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价值创造视角的公司水风险管理研究

邓明君，巩希锋，罗文兵

（1.湖南科技大学大数据与智能决策研究中心，湖南湘潭 411201；2.湖南科技大学商学院，湖南湘潭 411201）

引言

清洁可靠的供水对工业、农业和能源生产都至关重要，地球上的生态系统都需要水来维持日常生存。然而，世界的水系统面临着巨大的威胁。世界资源研究所的报告显示，目前世界上有超过10 亿人口生活在缺水地区，预计到2025 年，将有35 亿人面临缺水问题。2017 年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风险报告基于对世界上750 个国际利益相关者群体的调查指出，水风险在整体影响方面成为全球第三大威胁[1]，这一情况还会因人口增长和气候变化而进一步恶化，从而影响世界范围内的商业活动，并日趋明显[2,3]。近年来，随着公司遭受不利影响，水风险已受到广泛关注。根据2014 年碳信息披露项目（Carbon Disclosure Project，CDP）的数据，有53%的公司在财务方面已经受到与水有关的重大影响，比2011 年报告的数据增加了40%。[4]随着公司越来越认识到水风险对业务的重要性，公司对水管理的兴趣也日益增长[5,6]。因此，面对水风险的威胁，公司如何通过管理化解水风险，实现从用水风险到价值创造，成为公司面临的一个难题。

近年来，已有国内外学者开始对水风险进行研究，并取得一定成果。目前，关于水风险的研究一些学者从水风险的定义与分类方面进行了分析。例如，Reig 等[7]认为水风险是公司评估其外部风险、利益相关者识别构成投资利益威胁的水资源问题及公共部门更好地理解水资源安全问题的综合指标，包括物理水量风险、物理水质风险及监管和信誉风险三个方面；Burritt 等[8]认为水资源管理不善不仅可能诱发公司的经营、声誉及财务风险，也成为利益相关者关注的投资风险因素；魏娜等[9]则从区域或流域水风险评估入手，进行评估体系的构建。然而，国内鲜有学者关注公司面临的水风险，仅唐登勇[10]从公司水风险评估体系角度进行了研究，而如何对公司面临的水风险进行管理，实现从用水风险到价值创造尚缺乏探讨。

鉴于此，本文研究公司水风险及其潜在的提升公司价值的能力。水管理是减轻水风险的一种方法，旨在从多个方面为公司保持和创造价值，解决与公司有关的水风险问题可以提供很大的水相关价值。本文主要包括以下3 个部分：①公司水风险与水价值；②公司水价值与水风险评估框架；③推动公司从用水风险到价值创造的建议。

1 公司水风险与水价值

1.1 公司水风险

在水风险的成因中，除了有地形地貌、气候状况等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以及经济社会发展导致的水资源开发利用程度增加、污染物排放增加等人为因素外，还有缺乏对水资源有效保护及管理的原因。根据水风险的成因，将水风险分为物理风险、监管风险以及声誉风险。

1.1.1 物理风险

物理风险是指因人类活动和自然因素的影响，使流域或区域存在的水量（稀缺和洪水）和水质（受污染）风险[11,12]。在物理风险评估指标中，从水资源时空分布的不均匀性、极端事件发生频次、供需矛盾及气候变化等方面来反映水资源的稀缺情况，包括“多年平均年缺水程度”“气候变化的影响”“严重干旱影响范围（近3 年）”“大洪水发生频次”4 个指标；从水源条件（生物多样性、水生态安全、安全饮用水）和污染源（生活污染）等方面反映生态系统健康，包括“淡水生物多样性威胁”“水生态安全状况”“安全饮用水普及率”“卫生厕所普及率”4 个指标[11]。

由于水的流量、质量和可用性的变化，物理水风险是任何公司都会面临的问题。淡水的缺乏会以多种方式限制公司的商业活动，例如原材料供应和产品使用。供水量的下降或中断会使需要灌溉、冷却、洗涤或使用清洁用水的商业活动难以为继[13]。清洁水对许多工业过程都至关重要，缺乏清洁水会给公司带来一系列成本，受污染的供水通常需要额外的投资和预处理费用。当替代水源无法获得、处理方案不可行或在财务方面遭受压力时，公司的运营可能会中断或需要搬迁寻找新的可供使用的水源[14]。在供水已经受到污染或存在受污染风险的地区，工业扩张也可能受到限制。许多公司没有意识到其整个供应链中存在的水风险，例如，水风险通常隐藏在公司的原材料投入或中间供应商中。

1.1.2 监管风险

监管风险主要是指政府对涉水管理的相关制度建设和执行情况，包括法律法规的一致性、法规的执行能力和公平性等[12]，对其评估包括政府（当地、国家和上游）的水战略、法律法规体系的复杂性与透明性、与水相关法律法规体系的实施、利益相关者在官方论坛或平台讨论有关水的问题等4 个指标[11]。

严格的监管要求通常是由于水资源短缺和随之而来的各种需求（如生态、城市、农业和工业等）之间的冲突，或者是由于公众认为公司的用水和排放是浪费的、有害的或不公平的。监管风险也可能是由一个地区的水管理者对水资源的管理不善或适用的规章制度不一致造成的。水资源短缺再加上地方社区对公司取水和水污染的日益关注，给地方当局施加了压力，要求他们考虑改变水量分配或限制用水、提高水价、制定新的许可、降低许可的可利用性并制定更严格的废水排放标准[13]。

1.1.3 声誉风险

声誉风险是指负面的公众舆论带来的潜在风险，主要体现在对水的认识和宣传教育上，对其评估包括水在当地文化和/或宗教中的重要性、国内媒体对可能的水问题的批评报道2 个指标[11]。

声誉风险可能源于与水相关的负面影响、有害的生产活动（或产品）和利益相关者（如消费者、投资者、当地社区等）的看法[15]。在流域、生态系统和社区方面，声誉风险可能会导致品牌价值下降、消费者忠诚度下降和监管状况发生变化，并最终威胁到公司的运营[16]。水资源日趋紧张使公司更容易受到声誉风险的影响，可用水量和水质下降会加剧对清洁水的竞争，在公司和当地社区之间造成紧张关系，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社区对工业用水和实际使用中的不公平现象的反对，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公司，可能会损害品牌形象，甚至导致公司失去经营许可[3,17]。

1.2 公司水价值

对于公司来说，水的价格在损益表中通常不是一个重要的项目。然而，水的价值对于一个公司而言却远远超出其实际价格。对于公司来说，水的真正价值隐藏在无形资产中，如业务连续性、经营牌照、声誉和品牌价值以及作为创新的驱动力。公司如何管理其资源，包括水的使用，将会影响到该公司的无形价值。随着全球化趋势的日益扩大，来自发达和发展中国家的公司都在竞相开展对稀缺资源的争夺，对于公司的成功而言，没有什么比管理资源更重要，水的价值对于公司来说也越来越重要[18,19]。

1.2.1 业务连续性

水资源短缺表示一个公司存在物理风险，从本质上讲，这意味着如果没有水来支撑生产流程、成为产品成分，以及作为供应链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公司的经营可能会中断。此外，如果由于消费者无法获得水而导致公司的产品不能使用，这也将中断公司的运营。水资源短缺对公司业务的影响，可以通过经济的方式被量化，即由于业务中断而造成的经济价值损失，尽管概念简单，但实际计算却很复杂。如果水是公司上游或下游价值链的重要组成部分，或是参与制造过程，或是作为产品成分，那么在无水可用或是供水中断的情况下，采用确保业务连续性的方式来管理水资源是至关重要的。公司需要考虑如何将业务中断的风险降至最低，确保业务的连续性。

1.2.2 经营牌照

经营牌照已经成为一项必须被管理的重要业务风险，而它也不再是有关营业执照和许可证的问题。经营牌照可以由各种对于公司业务有重要影响的利益相关者颁发和撤销。而这一点在非洲和印度等发展中经济体表现得更为重要和明显。全球的食品和饮料公司对于不参与关键资源（如水资源）利益竞争而存在的风险都非常清楚。而人类水权所带来的新问题，只会让各界对水资源的竞争更加激烈。反过来，这样的竞争又会增加公司获得经营牌照的风险，除非水资源管理成为一项重要的公司战略，对直接和间接用水均进行管理和规范。

1.2.3 声誉与品牌价值

目前，随着“绿色”品牌的概念走进人们的生活，出现了许多关于声誉与品牌价值的讨论。一个品牌就是一种承诺，而相关又独特的承诺则有助于品牌的建立。一个公司的声誉建立在其全面履行对利益相关者承诺的基础之上。简单而言，一个公司拥有自己的品牌，而利益相关者拥有其声誉。如果一家公司未履行其对利益相关者的承诺，那么公司的声誉，及其其品牌，都将受到损坏。在水资源利用方面，以可持续发展方式运营的承诺，能够提高公司的声誉与品牌价值。

品牌价值是公司市值的重要组成部分，品牌通过创造需求、降低风险和构建未来收益产生价值。国际品牌的研究表明，与品牌定位一致的可持续发展计划，将会通过提升品牌价值而为公司创造价值。简而言之，可持续发展能够驱动品牌价值，这样一来，便能带来更多的产品和服务购买需求。公司如何跻身“绿色品牌”行列变得越来越重要，这在众多年度调查之中都有所反映，如凯维公关（Cohn&Wolfe）、浪涛品牌咨询（Landor）的年度研究报告。它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水资源管理日益成为品牌价值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①各国的广大消费者（约超过60%）都愿意购买对环境负责的公司的产品；②消费者认为，环保意识应该是公司优先考虑的因素，其重要程度仅次于公司良好的价值、诚信以及对客户的关心；③消费者希望绿色公司能够参与一系列的相关行动，特别是减少有毒物质的排放、回收利用和水资源的管理。

1.2.4 创新价值

有关水价值的最后一个观点是可持续发展是创新驱动力，而水资源短缺又会推动对新产品和新服务的创新。学术界对于理解可持续发展如何推动创新以及产业的创造性破坏，都始于尼都姆鲁（Nidumolu）、普拉哈德（Prahalad）等[20]，以及哈特（Hart）和麦尔斯坦（Milstein）[21]的两篇论文。很多公司都致力于水处理技术和工艺的创新，包括通用电气和先正达公司，它们通过构建创新型的商业模式和技术，并在市场竞争中培养自主创新能力，来解决水资源短缺的挑战。由公司发起的水畅想组织，以激励并赋予人们力量来解决水问题为使命，致力于把水问题转化为水机遇，以全新的方法处理水问题，专注于在水行业中推动创新。

总之，水的价格对于公司的业务几乎无关紧要，而制定一个可靠的水资源管理计划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同时创造水资源的有形和无形价值。此外，利益相关者也在时刻关注，并将对公司的业绩表现进行权衡。

2 公司水价值与水风险评估框架

以下水价值与水风险评估框架中将水风险、水价值和水管理等各种概念联系起来，以增加该框架的清晰度，评估框架基于两个轴：确定性和价值体现的尺度，框架具体结构如图1 所示。“确定性”关注与水有关的价值体现的可能性，而“价值体现的尺度”关注与水有关的价值的空间分布。从根本上讲，评估框架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讨论区分水价值的不同方法，它分析了水平轴，并强调如何在流域水平上区分专有价值和共享社会价值；第二部分讨论风险和不确定性如何影响水的价值，它分析了垂直轴，并强调价值的确定性水平如何对公司当前财务状况产生影响。

图1 公司水价值评估框架

2.1 确定性：区分水价值的不同方法

要分析水评估框架，首先从水平轴开始，它可以提供区分水价值的不同方法。在水平轴上从左向右移动时，与水有关的价值从专有价值转变为共享社会价值。公司感兴趣的与水有关的价值通常是位于该水平轴左侧的专有价值，这种与水有关的专有价值嵌套在经济价值之内，而经济价值又嵌套在社会和生态价值之内。公司方面往往更加关注投入成本、法规成本以及效率，但其不仅需要考虑设施成本，还需要考虑其他业务方面，例如销售收入的影响和无形资产中的品牌价值。商誉和其他无形资产有时也会出现在公司资产负债表上。通常，评估框架左侧的估值侧重于用财务会计衡量。

准确地对水价值进行评估，需要区分几个与水有关的概念。第一个概念是水价，水价通常是政府和当地水服务提供商（例如公共或私营部门的水务公司）基于政府法规确定的水的价格。当前水价位于评估框架的左下角，在评估框架的左下角水价是确定的。此外，水价既可以根据当前价格表示，也可以根据预期的未来价格表示，还可以通过涨价以及长期和不确定性价格来表示。这时水价仍然反映在评估框架的左侧，但是预期的未来水价使短期和长期水价在评估框架左侧垂直移动。

第二个概念是水的成本，是与取水和排水相关的总成本以及其他成本。水的成本与水价关联，但是它涵盖了用水导致成本增加的所有领域。这包括水处理、移动/热水的能源成本以及与水有关的运营成本等。此外，用水也可能导致许多行政费用。这些费用通常随着与水有关的挑战的增加而增加，因此也应被视为与水有关的成本。其中包括行政管理、人员配备以及与水有关的报告、披露、法规合规性、工程、环境管理等成本。最后，资本支出（通常用于基础设施）也是水成本的一部分。虽然防洪工程或抗旱技术可能并不总是作为水的成本来考虑，但是不对水风险进行管理通常会增加与水有关的资本支出成本。需要注意的是，水的成本不仅是确定的和专有的（即位于评估框架的左下角），其规模很广，从设施层面延伸到公司范围，并且也面临不确定性和风险（在评估框架上较高，在右侧）。例如，不良的水管理可能导致泄漏，这不仅涉及设施的清理成本，而且还可能导致品牌价值受损，并因此导致公司的合规性成本增加。

最后，我们提出了水价值的概念，它是一个更全面的观点，对于公司来说，它涵盖了成本和收入。像水价和水的成本一样，水价值包括可能面临风险的现值（确定性）和未来值（不确定性）两个方面。由于公司的经济活动对收入和资产的影响更大，因此公司“水价”的范围再次扩大（右侧面积更大，也面临不确定性和风险）。除了公司的水价值外，水价值还根据评估规模而变化。水的价值在经济层面反映了水如何为经济创造价值和损失，并将包括公司为弥补泄漏和应对因水传播的疾病等外部性措施而产生的支出。水的总价值不仅包含公司的经济价值，还包含社会和自然的价值（即整个水平轴和整个垂直轴）。

需要强调的是，水价虽然众所周知（通常很低），但只是价值的一个非常有限的元素（在水平轴和垂直轴上），水的价值远远超过其价格。当人们将自己为水支付的价格视为“水的价值”时，经济、社会和自然都会因无法识别水的价值而对经济、社会和自然造成损害。

此水评估框架的意义是，提出与水相关的价值具有跨规模联系的趋势，并且通过不同的价值形式来解释水价值，而公司通常只关注非常有限的货币价值形式（即水的价格）。

2.2 风险与不确定性：如何影响水的价值

从水平轴到垂直轴，该评估框架还利用确定性和风险线将与水有关的价值区分开（图1）。确定性意味着完整的信息，不确定性意味着不完整的信息，因此，风险意味着部分信息。不同的学科可以分别评估水的价值，例如财务会计评估确定的价值，而另一些学科则可以评估不太确定的（即基于风险的）价值。随着我们将垂直轴上移到完全不确定的水平，误差范围将变得太大进而无法进行评估，价值评估技术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适用。因此，确定性水平越高，评估技术就越准确和合适。但这并不表示价值评估技术在面对高度不确定性时不能发挥作用，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谨慎对待。

当水平轴和垂直轴结合使用时，评估框架可以在各个学科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公司倾向于从财务，尤其是财务会计的角度看待水的价值。类似地，尽管新古典经济学通过GDP 等手段来探索当前的经济活动，但计量经济学的出现却是在探索各种关系，以便更好地理解未来的趋势。相反，环境经济学探索经济政策如何影响环境。政府倾向于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待水的价值，通过生产、消费和价值转移来追踪水资源的分配。最后，社会从幸福的角度看待水的价值，为了更好地追求幸福，灾害研究和水文学以及通常与气候有关的建模等领域，探索了不确定性如何影响未来的人类福祉。

2.3 将水工具纳入水价值评估框架中

近年来，各种水工具开始涌现，这些工具都试图对水资源进行评估。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种工具能够全面包含与水有关的价值的所有领域，但是，各种各样的工具可以涉及水价值评估的不同部分。当前常用的各种水工具是水风险、水评估和水管理工具的组合。这些评估工具一部分受到了环境经济学的启发（如Natural Capital Project 的InVEST），另一部分来自非营利性组织，并且受到了金融领域的启发（如Risk Analytics 的WaterVaR）。这些工具中的大多数都趋向于计算水的运营和维护成本，特别强调水的价格。我们把其中一些工具放入水价值评估框架中，并把对水风险工具的讨论也纳入水价值评估框架中[22]。

目前，已经出现了几种工具，试图将水风险与水价值评估联系起来。例如，Equarius Risk Analytics 开发了一种WaterValue at Risk 工具（表1），旨在探索水的风险价值。这些工具往往集中在现金流量以及节省运营成本上，很少涉及其他领域，例如与水有关的行政成本、监管成本和财务成本。当前可用的水风险工具无法得到水的风险价值，而是将财务信息与每个评估点的风险分数相结合，以达到对处于风险中的水价值的理解，但这只能提供非常有限的信息来评估风险如何影响水价值。这种方法虽然不能得到真正的风险值，但可以使人们更深入地了解暴露在不同风险特征下的水价值，并开始将水风险与水价值评估联系起来，引起公司对于水价值的重视。

表1 公司水价值与水风险评估工具

3 推动公司从用水风险到价值创造的建议

对于公司的发展而言，有效利用和管理水资源变得越来越重要，公司越来越意识到，制定具有前瞻性的水管理策略可以提升业务价值。水工具是为公司进行水资源管理服务的，通过对水风险进行评估，公司可以将水风险、水价值和水管理联系起来。以下是关于公司如何实现从用水风险到价值创造的建议：

（1）公司水风险管理需考虑流域和供应链。公司的用水管理侧重于直接运营中的用水量，致力于减少用水量并降低成本和风险。但是，即使公司内部运营的用水效率很高，它们也经常面临物理水风险。物理水风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流域环境，因此，公司的水管理需要衡量和评估公司经营所在流域的风险，流域风险可能还需要从多个角度考虑，因为不同风险的规模（如洪水、稀缺性与治理）可能因地点而异。尽管许多公司认识到它们的大部分用水和影响都发生在供应链中，但当前的公司用水核算并未充分考虑供应商的用水和排放。这主要是由于难以从遍布全球的庞大供应商网络中获得可靠的数据，因此公司可以通过改进供应链中的数据收集系统，并向供应商传达和激励这种负责任的做法，以解决其供应链中潜在的水风险。

（2）改进公司水风险评估所需数据的收集方式。许多水管理活动都受到缺乏足够详细和可靠数据的影响。目前，公司主要使用各种经过同行评审的数据来帮助了解水资源方面存在的挑战和风险。现有的水资源工具可以帮助用户访问各种各样的最佳可用数据集，从而加深它们对水资源挑战和水风险的理解。但是每个数据库都有各自的优点和局限性，从全球平均水平到长期平均水平，再到近期平均水平，数据上的细微差别对公司全面了解水问题至关重要。许多公司对水资源的管理依靠的是通用数据库的平均值，而不是自己公司的数据。尽管这对于快速识别重大问题很有用，但不足以对公司的水风险进行全面评估。公司需要数据来明确其从原材料采购到生产产品的整个价值链中存在的水风险。

（3）引导利益相关者深度参与公司水风险治理。水是一种公共物品，所以不能将水作为一个内部问题孤立地进行管理，利益相关者的参与对解决与水资源

相关的问题至关重要。公司所起到的作用不仅仅是根据水风险信号加强自身生产环节的治理，同样重要的是让利益相关者参与到水管理中来。与利益相关者的合作可以从不同角度理解与水相关的问题，这样公司中存在的水风险因素更容易被发现。但这方面的作用不是单向的，并非只是给公司带来压力，也是公司树立品牌价值的机会。公司在水风险治理中的成效，将通过公众参与公之于众，水风险治理好的公司不仅能获得更好的声誉，也会带动公司的业绩，从而使公司在参与水风险管理的同时也能在经济上获利。

（4）引导并规范公司水信息披露。公司水信息披露是收集有关公司水管理现状的数据，评估此信息对于公司的影响，制定战略对策，并最终将此信息向利益相关者报告。水信息披露可以为利益相关者评估公司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提供信息，从而展现公司的责任感，增强利益相关者的信任。水信息公开也可以用来支持其内部业务，公司通过披露其用水和影响，可以对公司的水管理现状加深了解，有助于识别与水相关的风险和机会。除此之外，公司还可以披露多年来对水资源的跟踪管理信息，通过披露水资源管理方面的进展，可以提高公司的声誉并建立投资者的信心。通过披露信息可以使公司获益，共享此信息的公司可以与利益相关者建立信任，并向利益相关者展示它们有支持长期绩效的策略。

（5）正确认识水对于公司的价值，进行水风险评估，并参与水风险管理。了解公司对水的影响和依赖性，正确认识水对于公司的真正价值，并采用适当的指标进行反映。考虑风险和不确定性如何影响水对于公司的价值，对公司进行水风险评估，识别公司与水相关的风险。公司需要积极地参与水资源管理，在制定决策时，不仅要考虑水的价格和成本因素，更要考虑水对于公司的真正价值，并定期进行水风险评估，从而实现公司从用水风险到价值创造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