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中见智慧

陈闯

说话是一门艺术，懂得说话的技巧，往往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相反，不懂得说话的艺术，可能会让预期的效果大打折扣。阅读下面两篇选文，学习说话中拒绝的艺术和反驳的技巧。

古文赏读

【甲】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①玉人②，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乡③。纳此以请死④也。” 子罕置诸其里，使玉人为之攻⑤之，富而后使复其所。

（选自《左传·襄公十五年》）

【乙】晏子将使楚。楚王闻之，谓左右曰：“晏婴，齐之习辞者也。今方来，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对曰：“为其来也，臣请缚一人过王而行，王曰：‘何为者也？’对曰：‘齐人也。’王曰：‘何坐⑥？’曰：‘坐盗。’”

晏子至，楚王赐晏子酒，酒酣，吏二缚一人诣⑦王。王曰：“缚者曷为者也？”对曰：“齐人也，坐盗。”王视晏子曰：“齐人固善盗乎？”晏子避席⑧对曰：“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⑨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王笑曰：“圣人非所与熙⑩也，寡人反取病⑪焉。”

（选自《晏子春秋》）

注释：①示：给……看。②玉人：治玉的工匠。③乡：周制一万二千五百户为乡。④请死：请求免于死亡。⑤攻：加工。⑥何坐：犯了什么罪。⑦诣：到……去。⑧避席：古人席地而坐，避席即站起，表示尊敬。⑨实：果实。⑩熙：同“嬉”，戏弄，开玩笑。⑪病：辱，没趣。

素养提升

1.下面加点词语意思不相同的一项是（ ）

A.献诸子罕/投诸渤海之尾

B.使玉人为之攻之/上使外将兵

C.谓左右曰/宫妇左右莫不私王

D.齐人固善盗乎/固国不以山溪之险

2.翻译文中画线语句。

（1）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

（2）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3. 【甲】文中子罕是怎样拒绝别人赠玉的？表现出他怎样的品格？

4. 【乙】文中晏子是怎样反驳楚王的？表现出他怎样的说话艺术？

参考译文

【甲】宋国有个人得到了一块玉，把它献给子罕，子罕不肯接受。献玉的人说：“我把这块玉拿给玉匠看了，玉匠认为它是珍宝，所以才敢献给你。” 子罕说：“我把不贪财作为珍宝，你把玉作为珍宝;如果你把玉给了我，我们都会丧失珍宝，还不如各人持有自己的珍宝。” 献玉的人跪拜于地，对子罕说：“我带着璧玉，不能安全地走过乡里，把玉献给您，我就能在回家的路上免遭杀身之祸。”于是，子罕把玉放在自己的住处，请玉匠来雕琢，（卖掉玉）使献玉人富有后，让他返回了家乡。

【乙】晏子将要出使楚国。楚王听到这个消息，对身边的人说：“晏婴是齐国善于言辞的人，现在他要来，我想羞辱他，用什么办法呢？”身边的人回答说：“在他来的时候，请允许我们绑一个人从您面前走过。您问：‘是哪国的人？’回答说：‘是齐国人。’您问：‘他犯了什么罪？’回答说：‘犯了盗窃罪。’”

晏子到了楚国，楚王赐酒给晏子，喝得正高兴的时候，两个官吏绑着一个人走到楚王面前。楚王问：“绑着的是什么人？”官吏回答说：“他是齐国人，犯了盗窃罪。”楚王看着晏子说：“齐国人本来就善于盗窃吗？”晏子起身离开座位回答说：“我听说橘生长在淮河以南就是橘，生长在淮河以北就变成了枳，它们只是叶子的形状相像，果实的味道却不同。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水土不同。如今，老百姓生活在齐国不偷盗，到了楚国就偷窃，是不是楚国的水土使得老百姓善于偷盗呢？”楚王笑着说：“圣人不是我们能同他开玩笑的人，我反而自讨没趣了。”

参考答案

1.D（A.之于 B.派 C.身边的人 D.本来/使……巩固）

2.（1）我把不贪财作为珍宝，你把玉作为珍宝;如果你把玉给了我，我们都会丧失珍宝，还不如各人持有自己的珍宝。

（2）它们只是叶子的形状相像，果实的味道却不同。

3.子罕開门见山，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来拒绝献玉人，表现出他坚守原则的品质。

4.晏子借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进行反驳。他在反驳时，一是运用类比的手法，先说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是水土不同所致;然后说老百姓在齐国不偷盗而到了楚国则偷盗，那是楚国的社会环境所致。二是运用疑问句委婉地表达观点，化解了现场的尴尬，让楚王不得不借自嘲来打圆场，进而维护了齐国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