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育人困境探析

2022-04-07罗喜娜阳晓昱

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罗喜娜，阳晓昱

(郑州铁路职业技术学院，河南郑州 451460)

“十四五”时期，我国将加快建设数字经济、数字社会、数字政府，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1]。在数字中国建设进程中，教育要与经济和科学发展趋势相对接，加快数字化转型，为智慧社会提供有力人才和技能支撑[2]。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数字时代职业教育增强适应性、提升育人质量的重要举措，其不仅是技术层面的转型发展，更是深层次育人理念、育人方式和评价方式的变革。多年来，数字技术的加持并未明显提升我国技能人才的培养水平，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仍需突破多个难题，实现多方面的革新。

一、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进程

面对数字化给经济社会发展带来的挑战，世界多地积极探索数字化时代技能人才培养举措，以充分发掘人力资源优势，增强创新驱动能力。例如，德国积极用教育4.0推动工业4.0以应对数字化发展趋势[3]，欧盟委员会于2016年和2020年先后提出《欧洲新的技能议程：共同合作加强人力资本、就业能力和竞争力》和《欧洲技能议程：促进可持续竞争力、社会公平和抗逆力》，旨在更好地让人们掌握适切的新技能，以应对绿色发展和数字化社会的双重转型[4]。

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迈过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校园普及阶段，步入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的阶段。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加速了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职业教育线上教学资源不断丰富，职教云等线上教学平台逐步完善，云端仿真实训技术日益优化。无论是职业院校还是企业一线，应用数字技术培养技术技能人才的经验不断丰富，但数字技术赋能技能人才培养仍存在着重“硬”轻“软”的问题，教学理念与模式改革、管理者的信息技术领导力和教师的信息技术应用力提高，以及软件资源的开发与应用未得到应有的重视[5]。

二、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育人困境

教育实践表明，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转型发展，更是深层次育人理念、育人方式和评价方式的变革。数字时代，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仍需解决多重困难，实现革新发展。

(一)育人理念要紧跟学习者学习特征的变化不断革新

数字时代，技能学习者学习目标多元且就业导向突出、学习路径不唯一且个性化明显的特征强烈呼唤新的育人理念。

1.技能学习者学习特征分析

技能学习者学习目标多元且就业导向突出。一方面，生产领域的变革对技能人才的职业能力提出了多样化、高质量的要求，比如精益生产和扁平化管理要求企业员工具备流程优化、质量控制、交流沟通和创新等关键能力[6]，这使得技能学习者有着拓展和提升自身职业能力的需求，学习目标呈现出多元化倾向；另一方面，新一代的技能人才储备军中00后已成为主体，他们思想开放、个体意识强烈、职业生涯发展意识活跃，其多元的学习目标始终以就业为导向。

技能学习者学习路径不唯一且个性化明显。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拓展了技能学习的途径，在“人人都有麦克风、个个都是发言人”的全媒体环境中，只要有学习的需求，抖音、快手等媒体皆可成为技能学习的平台。当下，技能人才获取知识与技能既可以通过学校教学、工作场所学习等正式途径实现，也可以通过线上学习、参加培训等非正式途径实现，多样化的技能学习路径使技能人才的个性化学习成为可能。在德国，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融合发展的多种技能学习方式，迎合了数字时代技能人才个性化学习的特点，其中新技术条件下的混合式继续教育将学习融入工作流程中，满足了职业院校学生、企业员工、中小企业主等多个群体的个性化学习需求[6]。

2.技能学习者学习特征的变化呼唤新的育人理念

技能学习者学习目标和学习路径上的变化使他们不再满足于对课堂上单一知识和技能的掌握，而是要求提升能够胜任未来工作的职业能力，从而使传统的育人理念受到冲击。职业教育以往以培养能胜任单一岗位工作的劳动者为目的，强调学习者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的掌握，在生产活动比较稳定的时代具有很好的适用性。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到来，一个人在固定岗位上工作终生的情况越来越少，生产领域的变革要求一个人在一生中要不断重构职业能力。职教领域虽然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变化，但固有的教育理念一时间难以改变。教师依旧要求学生学习统一的课本内容，答对试卷上多种类型的测试题目，这与当下技能学习者多元化、个性化的学习需求明显不符，导致职业教育“教”与“学”之间的矛盾不断凸显。当下，职教领域强烈呼唤新的育人理念，以适应技能学习者学习目标多元且就业导向突出、学习路径不唯一且个性化明显的学习特征，破解职业教育“教”与“学”之间的矛盾，不断提升技能人才培养水平。

(二)育人方式要顺应学习者的学习偏好不断开拓

数字时代，技能学习者学习偏好沉浸式且多感官融合，凭借一本教材、一份PPT、一张嘴巴开展教学的方式已逐步落后，他们迫切需要更加灵活、适切的育人方式以有效引导其职业能力发展。

1.技能学习者学习偏好分析

技能学习者偏好沉浸式学习。注重体验和探索的沉浸式学习是让学习者在真实或虚拟的学习环境中完成富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实现知识的迁移和绩效的提升。比如，虚拟仿真技术可以使复杂机器的工作透明化，让学生轻松理解机器内部的运作过程。随着虚拟仿真技术的成熟，“人、机、物”之间的结合更加灵活，沉浸式学习的适用范围得到了进一步拓展，学习者足不出户便可以实现在虚拟世界的探索，受到技能学习者的强烈欢迎。

技能学习者偏好多感官联动学习。多感官联动学习是学习者通过视觉、听觉、动觉及触觉等通道感知事物、获取信息的学习方式。随着数字技术的赋能，多感官联动的学习方式在职教领域有着较大的应用空间，技能学习者期待在课堂上能充分调动视觉、听觉、动觉、触觉学习知识，感知工作，提升职业能力。

2.技能学习者学习偏好的转变期待新的育人方式

长久以来，职业院校的课堂凭借一本教材、一份PPT、一张嘴巴帮助学生发展职业能力，尽管这一方式受到了多种批评，也进行了不断改良，但它仍是当下教学采用的主要方式。数字时代的到来对职业教育的育人成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沉浸式和多感官联动的育人方式拓展了技能学习的形式，在激发学习者兴趣和提升教学效果方面有着积极的影响。为全面提升职业教育的育人水平，职教课堂应尊重技能学习者的学习偏好，突破现有的桎梏，革新育人方式，最大程度激发学习者的学习兴趣，提升育人效果。

(三)教学评价要随着数字技术的赋能不断优化

数字技术赋能教育在优化职业教育教学方式的同时，拓展了职业教育评价的功能，多元化、个性化的评价方式在逐步变为现实，这为优化技能人才评价方式提供了良好的机遇。

1.数字技术赋能教育评价分析

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赋能使教育评价的方式方法不断丰富，对技能学习者的评价从一元评价拓展到多元评价，多元的评价方式有望破解职教一线对技能学习者学习效果评价不易的困境。长期以来，纸笔测试操作简易、可大范围施测的特点使其在职教领域中占据主导地位。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赋能可以实现对学习者学习行为、认知过程等大量过程性数据的采集和分析，使得针对技能学习者的评价方式可以实现从一元到多元的突破。比如，施教者可以借助线上教学平台中学习者的学习记录实现对学习者学习过程的评价；借助虚拟仿真实训中学习者学习任务的完成情况实现对学习者操作能力和认知能力的评价。

对技能学习者的评价从整体性评价拓展到个性化评价。职业学校的出现为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人才，但与传统学徒制相比，学校教育缺乏灵活的个性教学与评价。在亟须高素质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的今天，个性化教学与评价有了越来越高的呼声。数字技术的赋能使个性化教学走入大众视野，个性化评价技术紧随其后，比如美国医学考试中心使用动态代理技术在系统中创设问题情境评价医生，实现了因人而异的个性化评价[7]。

2.数字技术的赋能驱动技能人才评价方式变革

数字技术赋能为破解职业教育的评价难题提供了难得机遇，但现有的线上评价方式尚无法满足教育教学的现实需求，技能人才评价方式还需在数字技术的驱动下不断变革。比如，当下数字技术赋能技能人才评价只实现了“纸笔测试”的电子化，借助数字技术对学习者学习过程、职业能力的评价还比较薄弱，其原因一方面是适用于技能人才评价的数字化考评平台尚未完全开发；另一方面是当下普遍适用的“学科知识”导向的教学理念并未破除。未来，借助数字技术实现对技能学习者认知过程、职业能力发展情况的记录和评价任重而道远。

(四)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的深度融合要具备职教特色

当下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还停留在基础设施升级、教学平台完善和教学资源储备阶段，深层次的转型还未实现。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的深度融合要以适应技能人才成长规律为前提，凸显职教特色。

1.技能人才职业成长规律分析

在瞬息万变的数字时代，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在技能学习者学习需要、学习偏好的千变万化中，人的学习本质并未发生较大改变。技能人才从初学者到专家的职业成长发展规律依然适用，仍要经历初学者、高级初学者、有能力者、熟练者和专家不同的发展阶段。因此，职业教育仍要凭借科学的方法，让学习者通过从完成简单任务到完成复杂任务的能力发展阶段[8]，实现职业能力的充分发展。

2.技能人才职业成长规律要求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具备职教特色

我国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仍处于初级阶段，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的融合还未凸显职教特色，技能人才的成长迫切需要更为适切的教育技术、教学平台、教学资源和评价手段。比如，当前职业教育的线上测评系统多为“纸笔测验”的电子化，考核内容仍然以学科知识为主，还未实现对学生职业认知能力和职业行动能力的检验。数字技术赋能教育变革了教学形态，改变了技能学习者的学习目标、学习路径和学习偏好，但其本质仍是服务于技能人才的职业成长。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深入发展要认清这一现实，持续推动职业教育的教育技术、教学平台、教学资源和评价手段在适应技能人才成长规律的过程中不断完善。

三、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持续发展的建议

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中面临的种种育人困境是阻碍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突破这些育人困境，推动数字技术与职业教育的深度融合，切实提升数字技术赋能教育的力量，提升职业教育育人水平，需从革新育人理念、变革育人方式、优化教学评价、完善技术服务等方面着手。

(一)树立能力导向的育人理念

能力导向的育人理念在我国已有多年的传播，但并未完全落地。数字时代的到来进一步凸显了能力导向育人理念的重要性，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要充分落实能力导向的育人理念，以能力导向带动职业教育育人方式、教学评价等各方面的变革。

(二)落实工学结合的育人方式

工学结合的育人方式在我国也有长时间的传播和发展，但因种种因素影响，工学结合的育人方式也并未全面实现。数字技术的赋能为工学结合育人方式的落地提供了难得的机遇。比如：信息技术可以突破时空局限连接学校与企业两个主体，进一步发掘校企合作的育人优势，增强校企合作的紧密性；虚拟仿真技术可以使复杂机器的工作透明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实验经费不足、实验设备缺乏、高危实验难以操作等问题。职业教育的数字化转型应进一步落实工学结合的育人方式，有效提升育人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