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树人”：一半是人，一半是树

在科斯瓦拉的视频里，他的四肢长满“树枝”，已全然不见正常形状。他双足的“树枝”缝隙里停驻着一些蚊虫，几只苍蝇在画面里迎头乱撞，试图在他的脚上找到最合适的落脚点。一半是人，一半是树，他被称为现实中的“树人”。

现实中的“树人”

   10岁那年，印度尼西亚的科斯瓦拉的膝盖意外受伤。与往常不同，在这次伤口的愈合过程中，他磕伤的膝盖外皮肤长出一些新组织。这些新组织看起来像是扁平的石头，并逐渐向全身蔓延开来。

之后，随着膝盖伤口完全愈合，科斯瓦拉四肢的赘生物并没有停止生长，它们逐渐长大，又连成片状，远看就像是粗糙的老树皮上，长出了些新的树根与树枝。

科斯瓦拉向当地的医生寻求帮助，尝试切除其中一个较大的赘生物，但很快切口部位的赘生物又长出来了。

就这样，被困在这个变异的身体里，科斯瓦拉需要完全依赖他人才能完成日常生活。为此，他失去原有的工作，妻离子散，一人独居。

   为了维持正常生活，科斯瓦拉只好与一名嘉年华的老板签订协议，以“奇怪树人”的身份参加巡回演出，用自己怪异的身体去博得观众欢喜，从而获得一定的经济收入。

手术后“春风吹又生”

2007年11月，互联网上出现了科斯瓦拉的视频。视频里，他的四肢长满“树枝”，已全然不见正常形状。他双足的“树枝”缝隙里停驻着一些蚊虫，几只苍蝇在画面里迎头乱撞，试图在他的脚上找到最合适的落脚点。这个神奇的病症引起了广泛关注。

经过一系列的专业检查，医生们认为，科斯瓦拉患有一种被称作疣状表皮发育不良的疾病，也就是俗称的“树人症”。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遗传性皮肤病，会导致皮肤癌的高患病率。因此，尽管没有明确详细的病因，但考虑到科斯瓦拉皮肤上大范围的赘生物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生活，符合外科切除指征，于是医生们决定为他进行切除手术。

手术中，医生切除了他双手肆意生长的“树枝”以及厚厚的树样皮肤，同时切除了头部、躯干和脚上较小的赘生物，再对创伤区域进行了后续植皮。手术一共清理掉科斯瓦拉身上96%的赘生物，总重达6千克。

术后，科斯瓦拉的身体状况得到大大改善。恢复后，他甚至可以开始重新自由使用手脚。

只是，好景不长。科斯瓦拉四肢的“树枝”竟然很快又再次生长。很快，科斯瓦拉又变回“树人”。

此时，走投无路的科斯瓦拉又反复进行一系列全新手术，以切除长满的赘生物。

医生告诉他，“余生中，每年至少需要两次外科手术来治疗新生的赘生物”。但每次主动接受手术后，不断再生的赘生物反复证明，这不过只是临时解决方案。

2016年，这名“树人”不幸去世。

“树人”背后

科斯瓦拉并不是世界上唯一的“树人”。2016 年，25岁的孟加拉国男子阿布·巴扬达尔也被诊断为“树人症”，他接受了25次外科手术后，清除了身上超过5千克的赘生物。

长期的外科治疗让年轻的他不堪重负，他选择暂时中断治疗。治疗中断后，阿布·巴扬达尔的病情急剧恶化，他被告知需要再进行5到6次手术才能使病情恢复控制。

由于难以忍受术后的疼痛，2019年6月，阿布·巴扬达尔主动要求截肢。

两名“树人”的结局都不美好，而像他们一样深受“树人症”之害的患者并不少见。

根据现有的检查资料，他们身上都存在一个共同点：人乳头瘤病毒（HPV）感染。

研究表明，“树人症”的发病通常与HPV病毒5型及8型相关，患者对于这兩型HPV 病毒极其易感。不过，这两型的 HPV 病毒感染者中，80%是无症状感染者。也就是说，感染并不意味着患者会直接变成“树人”。

在“树人症”的发病上，相比病毒感染，基因其实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

有研究表明，人体染色体上的基因复合物可以限制病毒蛋白进入细胞中的锌存储区，从而限制病毒的生长。而“树人症”患者的染色体上的基因会发生突变，致其失活，因此不能针对HPV病毒起到相应的抑制作用，从而导致显性感染。正是病毒感染与基因突变两个条件叠加，才最后导致了“树人症”。

直到现在，医学界对于“树人症”的治疗尚未有十分明确的定论。

但我们要知道的是，这些长出“树枝”的人，他们不是“树人”，而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小众患者群体。

                    （澎湃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