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深圳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研究
2022-03-09顾乃华谢方梅王烨嘉
顾乃华 谢方梅 王烨嘉
一 引 言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到本世纪中叶,深圳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先进城市之林,成为竞争力、创新力、影响力卓著的全球标杆城市”,赋予深圳城市发展新使命。打造全球标杆城市是新时代中国的一项重大战略部署,《意见》要求深圳在经济实力、科技研发、产业创新、文化软实力、公共服务水平和生态环境六大领域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跻身全球城市前列。产业链现代化作为当今全球产业竞争中的新现象,既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一环,也是构筑现代产业体系的重中之重。深圳“十四五”规划也明确提出,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构筑高端高质高新的现代产业体系。
作为改革开放的标志性城市,深圳从“先行先试”到“先行示范”,经历多次蝶变转型,从一个边陲小镇发展为世界级城市,从“世界工厂”转型为“高科技之城”,不断以产业“新动能”推动经济“新发展”,在先进制造业、商贸、金融等领域展现出蓬勃活力。与此同时,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经济循环格局深度调整、新冠疫情全球蔓延和中美贸易摩擦的叠加冲击,对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提出了更高要求。后疫情时代,准确识别机遇,科学研判深圳产业发展面临的挑战,把握新形势下推进产业链现代化的新要求和新任务,有针对性提出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提升的路径,对于深圳加快构建高端高质高新的现代产业体系具有重要意义。
二 后疫情时代深圳产业发展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深圳产业发展迎来多重战略机遇的同时,面临复杂的外部环境、激烈的区域竞争以及日趋严峻的要素瓶颈制约等诸多挑战,制约了现代产业体系的构建。
(一)机遇
1.全球产业链重构机遇
近年来,经济全球化遭遇逆流,世界经济进入深度调整期。受新冠疫情蔓延影响,全球经济下行压力日益加大,贸易保护主义进一步加剧,产业链供应链循环受阻,全球产业链重构趋势明显。对此,各国重新定位、调整产业链关键环节,以新的生产交易方式深挖产业链新潜力,创造价值增值(刘贵富,2006)[1]。一直以来,全球产业链构建是生产要素以市场化方式自由流动,实现资源配置最优化所形成的。后疫情时代,受经济效率、产业安全和政治因素等影响,产业链布局在全球范围内将更加割裂,在更小范围内(某个国家或地区)形成更完整的体系。部分产业整合趋势明显,控制产业链核心环节的国家纵向整合产业以缩短供应链条,通信、汽车、电子等长供应链领域重要行业及粮食、能源、军工等事关国家安全与国计民生的重要行业将在本土或周边区域配置预备产能或加大库存,产业整合呈现本土化与区域化态势。就深圳而言,主动把握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重要机遇,有利于高度嵌入全球生产分工体系,构建竞争新优势。
2.双循环带来产业升级机遇
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是新发展阶段中国立足国内大循环、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筹划以更深层次的改革、更高水平的开放,积极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当前国内外经济形势变化的战略新抉择。充分挖掘内需潜力是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出发点。由于消费者普遍具有追求高享受的主观愿望特点,通过扩大内需刺激国内居民的消费需求(赵继鸿,2001)[2],有利于促进消费结构升级,进而倒逼产业结构升级。居民收入增加使消费者对产品和服务提出更高要求,消费需求呈现出个性化、多样化、高端化、体验式消费等特点。生产企业在利润驱使下将不断调整生产策略、创新生产技术、改进管理模式与服务理念,提升产品和服务质量,从而推动制造业和高端服务业的发展。因此,消费升级对产业结构调整具有一定的导向作用。反之,不合理的消费结构会导致生产资源流动不畅,制约产业结构的优化。随着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深入推进,国内外消费市场开拓力度进一步强化,将为深圳带来更为广阔的市场空间。就深圳而言,深圳已形成文化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物流业和金融业四大支柱产业,在创新上有产业基础、在产品和服务上有较大国内市场、在对外开放方面有先行经验、在要素市场化配置上有深港合作的内生需求,与双循环的发展逻辑较契合,为深圳产业发展带来更多机遇。
3.“双碳”要求带来产业发展变革机遇
“双碳”目标聚焦在产业绿色转型上,把碳排放的额度看成一种新的生产要素,推动制造业尤其是初级制造业向绿色低碳转型,加快重化工业等高污染产业去产能和重组整合的步伐,引导钢铁、水泥、石化、建材等高耗能高排放产业链采用新能源、节能、碳捕集等新技术实现脱碳,提升工业产品绿色化程度和附加值,从而推进产业结构低碳价值链发展。在“双碳”目标实现过程中,能源技术将成为引领能源产业变革的源动力,清洁生产、节能环保、新能源等产业市场前景广阔。深圳传统产业中技术、工艺、装备、产品等创新升级的领先企业将获得更好发展机遇和更强市场竞争力,高端制造、新能源、清洁生产、新材料、节能环保等新兴产业凭借自身的低碳属性和高技术禀赋,也将迎来新一轮快速发展。
(二)挑战
1.外部环境动荡带来的不确定性
在世界经济、政治格局复杂多变,新冠疫情加速全球产业链供应链重构的大背景下,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性正面临严峻考验。与此同时,随着世界经济结构的加速重塑,制造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的加速推进,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竞争日趋激烈。特别是,我国许多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的核心技术仍受制于人,产业链供应链面临“断链”危机。以电子信息产业为例,深圳电子信息产业规模约占全球十分之一,已成为引领深圳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但与电子信息制造环节密切相关的高端芯片技术存在明显短板,模拟芯片、高性能运算芯片、射频芯片等核心芯片主要依赖于美国进口,光刻机、PVD等芯片制造设备仍被欧美垄断。新冠疫情的持续导致制造业中中间投入品对海外依存度较高的环节“断链”风险更大。深圳不仅拥有华为、大疆等一大批产品研发及出口都有赖于国际市场的创新型企业,还有很多仍然处于“爬坡”时期的中小企业,这类企业经济风险抵御能力相对较弱,复杂的国际环境和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使企业经营发展面临更大的压力。
2.产业国际竞争力有待增强
近年来,深圳持续推进全方位、系统性改革,以科技产业创新深度参与全球价值链实现产业升级,已跻身世界一线城市行列,在科技产业、金融、金融科技等领域取得亮眼成绩,但与伦敦、纽约、东京等世界公认的全球城市相比,主导产业优势不明显,产业全球影响力有待增强,产业链自主可控能力较弱。金融领域,深圳金融发展规模与质量提高,私募、保险、基金、信托等分支领域已具备相当实力,为深圳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布局未来产业提供了资金保障。但相较于伦敦、纽约等国际一流金融中心,深圳金融总部企业、金融市场规模、金融资源集聚度等方面国际竞争力不足,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质效有待进一步提升。据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与英国智库Z/Yen集团共同发布的第31期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I31),深圳以707分位列全球第10,是全球十大金融中心评分和排名上升幅度最大的城市,但与纽约(759分,第1)、伦敦(726分,第2)差距明显。金融科技领域,深圳积极建设全球金融科技中心,推动金融科技实力发展,培育出平安科技、财付通、微众银行等一批知名企业,金融科技实力以691分位列全球第5,但与纽约、上海等城市存在一定差距。
表1 全球城市金融、金融科技中心排行榜
3.区域竞争放大城市虹吸效应
为争取得到国家重点产业政策扶持及其配套产业基金还有税收方面的优惠支持,各地辖区内的下级政府间争相布局发展热门产业,而不是本地优势产业,同级地方政府间的过度竞争会降低各地资源要素配置效率(贺灿飞等,2021)[3]。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推进,湾区内资本、技术、人才、信息等资源要素在主要城市间加速流动,湾区城市纷纷出台“抢人”政策,人才、专利等战略性创新资源争夺加剧,一定程度上增加深圳创新要素引进的成本与难度。而大湾区内城市产业政策的制定缺乏产业协调发展的统筹考虑,湾区城市之间新兴产业存在重复建设隐忧,产业同构竞争日益凸显。如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成为多地的重点发展方向,产业发展的过度同质化极易造成资源浪费,不利于产业资源优化配置。另外,随着区域和城市之间创新资源竞争的不断加剧,具有政策优势、低成本优势和禀赋基础的城市将对部分产业形成吸引力,进一步加剧产业发展困境。如何避免低水平的同质竞争、保持产业发展绝对竞争优势成为未来深圳产业发展的重要挑战。
4.要素瓶颈制约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提升
深圳人口密度和创业密度全国第一,空间资源紧缺与低效利用问题较为突出。2010—2020年,深圳人口增速远高于北京、上海以及同为大湾区核心城市的广州,相较于强劲的人口增速,深圳土地资源面积却远小于这三个城市,土地紧缺矛盾严峻。根据第三次全国国土调查,深圳土地开发强度已经达到50%,但地均GDP不足东京的50%、纽约的30%。随着产业规模的不断壮大,工业用地成本攀升,导致企业的运行成本和进入门槛抬高,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创新创业的市场土壤,不利于中小微企业的发展。人口土地矛盾引起的高房价、高成本对制造业、物流业等产生巨大的挤出效应,产业外迁、龙头企业外迁又带来供应链跟随外迁的风险,使深圳面临产业空心化挑战。化解空间瓶颈、增加产业空间成为当前深圳产业发展的迫切需求。除土地外,受资源和环境约束日益趋紧、生产要素成本上升等因素的制约,深圳原辅材料消耗大、劳动用工多、出口比重高的行业盈利能力受到影响,主要依靠资源要素投入、规模扩张的粗放发展模式难以为继,产业结构调整、转型升级刻不容缓。
三 后疫情时代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新要求和新任务
现代产业体系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构成,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是加快建设现代产业体系的迫切需要。后疫情时代,复杂严峻的国际国内形势对深圳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构筑高端高质高新的现代产业体系提出新任务和新要求。
(一)要以产业高端化为引领,提升产业核心竞争力
随着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国际产业分工持续深化,国家(地区)间的竞争取决于整个产业链供应链的综合竞争力(李芃达,2021)[4]。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是后疫情时代城市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是应对复杂多变的国内外政治经济环境的有效途径之一。现代化的产业链和供应链主要体现在产业的技术层次、附加值、自主可控性和产业体系完整性等方面,应具备较强的技术创新能力、坚实的产业基础、深度的产业分工和高效的协同体系、较好的产业安全性和自主性、占据主导优势的全球产业链控制能力以及绿色可持续发展能力等特征(宋华和杨雨东,2022)[5]。面对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如何聚焦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高端产业领域,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中赢得价值链高附加值环节的竞争地位,成为新时期深圳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后疫情时代,深圳产业发展要遵循全球顶级城市的最新产业发展趋势,攻克一批前沿技术,培育一批具有世界影响力的高端产业集群,担当起高端产业引领功能、整合全球资源、参与全球产业竞争、服务全国发展大局、推动粤港澳大湾区世界级城市群建设、支撑城市能级和核心竞争力提升的历史使命。
(二)要以创新发展为动力,激发产业发展活力
创新是产业发展的核心和塑造国际竞争新优势的关键(刘思明等,2019)[6],通过发展高新技术可以促进传统产业由低生产率(低附加值)向高生产率(高附加值)环节演变,缓解结构红利衰减导致的要素配置低效率,适应以高附加值产业为主导的后工业化阶段的发展需求(贾洪文等,2021)[7]。改革开放以来,深圳一直是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的践行者,在技术创新领域取得突出成绩。后疫情时代,创新仍是突破价值链低端锁定、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深圳要坚持创新在产业链现代化水平提升过程中的核心地位,加速人才、技术、资本等高端创新要素集聚,突破“卡脖子”关键核心技术,强化科技创新策源功能,激发现代产业体系的新活力。要以数字赋能、技术改造、品牌打造等方式,助推技术、产品、服务、管理创新,促进传统产业由粗放型向集约型、科技型、品牌化方向转型升级。要以商业模式创新、培育新兴业态等方式,推进现代服务业向高端化迈进。要以融合创新延伸产业链,推动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高端。
(三)要以开放合作为引导,畅通产业循环发展
在新冠疫情全球蔓延和国际贸易受挫的背景下,深挖国内超大规模市场潜力,积极应对国际竞争和贸易摩擦,有利于促进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协调应用(余泳泽等,2021)[8]。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深圳要抢抓全球产业链重构、新一轮科技革命叠加“双区”建设的重大机遇,以开放合作为导向,促进产业发展外循环与内循环的互动融合,形成高效的产业链“双循环”,使产业向全球价值链高端攀升,担起“双循环”先行示范使命。一方面,要积极融入国家区域发展大格局,充分利用粤港澳大湾区、深圳都市圈等国家战略机遇,通过推动区域内闭环产业供应链重构,打通生产、流通、分配、消费等主要环节上的“堵点断点”,形成快速畅通的内部大循环,以吸引全球资源。另一方面,要进一步深化开放,充分利用RCEP生效的机遇期,积极对接“一带一路”倡议,深度参与国际技术大循环,加速融入全球创新网络,参与全球产业链重构,提升产业国际竞争优势。因此,深圳要坚持“国内市场+国际市场”协同发力,积极构建重大开放平台,深度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在产业领域打造畅通国内循环、参与国际循环的“深圳样本”。
四 后疫情时代深圳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的路径
后疫情时代,深圳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要依托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等国家战略集成优势,以加快构筑高端高质高新的现代产业体系为牵引,不断完善产业链布局、增强产业链自主可控能力、创造产业发展新价值,优化资源要素配置,勇当国内大循环的创新引擎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链接枢纽,全方位提升深圳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竞争位势。
(一)优化产业链布局,促进产业能级跃升
一是优化产业链布局。科学布局区域产业链分工。聚焦产业链区域化、全链化、精深化方向,以粤港澳大湾区、深圳都市圈建设等区域发展战略为契机,加快深圳与周边城市群的产业协同发展,在大湾区范围内打造空间高度集聚、上下游紧密协同、供应链集约高效的产业链集群,营造以湾区需求、国内需求为拉动的产业小循环。推动深圳都市圈建立“总部、研发、试产、中试、高附加值产品核心工厂+分工厂规模化生产”的区域分工体系。跨区域共建产业集群,加强与珠江西岸先进装备制造业联动发展,推动广深共建世界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基地,联合惠州、东莞共育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先进制造业集群。同时,促进产业链开放合作,加快融入全球产业链大循环。加快推进企业全面融入全球创新网络,支持有条件的企业在全球创新资源高度集聚地区设立技术研发中心。大力培育“链主”企业,支持“链主”企业主导或参与国际行业标准的制定和修订,深化产业链供应链互补性合作,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性。积极推进与新加坡、日本、韩国等产业链供应链各领域头部企业的合作,推动国际产业合作向创新链前端、价值链高端环节延伸。紧抓粤港澳大湾区和深圳先行示范区“双区”建设契机,以境外园区建设、国际产能合作等形式助推深圳企业“走出去”,构建产业海外供应链。围绕产业链上下游配套,进一步加强深圳优势产业链、重点产业链的“引进来”工作。
二是推动产业链集群式发展。着力引导各类要素资源聚集,以产业链培育产业集群,以产业集群构建产业生态。积极研究和制定全产业链发展战略及相关政策,深入实施“链长制”、做好“链式”服务。聚焦集成电路、人工智能、5G、8K、生物医药、智能网联汽车等重点产业,梳理产业链生态,围绕强链、补链、延链、控链、稳链,寻找和弥补薄弱环节,打造新兴产业链。明确重点龙头企业技术优势,有目的、有针对性地开展产业链招商,使产业链内企业形成溢出效应、交易成本效应、学习效应,进而获取集群效应收益,增强产业链根植性和竞争力。加强产业链上下游配套能力,推动产业链、供应链关键环节集群式发展,留住产业链中研发设计和贸易结算等技术密集型、资金密集型关键环节,外迁生产制造和原材料供应链分流。同时,降低土地成本、融资成本、物流成本、原材料成本等企业经营成本,防止产业链过快外迁,稳固产业链。
三是促进产业结构高端化发展。符合现代化要求的高端化产业结构有利于提升产业链现代化水平,高端高质高新的现代产业是推动产业能级跃升的重要保障。以新技术赋能传统优势产业,推动黄金珠宝品牌升级、服装产业时尚化升级、家具行业迈向高端化,积极培育制造业新业态、新模式,推动制造业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立足深圳产业优势、配套优势和部分领域的先发优势,培育以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医药、海洋经济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为主导的新产业体系,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高端化、融合化、集聚化、智能化发展,促进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加大新兴技术更新迭代的步伐,增强产业链的韧劲,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瞄准国际科技前沿最新领域,提前布局新技术和新产业,培育发展卫星制造与应用产业、航空航天产业、量子通信、量子计算等细分产业,打造全球新技术新产品率先应用推广高地,构筑未来产业策源地。
(二)强化科技创新策源功能,增强产业链自主可控能力
一是打好“卡脖子”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依托自身科技攻关能力优势,将基础研究、应用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关键核心技术专利,打造更多更强的创新硬核力(易永胜,2020)[9]。面向世界科技前沿,在数字经济、新一代电子信息、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等领域重点突破一批 “卡脖子”核心关键技术,增强核心技术供给能力。推动行业领军企业研发创新链条前移,鼓励其联合高水平科研机构承接国家科技重大专项和重点研发计划,提高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能力。创新技术攻关项目组织方式,深入落实“揭榜挂帅”“赛马式资助”等科研攻关制度,探索创新技术攻关新机制,形成一批自主可控的标志性成果。推行产业基础再造,加快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的建设,围绕5G、物联网、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领域布局一批新型产业基础设施,加大产业基础领域的研发力度,补齐基础工业软件、基础材料、基础零部件等领域产业短板,着力提升产业基础领域供给质量的稳定性。
二是精准布局创新研发平台。以国家实验室为引领,围绕量子、生物医药等重点领域加快建设国家级实验室基地,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聚焦先导产业和国际前沿领域需求,整合深圳区域内工程中心、公共服务平台、工程实验室等创新平台,汇聚特色鲜明、产业支撑能力显著的多类型机构,打造新型研发机构集群。发挥西丽湖国际科教城的支撑作用,加快布局光明国际技术转移转化中心,将光明科学城打造成为世界一流的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集中承载区。建设重点领域技术资源库,鼓励行业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和专业化服务,打造集成果转化、标准规范、认证检测、市场推广等于一体的公共技术服务平台。
三是深化产业数字化转型。深入挖掘数字技术潜能,以数字赋能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丰富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促进产业链供应链与创新链的融通发展,提升产业链价值高端化水平。以应用为牵引,全面梳理、深入了解重点行业重点领域数字化转型诉求,支持关键领域数字化赋能,加快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转型发展。鼓励产业集群龙头企业与工业互联网平台企业合作,积极开展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试点,支持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产业链上下游企业进行数字化赋能。进一步推广“以工业互联网平台赋能服务商、以服务商服务中小企业”的业务模式,鼓励中小企业上云上平台,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以数字技术推动经济绿色低碳转型,着力推进能源技术向绿色低碳、智能化方向发展,加快高耗能企业设备数字化改造,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等技术实时采集运行数据,建设能耗和污染物排放在线监测系统,提升环境效益。
(三)加快产业跨界融合,创造产业发展新价值
一是加快生产性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的深度融合。积极推进制造业与服务业双向融合发展,促进有条件的制造企业由生产型向生产服务型转变、服务型企业向制造领域延伸,打造一批产业融合型龙头企业。做大做强研发设计、工业设计、供应链管理等高端生产性服务业,推动生产性服务业向专业化和价值链高端延伸。加大个性化定制、网络协同制造、智能化制造等平台建设的支持力度,加快制造业向服务型制造转型发展。顺应制造业服务化创新发展新趋势,以“高端化、智能化、价值化、专业化、协同化”为方向,围绕总集成总承包服务、信息增值服务、创新设计赋能等新型制造模式,推动服务型制造创新发展。以“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方式,鼓励先进制造业企业整合资源优势,重点支持电子信息制造、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新能源汽车等先进制造业与金融业、科技研发等现代服务业间的深度融合。
二是激发生活性服务业和传统服务业的融合潜力。整合各类资源,强化科技、金融、创意等高端服务要素投入,积极搭建一批两业融合发展的综合服务平台。加快全球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全面促进消费挖潜升级,推广“互联网+医疗健康”、智能体育、数字智慧文旅等服务消费新模式。加速应用信息技术,激发传统服务业发展活力,实现线上线下融合共生。推动传统生活性服务业向高品质多样化发展,以标准化、品牌化建设为引领,重点发展健康、养老、育幼、文化、旅游、体育等新兴生活性服务产业。利用“文化+”“旅游+”“体育+”等新业态,推动文化创意与旅游、金融、科技、建筑等融合发展,发展工业旅游、研学旅游、康养旅游等新兴旅游消费模式,提高生活性服务业供给规模和质量水平。
三是推动新兴技术与制造业融合。通过以5G、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制造业的融合,加速传统产业向高端化、绿色化、智能化转型升级的步伐,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深化新一代信息技术在企业研发设计、生产制造、营销管理、回收再利用等生产分工各环节的应用,引导传统工业企业与信息技术企业交流对接。培育工业大数据应用示范企业,推动传统制造业向基于大数据分析与应用的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转型。利用新技术赋能制造业,前瞻布局虚拟制造、协同制造,助力制造业企业由制造端向产业链前后端延伸拓展,部署参与制造业创新链、产业链、价值链、管理链的重构。
(四)优化资源要素配置,强化产业发展支撑力
一是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加强产业链上下游企业金融服务创新探索,加大金融对民营和小微企业、制造业、科技创新、绿色发展等重点领域的支持,带动消费金融、绿色金融发展,不断激发市场主体活力。鼓励金融机构结合科技企业特点,开发知识产权质押贷、股权质押贷、排污权质押贷等创新信贷产品。推进长期信贷优惠利率政策,鼓励银行机构增加对先进制造业的信贷资源配置,放宽保险资金通过市场化方式投资产业基金的要求,重点支持传统制造业创新跃升、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关键技术的研发应用。加快推进重点产业链“链长制”工作机制,引导金融机构加强对高精尖产业领域、重点产业的产业链关键卡点攻关项目的支持。加快推进“金融+供应链”,精准发力“金融+制造”,推动金融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
二是推动产业空间提质增效。强化产业集约高效用地,加快推进“两个百平方公里级”的高质量产业空间载体打造,加强保障深圳具有战略性、支撑性意义的优质实体产业的空间需求,形成预期稳定、成本适中、集约高效的先进制造业集聚区。推动工业用地提质增效,创新重点产业项目用地供给模式。增加战略留白区管理弹性,探索符合未来产业发展特点的用地政策。创新产业空间开发模式,鼓励工业区开展综合整治、产业提容,以微更新保障低成本空间规模,推进低成本产业空间精准落地。探索“低成本开发+高质量建设+准成本提供”产业空间模式,加快开发一批高品质、低价格、品类全的符合产业发展需求的空间。
三是促进人才引育和产业发展同频共振。围绕产业链构筑人才链,推动人才政策落地,建设多层次人才梯队,壮大产业人才队伍。聚焦“20+8”产业集群重点领域,制定分行业紧缺人才清单,筑好产业高质量发展“蓄水池”。瞄准“高精尖缺”,靶向引进一批国际、国内领先人才和创新团队。发挥人才优惠政策优势,完善国际化人才引进制度,探索外籍人才永久居留权配额制审批,落实粤港澳大湾区境外高端紧缺人才税收优惠政策。完善高层次人才分类评价机制,如对应用型人才着重评价产品研制、成果转化、纳税税额等。加大对企业引育人才的奖励,并适度向中小微科技企业倾斜,对创办高科技、高成长性企业的高层次人才给予一定的贷款贴息、担保费补贴和场地租金补贴。优化对高级人才和留学人才的流动管理与服务,加强住房、医疗、职称评审、子女教育等方面的支持,对做出较大贡献的人才、研发团队给予奖励和政策优惠,大力培养引进产业发展急需人才。