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科学家“早夭现象”刻不容缓
2022-04-10
3月17日,清华大学自动化系党委原副书记程朋逝世,享年48岁;3月17日,著名的分子反应动力学专家韩克利因病逝世,享年59岁;3月20日,山东省立医院临床医学检验部副主任白晓卉因突发疾病抢救无效去世,享年42岁;3月27日,血液病学专家周剑峰逝世,享年56岁。十天内多位正处壮年的中青年科学家传出不幸消息,令人扼腕。
上述讣告经媒体报道之后,国内科技界近日再度关注科学家早逝话题,并呼吁“对科技工作者的尊敬不应只停留在意向与宣传层面上,而应该实实在在地关注他们的工作状况以及心理健康状况,从制度安排上为他们松绑。”记者注意到,《民主与科学》杂志2021年04期刊发的一篇文章《为什么科学家早夭现象值得我们关注》近期在科技界广受关注、转发。
文章认为,近年来,一些青年科学家正值科学事业的鼎盛期却由于过劳早早地离开人世,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这被称之为科学家的“早夭现象”。客观地说,“早夭现象”是一种典型的资源不合理利用而导致的整个社会和个人的损失。如果能发现“早夭现象”的一些共性成因,就有可能最大限度上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也就相当于为整个社会创造了价值。
文章作者在研究了12位经媒体公开报道的早逝科学家案例之后认为:回看他们的死因,对外公布的结果不是因病去世、突发疾病,就是猝死,并非意外死亡。众所周知,在僵化的科研评价体制下,最大限度挤占生理时间就成为增加时间投入的唯一渠道,毕竟科研产出与时间投入高度正相关,而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会使交感神经长期处于高度兴奋状态,从而导致血管收缩、血压升高,给心脏带来极大的负荷,此种情形下极易导致猝死。在知识快速更迭、产出高度不确定的科技领域,科研本身的难度、社会建制设置的评价体系与生活的琐碎,多重压力聚焦于一个有限的个体身上,而又缺少相应的纾解出口,不客气地说,这些因素的叠加无异于拿生命在做研究。正如2019年7月不幸去世的中科院博士、中南大学湘雅医院青年医生、副教授肖育众曾在《我与实验室有个约定》中提及繁忙的科研生活:“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忙到凌晨。记得有一次实验,我接连做了两个通宵,整个人都累趴了”。事实上,这也是那些追求卓越的科学家们的真实科研写照。
据中国科协2016年发布的调查显示,科技工作者的平均工作时长为每天8.6小时,最长工作时间每天16小时,博士学历的科技工作者每日平均工作时间最长,为9.29小时。2018年中国科协发布了《第四次全国科技工作者状况调查报告》,报告显示出科研项目管理繁文缛节仍较多,科技工作者总体平均每周工作49.7小时,比2013年的48.8小时有所增加,超时工作情况有所加剧。《自然》杂志曾对来自93个国家、地区的7600多名博士后的调查发现,对于许多博士后来说,获取工作和生活的平衡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对许多人来说,长时间的工作让他们无法再顾虑其他事情。几乎所有(97%)受访者都要在周末和节假日加班,长时间的工作、压力和不确定性对精神健康产生了严重影响,接近一半(49%)的受访者因为与工作相关的抑郁和焦虑想要寻求帮助。
此外,在大科学时代,科学通常伴随着着激烈的竞争与压力,今天科学家的工作时间比过去增加了。科学家这一角色的扩展使他们除了传统的学术角色外,还有行政管理以及额外的社会性工作,这些通常都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再加上科技体制内越发精细的绩效考核,使得整个科技共同体变成一个巨大的竞争场域,没有人可以躲得过去。
5月30日是全国科技工作者日,这个节日在某种意义上表达了对科技工作者的致敬,然而这种尊敬不应只是停留在意向与宣传层面上,而应該实实在在地关注科技工作者的工作状况以及心理健康状况,从制度安排上为科技工作者松绑。
(综合新华社讯、澎湃新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