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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标

2022-03-29刘健

美术界 2022年3期
关键词:背包绘画

一直以来我把自己的工作看作是一个不断向自己提出问题的一种方式。从2008年开始,我一直关注材料属性本身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作品的组成是一种危险关系的确立,寻找一种矛盾的方式成为我创作的快感,对材料本身的削弱和加强、增与减是一种正负值的协调,对画面强行干预以获得力量感,同时也成为整个工作能继续下去的理由。在获得自由力的同时获得一种无形的控制。我在创作作品的过程中有时会听音乐,有时会保持安静。这基本上取决于我当时的状态,它是正在进行时的。在正在发生的状态里也通常有追寻过去历史的惯性,这也都不一定。通过更多地投入和时间的积累,思维也会跟着进行一种提炼。也就是说,总会剩下些什么,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消失了,有些东西丢弃了,等等。在这样的过程里,作品一个一个浮现出来,它们其实是自发的偶然,也是一种终极的必然,是特别琐碎的东西组成的,对我来说,甚至有些是分裂的。但是它们又完全构成了一个整体。每一幅画,或者每一件东西。作品《第N次发疯的理由》在2016年的春天完成,可以说是这个系列最早期的作品,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下我没有头绪。我必须要说它的主体部分,是一块白色棉布,是我的一块擦笔布。当时在工作室里我的一位艺术家朋友在放假期间充当我的助手,他同时也在做自己的作品,这块布很大,我们共同用来擦笔。在我征用这块布的瞬间我看到了它的迷人,甚至是非常性感的。过于脏也衬托出布块很白。这个行为被我的艺术家朋友认为是完全疯了,其实这幅作品更应该叫“他那惊恐而又绝望的眼神”。其实发疯一样的绘画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是否真的有勇气站出来面对自己呢?《我是背包、背包是我、里面什么都有》的创作灵感来源于我的儿子沐喜欢一位并不美貌的南美卡通女孩Dora,在那个历险记中Dora经常求助自己的神奇背包,一个什么都有的背包。在这幅作品的最初,我仅仅想要做一只背包送给儿子,其实我失败了,我用了旧军用书包进行改装,最终我并没有完成它,但是却产生了这件作品,它更像是一件背包的展开图纸,但它又不可能完全复原,每一片的比例都完全超出合理的范围,直到现在我依然在计划做一个书包送给儿子。对于这件作品,我只能面对自己又一次的失败,它赋予这件作品的是一个书包计划的初级计划,或者是图纸。作品《两百七十一天零八小时》是我未完成的另外一个系列作品的一小部分,可以说它在一个初步阶段,但是他背后蕴含了超级大的工作量。这是被我收集来的一家广告牌制作工厂在工作过程中作为垫板的部分。经历了200多天的不断“复刻”形成了不可思议的图形,有人说它像不可思议的宇宙空间轨迹,也有人说它更像是一面装饰用的墙……对于我来说,我只感受到劳动力的积累。而一种近似于传统绘画的规律,它是一种时间的集合体,它甚至是一种空间的叠加。我把它镶嵌金色,采用了意大利湿壁画的方法。我尽力顺应了它需要时间累积的特性。在作品《英雄》中,一件衣服就能看出它的主人的气质,我对此坚信不疑。作为一件军用高射炮袍衣,它的主人未必称得上是英雄。我只觉得它本身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功能的同时意义也完全发生了变化,它就自己在那,它能发出声音,时间让他变得像个英雄,一个不知道身世的神秘的英雄。《等雨》这个视频完全是想要记录一段视频,记录我的工作过程,或者什么都行。但是它随着天气的变化让我有了新的发现,在我的很多架上作品中都有被雨淋过的经历,由于夏天的工作更多在室外,被雨淋似乎成了某一段时间的必然。偏偏在我要录它的时候,雨奇迹般地停了,我开始了等雨的过程,这让我感觉到“等”这件事本身的魅力。我可能不是在等雨,我现在也并没有想清楚自己在等什么,在那等着,像是与时间对抗。《斜纹幽灵墙》这幅画跟《夜晚、繁星、刻下你的名字》是双胞胎。它源自侧面缝合的斜纹深色面料。两张画都几乎用了更传统的方式表达了我对一种深邃感受的追寻。黑夜、繁星和有关那些刻在生命里的东西。在《无题》中,碎片、渲染、制约、结构、过去的历史、暧昧不明的现在,一切都是形成繪画可能性的因素,一切都是摧毁绘画的武器,同时又是无法在规则里逃脱的游戏。

最近我喜欢读一些文字的东西,但是对作品的阐述越来越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面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我开始更在乎画布被支撑起来以后在墙面上的样子,作为一种物态,无论内部与外部,四周边缘甚至背面都传递这种物态的信息。两三年前我的工作像是一个资料库或者图书馆的分类整理员,我不知道是否有这种工作,总之是一种对所有在实践过程中残留的东西重新编辑的感觉。编辑起来的东西时常不满意,游走的、遗落的、被重新发现的、某些被抛弃的,成为新的观察对象,这似乎和我平时的观察习惯有关,我无法定义这种观察,它渗透在生活的每个角落。

绘画对于我来说是某些图像在视觉经验中陌生的部分,或者说误差和奇怪的地方。绘画指引我、带领我到那些空间深处。绘画本身就是在平面内建立某种空间错觉,还原真实性。不仅如此,它也应该是一种超越单一视觉经验的承载物。实际的物质性的体验、触感、视觉空间感受,它们之间的边界可以变得更模糊,也可以各自分离。绘画的妙处就在这里,这是最古老的绘画传统至今不变的核心。

一些来自开会时的照片,使我想起大卫林奇电影中的场景或者培根画面的某个局部,我被这种神秘感吸引,很难被言说和可被感知的是在表面之下的即将涌现出来的和不可知的某种存在。

刘健

1981年出生于哈尔滨

201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

2015年任教于北京印刷学院

作品参加2009年中国上海大东方当代艺术展,2013年“锐界”新生代艺术家提名展,2013年自律与思辨:第三届国际新媒体艺术三年展,2016年“同曦”第三届中国国际装置艺术展等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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