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风景
2022-03-14文图李雨霖
文图/李雨霖
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德拉姆》，那群山中宛如仙景的村庄、奔腾的怒江、壮观的大山令人向往。
219国道丙察察线（怒江丙中洛—西藏察瓦龙—察隅），被越野爱好者称为“最艰难的进藏路”，这是除青藏、川藏、新藏、滇藏线以外进入西藏的一条路。这条路跨过怒江，翻越三座雪山，穿越在喜马拉雅山和横断山脉之间的高山与峡谷，沿着茶马古道传奇地行走。
丙中洛—察瓦龙
车从稻田间的小路穿过村落，参天大树使江边的路若隐若现，从岩壁下行驶一段路后，突现两座绝壁从江边垂直而起，如同两根石柱直冲云霄气势磅礴，怒江之水从中奔流而下，石门关到了。公路在这里变得很窄，有的地方只够一辆车通行。雨停了，阳光从云雾中温柔地下穿，雨后的一切似乎都在发光：草叶树木、屋顶岩片、栅栏、坡上田间黄绿的作物、崖壁上的山石、伸向前方的道路……鸟鸣声提醒着我，这个静谧美丽的世界不是梦幻。
从秋那桶路口上山开始，就进入怒江峡谷最漂亮的一段——那恰洛大峡谷。柏油路变成沙砾路，路面坑洼所幸不算太狭窄，左边是悬崖。行至山腰，来不及顾暇云雾缭绕的森林美景，连续的颠簸和不时飞驰而来的摩托车令人神经绷紧。
过了一道从岩壁飞流而下的瀑布，很快就到了滇藏边界，贡山境内的丙察线35公里刚走完。渐渐地，路似乎全是开凿在岩石上，看到一块连着山体的巨大岩石悬空在路上方，就到了老虎嘴。峡谷巨大的落差，那种摄人心魄的美唯有身处此地才能感受到。山下有一片绿洲，农田错落在房屋之间，这是进入西藏后的第一个村庄——松塔村，风景如画的村庄与半山腰的险恶对比强烈。
出松塔村后的路更加颠簸，山体滑坡的地方逐渐增多，树木少了很多，山体风化越来越严重。路下方是垂直的悬崖，上方峭壁怪石林立，路面坑洼狭窄，犹如一条风烛残年的细绳横挂在离江面很高的崖壁之上。
到达察瓦龙（藏语意为“干旱的河谷”），一条路穿镇而过，边上有十多幢建筑物，车经过时灰尘滚滚。热闹的朝圣客栈聚集了不少人，在这里可以住店整顿，准备第二天的神奇之旅。
Tips：
1.贡山—丙中洛45公里
2.丙中洛—滇藏界25公里
3.滇藏界—松塔村约24公里
4.松塔村—龙布村约20公里
5.龙布村—大流沙约11公里
6.大流沙—察瓦龙约12公里
察瓦龙—察隅
继续出发，道路依然是悬崖峭壁碎石加石片，向外倾斜度越来越大，180度的急弯较多。怒江大桥的钢索虽然是打到山体中固定的，但还是感觉到风在吹、桥在晃。
过了桥告别怒江，再次进入原始森林。绿色渐行渐浓，静谧山谷中，潮湿的空气仿佛凝结着千年的气息，满地枯木和落叶静静守候着岁月的流逝，风轻拂着五彩树梢摇曳生姿，阳光偶尔透过高大的密林，撒在色如翡翠的小溪上。
随着海拔的攀升，空气变得冷冽，路也开始泥泞起来。出了锯木厂，海拔到了3000米以上，变成了针叶林和灌木的世界，高大的冷杉依偎着灰白色的山石，景致很美。离开森林就到了高山草甸，坡面是山体风化而滑落的黑色乱石阵。
到达海拔4638米的木孔雪山齐马拉山口，厚厚的云层仿佛要压下来，灰暗的天空中飘洒着雪花，云雾虽然遮住了卡瓦格博峰的西坡，但壮阔的山谷还是一览无余。
下山出了峡谷，翠绿的群山环抱着金黄色草场，牛羊在上面徜徉，缓缓的斜坡上散落着木屋，雪水融化的溪流流淌而过，这是童话般的目诺村。
高山草甸上放眼望去全是红景天，草丛中偶有无惧风寒依然绽放的花，阳光下穿行在草甸上的路很惬意。
翻越无数个小山包后，终于在雨雾中看到了第二座雪山的“Z”字形上山路，这是座海拔4504米的雪山。雨雪泡过的路非常泥泞，中间不时包裹着如尖刀般的石片，快到垭口时道路更加湿滑，中间是拱起的丘壑，两侧是深槽，松软的泥土被雨雪浸泡为泥浆，四驱车艰难前行着。到了垭口，雨雪停了，眼前是一望无际连绵的群山。
最后一座雪山是海拔4720米的日秀拉山。可能是海拔太高，灰色天空下的垭口苍茫荒凉，只有风舞动着经幡的哗哗声。
翻越三座雪山，进入喜马拉雅山南坡挂满松萝的原始森林，乱石、小溪、枯木、水洼沟壑，连续的下坡路中暮色渐浓，借着光亮到达了桑久村。
看到柏油路也快到了察隅，丙察察线即将走完。出发前曾上网查攻略，看到别人将这条线写得如何艰险时我还不以为然，走过青藏线、阿里大北线……但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浮云，丙察察线是一条在马帮道上拓宽的通道，是一条挂在悬崖上的绳索，连接着群山与村落。
我喜欢去危险和艰苦的地方旅游，因为只有在这群山中才拥有轻松与宁静的感受。路途中的遭遇令我对大自然更加敬畏，路上种种艰辛令我学会珍惜平时生活的一切平淡，旅行带给我的太多……
自问还会再去吗？心已在路上。
Tips：
1.察瓦龙—怒江大桥23.9公里
2.怒江大桥—木孔村16公里
3木孔村—齐马拉山口38.7公里
4.齐马拉山口—目诺村15.7公里
5.目诺村—第二座雪山垭口22.8公里
6.第二座雪山垭口—日秀拉山口28.1公里7.日秀拉山口—桑久村28.2公里
8.桑久村—察隅县城24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