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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多元与重塑:后疫情时代社会心理成熟探究

2022-03-17丁成际

泰山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生命心理疫情

郑 娟,丁成际

(1.安徽职业技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230011;2.安徽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230039)

社会心理是社会的“晴雨表”和“风向标”,社会治理的有效提升离不开对社会心态的理解和把握。人类社会生活的形成、发展、演化过程在一定程度上是人类道德认知水平不断进步提升的过程,因而日常生活的交往原则和规范也是道德外化的形式表现。在这些日常生活的交往规范中,每个人不断理清、明确自己所处的人伦关系网络,形成共同的心理认同和价值遵循,推动社会心理不断成熟和社会公共秩序化发展。

一、异化:当代社会中的大众心理变化

社会心理如一面镜子,可以直接观照每个人的内心世界,也可以照见社会的“隐秘处”。在社会生活中,我们的心理和行为时刻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对人格和社会行为有着极大制约,因此准确感知社会心理变化和公众个体,于公共部门而言是极有必要的。

(一) 自我认知的模糊钝化

人们对自己的观念、感觉以及意志往往有着最深刻的见解,卡伦·霍妮说:“每个人都拥有生命,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生命。”(1)卡伦·霍妮.我们时代的病态人格[M].北京:台海出版社,2017:9.对自我感知力的评判标准会因时代、阶级和性别的不同而不同。机器时代扩张、增加和加剧了以个人非共同体为基础的复杂结果,社会快节奏的生活方式让人自顾不暇,高楼矗立的格子间也在一定程度阻绝了人心互动的距离,生活在其中的人们也同时形成了不同质的自我构念。人们现在最关注的事务或集中于医疗卫生、科学教育等社会技术问题,或聚焦于个人职业发展、人际处理等社会角色问题,对自我的构建与认知则在奔波劳索中趋于淡化,以致对如何构建自己和他人身份、理解不同社会行为的表现形式缺乏深入思考。现代性的人不是简单的历史纪年名词,在某种程度上外化为一种人格特质,因而“在当前极为复杂的环境下,自我是非常难以寻找并定位的”(2)约翰·杜威.公众及其问题[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7:173.,相对于传统社会,现代社会也是异质性的,是一种超越扬弃的断裂式发展,一些价值混乱、自我迷失的现象也在社会快速发展的过渡时期慢慢凸显出来。

对自我的关注贯穿于人类历史进程的全过程,从“认识你自己”开始,我们就已经思考自我的问题了,自我概念代表着个人如何看待自身的方式,来自于对人际互动、自我属性和社会环境的多维度考量。毋庸置疑,在人性深处,对爱与幸福的追求从未停止,这种幸福感与自我感的一致会帮助个体更好地塑造自我与完善自我,进而理解自我与社会的真正意义。亚里士多德认为幸福无非来自三种形式:外物的幸福、灵魂的幸福和肉体的幸福,这与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和超我的人格结构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内心的宁静是幸福的根基,对于个人来说,如果很少在自己生命时光的流逝中将个体生命看作一个整体来考察,就不能体验生命的真正价值,更谈不上在践履生命价值中感察到内心愉悦。自我的迷失则会降低我们对于幸福感的感知力,进而影响道德认知、道德判断、道德实践。

(二) 盲目从众的群体思维

这是一个群体的时代,“从智慧的层面看,群体总是要比被孤立的个人水平低,不过从感受以及被这些感受驱使的行动来看,群体的表现要比个人表现得更好或者更糟。”(3)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19.一定情况下,一个群体中所有人的情感和想法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他们自身的有意识的个性却消失了,这时一个群体的思维便形成了,“传染”决定着群体的特征。具备这些特征的某一类人,也许之前他们的才智差异很大,但由于性格、意志这些品质表现出惊人的相似性,进而推动着群体的构成。同时,群体的形成,也决定了其中的每个成员在某些观念或者理念上的一致性,通过这种传染模式进一步推动该共性思想的形成。感情和道德观、在群体中个人的思想,无一例外都会受到群体影响,伴随着自觉个性的消失,以及感情和思维朝着同一方向的转变,成千上万的孤立个体在此过程中也形成了心理共同体。

由于急速转变的社会变迁、公众心态的浮躁不安、社会群体的重组更新,大众舆论呈现出盲目化、情绪化、分散化。互联网时代的高速信息传播,公众面对纷繁复杂的传播源,判断信息真假尤为重要。尤其当关键信息模糊时,人们极有可能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选择绝大多数人所选择的意见或立场。面对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个人具有更多的选择性,个人对媒体的使用更加感性化和强调体验性。”(4)张志安,晏齐宏.感知、互动、认同与表征——舆论形成研究的社会心理分析传统[J].湖南师范大学( 社会科学)学报,2019(01) :137 -146.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如网络暴力就是舆论空间中常见的一种现象,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由群体主导,人们面对不确定的环境更容易依赖他人。在舆论冲突交织的时候,公众面临的是追求物欲与精神理想的双趋两难选择,他们的辨别力和理智难免有所下降,这时群体思维中的盲目趋众逐渐占据主导地位,这种不加分析的“顺从”更多地是一种不健康的心理状态。

(三) 反乌托邦的绝对现实

“乌托邦”作为超越现实的理想产物,是人类对未来所寄予的完美愿景,而现实则是人们正在创造的不完美的实践活动,正因如此,这种矛盾构筑起了现实此岸与理想彼岸之间的鸿沟,要想逾越鸿沟,首先要明确推动历史向前的动力并不是实现乌托邦,而在于人们对它坚定不移的奋斗追求。正如韦伯所说:“人们必须一再为不可能的东西奋斗,否则他就不可能达到可能的东西了。”与之形成对立面的“反乌托邦”则体现在某些极端思想中,如反人类、极权政治、毁灭性的灾难等,这种可怕、极端的词汇时刻提醒着人们注意现实世界中有关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伦理、科技伦理方面的问题,一旦这些问题遭到忽视,就有可能产生反乌托邦的心理。透过文艺作品所展现出的冷漠自私、政客虚伪、贫富阶层分化等丑陋百态,可以看出这些虚拟世界都严重违反了我们所倡导的平等与自由,但又是对当下一些不良现象的讽刺和夸张,因此也从侧面折射出部分群体对现实的不满和失望,进而才会丧失对美好未来的追求动力。急功近利的现实主义思潮涌现,快餐文化侵蚀着公众意识,如果人类不能再行使自由意志,被人工智能囚禁,那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否会被人工智能控制? 我们拥有的自由意志能否实现真正自由?

人际关系的核心是以经济关系为纽带的,人在摆脱封建约束获得相对的人身自由后,进而在面对物质利益诱惑中逐渐丧失自我意识、心理自觉以及人格的自由。戴着“面具”生活成了大众生活的一种常态,这种人的社会化过程使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们必须认识到人心的复杂性并不意味着要丢失人性中最本质的真善美,这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成为逃避现实、麻木接受现状的理由。正是有了对现实的不满才会有对所谓乌托邦的向往,才有了奋斗改变的不竭动力。

二、多元:疫情灾害中大众多重心理表现

随着疫情的全球化蔓延,疫情防控也进入常态化管理,面对每日变化的病例数目,人们内心的压力并未消减,伴随时间的推移,许多人的情绪悄然无声地发生变化,或许这是灾难下正常的社会心理,也是人基于本能的一种自我防卫机制。从疫情初期的焦虑惶恐到现在的理性应对,当代社会心理的不同变化在疫情灾害面前也得到了显现,呈现出多元化的社会心理状态。

(一) 社会认知模糊的焦虑泛化

社会认知作为社会心态的重要指标之一,从疫情爆发开始,面对新型冠状病毒的出现和飞速扩散,疫情态势的不明朗,以及对信息了解不够,难免让人隐隐不安。这种事态发展变化速度很快,也容易受大众普遍焦虑、恐惧不安等负性情绪的影响和干扰,进而展现出一定的认知偏差、异常举止、态度偏颇,社会心态在事件初期往往表现得更为明显。

在疫情大背景下,几乎任何成年人都可能感受到焦虑或恐惧的情绪,不同的想法也会带来不同的情绪体验,社会上开始蔓延出很多想象中的灾难或威胁。相较于天灾,在所谓的“人祸”发生时,人们更容易产生群体恐慌等不良情绪,认为疫情无法控制和预测的人,可能会感到恐惧慌乱,孤立无助,觉得自己面对疫情无能为力,进而选择鸵鸟心态,逃避、孤立,不想与外界接触。同时,面对疫情的恐慌可能会让人出现一些强迫症状,比如,勤洗手原本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良好习惯,但极度紧张地反复洗手确认,甚至一天几十次几百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这种生理性行为就变成强迫行为了。面对疫情还有可能会出现疑心病,过于敏感紧张,会对自己的一些正常身体变化产生担心,甚至将普通感冒看作是患病的表现,担心自己已经被感染,他们会认为“人世凶险”,生命过于脆弱,不堪一击。认为疫情本来可以避免的人,则更可能有这样的感觉:被侵犯和背叛失去信任而愤怒,认为人类的贪婪破坏了整个社会的秩序和健康。我们必须警惕,不良情绪也是会传染的,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在各类负面信息中,情绪过度卷入,但又好像无法改变的无助感会让人意志消沉,从而对未来发展做出消极悲观预判。

(二) 舆论引导下的盲从曲解

不管是没有事实依据的传言,还是捏造虚假的消息,抑或是未经证实的讯息,主要通过口耳相传的传播途径加之现代网络传播媒介的影响力扩大,具备了超越时空限制的强大能力。关于疫情舆论的问题大致涉及三方面,具体包括隐瞒真实情况; 曲解或恶意抹黑真实情况; 制造无中生有的谣言。通过“隐瞒”与新冠肺炎疫情有关的社会关注信息,公开信息缺乏时效性,或者完全封锁相关信息,这样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信息流动和社会恐慌,但另一方面也扩大和滋长了谣言信息扩散的机会。

当公众面临恐慌或处于焦虑时,可能催生谣言,这种恐慌的形成又与社会信任危机密不可分。背后散布的“谣言”问题其实是对疫情中根本不存在的事实进行再加工,或是满足个人不正当心理需求,或是被借以利用,或是对真实信息解读失误,进行“添油加醋”和“无事生非”的谣言制造。但同时我们又要意识到,“网络谣言是公众开始规避风险时投石问路行为;如果处理得当,更不容易引发集体行动”(5)郭小安.当代中国网络谣言的社会心理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403.,网络谣言需要我们及时更新思维,冷静应对,付出更多的耐心与智慧。如果多一些独立思考的精神,少一些盲从,多一些冷静理智分析,少一些冲动,或许“反转”事件就会减少。

(三) 事不关己的责任伦理淡化

责任伦理是面向道德选择和道德行动的一种境遇思维,它将具象的道德场景作为道德判断的起点和依据,以现实境遇来解决人类生活所面临的道德困境。现代人一旦丧失了精神追求,甚至会失去道德感和美德感,这意味着他只有物欲没有灵魂,对社会只有屈从没有批判,而责任伦理主义者则是选择了对生活说“是”。

透过疫情也折射出了另外一种现象,一部分人在面对疫情所带来的生命伤害和财产损失时的漠然和不以为然。似乎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周遭的一切就与自己无关,这体现出当代人内心的空虚感和无力感,缺少一种悲天悯人的人文关怀和共情能力,缺乏对人生和生命的深刻领悟。这种“心灵空虚、情感匮乏、意志麻木”的外在表现,与马尔库塞所描述的“作为一种工具、一种物而存在,是奴役状态的纯粹形式”(6)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28.在一定程度是相似的,生活在其中的人就成了“丧失了自由和创造力”的单向度的人。这反映了当下大众心灵与头脑的分裂,当一切以工具理性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和内驱力量,就会成为韦伯说的“没有心肝的专家”,至于如何看待生命,也许这些人心里只有冰冷的数字,没有鲜活的生命力量。我们不应当放弃思考的权利,不应对近在眼前的死亡与伤痛无动于衷。在疫情面前,公众有责任遵守规则,尽力保护每个人的健康,不仅作为独立的个人对自己负责,而且也要承担在群体中的责任和义务。承认个体的责任一定程度上意味着对个人自由的牺牲和放弃,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对个体的“社会孤立”,也不意味着个体脱离社会关系。

(四) 乐观理性的“超我”积极人格

积极心理学关注人生的整个过程,着眼于人生中那些美好的东西,同时,它也承认人类美好的生命中存在的偏见和争端。人们并非只会在幸福温馨的场景中才能感受幸福,相反,在困境中重获新生更能体悟友爱和关怀的价值。

面对疫情,我们感受到了人性里所有的美好善意带来的温暖,固存于内心深处“善意的爱”在温暖流淌中不断充盈完满,成为我们对抗疫情最柔韧的坚石。在民族危难之时,因无私的爱将一群人汇聚在一起,为着同一个目标凝心聚力。抗击疫情中,不管是冲锋在前的治病救人的医务人员,还是坚守本职岗位的基层工作者,抑或是做好本分的普通大众,如在岗位一线的保安、清洁工、快递小哥、超市营业员等等,都在努力伸出援手,乐观应对这场无硝烟的抗疫之战。大爱无疆,雪中送炭、捐款赠物的点点滴滴,凝聚成人类最伟大的爱,成为人类在浩瀚宇宙里最耀眼的光亮。诚然,我们每个人都对病毒怀有恐惧,但在疫情高压下出现了一大批乐观主义精神的打油诗、网络段子,用不同形式互相打气,鼓励人们战胜内心的不安焦虑。“逆行者”的责任和勇气令人尊敬,面对疫情,在乐观精神的支撑下,让渡个人的部分自由,积极配合国家防疫,疫情也终将会在乐观精神中终结。通过对生命、生活、人生重新进行思考,努力实现自我超越,增强应对困境、危险、不幸的勇气和力量。

三、重塑:后疫情时代的社会心理调适

时代影响心态,心态照映时代。在当前疫情防控的大前提下,很大程度上民众的社会心态会受到政府疫情防控力度和措施的影响,而其表现又会进一步影响到政府疫情防控工作,呈现一种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对照关系。像疫情这样的生存危机让我们直面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绝佳的自省机会。因此,后疫情时代下,大众的心理干预与自我恢复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一) 健全社会心理服务机制

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从属于心理健康服务体系,是我国在社会治理体系的又一项重大创举。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 “加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培育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7)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 —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7 -10 -28(01) .这也是构成“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的重要一环,疫情防控常态化将会持续性、非显著性地改变人们的社会生活习惯,进而对社会心理产生影响。在“后疫情”时代,对社会心理服务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首先,确保信息公开及时,提高社会认知水平。公开才能公正,透明才有公信,社会认知的依据是信息,因此,社会对于新冠病毒、疫情发展状况及其防控的认知,都取决于大众对疫情相关信息的掌握程度。建立分级分层新闻发布制度,政府及相关单位要在第一时间通过网络、电视、报纸等媒介向公众及时有效更新疫情信息,畅通疫情获取渠道,及时公开疫情信息,建立虚假信息和不实报道澄清、过滤和消除机制。其次,进行必要心理干预,构建心理社会支持系统。在社会管理上,由政府主导建立个人、单位、社会三位一体心理干预机构,个人应学会自我诊断,依靠专业的心理工作者应对灾害创伤。同时,政府配备专职心理咨询师,各部门设立心理急救热线电话。一是为特殊群体提供及时的心理支持和治疗;二是畅通心理救助渠道,普及心理健康知识,鼓励大众接受心理辅导,通过各种途径免费为群众提供心理救助服务。最后,宣传正确价值观念,培育理性社会心态。通过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传递正能量,营造积极向上的社会氛围。坚持以有效沟通为前提,真实准确信息为基础,平等互惠保障为后盾,为我国的发展营造融洽的社会环境。

(二) 构建契约责任的心理共同体

滕尼斯认为,共同体理论从人的意志完善的统一体出发,“把人作为一个整体的成员团结在一起的特殊力量和同情”。(8)斐迪南·滕尼斯.共同体与社会:纯粹社会学基本概念[M].林荣远,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27.心理共同体代表着群体意识或共性心理,不仅蕴含着对国家、民族、全人类较为相同或者趋近的思考和理解,同时也是出于对人类本性善与正义的高度认可、尊重与追求而形成的一种人类共有的文化心理。在全民抗疫过程中,除了本身理性乐观的心态支撑,在人们行动的背后还有一种职业伦理和契约精神发挥作用,这种社会伦理责任和契约精神推动个人在自由选择中做出相同或相近的价值判断和责任行为。在灾害中,人们往往受到不同方面的影响,不同人群的特点各不相同,因而需要全员联动的心理社会支持,共同形成促进社会心理健康的合力。

病毒的快速传播、变异和局部反弹,时刻拨动着人们紧绷的神经,不断地隔离、排查,一定程度也导致了国家、社区和个人之间存在误解、障碍。在社会良性发展中,民众心中的小我将逐渐被公我取代,培育集体利益至上的大国公民意识有助于摆脱在疫情灾害中无序无良的道德行为。应对大流行病和疫情灾害,政府、部门、社区、社会以及国际和区域组织之间应加强合作,面对世界大变局,不能把疫情政治化,煽动或延续仇外和歧视情绪。应当承认,出于道德的责任,人类是在合作中得以生存和发展,而不是在孤立与排他中寻求庇护。只有不断优化、规约全人类的心理状态,最大程度尊重主体人格,才能不断融合、提炼成全人类共有的文化心理和价值理念,不断提升人类自身心理的容纳度、认同度,不断跨越、消除人际的冷漠与隔阂。

(三) 强化生命伦理的人文关怀

我们本身就是生命体,生命从来就不是我们眼前的一种客体,我们必须从内心真正做到尊重生命、敬畏自然。马克思人学思想认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首先重视人,关注人。“人的本质问题是马克思主义人学的核心内容,这决定了疫情防控的人本高度。”(9)蒋太生.论中国抗疫的马克思主义人学向度[J].重庆邮电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21(02) :1 -9.任何无视生命和人道的行为,在一定程度都折射出人性的自私冷漠。从道德维度审视我们在疫情中对待生命的态度,这次疫情既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彰显着人间大爱。一要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政治伦理价值理念,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表达爱,行动爱,不惜一切代价拯救生命,体现和诠释了中国共产党执政为民理念与中华文明仁者爱人的道德观念。二要加强人文教育,厚植生命关怀温度。在教育中重视情感、态度、价值观教育,以生命为主线,从个体推及他人、国家及整个世界,由人衍生至动物、植物和自然环境,从今日扩展至未来。鼓励人们欣赏生命之美好,但这不意味着只是欣赏生命、享受生命,更应该创造生命的价值,还包含着悲天悯人和承担责任的深层内涵。我们应更多地从人文关怀的视角去关注疫情的变化,无论是居家配合,还是关爱染病的患者,又或是聚焦抗疫的医者,将最高善和具体善高度统一,而绝不是用旁观者的态度去观望甚至无视受难者的“不幸”。

(四) 营造心理自助的健康生态环境

每个人都是区别于他人的独特之“我”,自我欣赏是一种精神的复活,敢于审视自己的内心,根据自己的需求采取行动,认识到良好的心理状态与自身发展、人生幸福及社会适应的内在联系和重要作用。正如塞利格曼说过,当一个国家或民族被饥饿和战争所困扰时,社会科学和心理学的任务主要是抵御和治疗创伤,而在和平时期,致力于使人们生活得更美好则成为他们的使命。自助者天助之,除了国家社会提供的救助外,自我心理健康发展更为重要。“自助”是一种乐观向上、充满爱心的生活态度,一旦拥有这种态度,一定会对未来充满坚定信念,用行动去改善自己此时所处的不利局面。那么在后疫情时代,面对疫情全球化和常态化,在心态上如何自助呢? 首先正确归因,准确定位,拥有一个清晰的自我认知,提高自我效能感。积极的意志能引导人们做更多的事,与自我对话,自我鼓励。当我们理解和正视问题,就能接纳疫情现实和带来的负面情绪,做好各项防控事宜后,我们的紧张焦虑情绪自然就会逐步减轻。其次,利用社会支持,主动服务社会。助人即自助,在集体主义文化环境中,我们在承受压力时能够得到更多他人支持。无论何时不丧失爱的能力,学会关怀他人,即使在疫情下的隔离空间内,我们也依然可能成为一个助人者,力所能及去帮助他人。真正的幸福是认它自己的美德,并培养他们,与道德和谐共生。单纯追求趋利避害的享乐主义并不能带来真正自我实现的幸福感,只有在自觉意识中想做一个合乎道德的人,才会产生道德实践。最后,提升抗压能力,增强心理免疫。合理规划生活,掌握生活节奏,通过不断学习,充盈内心世界。在必要的防护下,规律的高质量生活能提升我们的心理免疫力,更有信心和力量面对未知的风险。

四、结语

社会心理源于社会个体心理,与社会个体心理具有同质性。它以整体形态存在,牵引着每个社会成员的社会价值取向和行为方式,对国家政治经济发展产生深刻影响。社群成员与社会环境的相互构建不断塑造着社会心理共识,疫情下公众的心理和行为发生了很多变化,既有担忧病毒对生命健康的不安,也有各种支援救助的责任;既有舆论争执的惶恐,也有战胜疫情的信心。全民抗疫铸就着伟大的团结精神,这次疫情抗击中的每一份付出都会被社会、群众和历史铭记,通过加强群体文化认同和心理共识,用积极的社会心态反馈,传递社会温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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