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的诗
2022-04-08阿长
或者,感谢那必然的轻
一口井叫夏天
风整天吹拂着它
我在它的深处若隐若现
像雨的胡言乱语
在诗歌和乌桕树叶的翻飞下面
转动,转动于影子中间
我是谁的脸吗
还是远去的眼睛或红或暗?
我吻了它一下
由里向外透出欲望的火
“适合旅行
适合应季的衣服
适合长满了草的姓氏
泗水流,汴水流,流到一直默不出声的词语
而岩石保持它嗓音的嘴唇”
鸟鸣,树叶,星星
把轻微掉色的方言带到它的身体里
我,在北方
夜间的候鸟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这是深秋
水的身体掩埋了河流的声音
但依然是它自己的影子残留的桥墩
依然听见一个嗓音在呼喊
义井在荒草中荒芜着
失散的玉米从收割之后的泥土里钻出来
寻找它们被碾压成黄褐色的家族
遥远而坚硬
铁犁翻开了土地
夜的转折,黑暗之后归来的
一只鸟依然在浓荫里鸣叫着
传说在冬天之前弯着腰走进村庄
就能听见自己
因为,这里是池塘
它们曾经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嶙峋,抑或高耸
风从山谷吹来
一排排生命从它们再也听不见的声音中
朝时间背面探望时
那些带着到别处去的思想
把它們身上的传说涂抹得发亮
就像在它们自己的速度上被铁锹和锤子的敲击声
抖落成低于海平面的嗓音
然后,野草的影子充满更深的眼睛
水。更深的水
开始修补空气
它们说,生与死都不会再次穿过空气溜走了
因为,这里是池塘
鹿鸣山,或者阴陵山
兵败的锈迹喂养着一群光芒一样高长的诗文
项羽深陷其中
在二月前那么久
而我,是否将像我应该的那样
从此寓居日历之上
翅膀疼痛,带着我的哀伤在你的窗台上
带着我的嗓音
在冷风吹拂的句子里带着我的膝盖
我骨瘦如柴的姓氏,地址之外的水
和曾经是另一个房间的钥匙
如果我的任何影子越过高压线
朝着我飞来
在我之前,并且
有着跛脚的终结之鸟
在窗台上行走
我是否听见了流过一把刀的光芒
和摔落草丛的鸟鸣
拐进旧伤疤的枯干与沉寂之中
在二月前那么久在石头里那么晚
回忆我的眼睛,我的颜料里涂绘的眼睛
阿长,作品见于《诗歌月刊》《青年作家》等,曾获得各种网络诗歌奖项。著有诗集《蓝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