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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易的记忆里

2022-04-09吴昊宇

巴蜀史志 2022年1期

吴昊宇

由于地理位置原因,历史上米易被视为边远蛮荒、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但事实并非如此,迄今为止,有据可考,曾踏入米易这方热土的就有昌意、颛顼、司马相如、司马迁、石达开、朱德、黄炎培、李富春、彭德怀等历史人物。他们在米易留下的历史印迹,演绎成米易悠久而深厚的文化传奇。

昌意降居若水

昌意,黄帝之子,生于黄帝二十九年,黄帝七十七年降居若水为侯。

其降居之地,前些年被考证为今米易县境。现已无法考证4600多年前昌意及其随从是如何跋山涉水,来到若水之滨、若木之下的米易,但可知的是他在此与当地土著蜀山氏之女昌仆缔结姻缘,组成后来在攀枝花、大小凉山一带具有普遍性的“夷娘汉老子”家庭。中国历史上的这次民族大融合,诞生了一个伟大的人物,即人所共知的颛顼大帝。

颛顼诞生之地

传说上古时期“五帝”之二的颛顼诞生于米易,10岁时东归辅佐少昊,治理国家;20岁立为帝,统治天下。关于他在米易时如何嬉戏游玩,在天真快乐的儿童时代如何显露出智慧,未见史料记载,却有传说经久不衰。

传说一,颛顼童年时随父昌意到群山深处访问农人。走到山腰,暮色逼近,便到农家借宿,好心的农家老夫妇用麦种磨面做成馍馍给颛顼父子充饥。第二天早上,颛顼出门时,看见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就问父亲这是什么。昌意说:“孩子,我们吃的馍馍就是它的青苗成熟后结成的麦子。”颛顼说:“这里叫什么地名呀?”未及昌意回答,颛顼就奶声奶气地自己说道:“干脆就叫麦地吧。”昌意默默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此后,这片土地就有了名字——麦地。虽然如今的麦地已不见麦子踪迹,但地名却沿用至今。

传说二,出生在安宁河畔的颛顼,接到祖父黄帝诏书北上中原。他跋山涉水、星夜兼程,途经一云雾缭绕之半山时,见此地田畴连片、阡陌耸翠、山泉叮咚、鸟语花香、青青麦苗悠然,不禁停下脚步,远眺近观,看见有位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翁拄杖而耕。颛顼定睛一看,知晓此乃得道之仙。于是到前勒马驻足,恭恭敬敬地问道:“仙翁,我此去北上,前途可安?事业可成?”仙翁没有言语,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伸出手掌,张开五指,做了一个拍打的动作。颛顼会意,当即道谢而去。后人将仙翁此举解释为一掌定乾坤,五百年帝业可成。由此,在颛顼与仙翁邂逅之地,就留下仙山问道之传说。

颛顼即位后,对原始宗教进行“绝地天通”的大胆改革,重新规正天地秩序,使上古特有的人神同在时代宣告结束,中华民族渐渐进入人文时代。他制定我国第一部历法、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国家制度,创制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的名称和分辖区域;改革以母系为中心的群婚制度,明确规定男女有别、长幼有序、嫁娶有制、伦理有节,促进生产力发展。

因米易县民间文化和民间艺术底蕴浓厚,颛顼文化内容丰富,2016年3月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予米易县“中国颛顼文化之乡”称号。

司马相如略定米易

西汉时期,在汉武帝打通西南夷受阻之际,司马相如以一纸《喻巴蜀檄》,临危受命,经略西南,开凿零关道。后又以经典之作《难蜀父老》缓释民众怨愤,最终“除边关,关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牂牁为徼,通零关道,桥孙水,以通邛都。还报天子,天子大悦”,在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辉煌篇章。文中的沫水为今大渡河,若水为今雅礱江,孙水为今安宁河,邛都为今西昌市。

司马相如令汉武帝“大悦”的零关道,畅通抵达今西昌、米易一带,被后世称为南方丝绸之路西路。此路从成都锦官城出发,沿双流—新津—邛崃—名山—雅安—荥经—汉源—甘洛—越西—喜德—冕宁—西昌—德昌—米易—会理—攀枝花(渡金沙江)—云南永仁—大姚—大理之线路,下接保山、腾冲道路,从德宏出境。以此为基,成都的蜀锦、邛崃的竹杖、雅安的茶叶、康定的糌粑、米易的摆童笮马,还有陶瓷、铜铁器、工艺品、药材、漆器等商品,源源不断地经缅甸到达东印度、北印度、西北印度和中亚。沿此路运来的货品除珠宝外,还有琉璃、毡、缯布、海贝、棉花、象牙、燕窝、鹿茸等;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中外哲学思想、宗教艺术、政治诉求的碰撞和交流。此后,此路成了蜀汉孔明“攻心为上”“七擒孟获”平定南中之道,元代忽必烈率军沿横断山南下强取云贵之道,中国远征军出滇入缅抗日之道……

司马迁西征

西汉元鼎六年(前111),今米易境地纳入中央王朝版图,开始一个崭新的历史纪元。完成这一历史使命的是以编著《史记》而永载史册的司马迁。

倘若说司马相如是用口辞、礼物、货品、商贸、筑路工及赋文,使西南夷首领得以安抚,和平归顺朝廷,那么与司马迁随行的则是武力征伐。

司马相如的招抚虽让西南夷首领臣服于朝廷,但毕竟山高皇帝远,这些夷首反复无常,且时有阻杀来往官吏、商人、民众之举,让朝廷屡屡为之“埋单”,惹得忍无可忍的汉武帝龙颜大怒,决心用武力保障司马相如好不容易才打通的国际通道。西汉元鼎六年,时年37岁的司马迁“仕为中郎,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筰、昆明”(《史记·太使公自序》),从成都沿零关道,随军抵达米易等地。途中,他广泛调查研究征战地区和各少数民族的社情人文,并将成果体现在他此后编著的《史记·西南夷列传》之中:“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魋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楪榆,名为嵩、昆明(注:昆明,特指现今攀西境内来自昆仑山的原生族群),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嵩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娏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娏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族类也。”这段文字,留下了关于西南地区最早的民族分布、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和风俗习惯的宝贵资料。

司马迁此行,除做这些记录工作外,可能还充当了武力征服的角色,这一点,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亦有记叙:“南越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筰侯,冉娏皆振恐,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巂郡,筰都为沈犁郡,冉娏为汶山郡,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杀邛君,诛筰侯,设置武都、牂牁、越巂、沈黎、文山五郡,长期的征战终于换来西南夷彻底归顺中央王朝,西南边疆自此永为中国之郡县。

翼王战土司

许多人对石达开在大渡河畔被俘、在成都殉难的历史烂熟于心,但对他此前途经米易,与当地官军、土司武装和地方团练大战之事,则可能鲜有所闻。

1994年四川辞书出版社出版的《会理县志》,在大事记里有这样一段记载:清穆宗同治元年(1862)“冬,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部自云南东川渡江入境。知州徐传善率兵练赴东路堵截,与太平军战于鲹鱼。徐败,太平军于城东绕路北上。其在县西南渡江之另一路,突破安宁河沿岸兵练民团之封锁,北上与大军会合”。

清同治元年正月初一,石达开从云南东川渡过金沙江,进入会理州,在鲹鱼河畔击毙清军乡练勇70人,绕城东北上,经柳树塘、夷门(今会理益门),再经孔明寨、龙头坡,越龙肘山,进入今米易境内典所(苴)、帕恋沟一带安宁河谷地区。沿途皆有战斗,据清同治九年(1870)《会理州志》所记阵亡乡练勇姓名,即有车喇7人、岔河4人、龙头坡新场21人、太平场3人、仰天窝2人、吃水沟4人。正月初六,太平军进入今米易典所,发生战斗,监生张德超及所带乡练勇阵亡31人。

《普济州长官司史略》记载:是年底,石部进入迷易(今米易),意欲联合普济、威龙土司抗清,送去讨清灭妖檄文和石部军师规诫信札,动员反清,襄助联合太平军振兴天国大业。

普济州土司吉时雨不但拒绝招附联合,反而将太平军所发檄文和信札一并上呈邀功,并对所部土司武装防堵围截进行安排部署。威龙州土司张在公与吉时雨做法如出一辙,正月初四接到建昌道文武部门指令,便立即组织力量,与官军一道布防设伏。

清同治二年(1863)正月初八,安宁河畔,薄雾霭霭,石达开先锋部队走进张在公的埋伏圈。随着土司土炮一声巨响,整个战斗正式开始;顿时,安宁河岸的台地上,炮火隆隆,炮弹横飞……

如今已无法想象这场战斗的激烈场面,只知这场战斗出动威龙、普济两个土司武装所有力量,集中建昌道官军精干力量,他们凭借有利地形,打死太平军200多人。不过,在骁勇善战的太平军面前,此战并没有抵挡住太平军前进的步伐,他们最终败退深山老林。仅此一仗,在清同治九年《会理州志》阵亡乡练勇名录上,就有监生何开泰、张以德、陆德超等137人。

正月初九,太平军将世袭威龙州长官司衙署内《威龙州家书手册》、土司印信、号纸、叙功牌、关防、铃记、核册、行知等尽数烧毁或捣毁,掳走所有贵重书画、文物、财宝,并放火烧毁衙署。相传,在挂榜叫花岩的乱石岗中曾有门太平军留下的土台炮,摇得动,却拔不出来。后来,此炮竟不知所踪,有人说,是太平军在大渡河紫打地(即石棉县安顺场)覆没后,一部分侥幸逃得性命的士兵后人,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将其拆除隐藏。传说是真是假,终不得而知。

挂榜之战后,太平军翻过冬冬山,从虎尾沟进入德昌,经茨达、巴洞、宽裕、德昌北上,最终折戟大渡河。

朱德过垭口

1999年四川辞书出版社出版的《米易县志》记载这样一件大事:“1922年4月,朱德脱离滇军,从昆明取道姚安、永仁,经盐边、会理北上出川,途经米易垭口,受到扶焕章、扶世权父子盛情接待,朱德曾题诗相赠,并送红马一匹、20响手枪一支。”

1922年初,滇军名将朱德目睹军阀混战使国家陷入“四野萧萧风雨急,中原黯黯鬼神愁”的悲惨境地,认识到旧民主主義革命无法解决中华民族出路问题,毅然北上寻找救国救民真理。

朱德一行渡过雅砻江后,沿安宁河北上,进入当时的会理县西区迷易分县,在垭口甸母村拜访了垭口哥老会“忠爱社“”舵把子”扶香庭(字焕章)。

朱德在扶香庭家休整3日后辞行,临别留下德国造20响手枪一支、马一匹;赠送扶香庭对联一副:“子瞻却与文与可,鲁直深知李伯时。”题款“焕章老伯新居志喜”,落款“朱德敬贺”。对联中提及的子瞻、文与可、鲁直、李伯时为北宋四大名家。子瞻为文学家、书画家苏轼之字,文与可为画家文同之字,二人是表兄弟,一生过从甚密,常在一起切磋学问世事,经常是“文画苏题”;鲁直、李伯时分别为诗人、书法家黄庭坚和画家李公麟之字,两人年龄相近,同朝为官,对政治与艺术见解相近,情谊深厚,世为挚友。朱德在对联中既巧妙地用北宋四大名家表达自己感激扶家借宿之情,也显示出自己渊博的学问和高洁的人品。朱德离开后,枪和马被会理军阀苏海澄勒逼而去;对联保存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后下落不明。

米易之行,彻底改变了朱德一生,他对这段经历刻骨铭心。1936年出版的《朱德自传》中,他流露如此心迹:“最后还是借着唐继尧的毒手,将封建关系代我斩断,才使我进入了共产主义苦命的阶段。”1922年秋天,他远赴德国,在马克思的故乡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走上革命道路,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共产主义崇高事业。

黄炎培沿途观感

1939年夏,黄炎培以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川康建设期成会会员、川康建设视察团副团长身份,率团从会理转道今米易县境内,后将沿途所见所闻及观感写成《蜀南三种》。其中,记录了在攀莲街万寿宫的所见及感想:

在攀莲街,宿万寿宫联保办公处,入内却不见一人。只见门窗四壁,蛛网灰尘,满满地张挂着、堆积着。从蛛网和灰尘里爬剔一下,还可以发见若干年以前涂饰着的黄金,比从沙滩里淘金要有把握得多。大殿前庭,两株四五丈高的古柏,陪着两株年事已高而还没有衰朽的紫薇,开着怒花,好像是两对白头偕老的老年夫妇,代表这万寿宫招待这一群来宾,使免得客中寂寞似的。所以树底下还放着这两对老夫妇的家当,黑白两色的牛羊和猪,一会儿鸡也来了,狗也来了,正在热闹中,忽然门外走过一匹马。呀!六畜全齐了。

语言生动形象,虽然文字极具讽刺幽默意味,却也真实地记录了当时景况。

路途所见所闻,让黄炎培忧国忧民,留下不少诗词歌赋,直接与今米易有关的是《会理道中》一诗,诗云:“金沙水急倘容舠,木本棉长喜欲苞。日出迷阳因积潦,时邪痛仆究行疱。无盐半老多瘿带,有价零沽折烂钞。稍见复兴新气象,少年忠孝树双标。”诗中提及的“迷阳”即为现安宁河东米易县域及河西的撒莲等地;“少年忠孝树双标”的“少年”为小河军人李永安、张镒;“木本棉长”,即攀枝花树。对于攀枝花树,他在文章中写道:“宁属有一种树,高至三四丈,树荫直径一二丈,枝头满缀椭圆形的果钤,剖开来是雪白的棉絮,此絮虽不能纺成纱,但也可以翻被褥,也可以充医院药棉,名‘攀花棉。山坡下面,村宅的旁边,都可以见到,是农村价值不很高的一种副产物。传闻此地还可以种印度木棉,攀莲街附近有。既到小河,访问就近也有。那天绕道冒雨去看,入一村,果然发见,种得不多,似是试种性质。那时候已经高与人齐,才在结铃,还没有开花。只因大雨,未及精细验看。”

黄炎培在文章中如此记叙米易:“攀莲街是著名的产糖地。这里的糖厂,和内江等处大不同。种蔗的农家,把蔗运到厂里委托代制,制成后,照例分糖。约48小时制成一车。”并在现场听取工人口头介绍:“试以1000斤计,则老板50斤,糖房32斤,牛工50斤,火炉工40斤,绞盘工26斤,打茅叶纸20斤,小工工资及饭30斤,7项共分248斤,约占1/4,而蔗农自得3/4。”他感慨道:“包含着合作意味。”

黄炎培体恤民情,平易近人。1939年6月5日,他夜宿小河镇小学,次日早起散步时,在镇上偶遇陆军第60军1077团1营2连(当时驻扎湖北麻城县宋埠街)服役的士兵李永安家人,阅读李永安及陆军第47军特务第2连(当时驻扎山西平陆县)张镒写回的家信,深为信中质朴的话语和两位士兵为国土安宁抵御日寇的情怀所感动,于是便让人誊写后带走。当晚,在攀莲住宿时,“脑海里就为这两封信,掀天撼地的热浪,绝对不能睡觉”(见《蜀南三种》之《宁远心影》第12篇《今后做人的标准提高了》)。于是,他“消耗了半支白烛,写了一封长信,寄给会理各学校学生”。信中,他深情回顾在会理期间,与各学校师生结下的深厚情谊,高度肯定李永安、张镒,称他们“忠孝两全”,“是会理县的模范青年”“是全国全世界的模范青年”,他要求“我们硬要把垂危的中国挽回过来,硬要把他复兴起来。会理的青年,至少须把会理整理起来,繁荣起来;把会理的民众,唤醒起来;把他们的痛苦,救济起来。男女青年,每人至少要学一种本领,要尽一部分的义务”。他在信的末尾,语重心长地写道:“会理的现代青年,难道只是张镒、李永安两人么?不,还有诸位。”

黄炎培还详细记录了从会理县城经米易离境的里程:“15里,沙坝。5里,石关门。5里,凉风冈。10里,槎子树。时已过午,借村里人家煮饭。饭毕,再行。10里,尖山。15里,小河。从会理到尖山,坡陀曲折,都是上坡,路甚窄。雨后,滑难行。山水夺路冲下,有数处几乎无法通过。尖山至小河,皆下坡。赤色的泥坡,绿的树,白的云,衬托着,美丽极了。”“……5里,丙谷。5里,盘龙寺。10里,典酥(今典所)。10里,攀莲街。”“……30里,冠缨岩。10里,小街子。10里,湾丘。这里今年二月间,遭倮族大抢掠,过客不免有些戒心……10里,到锡盖(今昔街)……”“10里,甸沙关。从此赶上西会大道。”这些记载,简洁明了,记载里程数、路况、社会环境等情况,于今,也是难得的研究资料。

李富春夜宿

1964年10月,米易县迎来建县以来第一位国家领导人——国务院副总理李富春到访。

李富春此行,是为党中央、国务院决策三线建设相关事宜进行调查,途经米易时天色已晚,因此在米易住宿一夜。

其时的米易,住宿条件非常简陋,为解决上级机关领导、工作人员到县住宿问题,县上因陋就简,在县政协机关院内设置几间客房,其中两间配置钢丝床、丝棉被、蚊帐,用于接待贵宾。由于这些房屋均为土墙平房,门窗小,空气流通较差,因此每有客人入住,工作人员都会提前喷洒花露水,以消除异味。这次,由于得到通知时间较晚,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房间之际,李富春就进了房间。见状,他马上退出房间说:“这间房子不是我住的,给我另外安排一间吧。”当夜,李富春与其他随行人员一道,住在县里的普通住房里。

吃过晚饭,看到街上路灯闪亮,李富春当即询问相关情况,得知县里为解决医院、邮电、县级机关的照明和工作用电问题,在街口建了一座水轮泵电站,当即提出去看看。晚上7点过,李富春一行来到电站,慰问值班人员,对他们的工作表示感谢,他说:“你们的工作很有意义,如果没有你们的辛勤工作,我们就没有电灯(光明)了!”

彭德怀问民情

1999年四川辞书出版社出版的《米易县志》载:“1966年3月31日,彭德怀视察渡口(今攀枝花市)建设,途经米易县城,在北街茶馆作短暂停留,询问群众生活情况。”

这是曾被毛泽东赞誉为“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彭德怀在米易史籍上留下的唯一记录。其时的他,任中共中央西南局三线建设委员会第三副主任,此行是到渡口市了解攀枝花钢铁基地建设情况。他沿途视察了成昆铁路建设现场、石棉县石棉矿、西昌专区,还特地去红军长征抢渡大渡河的安顺场渡口,重访他曾率红军攻打过的会理县城。4月1日深夜,在渡口建设总指挥部招待所(现名十三栋),他写下《颂攀枝花》:

天帐地床意志强,渡口无限好风光。江水滔滔流不息,大山重重尽宝藏。

诗歌一如他为人之品格,直抒胸臆,发自真情,粗犷、豪放,自成风格。诗前简略介绍写作缘由:“攀枝花在过去认为是穷山恶水的金沙江两岸,如今就要建成新型大工业城市,成为三线重要国防基地,工人为此奋斗,气势磅礴,言语笔墨实难形容,聊记数语以资纪念。”

此诗他并未给别人看,只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直到他去世后才被发现。

往事悠悠,岁月如歌。米易历史上,与之有关的人物灿若星河,远非本文所能逐一记述,故还需深入研究,将他们从歷史的档案中挖掘出来,以丰富米易地方文化,教育启迪后人。

(作者单位:成都成铁工程项目管理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