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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与培育:1950—1966 中国农村广播网探析

2022-03-18李时新周思齐

怀化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收音广播站广播

李时新, 周思齐

(1.广西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2.澳门科技大学,澳门 999078)

1950 年4 月,中央人民政府新闻总署发布《关于建立广播收音网的决定》,以应对全国文盲多、报纸发行有限而宣传教育势在必行的现实问题。之后,收音站或广播站在全国县市次第建立起来。广播第一次走进中国乡村,对这种会说话的“木匣子”,农民觉得非常稀罕。一个山区的农民甚至敲锣打鼓、高举红旗迎接收音机的到来[1]。

农村广播网主要有三种形式:一是收音站,收音员利用配备的收音机收听电台节目,记录广播内容,出版收音小报,组织群众收听;二是有线广播,以县广播站为中心,通过线路连接乡村的喇叭进行广播;三是转播站,在县广播站的线路不能到达的地方,用收音放大器连接乡村的喇叭,转播节目。自建国初至1980 年代,农村广播网先后经历了广播收音网和有线广播网时期。

本文主要探讨自建国初至1966 年政治系统将广播这种现代化的传播媒介引进乡村并对其功能进行定位、对农民政治人格进行塑造以及农民的反应等问题。这一时期,农村广播网从无到有,从简陋到逐步正规,从集体收听向个体(单独) 收听过渡,发展程度“超过了农村广播网历史上的最高水平”[2]。

一、广播收音网的设立

农村收音网的建立是在中央的主导推进下完成的,当然也是农村发展的客观要求。建国初期,全国各省份的农村和许多县城订报很少,报纸传递迟缓,基层干部不能及时收到上级指示,群众对党的政策也不甚了解。当时电子工业刚刚起步,收音机产量少,价格贵,农民无力购买。全国仅有收音机100 万台左右,而且多半在东北和上海地区,广阔的农村成为媒体覆盖的空白地带。1950 年3 月,全国新闻工作会议提出在全国建立广播收音网,以使人民广播事业在广大农村发挥应有的宣传教育作用。4 月,中央人民政府新闻总署发布《关于建立广播收音网的决定》,旨在“有效地普遍组织收听工作”。

根据指示,各省电台或省委宣传部先开班培训各县收音员,再由收音员携带国家配发的收音机返回本县,在县委领导下拟订建站计划、制订收音制度、建立收音站。农村的收音站一般设在农业生产合作社,这里既是收音员工作的地点,也是群众收听的地点。收音员的工作包括:(1) 抄收电台的广播内容,印成宣传材料供领导学习,或发行收音小报;(2) 抄录电台的节目预告,在收音小报或黑板报上公布,以便群众按时收听;(3) 组织收听,建立收音小组或广播小组,规定每周收听时间和次数,听完之后进行解释或讨论;(4) 广播下乡,即挑着干电池、收音机和幻灯机到偏远乡村组织农民收听和观看幻灯片。

仅以1952 年的统计数据,全国共建立了20 510个收音站,1 056 个收音站出版收音小报,15 个省的收音站联系了171 605 个黑板报和屋顶广播;1 月至10 月,有21 省的2 900 名收音员下乡组织收听,人数达1800 万人。

在建造收音网的同时,中央广播事业局又于1950 年对地方电台转播中央台的节目做出规定,如,“各地人民广播电台必须联播7 点(或7 点45分) 和21 点的两次新闻及21 点15 分的评论”,“北京、天津、沈阳、上海、南京、汉口、广州、西安、重庆等九地市台应该用一个波长联播22 点30分的新闻”,以保证中央的精神通过电台和收音站直抵农村基层。

就这样,由中央电台和省电台到县、区、乡或合作社收音站,再到出版收音小报、黑板报,加上广播下乡,在全国形成了一个以收音机为纽带、多层次、统一的广播收音网。这个收音网星罗棋布,规模大,辐射面广。“在我们中国,今天,还没有一种宣传工具像广播这样能教育、动员和组织这样多的人。”[3]

二、有线广播网的创建

1952 年4 月,全国第一个面向农村的广播站吉林省九台县广播站开始播音。自那以后,有线广播逐步发展,大致在1960 年前后超越收音网,成为农村主流的传播媒体。有线广播网后来居上,究其原因,主要有:(1) 经济条件好转的地方,如北京郊区,收音机增多,收音站已无存在的必要;(2) 由于收音站分布并非十分广泛,群众收听广播必须定时到指定的收音站,行程不便,经常与生产劳动相冲突;(3) 随着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高潮的到来,地方党政部门无法使用现有广播设备进行宣传;(4) 交通、电力、邮电事业的发展和技术进步为建立有线广播奠定了基础。

另外,中央在这一时期密集的决策和部署有力地促进了有线广播网的迅猛发展。基于吉林和福建等省近几年在收音网基础上试建农村有线广播站的成效,1955 年9 月,中央广播事业局发布《关于今明两年在全国有条件的省、区逐步建设农村有线广播的指示》,指出“发展农村有线广播,应该成为今后我国建设农村广播收音网的主要方向”,这一标志性文件表明农村媒体开始“提级换轨”。同年12 月,毛泽东在《征询农业发展十七条的意见》 中提出“在七年内,建立有线广播网,使每个乡和每个合作社都能收听有线广播”。1956 年1 月,《1956 年至1967 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 第三十二条规定:“从1956 年起,按照各地情况,分别在7 年或12 年内,基本上普及农村广播网。”这些指示下达后,各省反响强烈,先后召开了广播工作会议,传达中央精神,确定发展目标。如,浙江省委批转浙江人民广播电台提交的《关于巩固和发展浙江农村有线广播站计划的报告》后,各县制定了发展规划;浙江人民广播电台又通过全省电话会议号召广播战线“大战九月,喇叭到社”。各县广播站积极响应,最后大多数的县实现了社社通广播,各人民公社有80%以上的大队开通了广播。

有线广播网是以县广播站为中心,通过导线把广播节目传送到各合作社(后为公社)、生产队的广播喇叭的传播形式。在一些广播线路无法到达的山区,当地基层组织克服困难,创办起局部广播网。1964 年7 月,宁夏回族自治区同心县下流水公社套套门生产队发挥主动性,自筹资金,购买收音机、铁丝、喇叭等,自主办起第一个山区小片广播网,全队19 家社员安装了17 只喇叭。此后,小片广播网在自治区山区农村成批地建立起来[4]。

据统计,1952 年、1957 年和1965 年全国县(市) 有线广播站数和有线广播喇叭数分别为331个、1.7 万只;1698 个、94.1 万只;2365 个、872.5万只[5]。1966 年整体持续增长,有县级广播站2001座,放大站和公社广播站8 435 座,广播喇叭约848万只,收音站10 180 个,超过以前任何时期[6]。

有线广播站除转播中央台和省台节目以外,还自办节目。为了及时反映本地情况,广播站还联系基层干部、教师、高小毕业生等组建通讯小组,每月发布报道提纲,指导他们写稿;同时,广播站还在喇叭播放点建立收听小组,由互助组组长、先进生产者或村干部担任组长,宣传收听的意义,组织收听工作,预告重要节目等。

就这样,从中央台和省台到县广播站和公社广播放大站,每个站再带响几百只大队喇叭、生产队(农业社) 喇叭或入户喇叭,联系成千上万的听众,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密如蛛网的有线广播网。较之收音网,有线广播网在听众数量、收听便利、收听质量、收听效果和贴近听众等方面优势明显。

需要指出的是,广大农民无论在建设有线广播网还是收听广播内容方面都迸发出很高的热情。“农民欢迎有线广播的情况,是长期住在城市里的人们很难设想的。”[7]主要原因有三:其一,大多数农民不识字或识字不多,读书看报费力。而广播对听众的文化程度没有任何要求,“文盲提高了电台和电影相对于印刷媒体的功用”[8],因而,广播成为他们获取新闻和其他信息的首选媒体。其二,政治地位上升激发了农民生产活动的积极性和奉献精神。新中国成立之后,农民在政治上得以翻身解放,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享有当家做主的民主权利,因此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政治主动性和积极性[9]。这种积极主动性也延伸到由党和政府主导的有线广播网的建设上。如,各地农民献出电线杆,参加义务劳动,夜间打着火把挖坑、栽杆、架线[10]。其三,基层干部贯彻群众路线,积极开展思想工作。如向群众宣传建站的意义,解释收取收听费的用途,了解群众对广播的意见并及时反馈,等等。总之,农民群众的热心参与和大力支持促进了农村广播网的快速扩展。

三、农村广播网的政治和宣传功能

(一) 政治社会化

政治社会化是指政治体系利用多种渠道传播与创新主流政治文化以培养政治人的过程,它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个体学习政治知识和技能,形成政治系统希望的态度体系和行为规范;二是社会政治文化的维持和发展[11]。政治社会化的主要功能在于传播和维系政治文化,即社会对政治活动的态度、信仰、情感和价值。“媒体不仅在传播政治文化、形成共同的政治意识方面,而且在改造政治文化、引导社会政治方向都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12]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化力量,媒体主要通过提供政治信息,表达政治意见,宣传政党、政府的政策,提供榜样示范等影响人们的政治社会化[11]。

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媒体工作,特别强调媒体的政治教化功能。正如有学者指出,“中国领导人创造社会主义新社会的使命使他们强烈关注政治社会化和传播的过程。他们不会把社会化当作只是维护现存态度和取向的既定过程,但他们坚持过程本身必须变化,以便促进大众社会觉悟的改造。”[8]建国初期,中央人民政府新闻总署在《关于建立广播收音网的决定》中开宗明义提出:“无线电广播是群众性宣传教育的最有力的工具之一”,中央广播事业局在转发时也强调发展广播事业“对今后我国广大人民的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有着重大的作用”。事实上,在中央发布的有关广播的指示、通知、讲话等文件中无一例外都强调政治的重要性,这也体现在不同时期广播的具体任务之中。如,1952 年12 月召开的第一次全国广播工作会议指出,广播电台要“启发和培养人民的政治觉悟、提高人民的文化水平以及鼓励人民的爱国热情和劳动热情”[3];在过渡时期,规定广播的基本任务是宣传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国家的建设,鼓舞、教育和组织广大人民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事业,并逐步提高其政治觉悟和文化水平[13]。中央的指示成为各级地方政府及广播战线的行动指针。

政治社会化离不开内容的控制和导向。“中国的公开传播网络几乎独一无二地是官方的(国家或党的) 事业,其内容和管理都受中央政治权威的控制。”[8]如中央广播事业局要求各地方台自1950 年4月10 日起必须联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评论节目,各广播站则必须转播中央台和省台的新闻节目,实行“以转播为主,自办为辅”。“保证当地听众能听到中央台的重要节目,是地方台的政治任务”[14]。

政治社会化还体现在收听的强制性上。与有线广播相比,收音机可以提供多种的收听选择,这为一些人逃避政治宣传提供了机会。对此,中央广播事业局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有的人天天开着收音机听越剧,不听政治广播。收听上的自由主义使这种人没有机会受到政治教育。因此在这方面还是少点自由主义好。如果我们搞有线广播,也逼着他听听。”[15]另外,高音喇叭的安装也带来了“大喇叭一响,你爱听也得听,不爱听也得听”[16]的效果,同时也扩大了播送范围。有线广播的特点天然符合党和政府随时随地进行宣传教育的迫切需要。

政治社会化也要求加强对收听空间的渗透。1955 年12 月,毛泽东在《征询对农业发展十七条意见》中提出在七年内“使每个乡和每个合作社都能收听有线广播”;同月, 《人民日报》 发表社论《发展农村广播网》,指出“先到村、社,后到院、户”的发展方向。人民公社化刺激了有线广播网的发展,中央广播事业局又提出新的要求:到1959 年底,在全国大多数省、自治区和直辖市郊区,喇叭要普及到所有的农村居民点的集体劳动场所和集体生活、学习地点以及其他可供集体收听的地方[17]。总之,要由集体收听向单独收听过渡,由公共区域向家庭生活区域推进,提高必听人群数量,实现有线广播网的全覆盖。

广播政治社会化的成效是突出的。1950 年代初,一些省市的电台在宣传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摧毁反动会道门、反对美帝国主义武装日本、开展爱国主义生产竞赛等方面,都获得了显著的成绩[18]。1958 年,为配合各项中心工作,13 个省区在当地党委领导下一共举行了303 次广播大会,每次参加的有组织的听众,少则几百万,多则一、两千万,使党的政策和决议一竿子插到底[19]。

“接受政治宣传对所有中国公民都几乎是普遍而相当频繁的事情。也就是说,实质上所有人都定期地曝光于至少是某些正式媒体(主要是报纸、电台和电影) 之下,它们都有高度的政治内容。如此接受的积累效应也许提高了公民对政治人物和事务的一般知识,产生了与国家政治制度较大的认同感,并促使公民更多地接受精英的要求和价值观。”[8]广播(也包括其他媒体) 的长期宣传使广大农民对国家领袖、执政党和社会主义制度产生了无比的崇仰和热爱,他们把获得的满意生活(包括能够接触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媒体) 与这些联系在一起,并想象与他们的亲密关系。云南省沧源县的佤族群众从收音机中听到中央人民政府公布的土改法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唱道:“小小广播一个箱,五角红星刻中央,不是毛主席来领导,哪有北京连接阿佤山,不是共产党来领导,农奴哪能把身翻。”[20]在吉林省磐石县,当听到县广播站转播毛泽东在第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时,许多农民兴奋得无法入睡,说:“这广播喇叭,好像一座桥。我们虽然离毛主席挺远,可是有了它,就好像我们已经走到了北京,走到了毛主席身边一样。”[21]

事实上,不分年龄和文化程度,“社会主义”已经成为农民日常交流的缀词,他们把它与愉快、美好的事物以及对未来的憧憬等同起来。在河南省,凡是村里装有喇叭的地方,农民差不多都养成了收听的习惯。他们说:“成天说社会主义,能听到广播,这就是社会主义味道。”[22]吉林省九台县杨家烧锅村的一位农民说:“现在农村也能到听广播,这不是社会主义下乡了吗!”[23]

(二) 宣传地方化

如果说广播收音网是中央电台和省台的延伸,是面向不特定的多数人的大众传播,那么,农村有线广播则是县或公社广播站面向广大农民和农村基层干部的对象性传播,它既补充了中央电台和省台“难以照顾各县的特殊需要,不少地方还有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差别”的不足,又克服了广播收音网传播对象宽泛、只能听不能播的缺憾。有线广播网是依照行政区域而建立的,其本质就是宣传地方化,即“结合当地实际,利用当地事例来向当地农民进行宣传鼓动”,其特点是“离农村实际、离宣传对象近”[24]。

1955 年8 月至9 月,在农村有线广播工作座谈会上,中央广播事业局局长梅益提出“广播站一定要有自己办的节目,哪怕每天只十几分钟也好。节目一定要和当时当地的实际需要和具体情况密切结合”[25]。同年9 月,中央广播事业局发布《关于今明两年在全国有条件的省区逐步建设农村有线广播的指示》,指出:“农村有线广播站应设有自己的广播节目,同时应重视转播省、区台和中央台的重要节目。广播站所办节目应该少而精,内容尽量结合当地实际。”1958 年,中央广播事业局领导再次就自办节目提出意见:“这绝大多数广播站的工作是为了促进以集体农业为主的本地的生产事业,为了满足以集体农民为主的本地劳动人民政治的和文化的要求,广播站的节目组工作应该具有深厚的地方色彩、地方气味。”[26]县委对县广播站的指导保证了这些政策得以落实。在湖北省,县委除向广播站传达重要文件,让他们参加重要会议,还将了解到的群众思想情况转告广播站,使他们既领会上级意图,又了解下情,宣传有的放矢。在贵州省,一些县广播站设立了“广播评论”“党委负责人讲话”“共产主义教育讲座”“气象消息”“农业技术知识讲座”等节目,还采编一些农民喜闻乐听的山歌、花灯和地方戏;在少数民族地区,创办富有地方色彩和民族色彩的文艺节目。广播站经常广播的本县本乡的事情,特别是本地先进人物的事迹,最受农民的欢迎,对实际工作也最能起到推动作用[27]。总之,各省的县广播站创办了品种多样的节目。这些节目既占领了农村思想文化阵地,又活跃和丰富了农民的文化生活。

与此同时,中央广播事业局还对全国县广播站进行监测。1956 年,中央广播事业局发现一些广播站存在节目枯燥乏味、脱离当地农村实际等情况,于是于1957 年上半年进行整顿,各广播站因此有了显著的改进[28]。

宣传地方化不只体现在节目内容的地方色彩,还体现在当地领导直接利用有线广播进行宣传动员,让政策法令“一竿子插到底”。正因为此,九台县委宣传部把有线广播站称为宣传工作中的“半壁山河”[21]。1955 年11 月,江西省高安县有线广播站第一次播音,相山乡第四农业社社员集中到合作社收听广播。县委书记在广播中号召全县办好农业社,完成冬种和明年增产的任务。“他讲的话和农民的生活息息相关,一字一句打动了听众的心弦。”听完广播后,副社长根据县委书记的讲话进行解释动员,有互助组组长和个人当场表示愿意加入合作社[29]。

事实上,县政府机关在利用有线广播的过程中创造了一些行之有效的宣传形式: (1) 广播大会,号召全县群众积极执行当前的中心任务;(2) 广播报告会,向全县群众传达农村的政策指示或部署某项工作;(3) 广播讲座,定期由领导人或专家利用广播向全县群众讲解政策或辅导学习;(4) 紧急动员令,遇到自然灾害时动员群众紧急行动。有线广播成为县党政机关因地制宜直接进行宣传教育的有效工具。

四、结语

经济落后,交通不便,文化生活贫乏,这是建国初期农村的基本状况。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农民文化水平低,交流渠道单一。如果没有广播媒体介入他们的生活,他们仍将持续与自然时间同步、与外界缺少交流的平静生活。1950 年代初,收音机和广播喇叭被推向广阔的农村,广播从此嵌入了他们的生活。

广播的嵌入不是一种自然随意的过程,它由国家主导,背负着政治教育和文化教育的使命,亦即传播主流政治文化,将农民塑造为合格的政治人。这种主导通过行政命令来完成,由中央党政领导机关、中央广播事业局及中央有关部委等以决定、指示、通知、规定、意见、复函等形式就广播宣传的领导、广播收音站的设立、资金和器材来源等等下达指令,督促地方政府和广播管理机构落实和推进。自1952 年至1966 年,中央广播事业局召开了九次全国广播工作会议,总结全国广播网的发展情况、经验和教训,提出设想、制订措施。而地方党委和政府以及广播管理机构也召开会议,颁布指示,下达任务,贯彻执行。从建国到改革开放前,国家权力强固有力,实现了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支配和控制[30]。有赖于从中央到地方庞大有效的政治系统力量,农村广播网在全国全面铺开。

对领袖的崇敬、对党和政府的高度认同以及对广播这种“新媒体”的好奇,激发了农民对农村广播网建设的热情。宣传地方化融宣传鼓动与活跃文化生活于一体,使得政治系统的意图与农民的需要高度符合,农民欣然接受了政治系统传导的政治文化,积极参与政治生活。

总之,农村广播网是政治系统强力推行和农民自觉配合的产物,它在中国社会政治运动中展现了强大的鼓动和组织力量,在乡村建立新的政权秩序和社会关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作为当时一家独大的媒体,农村有线广播网为中国乡村社会的变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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