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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地区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的耦合与互动

2022-03-17罗万云

喀什大学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南疆耦合舞蹈

胡 雪,罗万云

(1.新疆师范大学音乐学院,乌鲁木齐 830054;2.新疆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乌鲁木齐 830046)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南疆地区全面脱贫跨入了乡村振兴的新阶段,当地群体的文化需求日益增长。何种方式能最大限度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思想共识,加快推进美丽乡村建设,是亟待回答的重要命题。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第三次新疆工作座谈会中明确指出:“要深入做好意识形态领域工作,深入开展文化润疆工程,构建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园。”[1]那么文化如何引领,振兴如何落实,效能如何持续,这些是检验这一战略成功与否的关键。值得注意的是,无形的文化需要借助某种载体才能被可视化,进而发挥应有的功能与价值。在这项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中,南疆各地开展的群众舞蹈活动中渗透进了一系列贴近人民生活、促进民族团结的内容,生动诠释着文化与生活的“共振”,不仅滋养了广大群体的心灵世界,又潜移默化地使参与的群体接受了正确的核心价值观,成为彼此间互动、分享、交往和认同的有效途径。

从文化功能主义出发,“如果把某一个文化因素单独提取出来,使其脱离整个文化环境,断绝与整体文化的联系,就不可能了解和认识这一文化因素的作用和意义。”[2]不难看出,群众舞蹈不啻为支撑乡村文化振兴的一个重要载体,且是促进乡土文化健康发展的一剂强心针。群众舞蹈群体性广、互动性强、多样性特征显著,辐射了不同实践主体和民间文化资源,在村落文化中扮演着“以舞化人”的重要角色,成为基层群众向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具体形式,在繁荣乡村文艺、促进社会和谐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乡村文化振兴则带来群众舞蹈资源配置的改变和提升,两者相互交织、彼此建构。鉴于此,我们应当将其视为一个存在耦合关系的有机整体,探讨联结彼此协同发展的要素和纽带,实现共筑南疆地区人民群众共有的精神家园的目标。

二、南疆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的耦合机理

“耦合”原在产业经济、物理机械等学科内有着特定的意义,一般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体系或运动形式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的现象。”[3]群众舞蹈历来被视为乡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大众为主体进行自我娱乐的方式参与各项社会活动中,以艺术化的形式诠释了地方文化与乡村生活的“同频共振”。实际上,振兴南疆乡村文化正是以丰富居民文化生活为抓手,而群众舞蹈具有的社会功能与乡村文化振兴的本质要求产生了耦合,这决定了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存在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其耦合要素体现为内在精神、行动主体和价值目标的互联互构。

(一)内在精神耦合

从耦合要素来看,群众舞蹈为乡村文化振兴提供了精神动力和艺术养分,且彼此重合以民间文艺赋能乡村振兴。脱贫攻坚带来的社会结构变革,使乡民对流行文化的捕捉愈发敏锐。“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文化生活需要,丰富农村居民的精神生活”[4],既是乡村文化振兴的本质要求,也是群众舞蹈内在精神的体现。丹尼尔·贝尔把艺术看成一个恒定的精神能量系统,他认为:“道德冲动力、艺术冲动力就是精神力量的具体表现形式。”[5]集传统性与现代性于一体的群众舞蹈,由乡民自发组织、参演,它以满足大众娱乐为主旨,是增强社会团结的重要抓手,其隐含的内在精神与乡村文化振兴的本质要求产生耦合,体现了艺术介入乡村的多元创造。

选择有效的载体是落实乡村文化振兴的前提条件。德国哲学家卡西尔提到:“人是文化的符号,每个人都生存于一定的文化系统之中,不同的文化塑造出不同信仰和不同志趣的人。”[6]南疆乡村居民主体因长期生活于沙漠边缘的绿洲,以地缘为基础的绿洲农耕文化积淀,和以亲缘为纽带的社会结构,使南疆乡村在历史进程中逐渐形成了共同的文化心理,即安土重迁、崇尚歌舞的稳固心理图式。这种文化心理决定了南疆乡村社会“聚落式”的娱乐需要和艺术行为。多元丰富的民间歌舞深深地融入当地民俗生活中,且内化为居民主体交往互动、抒发情感的行为模式。需求理论告诉我们:“机体已经过调整,所以在每种需求的领域都发展出了特定的习惯,于是在文化回应的体制中,这些程序化的习惯经由一种组织化的满足程序获得满足。”[7]生活在南疆地区的乡民,乐于在农耕闲暇之余建立以舞达欢、以歌为伴的生活场景,这种“程序化的习惯”被他们视为抒发情感的重要方式,也将其作为振奋精神的内源动力。

毋庸置疑,在重塑中华文化共同体的观念中,群众舞蹈成为一种“前导性力量”,激励群体从一些不思进取或意识歪曲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近年来,各乡镇举办的“民族团结一家亲”及各类舞蹈比赛,一方面优化了农村文化环境,营造出以舞育人的良好氛围,增强当地民众的凝聚力;另一方面促进了乡村全方位、多维度的振兴,抑制不良文化的侵害,激发了贫困群体的内生动力。由此,乡民强烈的精神需要构成了两者耦合发展的基础与动力,决定了南疆群众舞蹈可成为文化振兴的有效载体。如果合理运用或许可以成为人们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从而带动南疆地区乡村文化朝良性态势发展。

(二)行动主体耦合

“任何好的决策都建立在更好的落实基础上,没有后者,前者只能流于空泛”[8]。乡村文化振兴这一决策最终落实的关键在人。只有确立合适的行动主体,将乡村问题有的放矢地落实和解决,才可保证战略向纵深推进。依照行动者网络理论,“一切在行动中发生作用的人或非人的存在要素均为行动者,它们具有不同的行为逻辑与利益诉求”[9],乡民是地方文化的主体,自然以核心行动者建构南疆乡村文化空间的内生式网络,而政府等外部力量是以异质行动者的角色,建构着南疆乡村文化空间的外生式网络。

宏观来讲,乡村文化振兴建设是一个多方行动者构成的网络,政府主导的显著作用毋庸置疑,但乡土精英对所属村落的文化记忆更为深刻,并享有群体认同的话语权利,其主体作用不可忽视。如果纯粹从行动过程来看,活跃于乡村社会的文艺爱好者,构成了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互动联结的第一行动主体。尤其在乐舞艺术资源丰富的莎车地区,乡土精英结合莱帕尔、街舞等多种艺术形式,采撷本村脱贫攻坚等典型事迹,创作出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群众舞蹈,并以身示范引导他人参与其中,成为活跃文化生活的核心行动者。这些乡民均来自本土村落,他们既可协助政府促进乡村文化振兴的有序推进,又可引导乡民参与群众舞蹈的创编与传播,创造了浓厚的乡村艺术氛围。

南疆地区的村民广泛参与群众展演活动这一事项表明,乡土精英既可视为南疆地区民间文化的引领者,又被看作繁荣乡村文艺的先行者,成为行动主体选择的理想目标。该群体熟悉当地特有的艺术式样以及各种约定成俗的艺术事项,在促进乡村文化挖掘、传承与弘扬的过程中更易发挥主导作用。不可否认,只有在核心行动者与异质行动者的叠加作用下,南疆乡村文化振兴建设才得以实现动态持续、交替更新的良性循环。因此,乡土精英需要同异质行动者共同构建美丽乡村文明建设的新格局。

(三)价值目标耦合

费孝通先生认为“美好的生活”就是向“艺术境界发展”的“艺术化的生活”。[10]对于这一问题,不仅是乡村文化振兴的最终目标,也是群众舞蹈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从价值目标的维度审视南疆乡村文化的建设,会发现群众舞蹈活动与乡村文化振兴存在多重目标耦合:一是传播民间舞蹈文化与乡村文化产业建设目标存在耦合。发展南疆乡村文化产业必须着眼于当地独特的文化资源和艺术形式,恰好,南疆地区的群众舞蹈涵括多种独具特色的民间舞蹈元素,根据不同乡村文化产业建设的特点,从多元的舞蹈元素中提取契合的语汇,可凸显象征村落特色的文化标识和意涵,赋予乡村振兴丰富的艺术价值。二是发挥寓教于乐功能与乡风文明建设目标存在耦合。群众舞蹈是以寓教于乐的方式向大众传达情感、道德及观念等价值信息,在后脱贫攻坚时代语境中,扭转不良的乡风仅靠喊口号或机械式的执行政策无法解决根本性问题。而南疆各地举办的一系列展演活动,正好成为促进乡风文明根本性转变的突破口,乡民固化的思想可在寓教于乐的群众舞蹈中得到洗礼,在潜移默化中真正认同良好的乡风文明是迈向美好生活的标志。三是丰富群众舞蹈编创内容与优化乡村文化供给目标耦合。现阶段,南疆地区文化发展的主要目标是提供优质多元的文化类型和服务,南疆地区流传的群众舞蹈,其内容与形式日趋丰富,乡民有了更多选择并且愿意参与其中,以此形成文化供给与乡民乐于接受的良性互动局面。

总的来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涵化于群众思想意识领域,是南疆乡村文化振兴的关键一环,也是群众舞蹈创编、展演的具体指南。其价值目标构成两者间不可割裂的耦合关系。

三、南疆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的耦合与互动机制建构

必须承认,“一种文化现象都具有特定功能,无论是整个社会还是社会中的某个社区,都是一个功能的统一体。构成统一体的各个部分相互配合、协同一致”[11]。通过剖析二者背后的耦合机制,发现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是一种复杂的非线性互动过程。因此,将群众舞蹈的发展和乡村文化振兴建设有效对接,进一步实现两者之间的高效互动,是决定繁荣南疆乡村文艺工作的关键因素。

(一)内在精神耦合:以群众舞蹈为“载体”,激活乡村文化生命力

任何艺术介入乡村建设,除了把乡民需求放在首位,还需筛选、过滤杂糅的文化元素,使其成为参与导向美好世界的方式之一。彭兆荣先生认为:“身体是文化的照相。”[12]因此,以群众舞蹈来激发乡村文化活力应注意两个方面。

首先要以草根文化为基础,脱离地方性的民间艺术秩序而陷入乡村社会结构表面的展演,并非可行之策。“人人皆可跳”群众舞蹈文化事项,所显露的是非官方意识形态的自主化特征,以及乡民参与艺术世界的集体狂欢,因此要倡导乡民融入式地参与其中;形式内容方面,要充分尊重南疆各地乡民的文化选择和审美习惯,将地方民间舞蹈文化作为重点开发。从场域空间来看,秧歌、麦西莱甫、萨吾尔登等人数众多的传统舞蹈形式,构成了容纳不同居民主体的文化空间。形式上可汲取地方传统舞蹈“对舞”“圆圈”的共性特征,整合成一个便于乡民融入参与的队形及舞步,按照日常娱乐及节庆展演的形式,配以当下流行的音乐加工,编排出适用于室外或室内的舞蹈形式,吸引那些场域外“看舞”的居民到自发“跳舞”的主体。在内容上,以脱贫攻坚、红色主题为核心的舞蹈作品日趋见长,同时也可取材当地一些新时代的劳动生活场景,聚焦以舞传递当下南疆乡土生活式样的创编思路,使其成为基层群众向外界讲好“新疆故事”的窗口,实现不同群体进行双向度的交流与共舞,加强情感上的交流与互动。这种自下而上的群众舞蹈创作,是增强乡村区域内认同感的基础,激发新时代村民开发南疆乡土文化资源意识的觉醒。

其次要以多元文化为导向,致力于去低俗化、封建化的舞蹈艺术形式,基于多民族和多元文化并存的生活环境,吸纳村落之间各民族舞蹈文化,推行多元舞蹈文化的平等交流,以此实现巴赫金在狂欢理论中倡导的“共同创造一个不分主次、没有恐惧、没有卑贱的‘大同’世界”[13],助力南疆地区的乡村进入和谐平等的美好生活,营造一个健康、积极的文化艺术氛围。

(二)行动主体耦合:以乡村文化振兴为“依托”,建设群众舞蹈

1.完善组织制度,组建群众舞蹈队伍

在后脱贫时代语境下,群众舞蹈对于优化南疆乡村文化环境,增强民众凝聚力的作用愈发突出,为盘活乡村文化拓宽了新视野。与之相对,乡村文化振兴也带来了群众舞蹈资源配置的改变和提升,各村落群众舞蹈队伍日趋庞大,组织制度也由过去零散的状态转换为以村妇女主任统筹,村级各小组结合人员情况组建舞蹈队,形成村级群众舞蹈“艺术圈”,在比赛或展演中相互交流,以此能加快提升村级群众舞蹈表演水平。

2.搭建展演舞台,开展多样文体活动,营造“以舞育人”良好氛围

就南疆地区的群众舞蹈建设来说,总体上都按照乡村文化振兴战略的部署要求,紧扣时代主题,结合地方民俗活动大力开展“文化进万家”“农村百日文化广场活动”“群众舞蹈比赛”等相关文体活动。尤其在喀什地区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莎车县,以多彩的民俗艺术为抓手,依托文化大院、乡村舞台等公共文化场域,为群众搭建展演舞台,倡导“同唱一支歌,共跳一支舞”,营造“以舞育人”的良好氛围。

3.促进人才流动,注重效能转化,推行群众舞蹈公益活动

一些艺术资源丰富但未能充分挖掘的乡镇,其群众舞蹈队伍、组织建设、表演水平或乡民精神风貌的整体水平,会落后于注重乡村文艺发展的区域,即使同一区域群众舞蹈的规模及表演水平也出现差异化。因此,为避免乡村文化的发展差距拉大,陷入发展失衡引发各种社会问题,依托南疆乡村文化振兴建设,群众舞蹈一方面可从积极宣传引导,促进区域间群众舞蹈文化资源、表演人才的流动入手,持续打通艺术信息的壁垒,引领区域间形成共享共舞的图景,从而改变区域内群众文艺事业发展的失衡现状;另一方面应强化组织领导、注重艺术效能的转化。可将基层文化中心作为乡村文艺的孵化中心,将群众舞蹈的带领人物或团队,作为村级文化治理效能建设的重要主体,同考核示范村达标体系挂钩。最后加大推行群众舞蹈公益活动,如发动扶贫高校教师或文艺馆等相关专业人才,结合地方村落特色及群众现状为其教授各类舞蹈,以促进各地文艺队的组建和表演人才的提升,为推动各类文艺活动的实施提供政策资金保障,让群众舞蹈活动成为乡村振兴的“催化剂”。

总而言之,以全方位、多层次协同的方式,以点带面推进本区域群众舞蹈朝多元化方向发展,使整个南疆区域公共文化服务对群众舞蹈建设提供稳定的物质保障,实现资源互补、共享互联,建构南疆地区的群众文化网络。

4.以公共文化服务体现为“纽带”,实现联结互动

实现乡村振兴不单是通过群众舞蹈激发群体的内生动力,还要从外部环境搭建一个相对稳定、适宜的公共文化场域。这是源于“一切个性化的行为背后都有一定社会机制的作用”[14]。经考察,自2018 年乡村振兴战略规划发布以来,南疆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不断完善,群众舞蹈活动也愈发普及,得到了政府职能机构的重视。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从2018 至2020 年,南疆地区县、乡村各级活动中心、百姓大舞台、村民文化广场等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实现全覆盖,并且多点化设立乡村文艺队,群众参与舞蹈活动的积极性和人数比例显著提升。这种交互式社区文化空间的搭建,既为文化振兴的推进搭建了平台,也为群众舞蹈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社会资源。其作为一种地方性的文化共享符号系统,成为弥合群众舞蹈建设与文化振兴发展的一道桥梁。值得强调的是“任何艺术知觉都包含着一种有意或者无意识的解码活动”[15],在社会意志的更迭与交错中,也曾出现过度干预群众舞蹈活动的组织或限制身体表达的行为,群众舞蹈的精神教化功能便难以惠及群体,公共文化基础建设将会无法合力形塑个体的心智。对此,优化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绝不能束之高阁、形式化推进,只有使社会机制与个体心智之间形成双向互动,才能在市域城乡空间中促进多族群间的互动与平衡。

(三)价值目标耦合: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1.打开艺术文化视野,重新思考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

当群众舞蹈介入南疆乡村文化振兴后,对于唤醒群众对乡土文化的认同具有深刻的影响。通过多点联动形成文化合力的有效策略,打开了乡民艺术文化视野,让人们重新思考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与精髓。宓淑贤甚至发现:“模仿、实践与展演方式下重塑的农村休闲理念是当代农村已婚妇女在这场变革中的重大成果。”[16]在这场变革中,脱贫攻坚的直接影响是带来家庭收入的增长,女性舞者有了更多闲暇时间走出家庭,追求更艺术化的娱乐生活与更深层次的精神交流。在越来越多的参与群众舞蹈的主体眼中,学习新潮舞蹈是同外部世界接轨的一扇窗口,也是了解、认知中华文化的通道。

2.展示乡村感人事迹,传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把英模事迹作为舞蹈元素,进行谱曲编创,丰富群众舞蹈编创内容。通过展演向外界生动化传递乡村感人事迹,以身示范传递文明和谐的核心价值观。基于此,应瞄准核心行动者的优势,让其重拾文化自信,多点联动转换文化效能,紧紧把握行动主体间的耦合关系,以激发农民主体内生性为原则,做好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工作,使乡村文艺在各方行动者的联结中得以传播与提升。

3.积极“造血”,丰富文化供给,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在弘扬乡土文化、共筑中华民族复兴梦的现实境遇下,全面脱贫后的南疆地区目前处于乡村振兴的初级阶段,迫切地面临着“内源式”的文化转型,将“输血式”的文化扶贫向“造血式”进行转变。其中“等、靠、要”的心理态势是导致南疆地区内卷化发展的桎梏,一旦农民群体对乡村文化的认同感日益疏离,其个人生存价值仅依靠外界扶持,最终经济文化价值的失落势必影响到社会秩序的稳定与和谐。显然,“价值冲突会引起规范冲突或失范,进而影响人格体系和有机体系统”[17],因此,共同的文化心理是构成社会团结的基本要素,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集中在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培养融入多样性的文化供给与展演中。

值得强调的是,在倡导文化润疆的时代强音中,南疆地区群众舞蹈的传播发展被赋予了新的内涵和使命,为避免群众舞蹈因响应政策而陷入粗放式、机械式的创编与排演,应对群众舞蹈从传统民间舞蹈衍变发展的规律加以总结,联结当地群体对历史与现实的集体记忆。因此,聚焦以舞传递当下南疆乡土生活式样的创编思路,将中华文化精神融汇于本土传统舞蹈现代化转型的内在逻辑之中,力图搭建艺术惠民与文化润疆之间的桥梁,有助于两者耦合关系的优化,让形式多样、内涵丰富的群众舞蹈充分发挥“以舞化人、以舞塑人”的应有效能,从而推动走向艺术乡村的发展之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乡村文化振兴和人民向往的美好生活。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为厘清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联结的根本原因及效能,运用“文化—结构”互联的分析策略,一方面考察南疆群众舞蹈与乡村文化振兴的耦合机理,探索南疆乡村文化振兴的内驱动力,说明推动形成乡民与社会和谐发展的新格局,才能实现文化引领;另一方面从互动机制角度,阐明了如何整合乡村文化振兴带来的社会资源,支撑和推动南疆群众舞蹈进入新时代转型发展的重要平台,落实文化先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民族的发展,要想仅仅就在‘现代经济理性’中发现自己的路实在是不可能的,而更有希望的选择可能,就是如何动员更为广泛的社会和文化的资源来提供发展的动力。”[18]这就意味着,面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共筑中华民族共同精神家园的使命任务,南疆地区乡村文化发展需要在村落内部结构认同中,守护好活态性、多样性的民间文艺,充分发挥群众舞蹈“以舞化人”的社会功能;在开放、多元与包容的文化环境中,实现文化振兴的多点联动,逐渐内化为乡村主体形成民族共同体的思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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