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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做疫苗,让中国人有尊严有质量地活着”

2022-03-29王雪

当代党员 2022年5期
关键词:脑膜炎流行性重庆

王雪

“我一生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專一、专注、专业地做好疫苗研发,把从这枚党员徽章中所获得的力量,转化为为人民生命健康保驾护航的能量。”

这是重庆智飞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蒋仁生在2019—2020年度“富民兴渝贡献奖”颁奖典礼上的一段发言。

20年前,年近五旬的蒋仁生放弃“铁饭碗”,在重庆创立智飞生物。20年来,蒋仁生始终把社会责任放在经济效益之前,深耕疫苗事业,在资金极度匮乏的时候,带头销毁价值上百万元的临期疫苗;在“一苗难求”的时候,不涨手中独家代理的疫苗一分钱;在形势严峻的时候力排众议全力研发新疫苗,只为“干一点实事,对老百姓有利,对社会有益”。

一生何其长?醉心于心爱的疫苗事业,蒋仁生却总觉得一生不够用:“我要一辈子做疫苗,让中国人有尊严有质量地活着。”

“这个时候我们不来担当谁来担当”

2020年1月21日,蒋仁生拨通了中国科学院院士、微生物研究所专家高福的电话问:“我们能做什么?”

新冠肺炎疫情来势凶猛,派志愿者增援、捐款能解一时之急,但作为一家集疫苗、生物制品研发、生产、销售、推广、配送及进出口为一体的国际化、全产业链高科技生物制药企业,蒋仁生不甘于此,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研发新冠疫苗。

“你们有底气吗?”高福问。

“我们有底气。”蒋仁生答。

这个大胆的决定让同行很是不解,有人问蒋仁生,凭什么要去做一件风险如此之大的事?蒋仁生说:“凭什么?凭生物医药企业的担当,凭我们对老百姓的责任,凭我们的一颗中国心!”

事实上,对于研发新疫苗,蒋仁生心里也满是问号。一种新疫苗的研发通常需要8—10年,能不能研发出来?要多长时间?要投入多少成本?一切都是未知数,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常规速度无法满足疫情防控的要求,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

“集结号”之下,智飞生物的52位研发人员,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在最短时间内全部到岗。

在研发团队全力攻坚的同时,蒋仁生开始思考疫苗量产的问题。对于公司的高管而言,这又是一个疯狂的决定。

彼时,智飞生物没有现成的车间,如果现造,需要三四年,时间不允许;如果把公司刚投资3亿元建成的狂犬疫苗生产线进行改造,一旦疫苗研发失败,公司将损失包括改造费在内共4亿元,资金不允许。怎么办?大家沉默不语。

“改!”蒋仁生当机立断,“我们是做疫苗的企业,这个时候我们不来担当谁来担当!”

吃在实验室、睡在实验室,没日没夜地攻坚和临床前实验换来5个月后的国家临床批件。14个月后,2021年3月,智飞生物重组蛋白新冠疫苗(CHO细胞)智克威得获批国内紧急使用,这是全球第一个上市使用的重组亚单位新冠疫苗。量产的疫苗被送往全国乃至世界各地,为全球疫情防控贡献了中国力量。

对蒋仁生而言,这个疯狂而大胆的决定,是他“48岁创业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仗”。“速度与激情”的背后,是蒋仁生“社会效益第一”的社会责任感,亦是重庆民营企业“国之大者”的社会担当。

“我从来没有犹豫,只想研发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没有什么事情比百姓的健康更重要。”蒋仁生说。

“我宁愿步子慢一点,也要把好疫苗质量关”

智飞生物总部在重庆嘉陵江边一栋毫不起眼的写字楼里。

公司面积不算大,没有展厅,更没有豪华办公区,前台像是水泥墩子,过道里没有任何装饰物——不看招牌,没人会觉得这是民营疫苗行业市值第一的上市公司。

“老实说,在办公环境和日常运营上,我们恨不能将一分钱掰成两分花,以确保将最充足的资金全部都投入到研发和生产上。”智飞生物董事长秘书秦菲解释道。

这是蒋仁生的风格。

熟悉蒋仁生的人都说,他不像个老板,对自己十分节俭,但对疫苗却格外“豁”得出去。

智飞生物刚成立时什么都没有,要研发疫苗需要大量资金,蒋仁生只能靠销售代理疫苗来“输血”。

2003年,听闻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成功研发出一款“A+C”脑膜炎疫苗,喜出望外的蒋仁生立即直飞兰州,因为他知道,脑膜炎是我国最为常见的大规模流行疾病之一。当时国内常用的一类疫苗还是A群流行性脑膜炎单价疫苗,而传染性更隐蔽、致病率更高的C群流行性脑膜炎已在部分地区出现,这意味着一旦爆发C群流行性脑膜炎疫情,仅靠现有的A群流行性脑膜炎疫苗根本没法控制,病情传播会越演越烈。拿到该疫苗代理权,不仅能为百姓健康筑起安全防线,还能为智飞生物接下来的疫苗之路奠定基础。

双方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合作协议。

2005年,安徽和江苏等地爆发了大规模的C群流行性脑膜炎疫情,人们这时才发现,国内唯一能提供C群流行性脑膜炎疫苗的只有智飞生物一家。

“一苗难求”,有公司和机构手持现金前来加价求购,但蒋仁生力排众议摇头拒绝,以原价将疫苗卖给了各省市疾病预防控制部门。

这一年,智飞生物卖出了2000万支“A+C”脑膜炎疫苗。如果每支加价10元,智飞生物的利润可增加两亿元。

没人知道,抵挡住这两亿元诱惑的蒋仁生,彼时正为购入一台研发需要的离心机而四处筹钱,最后硬是将自己的房子卖掉才将其买了回来。至今,蒋仁生在重庆仍居无定所。

“疫苗关系国民健康,是良心事业,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怠慢。”蒋仁生说。

有一次,智飞生物收到了一批临期疫苗。要不要发往防疫站?蒋仁生坚持不发,由公司自行销毁该批次疫苗。

“如果疫苗到了防疫站没有及时使用,很可能出现疫苗过期的情况。”那时正值智飞生物最艰难的时候,蒋仁生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可他硬是销毁了该批次疫苗,最后用卖的疫苗运输纸箱的钱给员工发了工资。

“我宁愿步子慢一点,也要把好质量关,以控制疾病、解决病痛为出发点去做产品。”蒋仁生的想法很简单。

至今,69岁的蒋仁生仍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公司每次一研发出新的成人疫苗,他都要第一个打。“我自己先打,就能证明给老百姓打是安全的,可以放心。”

“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企业才有生存价值”

2021年11月23日,蒋仁生和在北京的儿子蒋凌峰进行了一次特别的视频对话。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要记住,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企业才有生存价值。”屏幕这头,蒋仁生语重心长;屏幕那头,蒋凌峰频频点头。

受父亲影响,蒋凌峰也放弃“铁饭碗”,和父亲一起深耕疫苗事业。

“我的任务就是协助父亲完成他的生物梦:希望未来10年,智飞生物有更多新产品惠及老百姓,让这些产品真正起到‘防未病、治已病’的作用,让老百姓不会因病致贫,更不会因病返贫。”

事实上,父子俩的梦正逐渐照进现实。

截至目前,智飞生物先后参与了科技部863计划“现代医学技术”项目、科技部重大新药创制、国家新药创制重大专项等20余项重大项目;在研项目26个,在售的AC-Hib三联疫苗、注射用母牛分枝杆菌,在研的15价肺炎球菌结合疫苗、EC诊断试剂等均属于独家创新生物药品。

此外,智飞生物构建了覆盖全面、深入终端的服务网络。覆盖全国3万余个基层卫生服务点,这不仅在根本上保证了智飞生物各种疫苗产品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送达全国任意一个地区的市场,更直接帮助其成为全球最大生物制药公司之一的默沙东的独家代理商。

还有更大的梦在第二故乡重庆开花结果。

2015年,蒋仁生在重庆国际生物城计划投资130多亿元建设智睿生物医药产业园,这是重庆迄今为止投资规模最大生物医药项目,也是重庆在全国生物医药产业领域的标志性项目。

如今,产业园里建起了国家级转化中心,6个产品获得治疗用生物制品临床批件,其中5个为国家一类新药,并在肿瘤、代谢类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等方面开展研究。项目全部投产后高峰年产值将达500亿元,助推重庆千亿元生物医药产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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