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世纪传销局

姚谦

最近看了BBC一篇有趣的文章，有一种忽然被点醒的快感;这些年来常常困惑于这个世界的是非对错判断与解释，已经不再清晰，先是怀疑自己然后又无奈于世界，错综复杂颇为挫折。而这篇文章似乎点出了一些可以思考的角度，并且清晰地对应这段时间元宇宙、NFT在艺术圈的风风雨雨。

这些都存在于虚拟世界，看似未来可能成形，而那个未来有多远？

文章名字叫 《Why are some people compelled to cheat at games？ （为什么人们在游戏中会被迫作弊） 》，compelled 是这篇文章的核心，而不是cheat;作弊这个自小就被告诫慎防的一种思维与行为，从前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让我们努力去对抗，原本内心这不安定的思维而趋于安身于人世间的大系统，于是用一些类似于作弊的自我欺骗术去迎合，从打扑克牌到网络上社交，处处是cheat的影子。而文章重新解读了此刻网络时代充满了作弊的世界，也许作弊未必是全恶。cheat的存在对应了在虚拟世界的必要性，于是面对作弊我们如何去观察、检验和掌握，成了新的生活技巧，特别是在这虚假太多的网络世代里。文章特别以在线教育游戏网站Whyville观察，以不同年龄性别分析和调研来佐证，在这个时代有许多既定印象局面，都已经需要重新定义了。然而作弊这件事情，越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如一场一场的游戏中，在预定了游戏规则下，所激发出的对抗、争斗、认同、整合等过程，于是众人在奉行规则的空间下，寻求利我的解释与散播，更容易赢得游戏的结果。在网络媒体的时代，时时都在传播洗脑，赢得群众认同就是一种类似“说服一起作弊”的过程，人们处于不断被说服，为了融入于大群而接受别人的价值认定去调整自己，在封闭的空间里更是容易建立起这样的互动。看网上此文后的留言即是一种封闭空间的同温层认同宣告活动，有许多群众已经接受自我的隐藏，用类似作弊方法换得社群里自己可以安心的存在位置，也有许多人的作弊来自于害怕失去;特别是在游戏里面的得胜者，在延续他的优胜位置时，累积作弊发展至严重的欺骗，最终导致人设崩塌，这样的故事周而复始地在发生。

这是一篇有趣的文章，我一边阅读一边想到这两年来从NFT到元宇宙。其实NFT一开始区块链论述最先是伸手于音乐版权，只是胆小如我不敢参与，总觉得其中有些地方是绕不过去、说服不了自己的，隔岸看着这一波区块链音乐大梦，由沸腾到沉寂，现在已延伸进入到艺术圈，借新的元宇宙世界概念的热潮，沸腾起来。只是如数字货币、数字产品等，这些都存在于虛拟世界，看似未来可能成形，而那个未来有多远？如果实体世界、真实世界的文明经过几千年才到今天的局面，我们现在各自想象的元宇宙，那又是多少年代之后的事;只是懂得计算和谋略者，现在已经提前把这个概念变成可以运作的游戏，经过网络传播和洗脑趋同，吸引了淘金冒险者。NFT的艺术热潮中那些跃跃欲试、急于快速获利者已经各显神通，联名娃娃和限量熊图档，各式各样拼贴而成毫无内容商品，各行名人加持带货，参与众人等待被收割而不知。其实艺术市场的运作早就有类似做法，拍卖保底、专拍代言、作价等等，一波波的发生，也都建立在这个时代可以运作让人们在游戏中会被迫作弊来接受共同价值上的集体死穴。这也是人性，如同这篇BBC文章所提到的，绝大部分人的作弊来自于害怕失去，所以让少数人借一个概念来进行欺骗行为，如同又一场世纪传销局。我们也只能静静地看待眼前借由元宇宙、NFT等概念，最终买卖成泡沫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