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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乡情长相思—家乡散记

2022-03-16赵世英

青年文学家 2022年3期
关键词:家乡

赵世英

乡音亲,乡月明,天高地远,桑梓难忘。依依相思,鲁西北那个小村庄,情至深处,迁念感怀家国,念兹在兹,谨与朋友们共勉。

—题记

那一抹乡愁

家乡,角角落落曾留下我当年的足迹。

那一片温情的热土,我生长的摇篮,多年来,像磁石一样牢牢地吸着我的思绪。

成家后,我就搬离了自小居住的村庄,屈指一算,已过二十载,每年都会回去几次,四下里转转,那种依恋,一如往昔。

留不住的脚步,曾亲近之人,或已长眠于洒落过无数汗珠的黄土下,把无尽的思念留给了至亲,或已老迈,儿孙绕膝,像西落的斜阳依旧投射着余晖,一起玩耍嬉闹的发小,老早就当了家里的主事人,整日里忙东忙西,偶遇村中闲玩儿的孩童,已然不识是谁家稚子。

村西的唐公沟河,顺势北下,静静流淌了五百余年;东、北、南,卧着平整肥沃的良田,禾长雀飞,痴恋光阴妖娆;四围,远近不一,散坐着不知做了多少年邻居的古朴村落。

村中,几处年久闲置的土坯房,饱经风侵雨蚀,仍倔强伫立,默然无语守望故人;数幢连体的矮楼,紧挨着坐落于东南头;更多的则是一排排砖砌石垒的高墙红瓦的院落,宽敞整齐,盛满一户户人家的安康喜乐;平直的水泥路,手牵着手通向远方。

家乡,你一直就在那儿,为什么渐觉,生了似曾相识的离愁?哦!是那段同属于你我的岁月之歌情惆意怅了。流年似水,或许,故事里的秘密终将飘散于历史的风尘里。可我,也一直就在不远处关注着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这恩情。

于情感深处,我还是思念朝夕相处时期的家乡,因为那时她的怀抱里有我深深浅浅,或哭或笑的影子。

乡村逸事

家乡,不再是记忆里的模样,她在悄悄地变化着。

猶记得,村中住过下乡知青,住所是两排平房围成的一处大院,前排是门脸,正中间大门洞上方题名“青年之家”。知青返城后,门脸那一排,最东首曾作为村卫生室,大门洞东侧的三间屋,成了百货代销点,走进去立马嗅到一股甜香的气息,货品琳琅满目,盛酱油醋的瓦缸并排着嵌入垒起的半人高的平台里,装着糖块的大玻璃罐子透明铮亮,印象深的还有叫“泉城”和“灯塔”牌的香烟。门脸外是一个大场地,每次放映队来村里放露天电影,便乌压压一片挤满了人,院内则成了小学校,我的一至三年级,就在这个院子里度过,这里,是我上学的起点。

村东头,当年用作配电室的那间小砖屋还在,但已废弃。那时,乡村还没给配上电,晚上只能点蜡烛和煤油灯照明,村支部便自发组织买了发电机,竖起电线杆,请专业施工队给家家户户接了电线,大街上装了路灯,到傍晚就开机发电。村里还买了一台大彩电,晚饭后搬到街口一人高的方木凳上播放节目,老老少少高兴得很。

靠近唐公沟河的那一片,曾是村里的自留小菜园,每户只有一丁点儿地,种过各样的蔬菜,早已成为宅基地盖起了民居院落。

村西南洼着一湾池塘,天晴日丽,蜻蜓在池塘水面上空来回飞舞,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时而像直升机那样来一个半空悬停。不远处的老柳上,蝉扯着嗓门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儿,几头半大的小牛躲到苇丛边,低垂着脖颈吃水。小小子三三两两赶过来,也有小丫头兴致勃勃地跟随着,携着简易的自制钓具—一根麻绳,一头系在稍长的木棍一端,另一头系住玻璃罐头瓶颈口,瓶子底部搁了少许吸引鱼虾的玉米饼渣或馒头块,高级一点的是里面放入一段蚯蚓,缓缓系入水中,静守在一旁耐心地瞅着。忽然,看到水面微颤,或绳子一动,赶紧手脚麻利猛地往上一提,一尾小鱼或一只虾就被俘获了,顿时开心不已。冬日里,池塘结了厚厚的冰,一帮小孩儿站在上面抽木陀螺,玩得不亦乐乎。

跟幼时比,当今时代,变化之大可谓翻天覆地,令人惊诧不已,20世纪70年代出生的我,恍然于梦中游。生产生活跨越式进步,吃穿不用说,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乡村,搬进了城镇,住上了楼房,开上了私家车。不少青年人,奔走四方闯生活,视野渐阔,天南海北的,不似以前那样感觉遥远。

乡韵悠悠,殷殷之情

春天,那一簇簇圆圆嫩嫩且翠绿的榆钱儿,轻盈盈挂满枝条,回想一下,仍禁不住口中生津,感觉甜丝丝的。夏初,柳絮飘舞,漫天遍地,仿佛整个世界成了诗情画意的朦胧仙境。金风送爽,谷果熟香,红了的枣子用竹竿打落下来储藏起来,家家屋顶上晒着均匀撒开的丰收的玉米棒子。严冬里,北风呼啸着,吹得树枝呜呜作响,父亲早早地用土坯封死了北墙的窗户;屋内,蜂窝煤炉子上,大铁壶热气氤氲;鹅毛大雪飞舞而下,洋洋洒洒,给田里的麦苗盖上厚厚的棉被,放眼望去,大地空寂,只有皑皑雪白,棉柴垛挂满了小冰凌,屋前檐垂下的冰凌尺许长,厨房水缸里也上了冻。

我思念那长满了庄稼的农田。那养育了一辈又一辈人的深情的土地,一眼望不到边的绿呀!看吧!麦苗,随风轻轻摇曳;玉米稞,舒展挺立;棉花,枝繁叶茂……处处生机勃勃,遍地荡漾着希望。庄稼行里,没有比作物长势良好更令人们满心欢喜的了,那一刻,施肥除虫时的疲惫,抗旱排涝时的忧心,瞬间一扫而光。境况是渐次向好的,当其时,仍是艰苦,我就是由亲人们靠这片土地供养而长大的,仿佛看见我以及亲人,还有乡邻们,又在那里劳作了。

每年的五六月份,北方乡村最紧张忙碌的麦收时节,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齐装上阵,从天蒙蒙亮到天色黢黑,麦田里、道路上、打麦场,人们忙得热火朝天,为的是能早一天把成熟的麦子收进谷仓。打麦场上,庄稼把式们施展身手,各种家伙什,被轮番派上用场,期待漂漂亮亮地收获每一颗麦粒。那年月,勤劳的乡亲不惜气力,抢收嘛,身体自是劳累得很,而精神却也兴奋不已,丰收了嘛。若不巧碰上连阴雨天,竟长达一个多月才能收完麦。我们这一代人,见证了中国麦收传奇式的巨大变迁,传统的手工镰刀收割搭配畜力石磙碾轧(互助农组也有的用脱粒机脱粒),疏于农活的人,手上少不了要磨出若干个水泡。太阳,不遗余力地在头顶上给添着热量,衣服,往往湿了又干;后来跃升了一大步,开始使用小型收割机割麦,再用拖拉机拉石磙碾轧;现在是大型联合收割机一体式作业,短短几天便收完麦消停了。那平整硬实而开阔的打麦场上,坐落着一个个泥帽圆身,金黄色的,或褪色变得土灰的麦秸垛,这世代延续的乡村人文美景,在北方平原上已难觅见,化作了影像封存在记忆里。

每到饭时,庄户人家厨房里,烧柴草的灶膛内,火苗窜动着,热烈地舔着锅底,一缕缕青烟顺着屋顶的烟囱口飘向远方,八印大的铁锅里溢出饭香。过年时,要在灶台旁的墙壁上,恭恭敬敬地贴上灶王爷的神像画。生火做饭,拉动木制风箱,一拉一推有节奏的“呱—哒,呱—哒”声,犹响耳边,后来拆掉了老灶台,盘了新式的自来风的灶台,间或使用煤气灶,风箱便再没用过。

夏日的夜晚也是美丽的,庭院里支起一面圆桌,一家人团坐,惬意地吃晚饭。茶余饭后,斜靠竹床上,轻摇蒲扇,遥望浩瀚神秘的星空,看着那一条长长的白波茫茫的银河,寻觅牛郎织女,还有勺子星,试图遇见传说中的神仙,伴着蛐蛐的一声声鸣叫渐入梦乡。

乡邻就像勤恳的鲁西黄牛。那不说话的大伙计,可是平时做工的好帮手,对于它,心里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特殊情感。闲暇时,健壮的黄牛或瞪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站它面前,能清晰地看见,它眼睛里映出来你自己可笑的模样;或屈膝卧地,微眯双目,不紧不慢地反刍,时不时扇一扇耳朵,甩一下长尾巴,驱赶飞来的蚊蝇。當它突然发现小牛崽偷偷跑出去玩了,那表露出的慌急不安的舐犊之情,能使我们的心瞬间柔软起来。牛,于21世纪初逐渐退出了农业劳力的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的机械化设备,但埋头苦干,奋蹄发力的老黄牛精神,已载入史册,且永不过时。

喜爱小时候家乡那种气氛,民风淳朴,精神貌嘉,人们思想纯净、朴实、厚道、真诚,邻里之间关心照应,不图回报,眼神里都透着干净。

往事不堪回首,难忘当年物力维艰,懂得生活甘苦,有动力,便能自觉并用力地向前,个中滋味,唯有品过感触方深。

乡结绵长融古今

时光流逝,所历经来过往,业已乘风化雨,却又让人着实觉着并未走远。家乡延续演化着,裹挟在时代大潮里一幕幕涌替向前。从古至今,一代又一代人,顺潮流,循时节,深情装点着这片土地。

相传,明朝初期,家乡频受灾害,人烟稀少,民生萧条,明政府从各地迁来人口定居,镇里五十个村庄多为迁居户立村。成化年间,先祖由五百里外的青州府罗安县西关迁居于此,不多年,修建了五层大楼,因得村名,繁衍生息至今。

有时默立老宅前遐想,两百年前,家乡什么样子?五百年前,又什么样子?有多少人家?民情民俗什么样?发生哪些大事?先辈寿长多少?越想越心生感慨—岁月流转,都湮没于滚滚红尘里了。

潮流奔涌,不同历史时期,往往承载着阶段性使命,社会营造和推崇什么,定会在方方面面显现出来。家乡的面貌,与国家政策、人民奋斗和社会发展紧密关联,打着明显的时代烙印。

今天的家乡,风清日朗,百姓安居乐业,乃是亿万中国人乡土家国的一个微小缩影,家曾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乡,谨感念,若无历代先辈先贤开拓奋争,岂有传承今日之魅力中国,她毫不吝啬地把爱给了她的儿女,这广袤土地上休养生息的人们,又岂能忘记这恩情呢?

幸福来之不易,自当倍加珍惜。不止于所得功成业绩,不畏于所遇艰难险阻,筑牢根基,赴身时代洪流;心存美好,本分做人行事,在并非平静的光阴里,坚韧而深情地过生活,不辜负先人、同胞的殷切期望,即为好的回报。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向好的变化令人欣喜,同时,也生出殷殷期盼。泱泱华夏,五千年璀璨文明,积淀了历代先贤光辉的思想智慧,传承至今,人们期盼底蕴深厚的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生机勃发、芬芳绽放。

全天下的乡亲父老,汇聚中华大地,千年融合、八方往来、血脉贯通、福祉相连,虽身处五湖四海,抑或素昧平生,但人无分男女老幼,业无分工农商政,同呼吸一顶青天下,共命运一片山河中,为了曾饱经沧桑的家园更加壮丽繁盛,为了勤劳善良的人们幸福安康,让我们无惧风雨,携手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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