专家咨询，到决策中的民主协商，再到决策后的评估、民主监督，形成了一个递进、契合的闭合链，不错漏、误漏任何一个环节。在参与实践方面，人民民主有完整的参与实践。西式民主的参与过程则不是完整的，以美国为例，“对于普通选民而言，选举时召之即来，选举后挥之即去，大多数人都只是选举游戏的‘群众演员”。西方人民的民主权利仅是体现在选举上，体现在产生政府领导人的过程中，选举结束后，国家、社会问题的决定就与人民无关，人民就会靠边站。人民的民主仅是一个起点，既体验不到过程，也看不到终点。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过程的全覆盖性

早在上个世纪，毛泽东就提出：“民主必须是各方面的，是政治上的、军事上的、经济上的、文化上的、党务上的，及国家关系上的，一切这些，都需要民主。”国家、社会的发展是一个完整的有机系统，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是相辅相成、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民主不应该仅局限于政治上的民主，而应该是通过政治民主的形式扩展到社会各个方面，大到国家大政方针，小到基层治理，不应缺席任何一个方面，民主就是要始终贯穿于宏观到微觀。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我们要继续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把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党治国理政的政策措施上来，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党和国家机关各个方面各个层级工作上来，具体地、现实地体现到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上来。”全过程人民民主涉及社会的点点滴滴、方方面面，实现对社会生活的全覆盖，解决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等各个方面的矛盾，着力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科学内涵就充分体现了中国现代化民主的亮点，即最广泛、最真实和最管用。在我们党的领导下，人民的民主权利得到维护，人民依法参与到国家和社会的管理中来，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和美好生活不断发展，人民的主人翁精神得到淋漓尽致地展现，人民当家作主的地位进一步巩固。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证

在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过程中，党的领导起到引领、保证的不可替代作用。党以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以人民利益为导向坚持发展人民民主政治，推动建立相应的制度体系，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的根本保证。

（一）党的初心和使命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提供方向保证

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建党学说表明，无产阶级政党“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与人民休戚与共、生死相依，没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我们党始终坚持人民导向，坚持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急群众之所急，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在各方面的需求。这样的性质和宗旨就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推进指明了道路和方向，就是人民方向，保护好人民当家人的地位，保证民主不被歪曲，不被任何特权集团所窃取。

党的初心使命是与实现人民民主相统一的。毛泽东指出：“总结我们的经验，集中到一点，就是工人阶级（经过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习近平总书记鲜明强调：“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始终高举的旗帜”，“自成立之日起，中国共产党就以实现中国人民当家作主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己任”。谋幸福和谋复兴的初心使命和民主是不可分割的，民主是捍卫初心使命的重要力量，民主的理念始终存在于党和人民的心中。人民的幸福必然是享受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幸福，中华民族的复兴必然是包含民主政治文明充分发展的现代化复兴。

进入新时代，我们党接续发展人民民主，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创造性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思想，提出评价民主是否有效的标准，即“八个能否”，“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

民主始终是我们在建设现代化、实现中国梦、实现民族复兴道路上的一个重要主题。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和宗旨、初心和使命保证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方向不发生偏离，始终沿着保证人民当家作主，发展中国特色民主政治，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前进。

（二）党的领导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提供坚实的制度保证

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就是要把党、人民和法治三者密切联系起来。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提供了政治制度和法律体系的保证。

在我们党的坚强领导下，我们已经建立了包括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在内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体系。要继续发挥人大的主渠道作用和制度载体作用，保障人民依法享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保障人民依法享有的各项权利，实现人民与国家意志的统一，实现人民当家作主；要发挥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联通功能，“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要继续发挥基层民主自治作用和民族区域民主自治作用，保证民主贯彻到基层和少数民族地区。通过这样的制度安排，使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广泛性、全民性、全面性、真实性和管用性充分体现出来。

同时，我们党也高度重视民主与依法治国的关系。邓小平指出：“不要社会主义法制的民主，不要党的领导的民主，不要纪律和秩序的民主，绝不是社会主义民主。”民主如果偏离了法治的轨道，就会变得盲目和无序，没有法治的民主，称不上是社会主义的民主。在我们党的领导下，我们建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作为“统帅”的宪法规定了权力的来源和归属，规定了公民享有的一系列民主权利，规定了有关人民代表大会、政党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基层自治等内容。法律体系中的其他法律，也都体现了人民的意愿，目的就是维护人民应有应得的利益，保证人民“当家人”的地位。

在党的领导下，我们建立了中国特色的政治制度体系和法律体系，并不断坚持和完善，为实现人民民主，实现中国式民主，实现中国特色的现代化政治文明提供了制度保障，使其能够在制度的框架下，既有保障，又有序地向前推进。

（三）中国特色人民民主政治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提供政治保证

“民心是最大的政治”，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把人民记挂在心上，在政治上发展人民民主，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提供了政治上的支持和保证。一方面，党作为最高政治领导力量，能够“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使人大、政府、民主党派、社会组织、群团组织等团结到中国共产党的周围，贯彻民主理念，凝聚民主共识，发展人民民主政治。另一方面，“调动积极性是最大的民主”，中国共产党代表着中国人民的心声，能够调动人民群众参与民主政治的主动性和踊跃性。在党的领导下，人民参与感和政治责任感得到提高，当家作主的身份认同不断增强。在参与过程中，能够在最大范围和最大程度上汇聚起人民群众的智慧，发挥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同时充分了解人民群众内心的呼声，使得决策能够符合人民群众的意向，使决策和制度更加科学合理；进而达成共识，形成共识的力量。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党的领导下，在人民民主政治的正确轨道上，有了最广泛的人民群众参与和人民群众基础。

党的坚强领导和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相得益彰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更厚植了党的执政基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充分调动人民积极性，始终是我们党立于不败之地的强大根基”。中国共产党坚持走中国特色的人民民主政治道路，创造性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念，完善了人民完整的参与过程、维护了人民切实可见、触手可摸的真实权利、巩固了人民的主人翁地位。党的前途命运与人民群众紧紧贴在一起，党与人民群众手握手、心连心。有了人民群众的力量，我们党就有了更深厚的底气和更坚强的后盾。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意蕴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发展中国式民主的创造性理念，生动体现了中国特色的现代化民主的优势。不断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对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丰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内涵、推进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以及对世界民主政治的发展都有重要的贡献。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有助于提升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水平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体现人民共同意志，维护人民合法权益，是我国国家制度和國家治理体系的本质属性，也是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有效运行、充满活力的根本所在。”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形式，人民群众可以参与到国家、社会事务管理中来，通过选举、决策、管理、协商、监督等民主形式参与到国家治理的每一个环节和过程，通过在决策之前、决策之中和决策之后的参与，形成完整的参与程序。在参与过程中，人民通过多种形式，充分发表意见，行使自己的权利，使民意汇集起来，最终上升为国家意志。这样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参与，凝聚了民众智慧，使决策更加科学、合理，更易为民众接受，那么国家政策的执行力就会更高，治理效能也会得到提高。另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和现实都表明，制度稳则国家稳，制度强则国家强。”我们通过不断坚持和完善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以及政治体制方面的重要制度，保证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进而使国家治理水平、治理体系走向现代化。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内涵

中国的现代化之路是我们探索的符合中国实际，具有中国特色的且经过实践检验的必然之路、宽广正道。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提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我们要实现的现代化是五个方面都得到充分发展的现代化，必然就要实现政治文明的现代化，也必然要在民主上实现现代化，就要“在政治上创造比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实的民主”。“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民主与社会主义的存亡兴衰、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和民族复兴的实现是紧密相连的，因此中国式民主的现代化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必不可少的一步。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式民主的鲜明特色，实现社会主义民主的现代化就是要保证人民民主的全民性、全时段、内容全覆盖和参与过程的完整性，使其最广泛、真实、管用的优势充分展现出来，保障人民当家作主，使得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内涵更加全面丰富，对我们今后走中国现代化道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超越了西式民主的缺陷，创造了人类民主政治新形态

以美国为代表的西式民主在资本的裹挟下逐步偏离了民主的本质。西式民主在资本的驱动下，在民主实质、主体、参与、成果、标准上痼疾深重、积重难返。在民主实质上，西式民主并不是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而实为“资本垄断的民主”、“金钱政治”。资本操纵着民主进程，谁拥有资本，谁就主导、定义民主。这就导致，一方面，人民民主参与的权利被限制；另一方面，在参与民主政治过程中受到资本、金钱的极大影响。在民主主体上，西式民主并不是人民主体，而实为以少数精英为主体。由于资本裹挟了民主，拥有资本、特权的上层精英就获得了统治的权力，获得了操纵民主政治的权力，而本应属于人民的民主则被特权阶层所窃取。在民主参与上，西式民主并不具备完整的参与实践，而很大程度上仅体现在民主选举上，“只有竞选时聆听天花乱坠的口号、竞选后就毫无发言权，只有拉票时受宠、选举后就被冷落，这样的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在民主成果上，西式民主深深陷入多党竞争的泥潭之中，“否决政治”成为一大特色。各个党派为了自身的利益，很难在国家政治上达成共识，形成共识的力量，“不能形成共同的理想和道德”。在民主标准上，西式民主把所谓的普选作为评价民主的标准，这种霸道的说辞和标准就是极不民主的。美国举办“民主峰会”，妄图评价各国民主，输出民主模式，最终只能是和民主理念相悖。

全过程人民民主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中国人民的参与实践下，实现了形式与实质、过程与结果的统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本质和主体上代表着人民，为人民发声，保护人民民主权利，维护人民当家人的地位。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使得民主不被特权集团窃取，广大人民群众不仅有民主选举的权利，而且在选举后，还可通过协商、决策、管理、监督等民主形式继续参与民主政治。全过程人民民主通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发挥统一战线的重要法宝作用，维护团结，汇聚智慧，形成共识，打破了西式民主的单一民主模式和民主标准。全过程人民民主基于自身国情特点，植根中国沃土，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人民民主，充分体现了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为世界民主政治的发展贡献了中国方案和理念。

（本文作者 天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席教授、国家教学名师；天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