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

郭 敏

（山西工商学院教学质量监控与评价中心 山西 太原 030006）

0 引言

自1994年中国开始建成第一个全国性 TCP/IP互联网——CERNET示范网工程以来，中国互联网建设、互联网用户，均取得了长足发展。从互联网建设上来看，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的相关数据，至2019年，中国已拥有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9.16亿个，移动互联网用户13.18亿户，宽带互联网用户4.49亿户；工信部的相关统计，截至2021年9月底，中国已建成5G基站115.9万个，工业互联网平台超过100家。应该说，互联网深刻地改变了中国人的生产和生活的方式，从改变生产活动的角度来说，提高了全要素生产率、促进了企业生产方式更加扁平化，提高了企业生产经营的效率；从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角度来看，当今社会，人们对于互联网的依赖程度不断加深，依靠互联网获取信息的能力不断提高，极大地方面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医疗救助是国家和社会针对那些因为贫困而没有经济能力治病的公民实施专门的帮助和支持的救治行为。2003年、2005年，我国分别于农村和城市开展医疗救助试点工作，于2008年在全国建立医疗救助制度。医疗救助的对象为贫困而不能进行治疗的公民，体现了生命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和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助力脱贫攻坚、防止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2018年，我国医疗救助惠及1.2亿人次，支出资金399.7亿元。可以说，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上升，中国医疗救助的能力和水平也在不断提升。

国内学者对于医疗救助影响的因素主要集中在微观层面和宏观层面两个方面的研究。在微观层面，卓凤娟、王汝芬和褚方亮[1]（2008）家庭人均月收入水平、自觉健康状况、两周患病情况、对医疗救助的知晓情况以及当地医疗救助政策是否方便其利用等是影响个人对医疗救助需求的主要因素；郭亮、陈迎春和刘建军[2]（2008）基于对农村贫困人口接受医疗救助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表明，起付线、病种限制、就诊机构限制等是阻止贫困人口接受救助的关键因素；易春黎等[3]（2010）基于6个城市1053户贫困居民入户调查数据的实证研究表明，受访居民自述健康状况、月人均医疗支出、救助政策知晓程度、住院救助病种范围和住院救助起付标准等因素对住院医疗救助的利用具有显著性影响。在宏观层面的研究中，杨浩、何蓓蓓和郑先平[4]（2021）认为老龄化程度、政府能力、贫困程度、地区人口规模是影响医疗救助效率的主要因素。综合上述对相关文献的梳理可以发现，现有对于医疗救助影响因素的研究，更多的是基于调查数据，采用定性分析或定量分析的方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进行分析，一是微观层面的研究居多，二是由于无法把所有影响医疗救助的因素均纳入计量方程中，因此，无法考虑到一些可能会对医疗救助产生影响的变量。鉴于互联网发展对中国社会所带来的深刻变化，可以有效促进信息传播和技术进步，那么，互联网的发展，能否促进中国医疗救助水平的提高？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无疑会对未来中国医疗救助体系的发展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将主要基于宏观层面的数据，采用实证研究的方法，对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并分析互联网发展对不同地区所可能产生的异质性影响。

1 计量模型的设定和数据来源

1.1 计量模型的设定

为分析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接下来，本文主要根据2015—2019年的省际面板数据，采用计量经济学的面板数据固定效应模型，对这一问题进行实证分析，最终建立如下两个面板数据固定效应模型：方程（1）用于在整体上分析互联网对医疗救助的影响，方程（2）用于分析宽带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对医疗救助的影响。Zit为一系列控制变量，ui为衡量不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省际固定效应，ut为不随省份变化的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误差项[5]。

1.2 变量说明

1.2.1 被解释变量

lnmedical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医疗救助人数的对数，方程（1）和方程（2）的被解释变量。

1.2.2 主要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

lninternet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互联网用户数量和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量二者之和的对数，方程（1）的主要解释变量。

lnmove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移动互联网用户数量的对数，方程（2）的主要解释变量之一。

lnfix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宽带互联网用户数量的对数，方程（2）的主要解释变量之一。

lngdp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国内生产总值的对数，用于衡量当地经济发展程度对医疗救助的影响。

lnhealth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每千人中拥有的卫生技术人员的对数，用于衡量当地卫生医疗条件对医疗救助的影响。

lnage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65岁以上人口占该省（自治区、直辖市）总人口的比例的对数，用于衡量老龄化程度对医疗救助的影响。

lnfinanceit：t年i省（自治区、直辖市）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对数，用于地方政府能力对医疗救助的影响。

1.3 相关数据来源

本文中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数据均来自2016—2020年的中国统计年鉴。

2 计量结果及分析

表1显示了互联网对医疗救助的影响回归结果。

根据方程（1）的计量结果，可以发现：（1）在至少10%的显著性水平下，各主要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均是显著的。（2）从主要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来看，互联网每提高1%，将导致医疗救助提高约0.242%。这其中的原因在于，首先，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可以提高医疗机构的技术水平，医疗救助机构可以成本更低、更高效地救助病人；其次，互联网的发展，可以将病人更加及时地送到医疗机构，从而减少了不必要的等待时间，提高了医疗救助的效率，促进了医疗救助的发展。（3）从方程（1）中控制变量的计量结果来看，当地国内生产总值每上升1%将导致医疗救助人数提高约0.491%，即经济发展水平的上升将促进医疗救助能力的提升；每千人中拥有的卫生技术人员每上升1%将导致医疗救助人数提高约0.154%，这也和我们的预期相符，医疗水平越高，医疗救助能力越高；65岁以上人口占该省（自治区、直辖市）总人口的比例越高，医疗救助能力越低，这其中的原因可能在于，由于老龄人口中低收入人群较多，且老龄人口更容易患病，因此，老龄人口占比越大，一方面将会挤占更多的医疗资源，另一方面，会有更多的人需要医疗救助，从而降低医疗救助的效率；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每提高1%将导致医疗救助人数提高约0.275%，这也与我们的常识相符，即公共预算支出越多，对医疗行业的支持力度越大，相应的，可接受救助的人数也越多。

根据方程（2）的计量结果，在至少10%的显著性水平下，各主要解释变量的控制变量均是显著的。鉴于控制变量的系数符号与方程（1）相同，在此，本文仅对主要解释变量（宽带互联网用户数的对数、移动互联网用户数的对数）对被解释变量（医疗救助人数的对数）的影响进行分析。根据表1中第3列的计量结果，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宽带互联网用户每提高1%将导致医疗救助人数提高约0.149%，移动互联网用户每增加1%将导致医疗救助人数提高约0.331%，这其中的原因可能在于，虽然宽带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均能提高医疗救助的效率，相对于宽带互联网用户而言，移动互联网更能缩短将所需救助的人群送至医院的时间，从而对医疗救助的影响更大。

表1 互联网对医疗救助的影响：计量结果

考虑到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可能会随着各省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而存在异质性，在表1的基础上，根据公式（1）和公式（2），将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分为东部地区（11省、直辖市）、中部地区（8省）、西部地区（12省、自治区、直辖市），考查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异质性影响，计量结果见表2。根据表2的计量结果可以发现，在至少10%的显著性水平下，主要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都是显著的。从计量结果上看：（1）从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上看，三大地区互联网总体发展情况、移动互联网发展、宽带互联网发展，对当地医疗救助的影响都为正。（2）从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救助的影响的地区差异来看，体现为互联网发展对西部地区医疗救助的影响最大，对中部地区医疗救助的影响次之，对东部地区医疗救助的影响最小，这一点，无论对整体互联网发展情况，还是对移动互联网发展情况或是宽带互联网发展情况，其结果都是适用的。这其中的原因可能在于，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医疗资源较为丰富，提高医疗救助的方式也更加多样，相对于西部地区而言，单纯地提高互联网数量，并不能对其医疗救助能力的提高产生更大影响，与之对应的是，西部地区和中部地区，由于经济整体发展水平与东部地区存在差距，无法采用多种途径来提高医疗救助水平，因此，当单纯提高互联网发展水平时，就会对当地的医疗救助能力产生较大影响。

表2 异质性分析：计量结果

3 主要结论和对策建议

本文主要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的相关数据，在对相关文献进行分析的基础上，主要采用计量经济学的相关方法，实证研究了互联网发展对医疗求助的影响，结果表明：（1）在其他因素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互联网发展提高了中国医疗救助人数数量，相对于宽带互联网而言，移动互联网对中国医疗救助人数数量的影响更大；（2）当地国内生产总值、每千人中拥有的卫生技术人员数量、公共预算支出对医疗救助的影响为正，老龄人口占比对医疗救助的影响为负；（3）互联网发展、移动互联网发展和宽带互联网发展，对西部地区医疗救助能力提高的影响最大，对中部地区医疗救助能力的影响次之，对东部地区医疗救助能力的影响最小。

本文的政策启示在于，鉴于互联网发展，特别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能够显著提高医疗救助的效率从而提高医疗救助的人数。因此，从提高医疗救助效率、防止因病致贫、因病返贫，促进共同富裕的角度来看，各级政府应该充分认识互联网发展在公共交通管理方面的作用，通过降低互联网的使用费用、提高互联网的运行速度、大力发展互联网，特别是移动5G互联网，提高医疗救助的效率，缓解由于医疗救助单人负担比例过高所导致的医疗救助无法发挥应用作用的问题[6]，保障人民群众的基本权益，防止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等现象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