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与“等不得”的关系探究

苏 鹏,李春华,2

(1.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2488; 2.中国社会科学院 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北京 100732)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实现共同富裕是中国共产党始终如一的奋斗目标。经过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百年的持续奋斗，我国已历史性地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发展阶段[1]。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把握发展阶段新变化，把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上，推动区域协调发展，采取有力措施保障和改善民生，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促进共同富裕创造了良好条件。“现在，已经到了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历史阶段。”[2]在如何推进共同富裕的问题上，他强调“实现共同富裕，要统筹考虑需要和可能，按照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循序渐进。同时，这项工作也不能等”[3]12。在这里，习近平总书记实际上提出了在推进共同富裕过程中的一对矛盾关系。“共同富裕”最早是1953年在《中共中央关于发展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决议》中提出并作为党的农村工作的根本任务，可以说开启了“推进共同富裕”的历程。在这一过程的不同时期，“急不得”和“等不得”发挥的作用有所不同，二者的关系不是固定的而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基于当下世情、国情、党情、社情和民情的变化，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是矛盾的次要方面。在充分把握“急不得”这一矛盾次要方面的前提下，抓住“等不得”这一矛盾的主要方面，可以加快推进共同富裕的实现。

一、“急不得”：推进共同富裕是合规律性的复杂过程

“急不得”，即不能急，是指要从实际出发，遵循客观规律，不能冒进。但现实中，存在将“急不得”庸俗化的倾向：不能冒进成了不能前进。因此，有必要阐明推进共同富裕是符合规律的过程性任务，分析当下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的原因，避免对“急不得”这一理念的曲解。

(一)推进共同富裕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推进共同富裕的复杂性、系统性特征决定了“急不得”。共同富裕是包括物质共同富裕和精神共同富裕，涵盖教育、医疗、养老、住房、生态、精神文明等诸多因素在内的复杂的系统性工程。共同富裕的复杂性体现在面向全体人民的全面富裕。全体人民的富裕意味着要把“蛋糕做大”的同时也要分好“蛋糕”，富裕不是少数人或一部分人的特权，这就需要科学处理不同社会阶层的关系，运用多种方式、多重手段协调不同社会阶层的利益关系。全面富裕意味着所有领域的富裕，而不是少数或部分领域的富裕，这就需要统筹发展方向，促进所有领域高质量发展。共同富裕的系统性体现在面对多方面、多领域的现实情况，要从结构、综合、整体的视角进行把握。首先，要从具体领域的系统结构中把握共同富裕，要充分认识不同领域结构之间关系、同一领域内部结构的关系等，找到不同领域高质量发展的最优结构。其次，要综合考虑不同因素对实现共同富裕的影响，以及共同富裕可能带来的综合性结果，要对各种可能、风险和问题进行综合评估。最后，要用整体视角看待共同富裕，这与结构性视角并不矛盾，因为各种结构与因素构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且不能将共同富裕割裂来看。由此可知，推进共同富裕是一个包含发展、分配等，需要以结构、综合和整体视角来把握的复杂系统工程，因此“急不得”。

(二)推进共同富裕是一个过程

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性意味着“急不得”。推进共同富裕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是一劳永逸的，而是一个需要全体人民坚持不懈、共同努力的过程。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的“共同富裕，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目标，也是自古以来我国人民的一个基本理想”[4]。共同富裕的过程性统一在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契合。而作为理想与基本目标的共同富裕，意味着需要一代代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一代代中华儿女锲而不舍地为之奋斗。此外，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性意味着它不是一个机械的结果。共同富裕的过程性意味着需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冒进。同时也要讲求方式方法，厘清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准备好应对的方案。共同富裕不是一个机械的结果，这意味着促进共同富裕不是一劳永逸的，而需要久久为功。同时这也对促进共同富裕提出了要求，需要长效机制保障这一过程的良性运转。因此，要充分认识到推进共同富裕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机械的结果，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

(三)推进共同富裕要立足“两个没有变”的现实基础

推进共同富裕要基于“两个没有变”的现实条件，从实际出发，因而“急不得”。当下推进共同富裕需要立足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和我国是世界上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的现实基础。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意味着“要始终坚持发展这个第一要务”[5]。首先，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为共同富裕提供物质保障。其次，要坚持高质量发展，提升发展质量和水平，避免低水平、低质量的发展。再次，要处理好公有制经济与非公经济的关系，坚定不移坚持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最后，要发挥好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激发社会经济发展活力。我国是世界上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意味着要正视差距、量力而行。其一，要正视人均GDP与发达国家的现实差距，在重视GDP总量增长的同时，也要重视人均GDP的提升。其二，要正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深刻把握区域发展差距、城乡发展差距和收入差距，不能因部分地区、部分领域所取得的发展成果而裹足不前。其三，要量力而行，避免忽略现实基础的共同富裕。通过分析“两个没有变”的现实状况可知，推进共同富裕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高质量发展、要处理好公有制经济和非公经济的关系、发挥好市场的决定性作用，要正视人均GDP的差距、正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量力而行。因此，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

(四)推进共同富裕要遵循社会发展的规律

推进共同富裕要遵循社会发展的规律，尤其是经济发展规律，避免蛮干，因而“急不得”。推进共同富裕不能脱离社会发展规律，要积极有为地认识规律、把握规律和利用规律。认识规律意味着要对社会发展规律进行广泛的学习。既要有对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运行规律的总体认识，避免“重部分，轻整体”的情况，又要有具体的对于诸如经济规律中的价值规律、市场规律、利润规律、供求规律等的认识，避免“重整体，轻部分”的情况。把握规律意味着对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掌握，厘清规律的内在运行机制。诸如，大力发展生产力，调整生产关系，要使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发展；持续巩固社会主义经济基础，推动改革纵深发展，要使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基础；把握效率与公平的辩证关系，以效率促公平、以公平促效率。运用规律意味着在认识和把握规律的基础上，科学发挥规律的作用。例如，构建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激发社会发展的活力。推进共同富裕要遵循社会发展规律，既要认识规律、把握规律，又要积极运用规律，急于求成、违背规律就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因此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

二、“等不得”：推进共同富裕是合目的性的现实任务

“等不得”，即不能等，是指有所谋划，有所行动，有所体现。然而当下不少人仍有顾虑，担心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是违背规律，搞“一刀切”。因此要阐明推进共同富裕是符合时代要求与目的的现实任务，厘清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的原因，避免对“等不得”这一理念的歪曲。

(一)推进共同富裕的复杂性系统性决定了要早作谋划

要克服推进共同富裕的复杂性和系统性的内在挑战，就需要早作谋划，因而“等不得”。认识到共同富裕的复杂性和系统性，更要有战胜和克服它的雄心和勇气，要有推进共同富裕的提前谋划和准备。具体来看，一方面，要对已经出现的诸如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进行妥善的处理，同时对于还未出现或有出现苗头的涉及社会公平正义，影响共同富裕实现的问题进行积极预防，做到“摄养于无疾之先”。此外要做好与复杂问题作斗争的前提准备，推进共同富裕不是一帆风顺的，需要流汗、流泪，乃至流血的付出。另一方面，对于共同富裕这个系统工程要有相应的前提部署和安排。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指出的，“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是他在用蜂蜡建筑蜂房以前，已经在自己的头脑中把它建成了”[6]。推进共同富裕要提前对各个结构和步骤进行考量和探究，这种提前考量和探究是包含整体性、综合性和结构性等多种视角、多个维度的谋划。

(二)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性意味着要有所行动

要缩短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需要有所行动，从当下做起，因而“等不得”。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是一个动态的前进过程，而非线性的静止过程，因此不能消极等待，而是要以积极的行动投入到伟大的共同富裕实践中去。第一，要以行动缩短期限。首先，处理好共同富裕过程性与阶段性的辩证关系，促进共同富裕的过程性与阶段性目标相统一，不能因为阶段成效忽视了其过程性，更不能因其过程性就忽视了阶段成效的重要性，共同富裕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得到的。其次，要从细微处、从当下做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共同富裕目标虽远大，但持之以恒地行动就能看到希望。最后，共同富裕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要树立功成不必在我的事业观，将有限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共同富裕行动中去。第二，要以行动整合过程。首先，共同富裕是一个动态前进的过程，需要量的积累和实践的推动才能向前发展，等是无法实现共同富裕的。其次，共同富裕的过程性讲求发展步骤，循序渐进，但循序渐进不是消极等待，而是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行动来实现的。最后，共同富裕是统筹、整合发展过程，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取得实质性成果，不断使人民群众享受发展成果。

(三)推进共同富裕的现实基础预示着越早行动阻力越小

推进共同富裕所立足“两个没有变”的现实基础，以及两极分化尚不严重的现实状况，预示着推进共同富裕越早阻力越小，因而“等不得”。推进共同富裕的首要任务是发展，但当下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认同感并没有随着生产力的大发展而得到长足的提升。因此，要关切人民的所思、所需、所求，使发展成果为人民群众所共享，提升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认同感和满意度。其一，推进共同富裕，越等越难实现。需要重点关注的是，生产力大发展的同时，要调整好生产关系，做大“蛋糕”，也要分好“蛋糕”。因为一旦形成阶层固化，贫困的代际传递便会生生不息，平等参与社会竞争的权利也就无从谈起，届时再谈促进共同富裕将更加困难。其二，推进共同富裕，越早阻力越小。从社会主要矛盾来看，当下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集中体现在区域差距、城乡差距和收入差距等方面，解决起来虽然存在阻力和困难，但还在可以调控的范围之内，而一旦社会发展达到两极分化的严重程度，推动区域协调、乡村振兴、缩小收入差距都将更加困难，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也会更难实现。因为，共同富裕就是要消除两极分化，而在两极分化尚未形成之代际传递前予以消除，自然阻力较小。其三，当下人民群众对于共同富裕有期待，对于党和国家的拥护支持度高，这对于动员全体人民共建全面富裕的社会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四)推进共同富裕是新发展阶段的重要任务之一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现在已经到了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历史时期。当下所处的新发展阶段“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的一个阶段，同时是其中经过几十年积累、站到了新的起点上的一个阶段”[3]6，“进入新发展阶段，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的大跨越”[7]。新发展阶段具有显著的积累性、跨越性的特征。一方面，从积累性来看，新发展阶段直接面临着分好发展成果，推进共同富裕的任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蛋糕”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分配工作往往顾此失彼，分好也无从谈起。但有“几十年积累”的新发展阶段，其发展成果已经具备一定的规模，因此必然指向分配好这一任务，也即推进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另一方面，从跨越性来看，新发展阶段面临着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推进共同富裕的任务，向第二个百年目标奋进。2020年中国历史性地消灭了绝对贫困，实现了全面小康，这为推进共同富裕做了铺垫，新发展阶段推进共同富裕并不需要从头开始。而新发展阶段是要向第二个百年目标迈进，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那么实现共同富裕就是这一阶段的重要任务，因为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必要条件和必然要求。

三、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是矛盾的主要方面

推进共同富裕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急不得”和“等不得”的理念，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发挥的作用不同，进而影响共同富裕的推进状况。在综合分析世情、国情、党情、社情和民情的基础上，本研究认为当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是矛盾的主要方面，主导着共同富裕的推进状况。概言之，要推动共同富裕取得可观、可感的实质性成就。

(一)世情：现代化背景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

世界范围的现代化背景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的理念处于主导地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则是次要方面。当下适逢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西方之乱”与“中国之治”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大变局之中，归根结底是国家发展的问题，是现代化道路选择的问题。共同富裕的中国式现代化是极富竞争力的现代化方案。当下向世界贡献实现现代化的“中国方案”是毋庸置疑的，但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标志性成就是什么。毫无疑问，共同富裕是其中的重要标志之一。可以说，共同富裕是人类千百年来的追求，是世界各国人民的美好愿景。中国在解决共同富裕问题上的伟大创造，将为人类破解共同富裕难题提供重要借鉴和参考。共同富裕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大的生机活力。中国的共同富裕不是教条或机械的发展结果，而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时代性改造，可以为世界落后国家所借鉴和参考。“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凸显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性质，丰富了人类现代化的内涵。”[8]反观世界各国现代化进程可知，“现代化”一度等同于“西方化”，但西方现代化道路并不是唯一且普遍适用的，而且西方的现代化不是也不可能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基于现代化背景下向世界贡献“中国式现代化”方案的需要，“等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问题上起到主要作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则起到次要作用，是矛盾的次要方面。

(二)国情：“两个没有变”基础上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

立足“两个没有变”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的理念起主要作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急不得”是次要方面。当下面临着“两个没有变”的国情，一方面要求我们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要正视现实，从实际出发，另一方面也是鞭策我们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要有所谋划和行动，才能向更高的阶段迈进。而当下需要回答的重要问题是如何推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向更高阶段迈进。共同富裕正是必要条件之一，因为共同富裕是摆脱贫困、落后、不发达状态才能达到的结果，脱离共同富裕，向更高阶段迈进也就无从谈起。具体来看，一方面要认识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是静态、不变、停滞的，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跨越的，“而是一个动态、积极有为、始终洋溢着蓬勃生机活力的过程，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日益接近质的飞跃的量的积累和发展变化的过程”[3]8-9。正如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一历史规律一样，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一定能够向更高的阶段迈进，不能因其长期性而否定了其内部的发展性。另一方面，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既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发展的要求，也是我国社会主义从初级阶段向更高阶段迈进的要求”[3]9。反观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囿于资本主义制度，由于资本家不断追求资本剩余价值，无法实现共同富裕。基于“两个没有变”的基础上实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向更高阶段迈进的要求，“等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中发挥主要作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则是次要方面。

(三)党情：党面临“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形势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

在党面临“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的形势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的理念处于主导地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急不得”是次要方面。当下，党所面临的“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并没有减少，巩固党的执政基础，战胜考验和危险，进而全面加强党的领导任重而道远。而当下亟待解答的重要问题是如何巩固党的执政基础。毫无疑问，推进共同富裕是巩固党的执政基础的重要手段。具体来看，一方面，自邓小平提出“先富带后富”开始，“急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中起到主导作用，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而“等不得”则成为次要方面。改革开放使社会生产力得到极大的发展，确实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推进，社会上开始出现对于“先富带后富”的质疑，是否富者愈富而穷者愈穷。加之信息传播的鱼龙混杂，让“地区差异”“先富者资产转移”等无限放大，也引起人们的担忧与焦虑。推进共同富裕就是对“先富带后富”的积极回应。另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实现共同富裕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是关系党的执政基础的重大政治问题”[3]12。中国共产党决不能脱离群众，必须毫不动摇地巩固群众基础，而共同富裕则是增强人民群众对于党的向心力的重要力量。党是为了人民、依靠人民的，是时时刻刻、矢志不移地为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着想，是依靠人民群众办大事、办难事、办实事的。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的情感也是淳朴的，在党的领导下推进共同富裕，必将使人民紧紧团结在党的周围，拥护党的领导，永远跟党走。基于党面临“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的形势下巩固党的执政基础的需要，“等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中居于主导地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则是次要方面。

(四)社情：解决社会主要矛盾导向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

在解决社会主要矛盾的导向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的理念起到主要作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急不得”的理念是次要方面。当下，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9]，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是合理的，也是无法逆转的，那么就要解决好“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问题，才能解决社会主要矛盾，增强社会发展的动力。而当下的主要问题是如何破解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难题，而推进共同富裕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之一。具体来看，一方面，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预示着推进共同富裕理念的转换。由“物质文化需要”向“美好生活需要”的转变，由“落后的社会生产”向“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的转变，实际上也是对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理念向“等不得”理念的转变，社会发展到需要对共同富裕进行谋划、行动和体现的阶段了。另一方面，共同富裕就是针对性地破解区域、城乡、收入差距的问题。分析可知，当下既有区域之间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东西部差异、南北方差异仍有扩大的趋势；又有城乡之间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超大城市在各地逐步形成与农村空心化的情况同时存在，农村地区的教育、医疗、养老等与城市仍有不小的差距；还有收入差距的问题，部分职业和群体的收入显著高于其所创造的社会价值，而低收入人群规模仍然较大。推进共同富裕就是协调统筹好各项资源，针对性地解决区域、城乡和收入等方面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问题。反观资本主义国家，社会主要矛盾无法得到解决，高福利表象之下存在着发展动力不足的情况。基于解决社会主要矛盾导向下解决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的需要，“等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中起主要作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则是次要方面。

(五)民情：人民群众诉求多样化背景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

在人民群众诉求多样化背景下推进共同富裕，“等不得”的理念处于主导地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急不得”的理念是次要方面。当下，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民群众内部阶层分化，利益诉求有所不同，既有物质诉求又有精神诉求，因此在提升人民群众物质生活水平的同时，也要提升人民群众的主观满意度和认同度。而当下的关键问题是如何提高不同群体的物质和精神满意度。具体来看，一方面，要给予人民群众切实可感的利益。正如毛泽东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指出的，“现在农民不满足了，对那一次得到的利益，他们有点忘了。现在要有新的利益给他们，这就是社会主义”[10]。推进共同富裕就是给人民群众以看得见的“新的利益”，让人民满足、满意。另一方面，要给广大人民群众提供多种途径、多种形式的满足。共同富裕不是平均主义，面对不同阶层的诉求，要有相应的满足方案，要使最广大的人民群众都得到满足。同时要注意物质和精神并重，要使人民群众既富了口袋，又富了脑袋，既有客观的物质富足，又有主观的满意度和认同度的提升。反观资本主义国家归根结底是为少数人服务的，不愿意也不可能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众的诉求，遑论实现共同富裕。基于人民群众诉求多样化背景下提升其物质和精神满意度的需要，“等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中居于主导地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则是次要方面。

推进共同富裕“急不得”和“等不得”两种理念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基于社会发展的需要，其所处的地位和发挥的作用有所不同，在一定的情况下二者可以相互转化和调整。而“急不得”与“等不得”两种理念的地位和作用也将影响共同富裕的呈现形式和状态。综合考量世情、国情、党情、社情和民情状况可知，“等不得”是解决当下现实问题的需要，“等不得”的理念在推进共同富裕中处于主导地位，起主要作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急不得”的理念处于被主导的地位，起次要作用，是矛盾的次要方面。但也要认识到，抓住“等不得”的理念这一矛盾的主要方面，并不意味着放弃“急不得”的理念，而要辩证看待二者的关系，最终推动共同富裕取得实质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